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寻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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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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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兰叹了一口气,摸摸孩子的头:“我们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了。今晚我们去别的地方住吧,想必士兵将我们的行踪都摸清了。”
  蒋堂无奈,带着小承宇往北边走。之所以往北边,是因为城中进不去,往南或者向西可能会遇到士兵,北边也许会安全一点。现在只能在城外找个小店住几天,好躲那些士兵。
  有家不能回,当真是痛苦。
  一家三口往北走了约两千米,在越王山脚下,看到一个卖茶水的小店。他们口渴,便到此喝水。
  而那个店主,他们刚好也认识,就是今早遇到那个老妇人。
  “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宛兰没有想到在此遇到熟悉的人。
  老妇人笑呵呵的给他们倒上茶,“我在此卖茶水好些时日了。今早觉得你们的甜点不错,想买却不够钱两,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宛兰喝着茶笑道,然后打趣说道:“不过我真觉得你有点面熟。”
  老妇人笑了笑,显得十分的慈祥“或许我们真有见过。口渴的话我还有茶水,饿的话我有面食。”然后倒上茶给二人,两人表示感谢,慢慢的饮茶着。
  宛兰觉得自己有点累,晃了晃脑袋,实在支撑不住,慢慢的倒在桌上。而蒋堂也觉得昏沉,他用手撑着头,他看着老妇人,支支吾吾的问着:“你是谁?为何——为何这样对我们?”
  这茶水,定然有问题。他们这是中招了。
  老妇人脱去蓝布头,用水洗洗脸,回头看着蒋堂,略微惊讶道:“还没有睡着吗?看来你才喝了一点,量不够。”刚才慈眉善目的表情瞬间褪掉,好似画皮最后留下恶心肮脏的面孔。
  蒋堂半闭着眼睛,强硬撑着却没有办法,他在闭眼睛前,看清了老妇人真面目,沉沉的声音却是百分百的惊讶:“居然是你——你还没死……”
  

第三十一章 侠女铁情
更新时间2015…3…3 17:14:52  字数:6714

 “呜呜呜——”小承宇哇哇的哭着,他看到爹娘二人突然睡倒在桌上,被吓哭了。
  那个妇人脱掉蓝布头,洗净面庞后,熟悉的面孔让人惊悚,竟然是消失多月的三娘。她曾经是蒋府的管家,如今却在此地神秘的出现,更为惊奇的就是她把曾服侍的少爷少夫人给迷晕了。
  三娘将茶水慢慢的端到小承宇嘴前,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小脑袋,“看你赶了半天的路,必然是渴了吧。听三娘的话——把这碗茶喝了吧,像你爹娘一般。乖哈——”十分的轻柔,十分的慈祥。
  小承宇不明所以,被三娘的慈眉善目给哄住了,轻轻的喝了两口,很快便闭上了眼睛,躺倒在三娘的怀中。她抱起小承宇,一步一步的离开茶摊,抬头看着天空。明艳艳的太阳,无云无尘,她的心此刻也明朗了。
  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感觉浑身自由了,“二十多年啊!苦苦谋划了二十多年,我与蒋府的仇怨,终于在今天全部解决。”
  她回头看着迷倒的蒋堂还有宛兰,阴测测的笑着,要与他们来一场赌局:“如果你们醒来,我通知的士兵还没有抓你们的话,那么你便可逃过一死。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场赌局,是一场生死的较量,而三娘便是赌局的庄家。她稳操胜握,将生死化为筹码,只待最后的开局。
  三娘抱着小承宇慢慢的离去,阴阴的笑意常挂在嘴角。她背后的影子如扭曲的魔鬼之手,与地狱紧紧勾连。
  但看不破的,是三娘的人,她在蒋府做管家多年,是大夫人的得力助手,她平常精明能干,管理下人有条不紊。可是她的存在却似乎与蒋府破灭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三娘心中的光明是来自于长期的黑暗,她二十多年的步步为营、细细谋划,只为今日之成。她重重的长叹一口气,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晓呢?思绪向着过去飘飞,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她只有二十出头,名叫印茶,由于不知其父亲,姓未取。在南越国遥远的绥定县,母亲一手将其拉扯大。由于身染重病,母亲不治而终。家庭贫困,她万般无奈只得选择卖身葬母,她跪在大街上,满脸梨花带泪,身穿着丧衣,苦苦等待有人能够帮助她。
