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丹玙是想说小产的吧?但是……他又怎么说的出口?
我明知道让他说这些是强迫,却仍然不放手,反而更加的用力。
“那鞭子呢?鞭子又是为什么?”
他含着泪别开头,过了好久才回答我。
“被人打的。”
“我知道是被人打!我现在问的是,谁打的,又为了什么!”
“客人们……”
我愣住了。
客人们……
客人们?
客人们!
“你!?”
我知道我那个时候的脸色很不好,甚至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屑。
“没错……客人……我……说就说吧,反正你也不要我!我没有钱了,又不打算放了你,更可悲的是自从小产和中蛊之后身子一直没有复原,为了活下去就只好跑到勾栏去卖笑,但是又不能把衣服脱了让人看见这一身的血疱,所以就被客人们打了,你可满意了!?”
贺丹玙的语速很快,仿佛如果慢了他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然后,我们一起沉默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轻声问,手指攀上他的脸。
他不领情的转过头不看我:“告诉你做什么?让你这么作践我么?”
知道他是生气了,我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笑了笑:“你打了我,我不是也没有怪你?现在你也不许怪我!”
贺丹玙,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感动。骄傲如你,为了我放下面子,跑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但是!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的行为还是让我很不爽!我决定好好的惩罚你!
“来,过来!”
抱过他的头(没办法啊,除了头和手浑身都是血疱抱不得……),我轻声说。他僵硬着的身子慢慢的有了缓和,迟疑着开口问我:“我跑到那种……地方去,你不怪我?”
我动容,弯下身子在他紧紧皱着的眉心印下一吻。
“当然怪!我都快恨死你了!”
“是这样啊……”大眼睛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水汽迷蒙……
“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你不值。”
我说着,猛地往床上一趴,死也不动弹了。
“你干吗?”
某个好宝宝问我。
“你的惩罚!过来,给爷上药!”
我指了指我昨天刚刚受过磨难的小屁股,凶神恶煞。
“哪有女子自称‘爷’的……”
某个人鄙视我。
“嗯?”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现在就给你上药!”
“这才是我家乖相公……”
“求你放了我吧!不要……不要……”
我被莫名的呼喊从梦中吵醒,看见贺丹玙手舞足蹈的胡言乱语着。可能是在做恶梦吧?我轻轻捉住他的双手,在他耳边说:“贺丹玙,来,不怕,醒来,醒来……”
不敢太大声,怕他是被梦魇住了,这一吓会让他送命的。于是只有轻声的唤他的名字。过了很久他还是不肯安静,而且喊的内容也有了变化:“染霜,染霜……我不会后悔的……虽然知道你只喜欢那个郡主……得不到你的永远,我只要这一夜……”
心里很痛。
原来,我骄傲的阿玙,在遇上爱情的时候一直是这样卑微的么?
“变态,醒过来了!你身边是我,是你的丫头,快醒过来!”
拍拍他的脸,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阿玙,我也给不了你永远。因为能给你我的永远的人并不是我。但是我起码可以保证,我的心,是你贺丹玙的……
惊变
睡了个好觉~爬起来拍拍我的脸蛋,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朝阳~
“哎?变态不在家?”我四周望了望,最终得出结论。
摩拳擦掌。
哼哼~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又去勾栏之地了……等着我SM你!!!
不过,如果我的生活里少了他,毕竟是很没意思的啊……
那就睡觉!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再次卧倒。
下次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天色已经晚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我面前有一个很清秀的有一点像穆奇的男子,他……他~他!
他正抱着我们家变态!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家变态的嘴唇……
紧紧地挨着那个家伙的嘴唇……
我惊呆。
那个男子转过身来看我,媚眼如丝。
“瞧,丹玙,你们家的‘妻主’醒了呢~”
贺丹玙转过脸,不见有任何的试图解释,更别说……
“变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两个在干嘛?”
我捂着胸口,感觉就快窒息了。为什么……难道我倾心的男子竟然热衷于BL?!
“原来你醒了啊,还真不是时候呢,我本来是想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好好和穆皋亲热亲热的~”
从贺丹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愧疚或是羞耻。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静。
穆皋?这么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你是?!”
“没错,我就是穆奇的哥哥。听说穆奇现在作为媵人在亲王府住着。还多谢照顾呢~”这位就更不要脸了,用着最可气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事情。
我闭上眼,感觉这个房间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于是,重重的打了贺丹玙一个巴掌,冲了出去!
“亲王?”
我冲出屋子之后,我听见有人叫我。
“楚舟行?”
“没错,正是舟行。亲王,您没事吧?”
黑袍的男子自阴影中走出,依然是丰神俊美,但是隐隐的带着担忧之色。
“我没事,舟行,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扑入他怀里,我轻轻的说着,语气那么轻,好像有一阵风,就会飘散。
他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好了,亲王不要再发小孩子脾气了……走吧,跟舟行回家。”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家?我的家在哪儿呢?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的那个世界啊!
妈妈,爸爸,万俟飞……
我想你们了。
谁能带我回去啊!?
“亲王,快走吧。霍公子现在正在府里等你。他生了病呢。”
楚舟行的这句话让我瞬间回神。
霍观桐你这小子,怎么也不好好照顾你自己?!
“走!回府!”
我说着,已经跑了出去。
“桐桐?”
