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果然对得起容嬷嬷这个名字!面对芊儿的“卖萌神功之无敌星星眼”居然无动于衷的念了一堆“为国争光”的话!
芊儿被念的脑袋直转悠。
特么的!居然搬出这种大道理来压她!无耻!
芊儿愤慨万分!难道她知道她被爷爷训练的最听不得这种话了?
“……所以娘娘,老奴得罪了。”
容嬷嬷朝着芊儿行了礼,转身走到桌案前。
芊儿脑袋还在转悠。
知道得罪她了?哼!早干嘛去了!耶?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长长的,感觉像根棍子!
“娘娘,请把手伸出来。”
伸手?伸手做什么?虽然疑惑,但她还是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手心向上。
突然,她有种回到小学的错觉。
容兰抬起手,朝着芊儿的手心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棍子。芊儿避之不及。
“哇呜!你……”芊儿惊呼一声,猛的抽回手。纤长白嫩的手心中已经肿了起来。
好痛!芊儿眼眶含泪的瞪着她:“你居然敢打本宫!”
还真不愧对她送她的“容嬷嬷”的名字!
第四十章 容嬷嬷,你就从了我吧(二)
容兰面不改色:“老奴是受了太后娘娘的嘱咐的。太后娘娘说了,如果贵妃娘娘背不出来,或有做错的地方,老奴有权惩罚娘娘!”
这种事在宫中其实是很常见的,有很多宫中的嬷嬷就是撑着自己是宫中的老人而去欺负那些刚刚进宫的小宫女,有些甚至还嚣张到去欺负一些不受宠的妃子。而芊儿是贵妃,后宫地位只在皇后之下,又看她深得皇宠,所以直接由太后给她权力。
说白了,太后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儿得罪那个太后娘娘了!
不过她算是想通了,人太后娘娘想整她还不容易吗?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她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来。那亭子是在她梅玥阁的门口,平日里都看不到人,怎么这么巧,她一出篓子她们就来了。难道就这么巧的正好路过?
容兰见芊儿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一时间心中毛毛的。
这个贵妃娘娘不会去和皇上告状吧。
再一想,反正有太后撑腰,不怕!顿时,腰板都直了许多。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芊儿:“娘娘,我们继续,请说出第三本第十七页第五条。”
“……”芊儿直翻白眼,“但凡宫中女子,都要……”
“错了!”不等芊儿背完,容兰的棍子便已经打上芊儿的手臂了。
“哇……好痛!”芊儿像是被打中七寸的蛇一般跳起来,口中忍不住骂了出来,“草泥马!大妈!你到底要怎样!姐还没背完呢就打!”
容嬷嬷听的不太懂,但是她大致知道她想说什么:“因为第一句就错了,第三本第十七页第五条是:但凡宫中女子,皆要……”
芊儿瞪大了眼。
就错一个字,她就打了她一棍子!
“喂,就一个字……啊!”芊儿跳起来大吼。
容嬷嬷淡定的赏了她一棍子。
容嬷嬷,这仇,本姑娘记下了!
半柱香的时间下来,芊儿已经挨了不下十次棍子。
终于,背诵完了,芊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揉揉被打痛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几个洞出来!
“打完了,本宫可以回去了吧!”她望了望周围,只有一扇离得很远的天窗,透出点亮亮的光。
“还不行,娘娘,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宫规的训练。首先,从站姿开始。”
芊儿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的说:“怎么做?”
“老奴先来示范一次,请娘娘看好了。要挺胸,收腹,腰要挺直,头要微微抬起,保持不要动……好,现在请娘娘做一次。”
这还不简单!好歹她也是个练过舞蹈的姑娘,对于形体方面,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头一甩,上前一步,收腹挺腰,挺胸抬头,两手交叠放在腹部,唇角上扬45度,笑不露齿,目光平行,直视前方。
容嬷嬷若有所思的绕着芊儿转了一圈,并没看出什么不妥,于是似乎挺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保持这个姿势一柱香的时间。”
芊儿差点一口利血喷了出来。
一柱香?那根在她面前烧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只消耗一点点的如小拇指般粗细的香?芊儿有种晕倒的冲动。
她果然是故意的!不过——她会怕吗?她可是军训过的孩纸!想当年初入大学,单纯善良,天真无邪,突然就要军训了,每天站军姿都要站上三四个小时,她还不是熬过来了嘛!这一柱香有什么好怕的!
