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他儿子骚扰我,就像现在。
夏箜篌带着我来看我的房间,指着斜对面只隔着一道竹篱笆的一间屋子说,那就是他的房间。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拉到怀里,微笑着说:“娘很喜欢你,她已经很多年没跟人开过玩笑了……今天一定是个黄道吉日,你那一脚,我现在要索赔……”
这也太跳跃了,我完全没有防备,他地唇已经压了过来,我来不及抵抗就缴械投降,被他吻得晕晕乎乎,他的呼吸也有些乱了,离开我地唇,望着我低声笑道:“你怎么咬人?”
我咬他了?我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呆呆地问他:“苍儿是苍蝇的苍么?”
“呃……是苍天的苍。”他纠正。
“那不就是苍蝇的苍……”
“你到底叫什么?苍儿还是夏箜篌?”
“只有我娘会叫我苍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回手凌空一掌,掌风击出,把身后半敞地门给关上了。我一怔,就听见外面有轻快地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近了,一个女人扬声说:“西门小姐,床帐要不要换一顶?”
另一个女人问:“桌上的花瓶颜色合意吗?”
夏箜篌替我答道:“没什么要换地,你们忙别的去吧。”
那两个女人听见他居然在房里,在门外轻声笑起来,转身离开了。
夏箜篌到窗边去往外看了看,回头笑着说:“一会还会有人过来,咱们换个地方呆着,这屋里的东西她们爱换什么就让她们换去。”
他拉着我转到到另一边的窗前推开了窗,从窗子直接跳了出去,窗外花丛旁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尽头就是那间佛堂。
我走在他身边,看着周围的树和房子,竟觉得有些恍惚:“没想到你的家在这么安静的小镇里,是这个样子的。”
他笑着问:“你以为是什么样子的?”
我摇头:“想不出来,总觉得很神秘,”我看他一眼,强调一遍:“你很神秘。”
他拉着我走到一棵松树前,在树干上仔细看了一会,指着上面的刻痕说:“这些都是我刻的,每年刻一道,你看这些刻痕,越来越高。”
树干上有十多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我数了数,一共是十五道,最后一道刻得极深,好像当年刻下这记刀痕的那个男孩正怀着极大的愤怒。
我摸着那刀痕问他:“刻这个的时候,你在生气吗?”
他望着我手指下的刀痕,声音有些涩涩地说:“不记得了。”
卷二 崭新的妖生 卷三 泼墨的天空 第五十八章 你是谁
我吸了吸鼻子,他现在不肯说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忽然把我带到他家里来,一定是怕我总是疑心他又要突然走掉,想让我心里踏实一些。想到这一层,我心里一热,忍不住靠着他,环抱住他的腰,他笑着说:“我喜欢你这样主动……”
“那小王八羔子又来了!”树丛后忽然有人说话。
另一个人说:“如今少爷回来了,家里有了男人,咱们不怕他们!”
那两个说话的女人只是路过,边说边走远了,我抬头看夏箜篌,他脸上也有一丝茫然,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羔子”又来了。
我跟着他到了前厅门外,一个胖胖的妇人过来悄声说:“这事少爷还不知道吧,京里图公公的干儿子前两个月升了官,是份干养着不用做事的闲差。那位图公公喜欢桂花,他那干儿子就打听到了咱们花间镇,一来就相中了咱们的宅子。已经来了几次了,夫人一直避而不见,那小王八蛋这两次的话越发过份了,估计咱们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抢……”
夏箜篌眉梢一挑:“图公公?那个背上长了颗大瘤子的图公公?外号叫作天宝神龟的?”
那胖妇人扑哧一笑:“少爷记姓真好,那么多年前说过一遍居然也记得。”
我跟他进了正厅,发现里面却并没有什么龟儿子。夏箜篌在正中地位子上坐下。我就坐在他旁边,他问旁边一个下人:“那天宝神龟的干儿子姓什么?”
那下人答道:“姓杜。”
夏箜篌点点头:“带他过来,我见见他。”
在京城紫湘茶坊里我已经见过他那副大爷样了,这会看他眼里闪着可疑的精光,直觉那姓杜的龟儿子大概要倒霉。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一个年轻男人还没进来就已经笑道:“想不到杜某跟夏兄如此有缘。哈哈!”
