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颇为的抱歉。
“你不必在意,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健康着呢。”宛兰赶忙打住千亿的道歉,接着转开话题,问道:“对了,现在追兵不在了。只是你回去了,还是会被他们抓住啊!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个……到不必为我着急。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吏。现在还有几封重要的信函得去寄送。得去上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他们也不敢拿我如何的。多谢姑娘关心了,还望姑娘放心。只是现在,还得送姑娘回家才是。”
“回家?”
宛兰不禁有点寒战。昨天情景如同云烟再次回荡、笼罩在自己身上——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死都不去嫁给一个身体有病的……”
“啪”
那一记火燎燎的巴掌……
“你再说!你今天就别吃饭咯!滚回去反省下!”
“不吃就不吃!没什么大不了的!哼!”
想到爹娘,宛兰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随风洒在渠水中,抬起手,情不自禁的抚摸那冰凉许久的巴掌印。家对她来说,真是十分的不情愿啊……
而且最算要回,家只是模糊记得好像在城北,具体在那个地方不记得了,一路跑来,经过好几户人家,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家呢。
宛兰也没了主意,思考一会说道:“我也不急着回家……”
“那怎么行,离开那么久,总的回家交代才是。做儿女的,怎能如此!”千亿马上辩驳道。
“可是我只记得在城北,具体在哪,我真不记得了。”
“这……不大可能吧……”千亿不大相信了,怎么可能连家都不记得了。
“这……怎么说呢……我……患了间歇性失忆了……对,就是有点记不起怎么回家了。可能一路走走,额——就想起来啦。”宛兰赶忙辩解道,总不能说自己才刚住了一天吧,连间歇性失忆都用上了。
“我还是陪着姑娘走一遭吧,免得路上危险,”千亿说着向那马走去。
“可是会很久的啊……”宛兰怎敢好意思再劳烦人家了。
“不打紧的,还是送姑娘回家要紧——对了,我怎么突然忘了,之前这匹马的主人,曾托付我让我把他的东西带回家,他的家就在这附近。还得还这匹马呢。不过还是先送姑娘回家吧。”千亿略微焦急的看着马,说道。
“不不不……还是先送这些东西重要,别违背死者的遗愿了。我真的不要紧的。”宛兰想到可以不用马上面对爹娘,赶紧应承这件事。
千亿迟疑了下,看着宛兰坚定地表情,也罢,还是先完成死者的遗愿吧。
第十章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更新时间2012…4…8 21:41:33 字数:6089
一想到要被千亿送回家,宛兰万分的不愿意呀,首先最为实际的,就是要考虑回家怎么解释自己晚上离家出走的原因,说不定还会被那恶狠狠的“爹”痛打一顿,继续逼迫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家,多么沉痛的一个字眼啊!
千亿正犹豫着是先完成亡者的遗愿,还是送这姑娘回家。宛兰见状,如同发现一个救命稻草,马上应承要同去完成逝者的心愿。“毕竟他的不幸遭遇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我不能图一时之快……额——急着见‘爹娘’。呵呵……我们还是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愿才是啊!”
宛兰为怕千亿改变主意,急忙推着陷入沉思的千亿去那栓住马的那棵树。
千亿身子一颤,立马跳开,一蹦一两米远,瞬时转过身,对着她鞠躬作揖的,惊恐万分的说着:“承蒙姑娘的好意,在下何德何能,这不敢……不敢。还请姑娘,珍重……珍重。”
看着千亿那熟透了的脸,像极了一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宛兰忍俊不禁,说道:“我都没有说什么,不必那么拘束啊。不过是推了你一下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又没有人什么人看到,我也保证不说去。好啦好啦别老是在那站着啊……”
“这……这怎么行呢?荒郊野外的,更不敢……不是,不能这样!这孤男寡女的……孟子有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还请姑娘珍……珍重。”
宛兰无言以对——又是这话,果然古代都封建的很,男女不能亲密,这点还是现代好啊,她都经常和同班同学一起吃饭,偶尔打闹什么的。她眼咕噜一转,笑嘻嘻的说:“呵呵。那你刚才救我,不也和我有接触了?”
