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你肚子这么大,快生了吧?”
“嗯,十个月了,大概就在这几天生吧,他(她)老不出来,可把我累死了。”
“怀孕哪有不累的,孩子的爹……呃……”
虽然她也想过夏儿怀孕的时候和她进宫的时候不符,但燕皇自己承认孩子是他的,外界也都知道孩子是燕皇的,而大家又都知道燕皇死了,在夏儿面前提前孩子的爹不就是让她心里难过吗?燕月仪赶紧收了嘴,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夏儿见状,哪有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的,反过来安慰道:“没事,孩子的爹才不是燕皇,你不用紧张。”
“不是……那孩子的爹是……”
“……哼,反正是一个混蛋的!”
夏儿嘟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嗔怒中又带着一丝依恋。燕月仪看得分明,脱口猜道:“是莫天的孩子?”
夏儿心头一震,脸色顿时变了。
“真是他的!”燕月仪惊讶,她可是知道自己兄长与莫天为了这个孩子为难了很久,原镇北王一系的人都是主张将人弄死,至少是将肚中的孩子弄死,以绝了后患。这其中牵扯到无数的关系利害,但都被压了下来。
“才不是他的!”夏儿大叫一声,连燕月仪这个才认识的人都能猜到孩子是莫天的,这个混蛋却一直认为孩子是别人的,她是长得水性扬花还是怎样,真是气死她了!
燕月仪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捧着个肚子大喊大叫,吓得赶紧安抚:“好好,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夏儿你别激动,当心肚子!”
只可惜,她劝阻的还是太晚了一些,夏儿已然脸色虽然发白,十指揪紧:“我,我好像要生了……”
痛了一天一夜,夏儿终于把肚子里的货卸了下来,是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对于从提倡男女平等的现代来的夏儿来说,生儿生女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对于古人则不同,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阿生和燕月仪却是十分的为她开心,每日都来看她和孩子。
有他们陪着日子过得倒也很快,月子也坐完了,夏儿倒是恢复了行动。
这一日,阿生处理完朝政的事,照常来看看孩子和她聊会儿天。
“夏儿,孩子都出生了,你还是不准备和莫天和好?”
孩子是莫天的,阿生已经从自家妹子那儿知晓了,但对于这个闹别扭的女人他就没有办法了,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她就是当做没听见。
“我又没做错,干嘛要和我和他和好呀?那和好道歉那也是他来,你看看他,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都多久了,人影也不见一个,凭什么要和他和好?”
夏儿被他念得久了,忍不住发泄起心中的不满来。
阿生见她终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不言不语,不由精神一震:“谁说他没来了,你睡着的时候他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夏儿拿眼儿瞥他:“你为他说好话也没用,月仪既然把事情告诉了你,那他肯定也是知道了,可他还是不来,那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阿生只得闭了嘴。
待得阿生走后,夏儿越想越觉得难受,她现在待在这里,一天到晚的被人念“莫天、莫天”,都快把她念疯掉了!
不行,她得走!
打定主意,夏儿便开始飞快的打包东西——主要就是把儿子打包了。
然后拿了燕皇给她的玉佩,将阿生继位以来一直受到压制却一直留在她身边守护的影卫叫了出来,让这些来无影去无踪如影子一般的高手带着她和儿子偷偷出宫。
另一边,莫天正与阿生相对而立。
“真的决定要走了,不留下帮我?”
阿生背着手,表情很严肃。
“你有满朝文武相帮,不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商人,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不适合一天到晚‘皇上、微臣’的挂在嘴上,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就是个问题,就算你我兄弟情深,你不计较,可那些大臣们难道还能不计较?”莫天笑得开心,说的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心里话,“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在民间也能帮你做事,而且更能发挥我的长处。”
“你啊,说来说去就是要走!夏儿走了,你也走了,身边的亲近的人越来越少,你就不能带着夏儿在京城住下,三不五时的来见见我这个称孤道寡的孤寡之人?”
“您可是皇上,哪是孤寡之人,等我追到了夏儿一定会回来京城的!”