他打着哈哈进了门,发现主人坐在座位上没有过来迎他,在门口微微一怔,脸上一丝阴云一闪而过,立即又笑得欢畅:“这位就是夏兄吧。小弟杜恒高。”
我差点忍不住笑,拿起旁边的茶杯来掩饰。他名叫恒高,却是个三寸丁,好在夏箜篌没有站起来迎他,否则简直一抬脚就能踩着他的脑袋。
夏箜篌笑了笑:“杜兄请坐。”
杜恒高笑嘻嘻地坐下说:“小弟实在失礼,不知道夏兄今日回府。两手空空就来了,改日定当备上薄礼来向夏兄赔罪。”
夏箜篌却不跟他客气,淡淡地笑着问:“杜兄多次来访,所为何事?”
杜恒高笑道:“小弟地义父五十大寿就快到了,他老人家一生最爱桂花,小弟慕名来到花间镇,发现整个镇子里,夏兄府上的桂花开得最好。嘿嘿。”
“杜兄想把夏某家中的桂树挖走?”
“夏兄误会了,小弟愿出高价。请夏兄转让这座宅子,不知夏兄可否割爱。”
夏箜篌笑了笑:“我若不肯割爱呢?”
杜恒高眼中凶光一闪,立即又笑起来:“夏兄说笑了,不妨听听小弟报的价钱再决定啊!”
夏箜篌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地说:“杜兄请说。”
杜恒高满意地笑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夏箜篌眯着眼摇头。
他又加了一根手指,夏箜篌仍旧摇头。他咬咬牙,四根手指。
夏箜篌终于笑着说:“杜兄出的价钱,究竟是四十万,四百万,还是四千万?”
杜恒高愣了半晌,有些悻悻地说:“夏兄是在打趣小弟么,小弟最多可出到五万两,夏兄意下如何?”
夏箜篌表情迷茫,问道:“杜兄愿出多少?”
杜恒高干脆地说:“五万!”
夏箜篌看了看他,微笑着说:“杜兄请过来说话。”
杜恒高见他笑得斯文,以为他满意这价钱,或是怕了自己干爹地权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起身走到夏箜篌面前,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笑道:“这五千两夏兄先收着,算做订…“金”字还没说出口,坐在那里笑得温柔斯文的某人突然翻脸,一个窝心脚蹬在了杜恒高的心窝子上,他这一脚并没用力,哪怕用上一分力,杜恒高恐怕也要从厅里飞出去放风筝了。虽然没用力,却也足够让杜恒高摔个四脚朝天,一直滑行到门口,手中几张银票也脱了手,在半空中飘来荡去。
我吃了一惊,扭头看夏箜篌,他向来温和的眼睛里罩了一层寒霜,冷冷地望着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杜恒高,语气森然:“回去跟你干爹说,想要这座宅子,让他自己来找我。”
他声音略提了提:“送客。”
夏府的下人虽然都是女人,却有好几个身上有武功,功夫似乎还不弱。一听见主人下了逐客令,不由分说过去提起摔得七荦八素刚刚爬起来地杜恒高就往外走。
杜恒高嘶声问:“你……你是谁?”
夏箜篌笑道:“我是谁,回去问你老子。”
我仔细看了看夏箜篌,长得跟人族太子和叶问天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是皇上的私生子么?”
夏箜篌差点被茶呛到,一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许再胡说了,被我娘知道就惨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皇上的私生子这种身份,还有别的什么身份能让一个人大爷成这样,又神秘成这样。
他收回手,指尖从我嘴唇上掠过,忽然笑着说:“我饿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他拉起我往外走,我边走边问:“你踹了姓杜的小王八,不怕他带着人来找麻烦?”
