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没有事就好,记忆可以慢慢的再回忆起来,不急!不过,葚儿,大哥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这位便宜大哥边说话边急的抓耳挠腮的,就是表达不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大病初愈的人是比较不一样!新鲜感!对!大哥是不是看见我后发现有一种新鲜感啊!就是这样,懂吗?别乱想了!”我虽然现在口干舌燥的,但还是要解释,生怕他发现什么破绽,那样,我的米虫生活就彻底告破,说不定一个生气之下,给我定一个强占身体的罪名把我给喀嚓了,然后再迎接他们真正的“葚儿”回来。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以防万一,毕竟古代的人都是很迷信的。
“真的是这样吗?”大哥疑惑的挠着头。
“当然。大哥不相信我吗?”我很负责的拍拍大哥的肩膀,以表示我的权威性。
“葚儿!你怎么出来了,娘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吗?这么不听话。”那个“葚儿”的娘带着几个幼嫩的小姑娘过来了。好象换了一套衣服,脸上也擦了一点胭脂,整个人精神多了。不过,另我十分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位大婶老喜欢在自己的脑门子上堆那么多的珍珠宝石。难道不知道,这样长期下去容易得颈椎病吗?而且也不安全啊!这不遭贼惦记嘛!
“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啊!”我故意挥挥胳膊,以示我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
“不行!给我回去躺着,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为娘的可这么活啊?”“葚儿”她娘又给我呼天抢地的哭泣来。
我听的一脸黑线。“有你这么讲话的嘛?什么叫‘三长两短’?真是乌鸦嘴!”我顿时回嘴。这位大婶不会说话就摆脱闭嘴好不好?
“呃?葚儿?”显然,中年妇女没有料到我会骂她。只能愣愣的看着我。
当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旁边所有人都正在注视着我。
“呃~!娘?对不起~”我怯怯的纠着衣角。
“唉~,回去给我背诵女训一百遍~”大婶弱弱的对我说道。
“女训?”闻言我如遭雷击,淡定的面具瞬间被击碎。女训——封建社会之中,用来残杀有识之女性的最佳武器,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害人、杀人于无形,携带方便,乃居家旅行之必“背”良书啊!
“怎么?你不会是把女训也忘记了吧?”大婶有点生气了。
“是……是啊!我失忆了嘛!哈哈哈哈……!”我只好也弱弱的讪笑。
“没关系,回去小初会告诉你,背熟了过来讲给我听!”也许是我现在的面色过于难看,大婶的语气才软化下来,拍了拍我拉的苦瓜似的脸,哀叹一声:“葚儿,不是娘不疼你,可是你这个样子,叫为娘怎么放心你嫁人呐,到时候白家不是会以为我们梅家没有家教嘛!”
“白家?”闻言我一愣。
“哦~,你可能也忘记了,你呀~,你爹从小就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就是淮南白家的小王爷——杨沸。他爹爹可就是当朝的淮南节度副大使——杨行密啊!所以说那可是只手掌握整个淮南的好人家啊。等你明年一过十三,你娘就和你爹就给你们安排亲事。”老太婆说完就“咯咯咯”的笑起来,用手帕捂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偷吃了唐僧肉在窃喜呢。
完了——我的米虫生活。
第三章 穿到了乱世
“娘~,我不是才十二岁吗?十三岁就嫁人,你不觉得太早了吗?”保留最后一线希望,我企图挽回一个不太可能的任务。
“不早了,你娘嫁给你爹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你呀~,还是先回房好好背女训!别总是往外面跑,还有,也不准再捉弄下人了,听到没有!”大婶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做女孩就要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笑不露齿、行不摆裙……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说完就拎着我瘦小的胳膊往房间内拽,转头对我便宜大哥说道:“武清,你回去跟你娘说,叫她炖一碗芙蓉莲子鸡汤过来,给葚儿补补元气。”
“好的,大娘!”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这是什么样的社会啊!我要回家……!