莫天也走了,阿生叹了一口气。这皇宫虽然金碧辉煌,可也是空荡荡的。
明明是一个误会,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弄得一逃一追这么复杂,难道是他老了,不明白年轻人的心情了?
“皇上,夜深,该歇了!”
一句软软的劝慰,阿生转头只见自己的奉茶小宫女正壮着胆子跪在门处,绿色的衫袖下一双小手紧张的轻颤着。
“呵……起来吧。”他走到小宫女的身前,待她从地上起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叫什么名字,几时进的宫?”
顺利出了宫,夏儿目的明确的一路向南走。她要去江州城,那个不属于南莫北唐的莫家势力范围内,却又极靠近南方气候舒适,环境优美的城镇。
“夫人,有人跟着我们,要处理掉还是将人甩掉?”打扮成普通下人模样的影卫现任首领不着痕迹的靠近夏儿,将他们现在的处境和她说了。
“还是之前那些人?”不耐烦的对天抛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抱着儿子轻轻的晃悠着。
“是的,夫人。”
“把人甩开……不,等等!”夏儿抱着儿子在影卫的保护下,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提高了声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就出来说,一直跟在我身面不敢露面,你还指望我原谅你?想得美,根本不可能!”
莫天带着秦七从藏身之处慢慢走了出来。
“元宝儿,好久不见了,怎么一见着少爷就这么凶啊?”
那嘴边挂着的纨绔少爷的招牌微笑,手里拿着把扇子风骚的摇啊摇,后边跟着书童,手里还提着一只画了“媒婆”妆的黄冠红嘴鹦鹉。
“啊,啊,啊,憋死了!憋死了!”
鹦鹉在笼子里使劲的扑腾翅膀,看得秦七直威胁要拔光它的毛,它大喊了两声“流氓,流氓”才乖乖住嘴。
夏儿被他们这出场弄得差点笑出声来,但一想不对立刻又将到了嘴边的笑使劲收回去。
“我叫夏儿,不叫元宝!”
“这不可能!你娘说了,你就叫元宝,怎么可能叫夏儿!”
夏儿吐血,她哪来的娘啊?
知她心中所想,莫天闭眼一掏,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对着夏儿道:“喏,这就是你娘亲了!”
夏儿一看,金灿灿一团,可不是一只金元宝吗?
还记得刚穿越时,他装傻装愣,玩什么种元宝得元宝,从此让她得了一个元宝的名儿。此时再拿出这只元宝,他是想和她从新开始吗?
夏儿心中一动。
莫天已经走得近了,靠在她的身边,低头看她,目光却正好落在她怀中儿子的小脸上。那眉眼小脸,虽小却已经看得出有他的几分样子,心中蓦地一动,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浮上心头,感动,感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这是初为人父的感觉吗?
“这小东西长得还真像我啊!”
莫天忍不住感叹一声,便想伸手去摸儿子的脸。
啪的一声。
手掌被打开,莫天惊愕的抬头,只见夏儿一脸怒容的瞪他……他这是做了什么事惹恼她了?
夏儿冷笑一声,哼道:“他长得怎么会像你,他又不是你儿子!”
上车,起程。
在一阵尘土飞扬中,莫天傻傻的呆立当场。
秦七好心的上前安慰自家少爷:“少爷,少奶奶已经走远了。”
“女人心,海底针,小七啊,你说少爷我又是哪里说错话了?”
“少爷你不是说错话,你是选错话题了,本来就因为这个孩子的事弄得少奶奶生气许久,现在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少爷你的孩子还能不像你啊?就算您说句‘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这么虚假的话也好过提孩子!”
“少爷我这不是见到孩子太过惊喜了吗?”
“所以少爷你乐极生悲了。”
莫天抬脚踹他:“混账东西,还不快去牵马过来,少爷我要继续追妻!”
曾经有那些不得已和误会,也许道一句歉便能挽回,但他更想用他的一生一世让她再爱上他一次,而不是因为孩子而成为他的妻。
两匹快马跟着先前的马车绝尘而去,一路撒下一串鹦鹉的叫嚷——
“傻瓜!傻瓜!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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