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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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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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栀子讲瞎话讲的振振有辞,老夫人就疑心她是听寺中大师讲的,全都信了,就抱怨起江夫人来:“蒋家有儿有女,雅儿嫁过去就是现成的娘,哪再得着若门去求?倒是家中三代单传……”

    这时不说栀子,就是吴氏也晓得老夫人的性子,完全忽略了她的话,商议起住大殿那边去求签。
 
    求过签,江夫人回转,几人一起去饭堂用斋饭,但老夫人时不时冒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搅得几人兴致全无,饭毕,乘车回转。

    送罢老夫人跟江夫人,转去东风巷,吴氏心疼女儿一路受的委屈非要留饭,栀子推辞不过,使夏欢回去为江白事备饭,自己留下陪吴氏讲话。

    涂妈妈趁机提起小沙弥打听来的消息:“那人姓董名云,昭元十五年的举人,听说很有才名,只是不知为何,第二年并未入京大比,从此更是无心科举。平日在家读书,只偶尔出门与人吟诗作对。”

    栀子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晚上便与相公讲,让他打听打听。”

    吴氏连连摇头:“不行,请一个举人老爷来家坐馆,咱们家出不起这束脩钱。”
 
    不待栀子开口,涂妈妈已经道:“束脩钱夫人且放心,奴婢打听过,东风巷孩子不在少数,只要董举人愿意来,咱们可以再寻几个孩子来家借读,有人分担,束脩钱也便宜不少。”

    吴氏还觉得忧心:“若是董奉人不同意多收孩子呢?”

    涂妈妈笑道:“夫人倒忘了,你可不通判大人的岳母,金宝少爷是通判大人的小舅子,董举人就是有功名在身,可也无官无职,他怎么也会卖几分面子的。再说他去哪家坐馆,不得有五个陪读,他将借读的孩子当陪读教就是了。

    栀子道:“涂妈妈到真是会省钱,那董举人来家之事还未定下,你就想着寻人来分担束脩钱了。”
 
    涂妈妈笑道:“ 金宝少爷附学不成,奴婢就在想请先生来家坐馆的事情,这也是奴婢想了好几日才想出来的。”

    只要董举人那里同意,吴氏自然没话讲,就问栀子旁吃甚么,她去厨下做。栀子跟涂妈妈两个哪里愿意让她去,一番推辞,三人齐齐的去了厨房。

    女儿难得来一次,在吴氏的一再坚持下,晚饭足足备了八个菜,方摆上桌,江白圭推开街门进来。金宝最先瞧见他,一路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栀子瞥了他一眼,道:“我吩咐夏欢与你备了晚饭,你跑来这里做甚么?”

    吴氏在江白主跟前,一向局促,听栀子如此讲话,怕江白圭会怪责栀子,拍了栀子一把:“哪有你这样讲话的?还不再拿一副碗筷来摆上?”

    江白圭得意的望了栀子一眼,栀子暗自磨牙,不情不愿的往门外走。

    兰家主仆只得三人,吴氏从未拿徐妈妈当下人待,因此从来都是一桌吃的,但今日有江白圭在,她是万万不能上桌的,忙拦住往外走的栀子:“奴婢在,哪里用大姑奶奶亲去?”

    不一时,徐妈妈就取了碗筷来,摆上碗筷,几人重新坐下,栀子见涂妈妈垂手恭立在一旁,记起答应过涂妈妈要让金宝为涂妈妈养老之事,心思转过几圈,终是觉的此时让金宝拜涂妈妈为干娘并不恰当,一是她想等金宝大一点,能够自立,二不自己娘亲还不知此事,须得好好与她讲明。

    她笑着让金宝去厨房取两只碗来,又让金宝各样分出一份,亲自端到涂妈妈跟前,让她端到自己房中去吃。

    涂妈妈满眼诧异,谢过众人,退出门去。

    饭毕,栀子与江白圭辞了吴氏,携车住回去。

    江白圭道:“鲁子问来信了,他在信中明言,苏州富庶,连大人是想知府一职为自己敛财,让鲁子问收罗值得信赖之人,鲁子问这才想到了我。”
   
    栀子“啊”了一声,道:“果然不是甚么好差事,钱财连大人收着,事发时却要这个知府去顶着。依你之言,这连大人与徐大人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还不知这苏州知府能做几日就让徐大人给揪出来了。”

    江白圭叹道:“我就觉得奇怪,这样好的一个缺无人肯去,现在才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缘故。”

    栀子道:“吏部给事中虽实权在握,但可说到底还是正七品,比正四品可差着三级呢,若这苏州知府真是好差事,鲁子问早去了,还巴巴的来便宜你?”