外面春意昂然,柳树刚吐了芽、鲜花刚开了苞、菜蘑菇的小姑娘,挎了一个小竹篮……我趴在梳镜台上浮想联翩。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小初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对着我的耳朵叨念。
“呃~,对了小初~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谁当皇帝?”我听到小初嘴里熟悉的句子。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是天复元年啊!当朝皇帝是李晔,李名敏!不过现在真正掌权的是朱温朱全忠大人。”小初偷偷的凑到我的耳边说道。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大好人!妈的!我现在全部收回!你个小娘养的!天复元年?什么概念?这是唐朝末年。马上就要进入五代十国全国混乱的几百年!中华文明即将在这里做一个巨大的转折,进入倒退时期!李晔就是唐朝基本上的末代皇帝唐昭宗。然后朱温会坐上摄政王杀皇帝——扶新帝——然后再自立为帝。这可是比历史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来的还要权利大的大爷。啊~怎么会这样!虽然是我喜欢的唐朝,可是却到了末年。
我双目噙满泪水,嘴角不停抖动。可怜巴巴的看向小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啊?你是坏人~!哇~!”
小初见我莫名其妙的痛哭流涕、伤心欲绝,顿时手忙脚乱的安慰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怎么了?是小初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说啊!”
“没……没有什么!我就哭哭,哭着哭着……这心里啊!就痛快了!你别管!再让我哭一会。我怕我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我抱着小初那瘦弱的身材,号啕大哭。
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寻思着这样下去贞真的不是办法,现在天复元年相当于公元901年,唐昭宗将会被宦官韩全诲幽禁,宰相崔胤乃招朱全忠救驾,然后韩全诲不得已投靠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朱全忠进攻凤翔,凤翔食尽待援。然后李茂贞杀宦官和朱温和解接昭宗回到长安。然后朱全忠就要尽杀宦官数百人,废神策军,完全控制皇室。
所以说,最近两年之内,长安城应该还是安全的。而我现在最好就是要想办法尽可能的赚钱,然后离开这里。靠!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可不能把小命断送在这里。
对!就这么办!可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像我一个才十二岁的黄毛丫头能做什么呢?而且外面的那些大婶、大叔又看的那么紧!逃都没有地方逃啊!算了,梅全既然是首富,那肯定有的是钱。先骗到一点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小初惊异的目光中,冲到了厨房。我要为了我的逃亡而努力存钱。
在厨房大婶勉为其难的帮助下,我终于成功做了一锅白嫩香糯的芙蓉莲子粥。端着这碗耗尽我心神的小米粥,在小初的指导下,我来到了客厅,等候我便宜老爹的到来。
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的时候,我那便宜老爹才头发梳的油光可鉴的出来。
“爹~,”我使用林志玲式的嗓音靠上前,“您起来了啊?睡的可好?女儿我想起我出事的这几天以来,爹和娘一定为了女而操碎了心,这心里啊!就十分的愧疚,又总觉得要为爹和娘做点什么才能弥补我内心的不安,所以啊!爹您看~,这是女儿我一大早起来特地为您做的,您尝尝?合不合您胃口?”我拈起兰花指,给便宜老爹盛了一碗。
然后,旁边的小初在我眼神的示意下,也连忙口吐莲花的说着我为了这锅粥废了多少多少心思,吃了多少多少苦头。听的我自己都感动的热泪盈眶,甚至觉得她所说的那个人好象并不是我。
便宜老爹先是呆呆的愣在那里,然后面色逐渐缓和下来,到了最后,也是双眼通红,不停点头。哽咽道:“我们的葚儿终于长大了。懂得体贴爹娘了!好~好啊!”