芊儿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清朝,如果让她穿着那种花瓶底站一柱香……那她宁愿去挨棍子!
平日里,芊儿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而现在恨不得时间再快一点!她倒没觉得双腿怎么样,手臂怎么样,只是嘴角真的好酸呐!
天煞的容嬷嬷,总有一天,我要把小燕子找来,灭了你丫的!
芊儿在心底发誓!
而后背传来的阵阵疼痛却让她的表情一瞬间变的龇牙咧嘴。
“呼~轻点轻点……嘶……”
她一边“嘶嘶”的倒吸着冷气,一边扭头对帮她擦药的翠儿吩咐到。
“知道了,小姐。”翠儿回道,手中的力度也轻了不少,“小姐,这容兰胆子也太大了吧!你可是贵妃娘娘哎!”
芊儿无奈的一翻白眼,穿好衣服,侧身躺下:“我是贵妃又怎样?人家可是有太后娘娘撑腰的,太后娘娘亲自给的权力,我还能反抗了不成?”
她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反抗。
“可……可她也太过分了!居然把堂堂贵妃娘娘打成这样,让小姐你把脸面往哪儿搁啊!”
芊儿才出来时,她便看到那双纤白的玉手红肿的像猪蹄。回了梅玥阁后才知道,她不仅是手肿的像猪蹄,连身上也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想当初小姐上山去习武,也未必受过这样的伤。
这个容兰太可恶了!
“哎呀,好了啦,打都打过了,还能怎么样,要怪就怪我太大意了,让她钻了空子来找我的茬,下次我会注意的。好了,我很累了,睡觉了,翠儿你下去罢。”
说完,翻了个身,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闭上了眼。
翠儿收好药,准备退下去,芊儿却突然翻身过来看着她。
“小姐,怎么了?”
盯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说到:“不许和皇上说,知道了吗?”
“为什么啊?小姐!”
“没有为什么,不让你说你就不要说了。”她疲倦的阖上眼,有翻了个身,“好了,我睡了。”
“……是。翠儿先退下了。”翠儿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也许是一天的练习让她很累,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沈郗陌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前,从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小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记得告诉她,一日三次涂于伤处,用掌心慢慢揉热,三日后,淤青即可散去。”
第四十一章 夺得天下,以护她
躲在屋梁上的风帘目光一凛,开口答到:“是。”然后从屋梁上一跃而下,拿起小瓷瓶,塞进怀里。
沈郗陌看着他,目光淡淡。
“风帘?她的贴身隐卫?”
“是。”风帘有些意外,他跟在芊儿身边这么多年,并没有谁知道。除了当事人之外,只有洛夫人和他爹知道了。
“风帘冒昧问一句,沈公子是什么时候知道小姐的身边还有风帘的?”
沈郗陌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幽潭般的眼眸中闪现淡淡的光彩:“她第一次上山,我就知道了。那时候她才十岁,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事情做完?”
砍柴,洗衣,做饭,还要打扫卫生……那么多事,他都不一定能全部做完,那么小的她又怎么可能独立完成呢?
风帘白皙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色。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亏了他和小姐还高兴了好久呢。
“所以,风帘……好好保护她,你能做到很多……我和他都不能做的事……”
风帘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坚定,又浓烈了几分。
苍市瑾来看芊儿的时候,芊儿睡的正熟。
他走过去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的唇边印上一个轻轻的吻,就走了。
最近朝堂上动静很大,他还有很多奏折没有看完。
他还要回去看折子。
走出梅玥阁,看了眼深蓝的天空。他转头对着身边的玉劲沧吩咐到,“去把沈郗陌找来。”
这样夜黑风高的夜晚,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御书房孤零零的批奏折呢?再怎么说,也得找个人来陪他才行!
