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有缘由,没有缘由我会来吗?”县长十分的严肃,说的话都是底气十足,讲的证据绝对不是无由来,“我刚说了,蒋权投敌叛国,率兵攻打我国,实在罪无可恕。而你们做为他的亲人,也应抓起来,好好的审问!”
“那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做生意的,我们又没有对南越国不忠,又没有投敌叛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老爷冲上前,对着县长就是一通的自证清白,由于太激动,反倒是一大蓬口水喷在县长的脸上。
县长厌恶的推开老爷,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又没有问题,回去好好审问不就清楚了。”随后轻蔑的笑了笑,“谁让你养了这么个好儿子。”
“他压根就不是我的儿。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老爷竭斯底里的吼着,脸色通红,放佛充血一般。
结果,老爷由于太过激动,气血上不来,扶着头摇晃了几圈。二夫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老爷直接软倒在二夫人的怀中。
而蒋府里面也拉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大部分都是下人。其中还包括了苏玉还有她的孩子。
孩子哭声震天,哇哇的大哭。苏玉在旁边不住的嚷嚷,骂这些士兵居然对小孩下狠手。结果换回来的,只是士兵无情的一巴掌。
“在里面,没有发现蒋堂。”一个士兵报告道。
“不去管它,反正他的夫人小孩都在这里。”县长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他犯了个错误,将苏玉还有小孩认错,当成是蒋堂的亲人。
夕阳正红,犹如鲜血一般,看得人心慌慌的,预示着不好的兆头。
而此时,蒋堂还有卫良信一家正好到蒋府之前三四百米。这样惊悚的一幕被他们看到,他们完全愣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我爹还有娘怎么都被这些士兵抓着。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蒋堂慌了神,什么都没有想就往前跑。
卫良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蒋堂。蒋堂心急如焚,力道自然很大,他不住的喊着,“放开我,我要过去弄个明白!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我全家啊!”
卫良信立马捂住他的嘴巴,蒋堂呜呜的叫嚷着,眼睛瞪得贼圆,目光之中全是家人遭受的痛楚,他想要挣脱却无法。
卫良信使劲的抓着蒋堂,不让他逃脱。另一边他赶忙吩咐妻子还有孩子往后撤退。直到退了一百来米,躲在几棵大树后面,他才松开手让蒋堂呼吸。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要拦着我啊!”蒋堂一拳头打在卫良信身上,而且一拳不够还要再多打两三拳。
卫良信毕竟是当过将军,这点程度还能承受。但是一看到蒋堂有回去的趋势,他就会马上阻拦着。
“我现在要回去,你干嘛还要拦着我啊!”蒋堂恼怒的骂道。
而这一骂,吓坏了那两个孩子,一同哇哇的哭着。卫良信的妻子赶忙安抚孩子的情绪,才让他们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急忙说道:“现在情况危急,难道你还看不出良信他的用意吗?”
“什么用意,难道我还看着我爹娘被他们抓起来,我却什么都不做吗?”蒋堂满脸都愤怒都扭曲了,身子不住的颤抖。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卫良信要阻止他,为什么他的妻子却让他理解其中的用意。难道这些比跟那县长解释清楚,放全家出来更加重要吗?
“现在你得给我回去!”卫良信不由分说的拽着蒋堂的手肘往之前住的小店去。
这让蒋堂很是不解,他踉跄的走了几步,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放开!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正因为你是我兄弟,我才这样帮你。”卫良信大声的说道:“如果你想回去,而且不怕被抓的话,你就回去吧!”
