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权过去,一个疾步,便好几个士兵倒在了他的身后,无法动弹。他跳上其中一个火船,在火焰的照耀下,宛如恶魔重生,见一个人便一抬剑了解,迅速加飞速解决很多想要反扑的人。
正要解决一个人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哥——”
蒋权眉头皱了皱,见到一个靠在船边,想要跳海逃生的两人,疑惑道:“怎么是你们?你们居然要叛变吗?”
那两人便是倒霉的蒋堂和李云聪,被火熏得脸面发黑,咳嗽不止。当火烧着之时,眼看就要烧到他们了,便想要跳海自救,却没有料到蒋权的到来。
蒋堂像是看到稻草一般,急切的说道:“大哥,就我们啊——我们是被抓到这里的啊——”
似乎在蒋权的脑海里,没有什么亲情概念,手一抬,剑锋直指蒋堂的喉咙,冷若冰霜的质问道:“你为何要叛变?”
蒋堂吓得后退几步,脚如同筛子。李云聪见到久违的主子,急忙以最少的字解释道:“大人啊,我们在交趾经商,却被抓来打仗,真不是我们有意要叛变。真正叛变的是海寇头子还有西于王。”
蒋权这才收回剑,背过身,离去,“跟我走吧。”
蒋堂和李云聪像是得到大赦一般,急忙忙的从着火的船上,跟到蒋权的楼船。在他们上船的不到一会儿,身后的船,便烧了大半,向着大海慢慢沉去。
那三只船最后的命运也是如此,伴随着火焰,还有冒腾的水蒸气。漆黑的大海犹如未知的领域,一点点的吞没三只船还有那些尸体,最后只有残羹剩渣冒着跳跃的火苗,与平静的大海交相辉映,述说刚刚战况的凄凉。
蒋权一脚踩灭仅留在楼船上的一点火,心里冰冷,眼中何来的悲悯。“给我追——”
“要不要增派兵力呢?海寇头子蜀益,很有可能去西于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我们就这些人,不够……”一个将士提醒道,不知为何,明明是很中肯的建议,脚有一点打抖呢。
“是要增派,而我们这些人,先追过去,增派的作为援军。”蒋权思考着。
他看着远方,模模糊糊,还能看到蜀益远去的船只吧。
蒋堂战战兢兢的问道:“我们还是追过去吧——素儿——可能还在西于国——”
蒋权一侧目,冷冷的盯着他,在黑夜当中,泛着冰凉的军装,带着霜寒的青铜剑,尤其是那季度零度般的瞳孔,星点的冰光,就这样看着他的弟弟。
蒋堂就自动闭嘴,转身该干嘛就去干嘛了。
“即使西于国,也得追。”蒋权淡淡的命令道。六艘楼船,九百左右的兵力在黑夜当中破浪前行,直捣黄龙。
*
此时也算深夜了,根据天空情形,大约是戌时。今晚没有月亮,许是那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光辉,云层之间,有那繁星三四点,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在夜晚前行的楼船。
夜晚的大海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永远都不知道黑暗的尽头是什么。同时夜晚的大海又是疲乏的,楼船经过之时,发出哗哗的单调海浪声,惹得人连打哈欠。这六艘楼船,放佛海洋上的庞然大物,但却十分费力的切开前方的黑暗。
楼船上的零星几点油灯,算是给宁静的大海增加了些许的乐趣。在黑漆漆的也里,海面上也多了几颗星星。
而蒋权则在船舱当中,不知是气定神闲还是毫不在乎,在油灯下看着书。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士兵,过来汇报下情况,“前方并没发现敌船。如果按照现在的行船速度,最快寅时能到交趾。”
“嗯。”蒋权见到简单的回答,慢慢翻看手中的书卷。然后又吩咐道:“去把仲舍叫过来。”
不多会儿,蒋堂打着哈欠走进,“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问下情况罢了。”蒋权也不啰嗦,开门见山,“你在交趾被抓的时候,对他们情况有什么了解吗?”
“说道了解,也不是很多。都出现的很突然。”蒋堂挠挠头,低着头,呵呵的笑着:“在前一晚我就找不到素儿,然后很快我就被抓去出征。西于王说是为了报复二十多年前武帝杀父夺地之仇。然后在海上作战前,又遇到海寇头子蜀王,没想到他也参战。”
摇曳的油灯,映衬着蒋权那一层不变的脸,只是照不到光的地方落入黑暗,变得深邃。他接着询问道“你认识那蜀王?”
