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时间的,会停马车。”
“那玩意还能随你控制啊。”
“那你就叫停马车吧。”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江悦几乎把那一包糕点都给吃完了,吃饱之后就容易犯困,江悦就往叠好的被子那边爬去,蒙上被子就睡了。
留下看傻眼的温少白,自语道,“这孩子属猪的吧。”摇了摇头,开始看卷宗,虽然把洛昆留在刑部管理最近各地呈报的案子,但是一些大案还是得过他的手。
江悦是被便意弄醒的,她起来,探头往车窗外看,发现天已经黑了。转头看见温少白那已经点了油灯,但是他的姿势还是跟她睡前一样,在看卷宗,她瞄了瞄他盘着的腿,想正常人这样都要麻了吧,更何况他。
就在江悦胡思乱想的时候,温少白问“起了?你把晚饭点都睡过了,还要吃吗?”
江悦摇了摇头,问“停车休息是什么时候?”
“还有一会,想方便了?”
江悦急急的大声说,“没。”说完都想抽自己一耳光了,这跟变相承认有什么区别。
却见温少白笑了一下,敲了敲马车壁,“温羽,我有些累了,先停车休息会吧。”
“是。”外面温羽应到。
过了一会,应该是找到地方休息了,马车才停下。马车一停下,江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冲了出去,留下后面一众人的下巴,与温少白的大笑。
但是江悦冲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原因自然不是冲太快了,而是她忘了带手纸,她正在天人交战,是叫人呢,还是叫人呢,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听到温少白叫她“江悦。”她想温少白好像从来没叫过她江悦。当然她在这时候想这些是多么不合事宜,所以温少白又叫了一声,“江悦。”
“啊!恩。有事吗?”
“你说什么事?”说着伸手过来,但是江悦的注意力不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上,都在他手指上夹着的手纸上。她伸手将手纸接过,道了一句“谢谢。”这是江悦第一次不讨厌温少白的观察细微。
温少白在她接过手纸后,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的江悦没有东想西想的话,一定会发现温少白的走姿有点别扭。当然这时她没有发现。
江悦解决完人生大事后,走回去的路上,一路把头低的低低的,心里在呐喊“啊,好丢人,没脸见人拉。”
但是等她撩开帘子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因为温少白已经入睡了。桌案被他移到了书柜的右侧,又拿了另一条被子,头朝着书柜一方睡了。江悦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郁闷的也去睡了,晚饭什么的,就当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人(4)
终于过了三天,今天他们一行终于要进入钱塘县了。这三天,江悦过的很憋屈,她与温少白的对话基本就是她说“饿了,要吃了。”温少白把东西丢给她,到后来,温少白直接把东西都扔给她了,交流基本为零。他自己好像越近入江南地界,精神越不济,脸色也越苍白,也没再使用那张桌案,基本都是半躺着在看卷宗。江悦很想问是不是这么坐车,他腿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他这个人自尊心强的要死,也就没问。至于吃喝拉撒,江悦觉得他就是个神人,因为她没看见一次。虽说她在车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但是好歹醒着的时间也蛮长的啊,愣是没看见一次。
啊,好在这三天过去了。马车停下的时候,江悦立马就冲下了车,深吸一口气,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才环顾四周,发现马车停的地方是钱塘县府衙。门口已经有一帮人等着恭迎刑部尚书大驾,从官府前纹饰可知道,正前方的是江南罢黜使,后面两个右侧是余杭郡守,左侧是钱塘县令,再后面是师爷和一众捕头,她想自己跟着这人还蛮大牌的嘛。
过了一会,温少白才磨磨蹭蹭的下了马车,江悦发现他脸色更白了几分,脸上还挂着一些虚汗,人也有些不稳。温羽适时的站到了后面。
“恭迎刑部尚书大人。”那一帮人齐声行礼。
“免了这些虚礼吧,倒是我让你们抓的人呢?”
