见苏明华瞪着双眼,也不抽泣了,苏李氏叹了口气:“不必觉得我是编故事哄你,我与她母亲名为姑嫂,实则嫁进来之前便是很好的闺中密友。她被流放后,我便一直关注着她女儿的行踪,只是那些年咱们府中后宅也乱的很,曹氏的出现打的我措手不及。你母亲又那样,所以一直无暇顾及,待一切安稳后,却听说她已经病故了。”
苏李氏叹了一口气,见苏明华虽然温顺的底下了头,可是依旧不松口。知道她一时间也难以服气。又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她身上所下的功夫真是都白费了。不禁摇头:“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两日就不要出来了,在房内,想清楚后,再跟我讲。”
语毕,又加上一句:“不要让我失望。苏府,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小姐。我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女。”
苏明华走后,苏李氏自己在屋内,想起下午成郡王妃对苏明薇明显高涨的兴趣。甚至在自己提出及笄之礼想请她来为苏明华梳头时,她是打着。只是在不经意间,问苏明薇可曾婚配,各种爱好。让苏李氏心中一凉。
若是别的孙女都好说,这个四孙女,可是自己一早看好的人,要陪着苏明华进宫的,万不能被李知瑶抢了去。
可气明华这孩,还看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居然在这个时候与表兄有了儿女私情。苏李氏觉得头晕目眩,连忙扶着桌角。一方面恨不能狠狠给她几个巴掌让她看清事实。另一方面,对这个自己自幼带大的孩又为不舍。心里复杂了。
苏明薇回到院时,夏暮与枫笛和几个小丫鬟正在踢着鸡毛毽,花式繁多,热火朝天,很是热闹。
“小姐回来了。”枫笛眼尖,又正对院门口,忙跑过来,叽叽喳喳道:“小姐渴不渴,累不累?今天夏暮姐姐带着我们做了金银蜜露,我给小姐兑一碗来润润嗓。”
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开,夏暮叹了口气:“这丫头,总是这般毛手毛脚。也是小姐惯着她们了。”
“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更是天真烂漫,何苦一个个弄得少年老成的。”苏明薇看着她们,就如同晚辈一般,哪里会真的去计较:“只是平日里该管的注意提点些,无大碍就好。”
“小姐就是心软。”夏暮见她一脸倦色,小心翼翼问:“可是累了?我扶小姐进去歇息会儿吧。”
“搬把躺椅出来吧,今日阳光好,风也和煦,我想在柳树下躺会儿。”
夏暮点点头:“日头不大,那我先侍候小姐更衣。”
“不用了。”苏明薇制止:“就这么着吧,你们该忙什么便去忙,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她脸上的倦容是从来没有过的,夏暮心中疑惑,却也顺从的吩咐两名丫鬟将躺椅搬了出来。又从里屋拿了两个靠垫来垫上,待苏明薇躺下后,将手中的提花小毯盖了上去。
“小姐歇息吧,我会嘱咐她们都下去的。”
苏明薇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簌簌的脚步声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院里,顿时一片安静。
下午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她从袖口掏出一块绣花手帕,打开后,搭在了自己的脸上。
闭上了眼睛,脑中却在不断的飞速旋转:到底是为何,要将自己支开呢?
她努力的想回想下午有何不对劲,却发现只是徒劳。因为此次前去成郡王府,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往事包围,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那个曾经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那个让她嫉妒不已的女人,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尽管再去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当这一切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的动荡起来。
前世带着恨意离去,清醒来后,若说开始还想着要如何复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恨意也慢慢磨灭不少,再不负当初那般鲜明。
可在看到锦芝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明白,原来仇恨并没有消失,只是随着时间埋藏到了内心深处。
下堂可好,欺骗可好。重活一世都可以既往不咎。可唯独不能原谅,许熠对自己的儿下手。
闭上眼睛,便能看见那个白生生的糯米小人,笑的眼睛眯在一处,牙牙语叫着:“凉亲,凉亲。”
那个躺在自己怀中的冰凉身体,紧闭的双眼,青紫的面色,口鼻鲜血溢出的惨状,让她尘封的心,再一次的颤抖不已。
有泪,从眼角滑落,渐渐的爬入发鬓,浸湿后不见踪迹。
忽然,面上的手帕被拿开,一股刺目的眼光猛然照在酸涩的眼睛里,苏明薇下意识便拿手背遮挡住眼睛。
“哈,没想到美人静卧美人榻,不是小憩,却是在默默流泪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调侃:“不若跟我说说,一纾心中郁闷,如何?”