  满大街站了一圈,对着印茶指指点点,又叹又悲,但不见一个人愿意过来帮助她。只要有人愿意帮助她,她愿意卖身为妾乃至为奴。但从早到中午,围观的人是特别的多,帮的人是一个人都不见。
  直到一阵马车声在附近戛然而止,一个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过。她抬起头,手不住的抹着泪水,但依然无法掩盖满脸的憔悴,满眼的红肿。
  那个男子有着国字的脸,浓浓的眉宇,特别是那眼神,泛着刚正之气。他衣着光鲜,腰别玉佩,就知是一大富人家。
  放佛在那一刻,邂逅就这般定格。世上总有人,怀着沉甸甸的步伐,从人群中慢慢走来,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邂逅。
  这男子自称是公孙般,是绥定的船商。公孙般帮印茶厚葬她的母亲,然后带她回府上,做丫鬟。
  后来慢慢的,印茶慢慢发现自己有点喜欢公孙般,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跳动。直到一次,公孙般买了一只发簪,拿在手上端详。
  “老爷,你这簪子——挺好看的。”印茶端饭进屋,见他拿着簪子细细打量,小声的称赞道。这枚簪子是用银质打造,做工雕花很是细致。她不禁开始神往性的幻想,如果这个簪子带在自己头上,会不会很漂亮呢。
  倒茶的时候,她浮想着,却不小心将茶倒在桌上,吓了她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擦掉。”
  而公孙般却毫不在意,看着她,又上下打量不止。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语,心里暗骂自己做事太笨。
  “这个簪子就赠与你吧。”公孙般将簪子递到她的面前。
  “啊?”她被这突兀的话给震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
  公孙般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将簪子一点点的插到她的头发上,然后拨弄几番,觉得很是满意。她一动不动,实则内心荡漾着一番涟漪。那股甜蜜,那股温馨让她一直铭记。
  公孙般微笑的说道:“你带着,确实挺好看。”
  “哦,是吗?”她面带桃花羞涩,轻轻的说道。由于家穷,她之前从来没有戴过任何装饰,平平凡凡的她又何德何能能拥有呢?她刚才只不过是一想,没有想到真的会戴上。她能想象得到,自己戴上去,一定是极其好看的。
  后来,公孙般常常教印茶写字。由于她初次学习,提笔写字很是别扭,练了许久都不满意。公孙般看着这些字,皱着眉头。她低着头,轻轻的问道:“写得不好,让你笑话了。”
  “我教你写吧。”公孙般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让她手中提笔,在竹简上写着字。她的心猛然一跳,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用着急,慢慢来,总会写得好看的。”公孙般不经意的说道,像是没有在意她的紧张和不安一般。
  印茶的手被他握着,紧张之余,又用心的体会他手中传递来的温暖。那种温暖,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好似她所熟悉的春风,但又比春风要醉上几分。她好希望,能多醉上一会儿。
  等印茶练好了字,公孙般也渐渐忙碌起来。印茶在府上很少能看见他,只是知道他在船厂。一天见不到他,印茶便常常倚靠在栏杆,望着大门。清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她学会了等待和怀想。
  公孙般回来的时候,印茶便做上好菜,等着他。他慢条斯理的走到饭桌,吃了几口饭,看着印茶在一旁站着,便指着旁边的空位:“你也过来吃吧。”
  “老爷吃饭,我怎么敢过去……”印茶连忙摆手说不用,底气之不足,让她心中动荡不安。
  而公孙般走过去,径直拉着她过来,把她摁着坐下去,“吃个饭而已,不必紧张。”
  “哦。”她低低的回答。她拿着筷子夹着菜,但是手像是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已,以至于菜掉在桌上,吓了她一跳,干脆不去夹菜,只是拼命的刨饭,以掩盖心中的不安。
  “你看你,光吃饭怎么行。这么好吃的菜,我一个人也吃不来呀。”公孙般略带责怪的语气,让印茶惴惴不安。
  她赶忙夹了一些青菜到碗中,正要吃着,公孙般便将一些肉夹到她的碗中。她赶忙说谢谢。