看着床上的苍白消瘦的人,我几乎不敢认。
他向我伸出手:“你……小舒?你……你终于回来了……”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面前:“是,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他用力的点点头,额头抵在我的手心:“不许你再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我正要说话,他急忙又抬起头:“不许拒绝!大不了我再也不打扰你和师兄……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好,我答应你。”
亲上他的额头,我说。
贺丹玙,永远是过去式了。
那个男子伤了我,我不会再为了他伤心。
对不起,桐桐,让你为我担心了。
“哎?你生病了,那么穆奇怎么没过来看一看?”
桐桐笑:“刚刚还在的,因为徐朗突然腹痛,怕是要滑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看见我的神色,他又笑:“你想去看就去吧,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又冲了出去。
“痛!”
看见徐朗的那一刻,我实在是忍不住心酸。
从始至终,我竟然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
现在他为了我的孩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小的娃娃脸上挂着泪珠。穆奇满头大汗的试图定住他不让他乱动,但是效果有限。
“怎样了?”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徐朗睁开眼,水汽迷蒙的眼睛里满满的欣喜:“亲王?您回来了?”穆奇从我笑了一下,又去忙他的了。我在床边坐下:“我回来了。你没事吧?”穆奇代答道:“他没事,只不过正好今日开产道,痛的紧了而已。”
开产道?
徐朗脸上红红的:“穆奇!你……你怎么能告诉她呢……”
穆奇不满的督了他一眼:“怕什么!反正她迟早也要看的啊!亲王,如果想看的话就过来看看吧,日后您的孩子就将从这里出来呢……”
我凑过去,看见徐朗的身上,在菊门上方又开了一个小口,像极了我身上那个……
徐朗同学的脸已经成了番茄:“你们看够了没有啊!”
穆奇直接无视了他:“亲王,您记清楚了,凡有孕两个月之后,便会裂开这条产道,五个月的时候胎儿成型,七个月落地,八个月产道闭合。无论是裂开还是闭合都会很痛,所以请您好好对待朗儿……”
“我知道了。”
俯下身亲亲我的娃娃脸,我的笑容里是对他的愧疚。
“朗朗,我今天留下陪你可好?”
本以为这个家伙自然是千情万愿的答应的,谁知他却将小嘴一撅:“不!”
“为什么?”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霍哥哥……为了找你都生病了……再说……朗儿现在怀着身子……没办法服侍亲王……”
小朗朗越说越小声,突然脑袋上被我狠狠敲了一记。
“哈!原来你也知道,我不见了!那你自己说,为什么你反而还胖了呢?是不是一点也不想我?”装成是生气的样子吓吓他。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朗儿也很担心亲王……但是,朗儿不能饿着亲王的孩子……所以我每天都逼自己拼命的吃饭,吃的比以前还要多……因为不想让亲王担心……所以朗儿一直很乖,穆奇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朗儿真的很乖!求亲王不要怪朗儿……”
看着黯然的娃娃脸,我心疼的不得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朗朗,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么乖的朗朗,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真的么?”
“嗯。”
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小脸蛋。
贺丹玙,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背叛,我永远也不知道,我身边的这几个男人,有多么爱我……
番外:山雨欲来
在万俟舒走了之后,楚舟行冷笑着走进了那间屋子。
“贺公子,别来无恙。”
贺丹玙和穆皋猛地立起,脸色都是白的无有一丝血色。楚舟行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贺公子很有魄力啊,居然用这种法子让亲王对你死心?让我看看,你身上的‘血蛊’只有三天了吧?怪不得……”
“这是我与她的事情,不容他人置喙!”
贺丹玙傲然而立,手中违星镡已经出鞘。
楚舟行不去理他,转而向穆皋道:“穆公子,我一直以为您已经死了呢,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将见血封喉的‘血蛊’拖上一百天……”穆皋冷笑道:“若不是这个家伙非要我把他的脸和双手上的血疱都除去,我可以拖上五百天。”楚舟行笑道:“那就是贺公子的不对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废话少说!你今天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楚舟行不紧不慢的取出一个小匣子:“不干什么,就是和两位谈一个交易。”
他打开了匣子,里面赫然是马郁伟的头。
“这个杂碎为了不让贺公子说出当晚的事情,居然给贺公子下了‘血蛊’,我知道之后立刻就把他斩了,贺公子,我是不是很有诚意呢?”
“到底是什么交易?”
穆皋忍不住问道。他精通医道,知道只要这个施蛊之人一死,‘血蛊’立刻自灭,所以对楚舟行的目的大是狐疑。
“请贺公子为我做一件事。”
“何事?”贺丹玙坐下,冷然道。
“刺杀王婧如!”
“什么?!”
刚刚坐下的贺丹玙跳了起来。然后马上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我不去!”
“那么……我就完全可以不去解贵师弟的‘销魂蛊’了?”楚舟行笑起来像极了狐狸。穆奇拉住了正要发飙的贺丹玙:“别冲动!‘销魂蛊’和‘血蛊’不一样,不是施蛊之人死了就能自动解除的!你若杀了他,霍观桐……”
看着为难的两人,楚舟行的笑容更加得意:“好了,好好考虑一下,新年的宴会之后,我要全国听见王婧如的死讯!”
说完,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在我们的世界里,万俟舒的家里……
王志正在洗碗,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轻笑,扬眉,戏谑的开口:“雪,又在调皮了。”
万俟学的声音很有些不满:“还说!女儿失踪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如果万俟舒在这里,她一定会明白为什么她的父亲不喜欢说话,因为他的声音太多的,是柔媚!
王志忽的敛了笑:“嗯……雪,你还记得镜的话么?”万俟学吃了一惊:“你是说——继承人十六岁重返故土?!”
王志点点头。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