“在大牢里呢。”江南罢黜使回答道。
“恩。江悦。”
“唉,大人有何事?”江悦为了衬托这种气氛,忙上前几步,恭敬道,虽然好像哪里不对。恩,一定是温少白的脸上笑意不对。
“你是想现在就审,还是休息一下再审?”
“现在吧。给我准备一间空房间,摆上一张长桌,一边放七张位置,让嫌疑人坐,另一边摆上我们这边人需要的位置,再给我准备一副笔墨纸砚,就行了。”后一句话是对着江南罢黜使说的,不过看那老头愣愣的样子,就知道,她说话没用。
“就按照她说的办吧。”瞧,正主一说话,马上开始行动了。
没过的多久,就都准备好了,江悦很习惯的就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下了,结果自然又被一旁那帮人瞪了,忙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大人请。”温少白笑笑,步履缓慢的坐下,江悦想,可能应该休息一下再开始的。她想着就自然的坐在温少白的右侧了,这回又被瞪了,她很果断的瞪回去了,那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等这边人都落座,捕头把七个疑犯押来,在那边落座,江悦收了笑容,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又将它拍在桌上,宣布这场审讯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写成10章。。呜呜
☆、雨中人(5)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请各位来吧。”江悦顿了顿,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
“请?她倒是说的出口。”温羽小声的对温少白说。温少白却没有理他,因为他正跟江悦一样在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1号是个男中年,眼睛一直直视江悦,听她说话。
2号是个老奶奶,一直低着头,手指一直在揪自己的衣角。
3号是个男青年,眼睛一直在乱瞄。
4号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头侧抬,用眼角瞄着江悦,左侧嘴角抬起。
5号是个身材壮硕的老头,无表情,视线下瞄。
6号是个男中年,面无表情,视线也是向下的。
7号是个老头,打了个哈欠,但是眼睛还是看着江悦的。
说的慢,其实江悦快速的一瞄,便看完了,接着说,“那么现在从左边开始,说一下,姓名,营生。”江悦提起笔,说。
“我叫张小泉,是磨剪子的。”1号注视着江悦回答。
“人活的长了,名字倒是忘了,人家都叫我石老太,我就一卖馄饨的。”2号抬起了头,但是还是揪着衣角,甚至还有揉搓,在回答的时候还会摸下鼻子。
“我叫万伞,祖祖辈辈都是补雨伞的。”3号眼睛直视江悦,回答的时候也摸了几下鼻子。
“我叫郑刚,补鼎的。”4号回答时还是抬一侧脸,用眼角瞄着江悦,在1号回答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叫王久,是个拍铁匠。”5号眼睛依然下瞄,不与江悦对视。
“我叫刘菁,箍桶的。”6号依然无表情,但是眼睛直视江悦,说话前,有个吞咽动作。
“都叫我老李,我,补箩的。”7号眼睛直视江悦。
“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吧。”江悦再问。
年轻的几个都说凶手残忍,几位老人家都是说死者可怜。他们的表情与之前的表现都差不多。江悦又问了一些关于他们犯罪时间的不在场证明的问题,还有一些琐碎的问题,他们表情都没多少变化,就搁下了笔。
“你们先回去吧,但是明天白天先不要做生意,我可能会去找你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江悦笑着说。
除了温少白面带微笑,其他人都是惊讶的看着她,但是看着温少白一脸默许的样子,也就让他们回去了。
“我们今晚的住宿是哪里啊?”江悦在担八索们都走出去后问温少白。
“你想住哪里?”温少白问。
“若温大人不嫌弃就下榻在下官处吧。”钱塘县县令弓腰谄媚的对温少白说。
“那就劳烦大人领路。”温少白说。
“大人客气客气了。这边请。”说着弓腰做些请的手势,走在前面。
“那各位大人,我就先行一步了。”
“温大人请。”相互点头致意。
温少白就带着温羽和江悦跟着县令往今日下榻之处走去了。
下榻之处叫倚荷院,现在正算初夏荷花都只是来了个花骨朵,倒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还请大人先行收拾一下房间,晚上下官在春风楼,为大人洗尘。”县令道。
