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赫连飞静分明心里不舒服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样子,武市只能点了点头,任由她先下去了。
赫连非焱目送赫连飞静离开,脸上的笑容无比快乐。
武帝冷下了脸沉声问道: “焱儿,这件事情是你谋划的是吗?”
赫连非焱当即被武帝冰冷的声音给拉回了神智,面上却没有紧张的样子,只是躬身回道: “父皇,五妹对丞相确实有情,尤其前些日子儿臣陪五妹小六去宗政家,五妹的伤心儿臣都看在了眼中。这几日来,儿臣看着五妹日渐消瘦,才想让父皇问问五妹的心思。”
“就只是这样?”武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赫连非焱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些许,道: “父皇,您也知晓五妹的性子,即便有再大的伤痛,她也绝对会一人承受住……”
“朕没有问静儿,朕问的是你。”武帝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赫连非焱的话, “焱儿,你是怎么说服静儿坦白的朕不过问,朕想知道你是在玩什么花样?”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赫连非焱的脑门滴下了一滴冷汗,却未曾让他自乱阵脚。
深深吸了一口气,赫连非焱才道: “父皇,儿臣是一个死心眼之人,一旦认定了就不想放弃,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静儿来得到乔灵儿是吗?”武帝森冷的接下了赫连非焱的话。 “朕应该跟你说过,你肩上的大任是什么,现在你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耗费如此的精力,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恕罪!”被武帝这突然转变的态度给吓到的赫连非焱立刻双膝跪了下去,把头埋的低低的,就怕会因为一个不慎就丢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恕罪?”武帝冷笑, “焱儿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儿臣不该意气用事,”赫连非焱微微颤抖着说,顿了顿又道: “可是父皇,儿臣之事再小,五妹之事不容忽视。如若五妹当真没有心思,她怎会如此伤心?父皇,您可知道五妹近日茶饭不思,身子消瘦了多少?”
在某个方面,赫连非焱和武帝还是很像的,他们都很擅长利用人的心理因素,从而到达另外一个目的。
赫连非焱的话是故意的转移话题,可是武帝却也确实被转移了过去。
武帝望着遥远的地方,心中有了些许的冷意,至于静儿……宗政家。
皇室的花轿进入视线,顿时鞭炮声响彻云扉。一些不相干的只为看热闹的人群早已被赶至外界,到处都有官兵把守,毕竟,这是六公主出嫁的日子,任何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现。
原本公主下嫁,皇帝都会特赐一座府邸,武帝给赫连飞琴赐了一座府邸,但是在地位上来说,宗政家而不是无名之辈,宗政家的任何一个人身份显赫,尤其宗政家的当家还是当初的丞相,劳苦功高且在群臣中地位不低。
因此,武帝赐婚,拜堂以及其他的仪式都是在宗政家本家进行。
宗政府外,一身大红色喜袍的男人,不用说自然是今日的主角——宗政煜。
只是宗政煜的脸色青着,与他身上的喜袍根本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那模样好生让人害怕。
终于,在他紧紧皱眉之中,花轿到了宗政家的门口。
袖子下的拳握了握,在喜娘的催促中,这才僵硬的上前去踢轿门。
轿子里,赫连飞琴的一颗心也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看到宗政煜踢轿门,手上的苹果也差点就滑落了下去。
虽然是公主出嫁,但是礼仪跟普通的大户人家也没有两样,一样要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也需要拜堂。
几乎以红色为主的大堂中,主位上端坐着深红色衣服五十上下的男女,他们正是这个家的主人……前丞相宗政无敌和他的元配夫人司马玥。
一如当初乔灵儿和宗政熠成亲的时候的布置,不同的是,今日的宗政无敌的脸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显然温和的多了,因为六公主的身份可不是商贾之家的女儿。
没办法,谁让宗政老爷就是对商贾有偏见呢?