“这……情况不同呀!在都城情况危急,有生命之危,才不顾礼节搭救姑娘。而送你下马,是看在姑娘身体虚弱才……才出此……下策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孟子也有解释其变通之道‘嫂溺而不援,是豺狼也’。这情况危急,不可混同而语啊!若姑娘很是介怀,在下马上赔不是!”千亿又是一个鞠躬,一个作揖,脸却变得跟关公那样的绯红。
宛兰哭笑不得,赶忙叫他起来:“行啦行啦,别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显得我好小气啊!开个玩笑缓和气氛不是?”
“可是在下……”千亿又急忙辩驳着。
宛兰可不想再听什么孟子云了,吓得急忙打断他:“别可是啦,赶紧去他家吧!走啦走啦,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啦!”
千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自我保持5、6米的距离。如果宛兰靠近了些,他忙吓得跳开几步以保持距离。到了拴马的那棵树,千亿把缰绳解开,做了请的姿势,意思是让宛兰上马。
宛兰脸色忽然大变,指着马大叫:“我不要,我不要骑马!让那马离我远点啊!我……我反胃……”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宛兰立马想到一个多小时前趴在马上不断颠簸,下来之后不省人事的惨象。而现在看到马,胃立刻翻江倒海,要是克制力再差点,她早就呕吐不止了。
千亿抚摸着马那长长的鼻子,却见那马温顺的晃晃脑袋,尽情的享受这份温柔。听到宛兰反对并且厌恶上马,他微微皱眉,难为情的说:“只是路程会稍远些,骑马会快很多呢。在下尽量骑慢点,不让姑娘难受了。”
“不要——我不要!我宁死不屈啊!我才不要骑什么马,更加不要看见马!”宛兰马上“以死相逼”,接着试探的问道:“有多远啊——”
“这……我们现在是在禹山西南边,而他家在番山的东边山麓,离这里有好几里呢。若是要步行,可要久上许多。”千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东边的一座山,宛兰顺着望去,的确是——有点远啊。
宛兰咽了咽口水,但又满不在乎的说着:“不……不就是步行吗?这……步行好啊,步行有益于身心健康!我……我最爱步行了。”
“既然姑娘坚持步行,那就启程吧。倘若姑娘累了,可到马上歇息会儿。”
听到这话,宛兰本能的退后几步,使劲摇头说道:“别、别,我累了,我坐在地上休息就好,我才不要上马。我不要被整得半死不活了!”
千亿便牵着马在前面带路,顺便把乱草从章的道路清理下,好让宛兰不会被草割伤。
只是这附近比较原生态,不像都城的西边有一片田地,有人去开荒。而这里树东一棵西一处的,杂乱无章,还有的枝叶盘相交错,需要绕路前行。而树底下的草茂盛之极,可以说是没膝盖了,拌着脚挺刺人的。
但此时的宛兰如同放出圈子的小羊,到处东跑西逛的——时而采采山花,时而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拿折下的树枝鞭打野草。僻静的林间传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着实令这小路的气息活泼起来。
却是苦了千亿了——千亿不断提醒宛兰注意安全。“啊——姑娘,别去那啊!那边的草会割出血来的……哎——姑娘,别跑太远啦……啊呀!快放下那果子!那果子还不能吃呀……”
宛兰跑到他面前——此时的她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湿漉漉的紧贴身上,头发凌乱,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打湿了,一条条的黑线贴在额头——她满不在乎的擦擦汗,嘟着嘴喊道:“你好多意见啊,啰嗦死啦!我放松放松下有错吗?以前总是在读书写作业,都快闷死了。今天第一次来郊游,本来开开心心的,都被千亿你给打搅啦!还有啊,别老是叫我姑娘、姑娘的,恶心死了!本姑娘……呸!当我没说。我有名有姓,我叫凯……不,我‘姓苏名素’,要叫我‘苏素’。记住了没?”
千亿羞涩的说不出话,只能讷讷的回答:“是是是……姑娘教……啊不是,苏——素,苏——姑娘教训得极是。我以后注意便是,注意便是。”
算了,宛兰也懒得跟他辩解了,对着书呆子,满嘴“之乎者也”的大书呆子,抱怨教训顶什么用?气大伤身唉——
不过她跑了一阵子,闹了一阵子,现在也累了,跟在千亿后面有气无力的走着。千亿多次回头,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宛兰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让她上马休息。“骑马?我脑子进地沟油了吧!”
