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伤了之后,她本有的力气却似乎是随着那一道伤口一点一点的流失了。
“熠呢?”乔灵儿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岚风听到乔灵儿的声音抹了一把泪,回答道:“姑爷已经被二皇子带去治疗了,小姐您放心,姑爷不会有事的。”
闻言乔灵儿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力的笑容,长睫轻颤的抖了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无比的困难。
“对他说那么重的话,不怕他因此而失魂落魄吗?”云中月轻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只是坐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至少他现在愿意去治疗了。”乔灵儿低低的道,眼睛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却无法看清楚,只看到一片模糊。
宗政熠的性格如何她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在自己跟他之间,他绝对会放弃他自己,看到她受伤,也绝对会将她的伤加诸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可以因为她而忽视自己身上的伤,她说一些重语气的话又如何?
她在他心里重要,他又何尝不是?看到的伤,她也会心痛,会难过,尤其明明可以医治却不理睬,叫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中用,总是给他添麻烦,甚至这一次,让这么多的人都头痛不已。到底那强势的心跑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累赘一样的人物真的是她吗?
云中月看到了她那自嘲的笑容,不由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去把你们找到的一千种解药研合成药丸,不死草另外收藏,不得损坏。”云中月转向岚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听岚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好!”
邪医云中月开口了,那么小姐绝对会没事。
岚风快速的出去了,与青叶和月影交代了一句,三个人也都快速的离开了。除了不死草之外,其他的都要加入研制,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云中月说的,绝对比他们要靠谱。
乔灵儿试图睁开眼睛去看,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视线所及之处也只是一片白雾蒙蒙。
“你救我有什么要求?”乔灵儿问道。即使费劲也无法动一动,她放弃了睁开眼睛和起身的想法。
闻言云中月淡淡的看了那苍白却精致的小脸一眼,浅笑道:“哦要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如何还……由我说了算,如何?”
他的话让乔灵儿不由皱眉,云中月所说的,便是一张空头支票,她是否该许给他这一个人情?
“生和死,你可以自己选择。”云中月看了眼那颜色特殊的伤口,面上有了些许的冷淡。
沉默了片刻,乔灵儿回答了一个“生”字,在云中月开口之前又道:“还你的人情不能够超过我的底线。”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我跟我讨价还价吗?”云中月冷笑一声,在她开口之前点住了她的穴道,同时手指一动,一股气息游走,当下就将她臂膀处的衣服给划成了碎片。
望着那暗红色的伤口处的血,云中月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血腥。
浓浓的血腥的味道让乔灵儿皱起了眉头,就如同之前她被封住了筋脉和穴道之时,那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今日救你,只因为你将我的曲谱留在了身边,我云中月救人一向只凭心情,但也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你的一条命所值的价,便是你欠我人情的价……”
昏迷前的一段时间,她听到了云中月那魅惑的声音,如同来自千百年后的空灵,让人寒颤,却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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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武国虎符丢失,整个京城警备森严,外族的特使也都不允许擅自离城,更不允许在现在离开。
正在用膳的芮天傲手中一动,酒杯顿时碎裂成片,鹰眸中尽是无限的冷意。
无忧宫,他不惜用一千万两黄金去换取南武国丞相宗政熠的项上人头,是冲着无忧宫的名声,除了被取消的一件任务,其他都是完美的解决。
可是,那群白痴却光明正大的在皇宫门口动手刺杀,只要是杀手都应该会选择在天时地利之时。
皇宫门口,宗政熠才走出来那么短的距离,在那种地方刺杀,就是三流的杀手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而声明好大的无忧宫竟然会是选择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好时间。
该死的好,真是该死的好,无忧宫竟然是如此的不中用!
在思索无忧宫那白痴的举动之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一箭,原本是估量着宗政熠的身边没有什么人,他的箭快,若是称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却不料中途多出了一个程咬金,硬是打乱了他的计划,让宗政熠逃过了一劫。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发动兵变,他们夷族也绝对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嘈杂紧凑的脚步声传来,无数的官兵顿时将整间酒楼包围了起来,芮天傲虽然心中有异,但是却依旧不动声色。
官兵瞬间就将酒楼里的人赶了出去,其中一个带刀的首领模样之人冰冷着一张脸道:“我国虎符丢失,经查夷族特使有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刑部!”
“说本官偷了你们的虎符?”芮天傲心底有些惊讶但是面上却露出了一个冷笑,“哼,你们可是在说天方夜谭?说本官偷了虎符,可有证据。”
“芮特使跟我们去一趟刑部,自然知道有没有证据。”带刀之人毫无妥协,不待芮天傲开口又道:“来人,带走!”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大人岂会进得皇宫大内盗取伏虎?”芮天傲的下属拍桌而起,一脸冷色,手中的剑也跃跃欲试。
侍卫都做好了拔刀的准备,“若此事与芮特使无关,刑部定当会还芮特使一个清白,现在还请芮特使跟我们走一趟。”
“我家大人代表的可是夷族,你们南武国如此欺人,是非想挑起两族战争不可?”下属面色一沉,巧妙的将话题带到了最重要的点上。
“这里是南武国,刑部有证据表明虎符丢失与芮特使有关,若是不遵旨,休怪我们无礼!”