在看着下面一对新人的时候,宗政无敌的视线还有意无意的瞟向了站在人群之后的乔灵儿,那模样,根本就是一种挑衅。
乔灵儿在接收到老爷子的视线之后当即高高的挑了挑眉,看来这位“好”公公以后又会给她上什么课了啊?
相较之下,婆婆司马玥还是如同二儿子成亲时候一样,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换汤不换药,古代的结婚仪式。只不过对乔灵儿来说,前一次穿着红衣的人是她,她是整个殿堂上的主角,现在她是一个看客。
“一拜天她……”高亢的音从赞礼者的口中喊出,在这略显安静的大堂中尤为刺耳。
执着红绸的两个人,宗政煜面无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能够看出,现在的他其实是有些紧张了,只是强硬的装作没事的样子。
喜娘在赫连飞琴的旁边给她指导,慢慢的转身,叩拜,每一个动作都是机械着运动。
赞礼者接着喊: “二拜高堂……’
乔灵儿看着一身红衣的两个人,不由想到当初自己顶着那一块红帕子的时候,似乎很紧张,虽然这些规矩很死板,可是她就是打从心底的紧张。
“在想什么?”低低的声音在耳旁出现,差点吓得她一头栽进空旷的大厅中央。
乔灵儿有些不悦的转头瞪了宗政熠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我只是看你在出神。”宗政熠几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话的。
如此亲近的距离让乔灵儿的耳朵以及脸都热乎了起来,想要把他推开些说话,但是在这安静的只有赞礼者高亢的声音的地方大声说话肯定会让自己成为焦点,她绝对不要做那么丢人的事情。
瞪了宗政熠一眼,乔灵儿决定不说话,彼时赞礼者已经在喊第三声了一一“夫妻对拜”!
三句话就成功的将两个人的一生给相绑到了一起,宗政煜和赫连飞琴两个人还算好,对彼此都认识,也有感情,虽然老大现在死不愿意承认。然而在有些家庭里,那一块红头布去掉,彼此都没有见过面,那样才叫真正的郁闷。
“礼成,送入洞房一一”
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大厅中立刻纷扰了起来,被压抑着却格外兴奋地人互相攀谈了起来。
“告诉我,你刚刚是在想什么?”这下子,宗政熠说话也就不用轻声轻语了,虽然他更喜欢轻声轻话的说话,因为能够吃到乔灵儿的豆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乔灵儿脸上一红,用不好的语气采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猜你是在想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对不对?”宗政熠兀自的猜测,虽说是猜测,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肯定。
“你……”乔灵儿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很想说不是,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宗政熠温柔的一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刭的声音对她说道: “当时真的委屈你嫁给我这个“陌生人”了,不过,我很高兴你嫁纶了我……”
低低却魅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响起,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够听到。
我很高兴你嫁给了我……我很高兴你嫁给了我……我很高兴你嫁给了我……一时间,乔灵儿的脑海中已经被这一句话给完全占满了,他这样……算是……“你是在跟我表白吗?”未经大脑思考,乔灵儿这句话已经问了出来。
话问出来她就后悔了,难得的连宗政熠也愣在了那里,看着她那囧的要死的脸却还强装无事的样子心底有一股暖流轻轻流过。
“二哥,二嫂,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客人都不顾了吗?”暧昧的话语顿时插播在乔灵儿和宗政熠之间。
乔灵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宗政焰一脸暧昧的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旁边还有不少人都是用有色的眼神看着他们。
乔灵儿顿时更囧了,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进去。
宗政熠见她不好意思了,温和的一笑转向宗政焰道: “焰,这里就交给你了。”然后又看向了乔灵儿: “我们去后院走走。”
宗政焰才想说二哥重色,但碍于这里的人员,只得把话给吞了回去。看着宗政熠和乔灵儿一同离开的背影,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
从某个角度去看,二哥和二嫂真的很般配。
新房中。
赫连飞琴坐在了鸳鸯戏水的床上,一颗心夹杂着喜悦与忧愁。喜的是,她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忧的是,她怕煜哥哥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你们都下去吧!”宗政煜看了一眼赫连飞琴,然后对四个在一旁服侍的宫女吩咐道。
宫女们面面相觑,最后只是福身: “奴婢告退……”