“我又没有犯法,他们凭什么抓我!”蒋堂大声嚷嚷,十分的不理解啊。
卫良信简短的解释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前来抓你全府上的人,恐怕是因为你大哥的事情。我所知道的消息是你大哥投敌叛国,攻占了南越国几个县,这样的罪名是非常大的。即使你府上的人也得连坐,一起关进居室当中。”
“我爹娘又没有犯错,凭什么抓他们啊——”蒋堂回头,想去找县长理论一番,这无缘无故的抓人是不是太不合规了。
卫良信赶紧拽住他,不肯放手。他的妻子也规劝道:“你就听我们的劝,千万别回去啊。恐怕他们也发现你不在府上,正要去抓你。你现在过去,就会被他们一起被抓进去,你也救不了你家人啊!听我们的劝,先给我们回去,好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蒋堂愣了一下,觉得他们分析得挺有道理,怒气减少了几分。他也不会像几年前那般冲动,现在还是会酌情的考虑一番利害关系,保存自己才是主要的。他缓和了下情绪,点点头,跟着卫良信他们回小店当中。
“这样就对了。”卫良信送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还有两个小孩回到城中那个小店,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首先是愤怒,暗骂这个县长不是人——最初蒋府风光的时候,县长像只狗一样粘着蒋府,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蒋府慢慢的衰败时,县长立马转了态度去跟大夫人亲近,都不给蒋府的人好脸色,现在直接是疯狗一般来抄家。这样的人也配当县长,当初任命他的人真是瞎了眼睛。其次,就是担心蒋府的老爷、二夫人还有那些不相干的下人,他们什么错都没有,就受到连坐。老爷和二夫人年纪大了,经受不住居室中的风寒和恶臭,身子会吃不消,而且县长审问指不定会用什么惩罚,可让他们受罪了。
蒋堂的心七上八下,万般杂感不是滋味。
到了小店,已经天黑了。卫良信喝了几口茶润润喉,说道:“你们先吃饭吧,我去打听下情况。”
“现在哪里有这个功夫吃饭呢,我跟你去打听吧。”蒋堂急忙说道。他双手不断的揉搓,心中十分的担心爹娘。
卫良信拍拍蒋堂的肩膀,沉稳的说道:“你在这里等消息吧,免得出去就被抓了。而且我有朋友在居室,可以打听到消息。相信我吧。”
也许是被卫良信那份信心给打动了,蒋堂还是选择在小店中等消息。“那你小心了。”蒋堂对他挥挥手。
卫良信的妻子就去吩咐店家先弄一桌晚饭。在准备晚饭的时候,蒋堂心神不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嗵、嗵、嗵……”步子发出又节奏的声响,每一声都代表他的着急、不安。
真不知道蒋府的那些人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在居室里受苦?还是县长这混蛋现在在审问他们,硬要他们招供罪行?
晚饭做好了,蒋堂到楼下,在桌前盘坐了下来。卫良信的妻子夹了菜到蒋堂的碗里,但是蒋堂放佛像是看不见一般无动于衷。她吃了五六口饭,依然不见蒋堂动筷子,便轻柔的说道:“你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哦。”蒋堂尴尬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在碗中扒拉几下,然后往嘴中夹饭。可是,他还是吃得很不专心,饭菜掉在桌上都没有察觉,最后是咀嚼着筷子佯装津津有味。
吃了一小半的饭,他毫无力气的说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他便起身,慢慢走到小店的门前,在黑夜之中遥望大门的方向,期望卫良信回来,带给他好消息。
寒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吹撩他单薄的衣物。虽然冷,却不愿意离开。他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充满了不安,充满了担忧,总之对于家人的思念超过了一切。
他的等待有了结果,远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蒋堂惊了一下,赶紧过去,一路小跑,却发现并不是卫良信而是其他的人,一阵小小的失落。他又回到小店门口,继续执著的等待。
卫良信的妻子抚慰完孩子睡觉,便到门口,“外面风大,先到屋里吧。”
蒋堂摆摆手,“不用了,我很想知道我爹娘的消息,多晚我都得等。”刚说完话,便打了两个喷嚏,不禁哆嗦了一番。
这时候,远处又走来一个人影,蒋堂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看看是不是他。还真是卫良信,蒋堂第一句话便是,“蒋府的人怎么样了?又没有被县长逼迫?”