————————————我是景沅是逗比的分割线——
我真心不是想将景沅写逗比的,一国自幼得圣贤教导,受重臣辅佐。必然有不为人知得一面啊,因为这会儿写****,所以逗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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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树荫下遭戏弄
声音有些低沉,可能正值变声期,带着淡淡的沙哑,听上去像是一只鹅叫般,难听的很。
苏明薇放下手,入眼便见一双笑的完成一轮新月的眼睛,金冠华服,面白无须,浓眉凤眼,生的十分标志。
她连忙站起来,在李知瑶揭穿了他的真实身上后,再佯装不知便有些说不过去。
微微上前,福了福身:“见过。”
“咦,你知道啦?”景沅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真没劲,究竟是何人这般闲的无聊,告诉你的。”
他牢骚的样十分有趣,苏明薇垂下眼帘:“是成郡王妃说来找小世,臣女这才知道原来花园偶遇是殿下。还请受臣女先前无理之罪。”
见她说是王妃,景沅一下愣在那里,论起来,成郡王妃可是长辈,他刚刚的话有些打嘴巴了倒是。
他干笑道:“呵呵,不知者无罪嘛!无罪!无罪!”唠叨两遍后,又好奇的打量着她:“你刚刚是为何哭了?”
脸颊的泪痕犹在,刚刚的那副样尽数落入他的眼中,若是说假,恐怕不能令人信服。
苏明薇垂下眼帘,小声道:“家母病重,十分忧心,这才失态,让见笑了。”
“这有什么见笑的,身为女,自然为父母健康忧心。”景沅只觉得这个小美人又懂事,又心善,心里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只是别再这么哭了,瞧你,一双美目生生被哭的肿成了核桃。”
苏明薇拿帕微微遮了眼,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诧异的问道:“不知为何在臣女后宅?”
景沅当然不会说她这园比较偏远,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好在进来之前便想好了由头,将手背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原先是瞧着有一支红杏探出头,花开的美,便想折了带回宫送给母后。不想看到院空无一人,只有你一个人躺在那。我便过来瞧瞧,怕万一有坏人攀墙而入,吓着你。”
“真是好眼力,臣女用帕遮着脸也能认出来。”苏明薇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的谎话:“何况殿下应该知道这围墙内为民宅吧。”
景沅顿时觉得,这美人就是不一样,若是普通人咄咄逼人,恐怕他早就动怒佛袖而去。可眼前美人泛面颊泛桃花,嫣红的唇光泽水润,一双妙目微微有些红肿,但好似会说话般,将主人的息怒哀乐隐隐透出来。
这等鲜活的美人,哪里是宫内那些带着面具脸的女人能比的?
他嘿嘿一乐,也不生气,指着苏明薇身上的衣服:“我是看不见你的脸,可是早些咱们见过,你这身衣裳我却是瞧的十分眼熟。”
说罢,又指着高墙:“一般宅里这处因为靠着外面,不安全,都是不住人,或者住些护院。你家倒是风雅的紧,为了览一池水皱,不惜住这么偏远的地方。如此,道算不得我唐突啦!”
如此抢白,苏明薇倒是也说不出什么了。
“既然知道这是臣女住的院,为避嫌,还是请速速离去的好。”
料想到会是如此反应,他也不恼:“别急啊,既然是为了红杏,四小姐不会赠我一支吧?”