直白的话让芮天傲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在他的下属即将开口之前便拦截了,“本官就与统领大人走一趟,如若真有证据证实本官就是盗贼,本官定然不会隐瞒。倘若是南武国栽赃,那就休怪本官无礼了!”说罢,他衣袍一挥,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手下走了出去。
不多时间过后,芮天傲便被带到了南武国刑部大牢,而扔出来的证据却是让他百口莫辩。
证据是一种银饰,只有拇指指甲那般大小,如同铜钱,上面却刻有了精致的花纹,是夷族所有的雕工。而那上面的角落里,有一个极为小的芮字,代表的是他。
那的确是芮天傲的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丢掉,甚至还被发现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到底为什么这个东西会丢掉?
等等,不对,他那日去皇宫根本没有带着东西出去,作为一个习惯了在暗夜中活动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带一些能够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像是夷族这种特有的标志,他的细心根本不容许他带着出去。
是有人刻意的栽赃陷害!
芮天傲的眼神无比冷漠,在得知自己也被算计之后,心中陡然浮出了一股火辣辣的杀意。
没有去辩驳什么,即是说这东西是被偷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幕后的人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怎么可能给他辩驳的机会?
毫无预示的,芮天傲被关入了大牢,说是再去寻找一些线索证明他的清白。但是芮天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自然知道这曲找线索一说绝对是作假的,证明他的清白,是制造他是偷取了虎符的假象才是!
思及此,芮天傲看着那些人,对南武国的恨意也更深了些许,他不担心自己在这里会被弄死,那些人想要他死,还没有这个能力。
虎符是他偷的,但是却不在他的身上,那从他身上偷走了虎符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捉贼拿脏,至少现在这一次,虎符不在他这里,绝对无法给他定罪。但是,这一举动,却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与南武国开战的借口,而其他的小族,也不得干涉!
半日过后,日光变成清冷的月光,透过小窗照射进了牢房之中。
老鼠爬在草上,肥硕的身子毫无顾忌,也完全不在意牢房里面有一个人的存在。
芮天傲皱起了眉头,手下的一根草被扔出去,穿插一进了老鼠的身体中。老鼠痛苦的尖叫了两声,蹦跶着跳到了牢房外,而后断了气。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前方传了来,芮天傲肯定,不是他的人。
牢房里面,两锭金子扔到了牢头的手中,金灿灿的颜色让牢头和他的一些手下都眼睛发光,随后就哈腰点头的走了出去,将整间牢房让给了来人。
原本关押芮天傲的牢房,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查看,但是对金钱势力的人,就给了外人一个打通这一个地方的最好的缺口。
经过了一间又一间的牢房,那些原本还在喊叫的犯人,因为跟在来人身后之人的手下而全部软倒了下去。
芮天傲的牢房在最里面,听到了声音之后,他多少也提高了警惕。
当来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却有些诧异了,来的人,竟然是南武国的太子:赫连非焱!
“看来芮特使的功夫真的很高!”赫连非焱看了眼脚下的死老鼠,似笑非笑的道,也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
赫连非焱的笑意让芮天傲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道:“本特使是否该感谢太子抽空来看望?”说话的同时他也注意着赫连非焱身边的那个人,即使站的距离有些许远,但是那个人给他的便是一种高深莫测,而且全身都带毒。
“无需言谢,本宫说的都是实话而已。”赫连非焱加深了笑容,眼中的深邃让人不容忽视。
“……不知太子前来,所为何事?”芮天傲问道,他很确定,赫连非焱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尤为让人在意。如果他是来要他的命的人,也许……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活下来。
“芮特使不必紧张,本宫前来自然不会伤害芮特使。”赫连非焱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的笑着道。
“哦?”闻言芮天傲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赫连非焱所说的话。
“本宫今日来是听闻芮特使是偷取了我南武国虎符之人,不知……是真是假?”赫连非焱问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那一双眼眸斜挑,充满了妖媚的气质。
“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罢了!”芮天傲冷哼,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那在幕后操作之人绝对是用这个办法想将他除了。
赫连非焱也不追究这个问题的真假性,只问道:“栽赃陷害……芮特使可知那人是谁?”
芮天傲不是笨人,赫连非焱没有一点问问题的样子,而是带着他往他的话里面钻,定了定神问道:“太子既然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
“好,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的确知道幕后只人是谁,而且本宫还知道,他一定要置芮特使于死地不可!”赫连非焱加重了声音。
闻言芮天傲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不悦,问道:“太子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本宫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赫连非焱邪肆的一笑,“这也是本宫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芮天傲不语,他等赫连非焱继续往下说,而且他也清楚,下面要说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要取芮特使性命的,正是本宫的父皇!”赫连非焱吐字清晰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也一直关注着芮天傲的神情。
然而芮天傲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是武帝对他下的手他很清楚。虎符一事,只有武帝最为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包括那密道和密室。只是这赶尽杀绝究竟是因为何原因,他并不是很清楚。
定了定神,芮天傲问道:“太子有何指教?”
赫连非焱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容道:“本宫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本宫要告诉芮特使,既然父皇对你起了杀心,本宫相信父皇很快就将芮特使偷取虎符的事情落实了。即使两国签订了和平条约,现在芮特使盗取虎符一事,绝对是触犯了我南武国的律法,其罪名芮特使应该很清楚。而且,证据确凿,即使是芮族长恐怕也没有那个资格了!”
虎符是一国的军权的掌握分散,占据了极大的作用,重要性与国玺相比也不会差到何处。偷取了虎符,无疑是死路一条,别雾他法。
芮天傲眯起眼看着赫连非焱,心底有些沉闷,良久,才道:“太子有话但说无妨!”
“本宫可以为芮特使通知芮族长……条件是……”
牢房中,在武帝布下的丝网下,往往都会有漏网之鱼,只是这条鱼,并非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