他答得十分笃定:“他不敢。”
“那你还不承认是皇上的私……”
“你再胡说,我就换个法子堵你的嘴了。”
我乖乖闭嘴。
离饭厅还有段距离就闻到香味,我馋得直要流口水,可一想到一会要跟夏夫人同桌吃饭,又有点发愁。夏箜篌像是会猜心似地,笑着说:“我娘吃素,不跟咱们一起吃。我不在乎你的吃相……”
他忽然一脸不正经地凑过来悄声说:“你要是胃口好,把我吃了我也不介意地。”
我脸上一阵发烧,指着他跟兽兽说:“兽兽,咬他!”
兽兽一歪头,咬了我一口。
卷二 崭新的妖生 卷三 泼墨的天空 第五十九章 杀
夏箜篌母子三年没见,有很多话要说,第二天他在佛堂里陪了夏夫人一整天,我只好去找下人们闲聊。
夏府里的所有人都是二十年前一次江南水患中被夏夫人救了的,从此跟着夏夫人,到了花间镇,买下这所宅子安置下来。夏府里的主人只有夏夫人和少爷,夏老爷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夏夫人从来不提,她们也不敢问。少爷从小就跟着师傅学武,一年中在家里的天数十根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我刻意打听了一下夏家有什么背景后台,怎么会连夏府的普通下人都知道宫里某位公公的外号。一整天下来我跟所有人都混熟了,却也没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有一个李婶说起,他们刚在花间镇安置下来不久,沐老爷子来过夏府。这位沐老爷子就是沐飞尘的爷爷,当时刚刚告老还乡。
我越来越觉得夏箜篌有很大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不过这猜测对美丽高贵的夏夫人实在有些大不敬。
吃过晚饭洗完澡,我坐在院子里听一群女人讲她们的少爷。说着说着,话题绕到了少爷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这种话题上,话题一绕到这里,我就有些窘。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人忽然望着我身后说:“少爷来了!”
回头一看,夏箜篌正远远地走过来,见我回头便停下来招了招手叫我过去。我刚要站起来,李婶忽然笑眯眯地说:“西门姑娘,咱们花镇有条桂花河,河上有座石桥,桥头有一家卖糕饼的铺子,有空记得去尝尝。”
她说这些话时,旁边几个人都笑眯眯地望着我,搞得我对那家卖糕饼的铺子很好奇。这两天吃了不少夏府里做的点心。比西门府里和太子府里的都要精致好吃。据说是夏夫人教她们做的。夏府里做的点心已经是极品,那个小石桥边的点心铺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夏箜篌拉着我出了府,沿着外面地石板路往前走。花间镇人口少,大多是在镇里住了几十年了老住户,他拉着我一路走过来,经常有人打量着他,然后吃惊地说:“咦,这不是夏府地少爷吗?你好几年没回来啦!”夏箜篌只是微笑。
我问他:“你要带我去
“随便走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你了,”他笑着说:“刚才李婶让你去尝什么?”
“桂花河,石桥边的糕饼铺。”
“冯记的点心,”他笑笑:“李婶一直信这个。”
“信什么东西?”
“冯记在花间镇开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家糕饼铺里有一种点心,据说只给老板看着顺眼的人,是白送的,凡是吃到那种点心的人,都能遇到有缘人。呃,白头到老。”他说得有些漫不经心,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好像一白天没见到吃了很大的亏,这会要补回来似的。
我扯一扯他地手,示意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向左前方,一户人家的门前站着个提灯的人。看身形和衣着是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一直把灯举得高高的,试图照到我们身上来。
见我们看着她,那老太太眯着眼看着夏箜篌问:“是夏家少爷吗?”
夏箜篌好像并不认得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老太太笑起来:“夏少爷不认得我啦?七年前我住你们夏家对门,我是……”
“燕大娘!”夏箜篌终于想了起来。
那老太太笑着点头。看了看旁边的我问:“这是新过门的夏家少奶奶吗?”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
我只是什么?我是夏箜篌的什么人呢?
“暂时还不是,”夏箜篌笑着问:“燕大娘怎么搬家了?”
“我是来看女儿的。刚生了个儿子,你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回花间镇,看到我女儿,还说长大了要娶她做老婆哩!”
燕大娘突然爆料,夏箜篌显然早就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了,竟心虚地瞥了我一眼,笑着恭喜燕大娘抱上了小外孙。燕大娘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