盖头下的赫连飞琴听着宫女脚步声的离开,心中的紧张更甚,苹果被拿走了,她的手心满满的都是汗水,甚至连呼吸也仿佛停止了一般。
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了她的面前,透过喜帕,她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停留在她的面前。
宗政煜伸出手去想要将赫连飞琴的盖头拿开,可是手却还是僵在半途中。人家新郎是欢欢喜喜的娶亲,可是从来没有人像他这么纠结,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可是心中所承受的确实那样的沉重,这只手却始终无法上前,不敢与她面对面的交谈。
在两个人僵持着的一炷香的时间里,赫连飞琴也屏住了呼吸,咬着自己的双唇,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最终,宗欢煜还是放下了手, “我让你的侍女进来陪你……”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
“煜哥哥?”几步之后,赫连飞琴终于无法忍住了, “唰”的一声将头上的喜帕给撤掉了,头上的金布摇发咎也叮当作响,然而就是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将宗政煜给拥住了。
宗政煜身子顿时僵硬住了,脸色的唰的白了起来。
“呜呜……煜哥哥,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赫连飞琴将脸贴在了宗政煜的背上,什么也顾不得便哭了起来,泪水更是一点限制都不受。
“……”宗政煜想喊她的名宇,却发现无比困难。
“煜哥哥,为什么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我的性子差,脾气不好,可是、可是你以前也不讨厌我啊,为什么两年来,你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赫连飞琴沙哑着声音,手中所用的劲也更大了一些,怕自己一个松懈,面前的人就会消失无踪。
宗政煜身子持续的僵硬着,他对自己了解。其实当初并不是因为武帝说她有了心上人才不愿意搭理她,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真的为此心痛过。后来则是因为他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才让他下意识的选择避开她,若刨根究底的问,当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他那般的不想面对她。
“煜哥哥,你说话啊?”赫连飞琴听不到宗政煜丝毫的声音,心里更加的无底,也更为焦急。 “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你说啊!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该让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唔……’
宗政煜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让赫连飞琴措手不及,紧接着他的动作更是让她整个忘记了去思考。
渴望……是唯一出现在宗政煜脑海中的词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白己对她会是这样的一种渴望。
两年的时间,他总是在她出现的十丈范围之内就远去,甚至连吝啬都不会吝啬一眼给她。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感情越是积压,就会有越大的反弹,等到触动了开启的暗门时,巨大的反弹力会让他无法着手,任由其喷发而出。
在听到赫连飞琴的声音之时,他已经动摇了,听到她哭泣的声音时心里就像是被刀重重的砍了一般,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在府里的这两天,他也试图着反思过,只是没有什么进展。宗政焰也劝说过,却依旧无用,唯独跟他打了两次架的追命用直白的话语骂了他。
追命虽然性格恶劣,但是却依旧将当日与宗政焰说过的话再次责骂了宗政煜一番,或许是侮辱的话,然而在他迷惑的时候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追命的话将他骂醒了,他是将对赫连飞琴的爱隐藏在了心底,所以才会这么的痛苦。而被乔灵儿告知赫连飞琴也同样难过的时候,那种自责上升到了顶点。
方才,他怕她会责怪他,却不想,她是在责怪她自己的不是。
终于,他再也无法看着她那么伤心的落泪了,疯狂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压了回去。
赫连飞琴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身体上被一双铁臂紧紧地箍着,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去。虽然疼痛,却是让她清醒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哪怕这样的幸福只是瞬间她也足够了。
许久,宗政煜才结束了这个因一时冲动而兴起的吻,放开赫连飞琴时,她已经无法呼吸,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