蒋堂一脸颓废,“别说认识,我还被他抓去了。刚刚出海没多久,就遇到风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了吧,又碰到海寇,就被抓进去蹲了好几天。那个蜀王我也见了,还想威胁蒋府要赎金。”
蒋权的眉毛微微皱紧,似乎又在酝酿什么。“你和蜀王见过面,那这次在珠崖怎么没有对你不利?就比如刚刚,怎么没把你一同押解去交趾呢?”
蒋堂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或许他太忙了,忘记我。或者我对他毫无价值。”
蒋权想了想,挥挥手让他出去。蒋堂如同获得什么大赦一般,赶快出去了,回到榻上,还止不住的心颤。
至于蒋权,还在想刚才略微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深思之后,又觉得不得所知。不过他也不就此事而纠缠,从塌边拿下一个弩,仔细的摩挲着,在摇曳的油灯的中,似乎褪去了往日的冷淡,而是时隐时现的哀悯。
这个弩,是他特意吩咐人做的,可以射的比较远。至于其制作方法,他一直隐藏没说,因为那是触碰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采薇。她习承墨经机关术,又有神人皋通的指教,对于弩的制造方法成教过他。
一想起这个采薇,蒋权忍住颤动的心,打开舱门,看着那深邃的大海,那冰冷的海风让人清醒。
*
果不其然,在寅时四刻左右,来到了西于国。这速度真是飞快啊!
西于国可并没想象中的那般处于沉睡状态,戒备松懈。相反,像是预料到有人会来进犯一般。从海滩到城墙五十多米,排满了士兵(当中也有老百姓参与作战),城墙上每隔两米点一支火把,照的可真是灯火通明。
这所为的,就是等着蒋权的到来,真是隆重万分。
蒋权立于船头,背着双手,不苟言笑的看着西于国城墙的那些警戒,眼中带着些许的嗤之以鼻。这或许是常胜将军应有的姿态吧。
由于楼船吃水深,离海滩还有二十多米就停住了。而那西于国的士兵立马严阵以待,手握戈或钺,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此时城墙上,慢慢走出两个人,放佛最后阴谋浮现的主角——是西于王还有蜀益。从关系来看,应该是变成了同盟了。
蜀益哈哈笑道:“终于是跟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夺了我的岛呢。不过,你来的真是太慢了!”
由于距离远,下面的士兵负责传话。
“嗖——”
一只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两人面前,从两位首领中间穿过,钉在后面的城墙。
那两个首领,彻底愣住了,哆哆嗦嗦的回头,看着那钉在墙上的箭,顿时恼羞成怒,“居然太放肆了,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射出这一箭的是蒋权,他从不跟敌军废话,向来快很准。只是这次用了弩,有点不习惯,射偏了。
即使黑云压城兵临城下,西于王依然冷静从容,立马下了命令,“都给我上,点上火把,烧了他们的船!”
蒋权一见那密密麻麻大约近千人的士兵跑过来,来势汹汹。来到海滩,或者游,或者坐船,即将进犯。他一声令下,“用弩,向他们发射!”
那成百个短箭一触激发,向敌人射杀而去。嗖嗖嗖好几几十声,就乍起了无数水花,以及无数的叫苦呻-吟声。
冷箭无情,不过那火苗也无情,由于敌军是有备而来,即使射杀无数,依然还是很顽强的靠近过来,一边攀登着船,另一边点上火把。有一两条船被点燃了,正冒着恶臭的烟,裹着火苗。那海面上一下就热闹了许多。
至于蒋堂和李云聪,还希冀能从这么多的人当中找到素儿。直到现在,依然毫无音讯。奈何殊死抵抗了好些人,也不见哪里有素儿的身影——或许并没有被逼上战场吧。
蒋权沉着应对,命令人下船作战。两方兵力相当,都是近千人,只是略有差别的,是蒋权这方带的是正规军,而西于王那方,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参杂,战斗力略逊。
在海滩上,双方你来我往的进行拼杀。随处可见的火焰在沙滩上肆意燃烧,将整个夜晚照的痛彻。同时各种叫喊声也不绝于耳,无论是番禹军队,还是西于王的杂牌军队,在正义与非正义之间展开殊死搏斗。
正面碰撞,也导致了浮尸遍野,无论是海上还是沙滩上,到处都是血还有尸体,分不清到底是谁。
此时西于国王吩咐打开城门,又有一些士兵出去增援。场面继续进行白热化的状态。
不过,局势,还是呈现一边倒的样子,似乎是蒋权的番禹军队略占上风。如果再这么僵持一两个时辰,恐怕西于国王损失惨重。
可是并没有见到西于国王和蜀益的狼狈之色,相反,则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尔后,更是拉出一筹码。
西于国王吩咐城墙上的士兵将一个人拉出来,然后他拿着剑比在那人的脖子上,大声的喊道:“蒋权,你来看看,这人是谁?”