一路沉静万分,不复刚才的欢快情景。宛兰为打破这百无聊赖的时光,咬咬牙,加快些步伐走到千亿旁边。不过这回她注意分寸了,绝对是离他2、3米远。
“哎——千亿,想问下,其实我自己也好奇万分。这匹马的主人到底交代了什么样的遗愿啊?他又是什么时候交代的呢?我都没有注意啊。”
“这个……逝者的愿望较为简单。当我在刻那军情的时候,他担心自己有不测,就托我将这个物件务必送到番山东麓的一户人家。还未说完具体哪一家时候就被蒋大人给……哎——逝者已逝,我们又何必再给逝去的人添加负担呢。我遂决定帮他完成遗愿。这是人应该有的大义啊!”千亿牵着马,颇为感伤的仰头看着天空,希望马主人能安心而去。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物件呢?你放心,我不会毛毛躁躁碰坏它的啦!”宛兰的心痒极了,真想快点看到庐山真面目。
千亿从长袍内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如同珍宝般的轻放到她的手上,还不断叮咛她要小心些。马似乎嗅到了那东西的不同寻常,轻声的叫唤了几声。
宛兰谨慎的双手接过“宝贝”,但这一看——“啊……这不是,普通的木雕嘛!做工还很粗糙呢。还以为什么宝贝呢,唉——什么破烂玩意儿!”她大失所望,差点没把它丢掉。
千亿着急的说道:“姑娘,怎可如此的无礼!这可是逝者最大的心愿啊,我们怎可随便诋毁!”千亿似乎生气了,眉毛稍微簇拥在一起,而眼睛迸发点点火星。
宛兰自觉是自己的不对,再次小心的捧到眼前观察一番。这个木雕不大,有手掌那么长。而上面刻的是一个老太太,笑容可掬的拄着拐杖。可惜做工不佳——“老太太”上半身刻得稍微好些,有打磨过,特别是脸,做的很清晰,皱纹,笑容都有板有眼的;但到了下半身,则雕得不是那么用心,摸起来很刺手,而到了脚,则干脆只刻了一只,另一只只有个影子。捣鼓了半天,真想不出为什么马主人如此重视这个物件呢。
“哎——千亿,你认得这什么字吗?就在这木雕的背后。”宛兰发现这背后的刻了什么字,挺潦草的,而她对这个时代的小篆又不是特别了解啊。
“这……在下也不甚清楚。这字——只刻了偏旁就停笔了。实在猜不出用意,这……帮不上苏姑娘的忙了。”千亿小心藏好木雕,时不时还仔细检查一番。
“这番山的东麓有多少户人家啊,怎么找呢?”宛兰担心有几百户人家,岂不是要查到明天。她有点打退堂鼓了。
“苏姑娘不必在意。这地方我常去给一个老妇人送信,只是她写的地址都不正确,找不到收信人,就把信给退回去了——来来回回如是几番。待会去问这老妇人就明白了。况且,这东麓的人家不过十多户,理当很好找才是。”
慢慢的,那称为番山的,离他们已经不远了。这山,上半截光光的,可谓寸草不生,原因是过于陡峭,但也造就了山上多处怪石嶙峋;而下半截,树木郁郁葱葱,也可谓茂密。
“苏姑娘,你看那岩壁的画,是不是很漂亮啊?”千亿突然发问。宛兰一惊,顺着他的手望去,却惊讶得说不上话——
这陡峭的岩壁上,分明是红红白白的画,而红色的画面又与大自然的绿色造成对比效果,给人以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这蓝天碧水、红色画面、绿色植物,在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下,产生一种奇异的色彩。仔细看去,便发现是一幅比较巨大的画啊——狂欢歌舞的人们在岩壁上蠢蠢欲动,使人产生无限遐想:十多名男男女女身穿各色服装,醉舞狂歌,人声、水声、敲锣声、击鼓声、撞钟声,交织在一起。这是一幅多么壮丽的情景啊!
“这是一种祭祀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