    弯腰,躬身,吟也不说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流寇来了 
    

    江白圭猛地顿了一下脚:“娘子,我得去一趟姐姐家,这封信,必须马上拿与姐夫过目,以免迟则生变。姐夫己经使人上京,从鲁子问这次的来信中看,姐夫遣的人已经见过鲁子问。”

    蒋刑厅混迹官场数十年,你能想到的,他一样能想到,还用你这么晚去送信?这话栀子本要脱口而出,可一想,若是拦着江白事不让去,以后蒋刑厅出了事,他少不得要自责,说不定还会埋怨她拦着,因此道:“我没带人来,你就是要去,也得将我送回家中罢?”

    江白圭望了一眼四下,黑漆漆的一片,讪笑两声,“瞧我,竟忘了此时是夜里。”他将手中灯笼挑高,照着栀子跟前的一片地,殷勤备至的叮嘱,“娘子小心些,仔细脚下。”

    栀子见他小意照顾,将方才他要丢下她独去的那一份不悦收起,两人不一时就到了家。尹长福见门外有灯光,忙将街门打开,“少爷、少奶奶怎么走着就回来了?这黑灯瞎火的多危险!少爷使个人来传话,小的跟家里的赁一辆车去接你们多好?”

    江白圭摆摆手:“就这几步路,哪有那么些麻烦的?”将栀午送至正房门前,“晚上夜露重,早些进去歇着,对了,我还不定多晚回来,你不用等我,先歇着罢。”

    栀子笑望着他:“甚么时候变得唠叨了?知道的说你十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十呢”

    江白圭想要扑上去拍栀子,但想起尹长福挑着灯笼立在内院门口,他干咳了几声,万难才忍住心下的冲动,转身而去。

    他到刑庭宅邸时,蒋刑厅已经歇下,正在庄上与杨桃翻腾,听得门房来报,一时没听明白,又问一次,确认之后,一骨碌就从杨桃身上滚下来。

    杨桃不满,用软的滴水的声音道:“大人,这舅老爷真扫人兴,你不如将他回了罢。”

    蒋刑厅在她绯红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半在上门,肯定具有要紧事,休要胡闹,赶紧服侍我穿衣。”
 
    杨桃这些日子将蒋刑厅的脾气摸得准准的,晓得再闹下去,蒋荆斤就要动怒,赶紧披衣起身。

    刑厅宅邸与通判宅邸一模一样,都是两讲的院子,栀子将厅堂设在前院,而蒋刑厅则嫌前院屋子窄小、摆不下像样的家俱,非要将厅堂设在内院中。

    蒋刑厅开门出来,江白圭方走至内院,他瞥见出门相送的杨桃,目露诧异,可一想这又觉并无不妥,便转头避开目光,由着门房将他领到厅中。

    不待下人奉上茶点,江白圭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推倒蒋荆厅跟前:“这是鲁子问今日来的信。”
 
    蒋刑厅听得是鲁子问的来信,晓得必然是说苏州知府一事,也顾不得这信是写与江白圭的,迅速打开来看,看罢,愣愣的笑了起来:“果真是连大人想要住身边拢人!连大人的想法,倒和我先前猜想的差不多。”

    江白圭道:“既如此,姐夫赶紧写信将京城的人撤回来罢  ”

    蒋刑厅端起茶盏慢慢吃起来,良久,摆了摆头,“多谢肾弟一片好意,只是,我仍觉的,这苏州知府看着凶险,实乃一次机会。”轻轻将茶盏放下,长叹一声,“为兄今年四十有五了,若是这次还不能住上升一级,只怕再无机会,这辈子就在这正五品上坐到老了。不像贤弟,不满二十,还有大把年华,谨慎些是应该的。”

    江白圭并非笨人,蒋刑厅这几句话,听着像是无耐成叹,但看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并无一点惆怅之色,就知他肯定早想到了独善其身的法子,只是不想说与他听罢了。
 
    想明白,江白圭心底泛凉,在官场上,纵然是嫡亲姐夫,说话也还留着一半。转而一想,自已那日问他拿主意时,又何会不是留了几句?也是到了后来,觉的这苏州知府一职,并非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才原原本本的将此事与他和盘托出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嘴宙泛起一个苦笑,略劝了几句,告辞家去。

    蒋刑厅相送,两人走至院中,迎面碰上江雅,江白事奇道:“姐姐怎还未歇下?”