“不必了,晚饭直接送到我们各自房间吧。”江悦率先开口,惹得县令皱眉,江悦心想,压抑的愤怒,就用眼神向温少白示意。
“真的不用麻烦了,大人,我们一路都有些疲倦。”温少白接口道。
“那大人好生休息,下官就不打扰了。”说着就告退了。
江悦也就自己走向左边的一间屋子去了。
“她就那么走了?今天这到底唱得哪出啊?”江悦走后温羽对着温少白抱怨。
“温羽,我真有些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温少白有些无力的说。
“是”温羽知道温少白这样说,就是真的很不舒服了,也不会让他跟在身旁,便向着右边的屋子走去。
余温少白缓慢的向着中间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人(6)
江悦拿着下午记录的纸正在分析案情,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雨。江悦其实是南方人,对这种夜雨,没什么太多感觉,但是她想到隔壁屋里的人,想了想还是走出去,敲了敲门。
“谁?”有点压抑喘气的声音。
“是我,想找你讨论一下案情。”
“明日吧。”
“别呀,明日还要去几个不确定的人那里呢。”说着,也不管温少白的意见,就径自推门进去。一开门就看见温少白向右侧躺着,正对着门口,整张脸苍白,全是冷汗,被子不停的抖动,应该是腿在抽搐,全身也都在颤抖。
“滚出去。”温少白发现江悦站在门口,吼了一声。
这一声也惊动了一直不敢睡得温羽,他立马冲出来。
江悦在温羽即将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声“哦”;然后把门带上了。转身跟到了她身后的温羽说,“看什么看,回去睡觉去。”然后就向着自己房间的那个方向走去。
留下温羽站在温少白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羽,我没事,你回屋吧。”温少白调整了下语气,缓缓开口道。
“主子……”温羽欲言又止,缓慢的回了自己房中。
却说另一边的江悦,她并没有回到自己房中,而是到了院子中的小厨房烧起了开水。
烧完水,提着水壶又到了温少白门口,这回也不敲门,也没说话,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温少白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是江悦,只是叹了口气,又将头埋下,忍耐着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疼痛。
江悦将热水倒入脚盆,又去打来冷水,兑成微烫的开水,将脚盆端到温少白床前笑着说:“温少,奴来伺候你了。”
温少白也抬头对着江悦勉强一笑。
江悦坐到温少白床边,将他的被子掀开,能感受他的身子一颤。掀开被子,发现他的左腿一直在痉挛,不自主的抽搐,但是江悦却没有理,径自伸手摸上他的右脚脚踝,手下的触感并不是皮肉的,而是木头冰冷的硬感,江悦顺着他的腿摸上去,温少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摸到小腿的一半,木头假肢与残肢的连接处,他才猝然抬头,他那时的表情,江悦也觉得自己没有看懂,好像想哭,好像想笑,有点苦涩,有点自嘲,有点愤怒,却终是颓丧的垂下头,埋到枕头中。
江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抽回手,将他左腿的裤子推上去,然后将浸了热水的毛巾拧干,在他左腿上揉搓。能感受他左腿慢慢的放松下来,然后缓缓开口。
“首先排除的是四号和七号,原因是一样的,他们都打了个哈欠,说明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很无聊。我本来还有点怀疑四号,因为他一进来就很不屑,我还以为他是觉得我们找不到他所以不屑,后来我才发现他只是对我不屑,不屑我是个女人。”江悦笑笑,觉得手上的毛巾凉了,又浸了热水,拧干,继续。
“然后我排除了5号,他眼睛一直都是下瞄的,很多人都觉得撒谎的人眼睛一定是不敢直视的,其实是错误的,真的撒谎的人是习惯直视你的,为了看清楚他撒谎的时候你的反应。但是不是直视的人就是撒谎者,有些人看着你说话只是因为礼貌,比如一号,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说话,而且我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