沈郗陌最合适不过了!
玉劲沧敲响沈郗陌房门的时候,沈郗陌正一个人坐着窗边赏月喝酒。
“沈公子?”
“进来。”
玉劲沧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点蜡烛,皎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投射在地上,照亮的整间屋子亮了许多。
一种无名的寂寞在空气中缓缓的流动。
他坐在月光下,手中乳白色的羊脂白玉杯衬的他握杯的手指修长而苍白,一眼看过去,竟有种缥缈感。
玉劲沧上前一步,开口说到,“沈公子,皇上请你到御书房去一趟。”
玉劲沧的声音不大,如一绢白锻,轻轻打了进来,却还是破坏了一屋子的静谧。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此时如月下仙人般清冷寂寞的男子,于之前的认识的沈郗陌,似乎有很多的不同。
沈郗陌默默的推门走了进去,没有行礼,直接坐在苍市瑾右边的桌子前,翻开面前的折子,拿起毛笔,沾上朱砂,在折子上写写画画。不消一会儿,便看完了所有的折子。
从他进来就没看他一眼的苍市瑾突然淡笑着开口,“看来这几年,能力锻炼的很不错。”
沈郗陌不可置否的笑了,
“你后悔了?”
“后悔?”苍市瑾放下笔,皱着眉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是,也不是。”
两个男人以一种奇怪的感觉对立着,说是敌人,不如说是朋友。
一堆奏折在沈郗陌的帮助下,很快便看完了。玉劲沧适时的端了一些酒菜进来,给两人当宵夜。
沈郗陌看了眼玉劲沧,微微笑到:“玉侍卫幸苦了。”
玉劲沧面上没有回答,而心底已是风起云涌。
是啊!殿下不睡,他怎么能睡呢?
苍市瑾也看着他:“劲沧你去休息罢,外面有张公公呢。”
玉劲沧放下手中的盘子,也不再坚持了:“是,殿下。”
“殿下?”沈郗陌蹙眉看着苍市瑾。
苍市瑾眉眼一挑:“你还没听熟悉?”
“不,其实很早就想知道了。”
“从朕被立为太子时,他就一直跟着我,听他唤‘殿下’听惯了,所以特许他私下唤朕‘殿下’。”
沈郗陌笑道:“让芊儿给逼的吧,堂堂太师之子,沦为太子的书童……不对,是叫陪读才对吧。”
苍市瑾不语,拿着酒杯睨了他一眼:“回去?”
“不困。”他简单回答到。
一本本的折子早已看的他困意全无,刚刚又聊了一会儿天,与其一个人在月下独饮,倒不如就在这儿,两个人秉烛对饮。
苍市瑾笑着将就酒递给他,然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沈郗陌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盘棋,摆好。
“玩不玩?”
“有其他可以玩的吗?”
“黑?还是白?”沈郗陌十分可气。
“黑。”苍市瑾一把抢过装着黑子的棋盒,用指尖拈了枚黑子落在边缘位置。
沈郗陌突然笑了,缓缓的摇了摇头,从棋盒里夹了枚白子放在黑子的旁边。
“你笑什么?”苍市瑾不满的瞪着他。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不能笑,一笑就有问题。
“你和芊儿下过棋吗?”
“她不爱下棋,说下棋是老人做的事,每次下棋她都会把棋子堆成奇怪的字玩。怎么有问题?”
“是,不过在上山时,她还真的无聊过,陪我下过棋。她下棋的模样——和你的很像。”
轻轻的,他抬起头来看着他,幽潭般的眼睛里,荡漾着一层柔柔的水波。
苍市瑾一愣,浑身打了个颤。
他继续说道:“一样的理所当然的抢过黑子,一样的把第一枚棋子放在边缘处。”
苍市瑾自豪而得意的扬起嘴角,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那是自然的,朕的女人嘛!”
这女人!从没跟他好好的下过一盘棋!
闻言,沈郗陌的眼里的柔波散去,染上几缕忧伤,低下头,继续下棋。
“最近折子变多了。”
“是啊,忍了这么久了,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