    江雅不是还未歇下,而是听说江白圭上门后特意穿衣起身的,这些日子,蒋刑厅依日不愿歇在她房中,她明示过,也暗示过,己是毫无办法,想寻个借口将杨桃发卖了,可又怕蒋荆厅另收一个不知底细的没杨桃好拿捏。

    她笑道:“听说你来了,特地过来看看可是有事。”

    蒋刑厅说:“不一些公务上的事,与你不相干,你先回房歇着罢,我去送送贤弟。”

    江雅含笑道:“都是自家人,又不近邻,每日都要见上几面的,哪有这些个繁文缛节?若是见一次就要送,每日不是要送上好多个来回?白圭自会回去的。”她倒了倒身,江白圭打了个眼色,又道:“我见大人晚饭没用多少,让人备了宵夜,摆在我房中,大人赶紧过去再用一点罢,免得凉了还要厨房再热一次。”

    江白圭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让他赶紧走人,他想起进来时看见的一幕,再见自家姐姐这样耍尽手段只为拉蒋荆厅去她房中,暗暗感叹:“只怕她在蒋家过得也并不如意罢?好不容易扯了个笑容,拱手道:“姐姐说的是,姐夫留步,我又不是认不得门开在哪里,姐夫不用送我出门,还是赶紧去姐姐房中用宵夜要紧。”

    蒋刑厅看着江白圭走远,望了江雅一眼,道:“虽是嫡亲姐弟,但过门是客,该讲的礼数一样不能少,你在客人面前让我赶紧去用宵夜成何体统?你住日的贤良淑德,怎才过半年,全都丢了?”他用了甩袖子,住杨桃的房中走,留了一个背影与江雅。“我一点不饿,你将宵夜撤了罢。”

    江雅咬着唇,望着蒋刑厅的背影,她想不出,她有哪点比不上还未长开的杨桃。眼见着蒋刑厅就要进杨桃的屋,她紧走几步,追上蒋荆厅,道:“上次我听大人讲,进京走路子还差两千两银子?”

    蒋刑厅顿住脚步,这话他的确讲过,当时江雅没接口,他不好意思明言让她变卖嫁妆,最终还是写信让家中变卖田产筹备的跟子。

    江雅忍着头刀割肉的疼痛,鼓足勇气道:“我这里还有点银子,大人若是急用,我明日就给大人。”

    蒋刑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去捏她的手:“ 跟你说几句话,我还真有点饿了,走吧,去你房中用宵夜。”

    江白圭见房中只点着一支蜡烛,以为栀子己经睡熟,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却见栀子拥被坐在床上,正看着他,倒吓了一跳:“娘子怎么还未睡?”

    栀子原本就是等他,但被他问起,却不愿承认,一笑了之,只让他赶紧去洗漱。

    江白圭在栀子身旁躺下,一手横搭在栀子腰间,沉沉睡去。

    夫妻两个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栀子揉了揉眼,看清窗格子外一片漆黑,只隐隐有朦胧的橘色灯光透讲来,正想呵斥门外之人没规矩,门外拍门声又起,尹长福家的压低声儿道:“少爷,少奶奶,门口来了个差大哥,说请少爷赶紧去衙门一趟,钟知府有要事相商。”

    半夜三更去衙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栀子与江白圭对望一眼,江白圭拍了拍栀子的手,“无事,不用担心。”又扬声吩咐尹长福家的,你与来人讲,就说我一会便到,是了,让尹长福去一趟杨师爷家,请杨师爷到衙门外候着。”

    尹长福家的应声而去,江白圭起身,迅速穿戴起来。栀子亦跟着起身,走去耳房绞凉帕子。回来时江白圭己穿戴整齐,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嘱咐了栀子几句,开门出去。

    送走江白圭,栀子再睡不着,呆坐在房中猜想着到底出了甚么事,天将放亮时,江白圭回转,进门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冲栀子摆手,道:“无事,绵州知县送来紧急公文,称绵州近日来了一股流寇,到处抢虐,无恶不作,可绵州县街人手有限,始终无法查清流寇来历跟下落,特地请钟知府派几个有经验的捕头前去协助,好尽快将流寇缉拿归案。钟知府却担心流寇窜来成都府作案,连夜唤我与姐夫去衙门商量对策。”

    “啊?”栀子连连苦笑,夜里城门紧闭,流寇就是装上翅膀也难以飞进城中来,哪里用得着半夜商量对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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