第四章 身份暴露
“爹~,您喝喝看嘛!不好喝我再给您做啊?”我故意做出十三孝子的样子。
“好~好~好,爹喝!”端起我手中的玉碗,老头含着热泪喝的呼噜呼噜的。我想自己子女做给自己吃的东西,即使再难吃,到了嘴里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
“什么事啊?”一身珠光宝气的便宜老娘也粉末登场。“老爷,这是……”老娘看着客厅里“温馨”的场景,也愣在那里。
“夫人,这是我们葚儿一大早给我们亲自做的早点,你也来一碗?真的很好吃!”老爹献宝一样将我做的米粥端到老娘面前。
“真的?葚儿?这是你做的?”老娘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呀!夫人……”随后,小初又将刚才对我便宜老爹说的长篇叙述文又复述了一边。讲的是眉飞色舞、口沫横飞。老娘听着也是感动到不行。
我看准时机差不多了,便施施然走到便宜老爹身边,颔首低声道:“爹,女儿也不小了,所以想为爹爹分忧,请问爹爹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葚儿做的啊!”
“哪有什么事情好做啊!你呀!只要乖乖的像你二娘学学刺绣、向你三娘学习琴艺就可以了。你爹那么大产业,哪还需要自己闺女来做事?”老爹欣慰的笑的眼珠都看不见了。
“那您就不需要一个帐房替你管帐?自己人总归放心点嘛!”我见情况发展并不如我预期所料,只好使出杀手锏——拼命的摇晃着便宜老爹的袖子。
“你又不识字!管什么帐?”老爹眼睛一瞪,“这帐本又不是儿戏!启能说管就管的。”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不会识字?靠!那还搞什么?也是,古代一直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尤其像这样的大户人家的闺女,只要学会针织女红就可以打包嫁人了。怎么可能还想像男子一样出去做生意呢?
“不会可以学嘛!爹!葚儿很聪明的。你不让葚儿帮忙,葚儿就不起来了!”我“啪”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以前在21世纪的时候,对付我自己的家人,我一直使用这一招的。十分有效。
“啊呀~!葚儿!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坐在地上,这成何体统?”便宜老娘看见我做出如此出阁的举动,惊吓的连手中的米粥都泼到地上。
见机,我灵机一动,顿时脱口而出:“损神终日谈虚空,不必归命于胎中。我神不西亦不东,烟收云散何濛濛。尝令体如微微风,绵绵不断道自冲。世人逢一不逢一,一回存想一回出。只知一切望一切,不觉一日损一日。劝君修真复识真,世上道人多忤人,披图醮录益乱神。此法那能坚此身,心田自有灵地珍。惜哉自有不自亲,明真汩没随埃尘。”(取自刘叉的《修养》。)
爹娘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如何反应。
半晌,老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拖着我娘往后房走去。我默默的祈祷事情会有转机,也顺便向以后要出生的刘叉说对不起了。
正在我提心掉胆的时候,便宜老爹出来了,老脸上一片严肃:“葚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偷偷读文识字的?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听到你二个咏诗了吗?”
“偷……偷学的!不……不可以吗?”我被这严肃的气氛吓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完了,不会是被发现什么了吧?
老爹有严肃的看了我半晌,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明天开始,你先到帐房跟卜先生学习吧!”说完,向门外走去,佝偻的背影让这个原本体格健壮的中年人好象老了几十岁。
便宜老娘自从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是发现了什么吧?我心中猛的一沉。
“小初,走吧!”我站起来,拖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初。
“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居然会念诗耶,奴婢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念诗的,小姐是什么时候学的呢?小初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小初自从踏出门口,才回过神来,一路之上就仿佛一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头痛的打发走小初,来到了一座假山旁,蹲下。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起抖来。眼泪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一双精致的银丝镶边薄低软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头顶也传来稚嫩的问候。
我擦干泪,抬起头,就见到一个眉如新柳,眸若清泉的六七岁华服小男孩,正无所适从的看着我,玫瑰含雪的丹唇一张一翕的不知道怎么来安慰我。这个应该就是我的便宜弟弟——梅武官了。
“没什么!姐姐是被沙子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