苏明薇哪里读过那些淫词艳语的画本,也不知红杏是个什么意思。只当这位游手好闲的殿下当真是为寻觅娇花而来。便将身转向一侧:“如此还请殿下速速采了好离去,若是被我家的丫鬟看到,便说不清楚了。”
景沅大喜过望,想着四姑娘必是被他的风流倜傥吸引,默许了暗中往来这回事。便去墙角下的杏树上,爬上墙头,将那一只跃出墙外的红杏枝撅了下来。放在鼻下轻嗅,幽香四溢,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古人,诚不欺我也。”
又眉开眼笑的看着下面的苏明薇,道:“四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了,今日苍茫,你且等着,回头我定会找时间出来与你相会。”说罢,便一跃翻身而下。
苏明薇被他离去拿那番话说的晕头晃脑,正欲问个究竟景沅人已经不见了,身后,也传来了夏暮的声音。
“小姐醒了?”
她端着一盏青瓷小碗,慢慢上前,递过来道:“这是金银蜜露,不甜,小姐用了润润嗓吧。”
苏明薇接过来,轻啜一口,便听到夏暮有些担忧的声音:“听说小姐今日回来后,不知怎得又去曹夫人处大闹一场,将夫人气的心口疼,身旁的大丫鬟欲宣郎中却被夫人压了下去。并不许任何人声张出去。只是那屋的动静实在大,想瞒也瞒不住,只怕晚上相爷归来,又是一场风波。”
苏明薇默默的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如今内宅的大权基本还握在她手,昨日便有管库房的婆过来,说曹夫姨娘从里面取了一些药材,主要是有两支年山参,还有一匣天山雪莲,都是为贵重之物。婆不敢耽误,急忙来一一回禀。
取了这么多药材,再加上这段时间苏明颜那边的仗势,不难瞧出,这是曹姨娘见这个女儿好像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心思转到了默默无闻的二女儿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小碗,嘴角浮起一丝笑来:看来,这一阵,苏明颜是没工夫过来捣乱了。
她猜的果真不错。
苏明颜今天一早才从落霞那得了消息,知道自己不用禁足了。先是美美的夸奖了她一番,却被落霞的话弄的思不得其解
”小姐不必谢我,奴什么也没做。是二小姐昨晚在相爷处跪了一刻钟,苦苦哀求,还昏厥了过去。相爷这才松了口,说一早就撤销小姐的禁足。”
“苏明真?”对于这个二姐,苏明颜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在她的影像中,自幼好像跟她沾边的,就绝无好事。小时候莫名其妙的高热,落水。更有甚者还被蛇咬了一口,幸好是条菜花蛇,不然她焉有命在?
这么一来二去,连带她对这个娇弱的二姐也亲近不起来。
“是啊。”落霞不动声色的上着眼药:“二小姐这么一病,可把相爷曹夫人给急坏了,曹夫人连夜命人选了郎中,又从库房里取了昂贵的年山参,天山雪莲给二小姐制药呢。”
苏明颜嗤之以鼻:“那便制吧,就那么一副身,大罗神仙也未必能救得来。自幼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依旧是那副病歪歪的样,难不成指望一副山参便能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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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一肚子坏水
“大罗神仙能不能救奴不知晓,不过听说曹夫人下了决心要好好医治二小姐,命人四下里广罗名医。只要能瞧得好二小姐,必重谢之。”
闻言,苏明颜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母亲这是为何?二姐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自娘胎里带来如今已经快十五载,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要好好医治,真是奇怪。”
还好,落霞就怕她不起疑心,不然,还真不知道得花费多大功夫才能将话题引过去呢。
“小姐,奴斗胆,心里倒是有一些猜测,就是,不知该不该说。”
苏明颜不耐的挥了挥衣袖:“说罢,在我跟前,还卖什么关。”
落霞咬了下唇,一狠心,和盘托出状:“奴想,二小姐一直在府中不言不语,向来偏居一偶,乐得清静。忽然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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