卫良信急促的回答:“先进去再说。”
回到小店,晚饭还没有撤掉,卫良信也不管这些饭是否凉了,急匆匆的狼吞虎咽一番。刚才的辛苦让他饿坏了。
蒋堂也不好意思再问,在一旁紧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吃饱。而卫良信什么都未说,更是加大了蒋堂的担心,他在心里假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有爹娘被打的、有在居室挨饿受冻的,种种担心折磨着他,让他很是抓狂。
卫良信真的是饿了,一股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然后他打了个饱嗝,“终于是吃饱了。”
“现在你可以说我爹娘的情况了吧。”如果不是看在卫良信如此为他奔波的份上,他在抓狂等待中说不定把卫良信打一顿了。
卫良信皱着眉头,将筷子一放,“很不好,恐怕会很糟糕。”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蒋堂也跟在后头,方才那一句“很不好”,犹如利刃在剜着他的心。
到了房间,她正轻轻的唱着歌,哄孩子睡觉。卫良信坐在长桌前,将情况告知给蒋堂,“确实是因为连坐的事情。你大哥因为做了长沙国的将军而投敌叛国,是对南越国的不忠。然后你家人现在在居室当中,县长正严厉的逼问他们情况。尽管你家人是一概否定叛敌之事,但是县长显然是要压迫他们同意……”
“怎么能够这样呢?我爹娘有何错?”蒋堂大怒,爆炸性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回响着。
卫良信的妻子赶忙让他们压低声音,“现在孩子们都睡觉了,小声点说吧。”
蒋堂没好气的别过头,由于太过激动,他的肩膀起起伏伏十分剧烈。
卫良信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中间。他接着叙述情况:“很不幸的是,你夫人苏素的阿姐,苏玉还有她的孩子在蒋府做客,也被抓了起来。现在主要就是找到你,然后一起定罪。”
“定罪?什么罪都没有,定什么罪啊!”蒋堂冷冷的哼道。这个世道当真是够无耻的,清清白白的人也会被描成是黑色的!“难道我们就不能去状告这个县长的无礼吗?”
“怎么状告,你们只是一介平民,怎么状告?别跟我说你去找武帝。”卫良信一一跟他分析清楚:“如果是几年前,你大哥还是在做中尉的时候,你们府有权有钱,自然是不怕。但是现在,你大哥因为投敌叛国,使得你府上的人皆受连坐之苦,这在南越国的律令上是合法的。最后——”他轻轻的在蒋堂耳边说道:“整件事都是赵将军指示的。赵将军不满你大哥已经是很久了,以前是你大哥挡住了他的仕途,现在你大哥投敌叛国,让他很是欣喜。这次他是看准了中尉的位置,而意欲陷害你府。”
那股怒火一点点的在蒋堂的身体里燃烧,而且愈烧愈旺。此时此刻,他脸色通红,紧闭着双唇,只怕一张开就会喷火。
最后一团怒火燃烧了理智,终于爆发。
“嗵——”“啪——”
两人中间的长桌被蒋堂一掀而起,滚了几个圈砸在墙上!
由于剧烈的声音爆出,孩子们都惊醒了,哇哇的大哭着。几乎整个小店都亮起了灯,都在找是哪里的声音发出。
蒋堂喘着粗气,犹如愤怒的牛歇息时候喘着斗大的粗气。而那孩子们的吵闹声让他心烦意乱,他终于忍不住骂道:“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
小孩们显然吓坏了,哇哇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呜呜的哽咽,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房间终于是慢慢安静了,而蒋堂则像是体力透支一般,踉跄几步靠在墙边,脸色十分的颓废,眼眶之中还有丝丝的泪珠。
*
往往最担心的事情常常会应验。第二天一大早,卫良信就摇醒了蒋堂,“你赶快去城郊外,你全府的人正要被斩首啊!”
蒋堂一惊,翻身跳起,匆忙批了件衣服疯也似的跑过去;就连卫良信这样的将军都不一定能追上。一眨眼功夫,“嗵嗵嗵——”一阵飞速的下楼声,人影已消失在楼梯的转角间。
全家斩首,这等事情怎么会那么快就发生了?
第二十二章 满门操斩
更新时间2015…2…19 18:59:43 字数:5302
“嗵嗵嗵——”一阵飞速的下楼声,人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间,朝着小店外面弹射出去。
卫良信害怕蒋堂出大事,匆匆向他妻子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孩子。接着他也急速冲下楼,去找寻蒋堂。
“爹——”小承宇含糊不清的嚷着,挥舞他那两只小拳头。卫良信的妻子抱着小承宇,哄着他:“你爹去救你的爷爷奶奶,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吧。”她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话能够成真呀。看向窗外,望着两人火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