蒋权和蒋堂都楞了一下,定睛的看着那人——一脸憔悴,衣衫不整,似乎受过虐打。
“素儿——”蒋堂喊道。
没错,被西于国王请来当筹码的便是宛兰。她毫无力气的靠在士兵的手上,脖子被西于国王的剑架住,满脸的憔悴,只是微弱的说着,“真够卑鄙的……”
蜀益听到,淡淡的笑着:“想要活命,得看看蒋权这小子是什么态度了。没有什么卑鄙可言。”然后吩咐那些士兵,将宛兰绑得紧紧的,然后推搡着她走向城墙。
“看清楚这是谁了吗?”蜀益喊道,然后用力一推,宛兰无力的摔出了城墙——城墙起码有三层楼之高,那种失重之感,让她心拧在了一起。
“不要啊——”蒋堂无助的喊道:“素儿——”
宛兰摔出了城墙,很快感到身子被什么拉住——那不过是蜀益玩的游戏,将她丢出去,背后绑着绳子吊在城墙之上。其脆弱的命运,完全取决于那细长的绳子。
蒋堂腿软了一般,似乎放松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的抓住蒋权,“大哥,求求你救救素儿吧。”
西于王,拿来火把,指着吊着的宛兰,向蒋权喊道:“你现在退军,我可以饶了这女人的性命,不然,绳子断了,她也活不成了。你自己考虑,是要这女人,还是要我这座城!”
第四十五章 临危,浑身是胆
更新时间2014…7…1 17:18:23 字数:6764
要这女人,还是要这座城;要亲人,还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这到底走的是一步什么样的险棋啊!
但这绝非是突发之想,而是早有预谋的神来之笔。
蜀益高明的地方,便在于提前布好了局,等着别人来钻。设好了局,选对人便是关键。他历时一年,通过在海上撸拐南越之人,对他们恩威并施,了解他们的家庭背景等等,尽量选择能跟番禹官员扯上关系的人。很不巧,蒋堂和宛兰便是这样的人,既是南越首富,又有大哥蒋权在军中就职,并且他们两人还去往交趾,多么绝佳的人选啊。
也因而,宛兰最后被西于国王请进了牢房,蹲了好几天,期间有数不尽的鞭打,逼她说出关于番禹等等情形。直到刚才,被作为威胁的筹码,拉到城墙高头,被刀架在脖子上。
在城墙高头,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火把在四左右围着,凸显她的苍白和脆弱。那一刻,她看到城墙之上的西于国王和蜀益犹如饿狼般的凶恶,看到城墙之下两军火拼之后留下满目苍夷的尸体,更远一点的,便是番禹的楼船,似乎看到了蒋权还有夫君蒋堂。
那一刻,宛兰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蜀益吩咐那些士兵,将宛兰绑得紧紧的,然后推搡着她走向城墙。“看清楚这是谁了吗?”他高喊道。
“如果想要你亲人活命,就乖乖答应我们的条件,不然——”之后他用力一推,宛兰大叫一声,无力的摔出了城墙,滚落下去——城墙起码有三层楼之高,那种失重之感,让她心拧在了一起。
“不要啊——”蒋堂无助的喊道:“素儿——”他无助的跪了下来,却只能做着眼睁睁看着的事。人的眼睛其实是最没用的器官,看得到但不能被救赎,只是不断地绝望着。
宛兰摔出了城墙,风压简直要压迫了她的神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地面加速的靠近。猛然感到身子被什么拉住——那不过是蜀益玩的游戏罢了,将她丢出去,背后绑着绳子吊在城墙之上。其脆弱的命运,完全取决于那细长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