  “最近船厂可忙死了,由于走了一个算账的,我得不停的忙着。”公孙般吃完了饭,就摸着额头抱怨不已。
  她听到之后,除了安慰公孙般,还在责怪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突然之间,她突然想到,何不学习如何算账,这样不就能帮助公孙般了吗?她便暗暗的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学习。
  印茶真的这么做了,平常给府上打扫完卫生,她便拿着账目学习如何算账。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个数字别看字挺简单的,但是组合在一起真是够头疼的。她甚至都有了想丢掉账本的冲动,但好几次为了能帮助公孙般,而咬咬牙坚持看着算着。
  每天她看账目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大约有两个多时辰。以至于最后,她迷上了账本,觉得那些数字是十分有意思。
  大约一多月后,印茶便喜滋滋的带着账本,跑到公孙般的房内:“你看,我已经会算账了。”公孙般惊讶了一番,便问她怎么学的。她轻轻的回答:“我每天都去看下账目,久而久之,就学会了。”公孙般再试考了一番,她都能对答如流。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心。”公孙般上下打量这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被她的学习毅力所折服。
  之后他便试着让印茶到船长算账。虽然辛苦,她却乐此不疲,并且越算越有意思,常常算到半夜三更。一个夜晚,公孙般见到她点着油灯在算账,便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天晚了,你睡吧。”
  她算完最后一笔,起身。由于坐得太久了,起来一阵头晕,结果摔倒在公孙般的怀中。
  “你怎么了?”公孙般轻轻的问道。
  她惶恐着,想要赶紧站直身子,但看到公孙般柔情的眼神,却安静了下来。那一刻,她靠在公孙般的怀中,温馨涌上了心头。油灯在旁边闪烁,将二人的温馨变得朦朦胧胧,升华到极致。
  在往后的日子中,印茶与公孙般的感情慢慢加深,男女之情日益加深。也像多数的爱情故事那般,他们成了亲,并在一年后有了孩子。他们共同经营着船厂,幸福美满。即使是鸳鸯都不见得有此恩爱,若有神仙,那定然羡慕这两人。
  恩爱的故事几乎都是共通的,但是不幸的故事却有非常大的差异。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印茶和公孙般一定会是非常幸福的。那日,印茶带着孩子经过正厅,夫君公孙般正与一个客人聊天。公孙般唤她进来,向这个客人做介绍。
  这个客人长得还算挺俊俏,穿的衣服十分普通,但是那眼神却有着老鼠一般的狡黠。她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要出去。
  “我叫蒋庭仲,从仁化而来,与公孙兄协商船厂的事情。”他拱着手,略带谄媚的说道。事实最后证明,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恶人!
  公孙般摆摆手:“兄还谈不上,我们还是直接说事吧。”然后转头对印茶说,让她带着孩子去园子中一会儿。
  印茶抱着孩子出去,说实话,她对这个蒋庭仲印象很不好,说不出为什么。刚走到门口,厅中的两人便开始谈话。
  “今日我来,就是想谈谈,买下你船厂的事情。”
  听到蒋庭仲这么说,印茶便站住不动,现在门口停留片刻。而公孙般只是喝着茶不说话。
  “我很看好你的船厂,你看你的船厂开的位置挺好,北接闽越国,往南便是番禹城,这么好的条件——”蒋庭仲津津有味的大侃特侃,砸吧着嘴赞扬不止,突然话锋一转,“这么好的条件,只是官府那边觊觎着啊。”
  公孙般淡淡的说道:“无妨,多谢提醒。”听得出来,夫君对这个客人也是很没有感情。
  蒋庭仲急忙说清事情,“我与官府中的人有些许的关系,既可以少上缴点税收,又能更好的运营这个船厂……”
  “既然你说得如此之好,那我更不能将这个船厂卖了。第一是我的基业,是不可能卖的,第二,我与官府也有个把联系,不牢你费心。”公孙般不冷不热的说完,便吩咐管家有狐送客。
  蒋庭仲自然是碰得满脸灰,跟着管家有狐离去了。
  印茶从屋外进到厅中,轻轻的问道:“这个人为什么想要买下船厂呢?”
  “最近船厂遇到些问题,就跟你直说了吧,官府又新增了船税,并抬得很高。这个税分明就是针对我公孙般的,由于税收加大了负担,这一个月来赚得真是微乎其微。我与官府协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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