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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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wan)-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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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笑笑攘攘的,前前后后的上了马车,刘夫子拍着段风涯的肩,笑言,“少爷,我突然对这个姑娘,来了兴趣,她是个有趣的人,绝对有趣。”

段风涯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夫子,“夫子,你观人的角度,总是另类的,我记得,刚见季晴的时候,你也说了这般话,那你来说说,是以故的那位有趣,还是活现现的这位更有趣?”

刘夫子微略的思考一小会,毫不掩情的说,“五夫人和唐依姑娘,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哦?洗耳恭听。”

“五夫人认真起来,是让人疼惜的,五夫人,也有那么一点小固执,特别是在与少爷有关的事,她固执得起来,我就心疼了,而唐依姑娘,表面是个不轻不重的人,而实际上,她的心,沉得很,自卫性很强,你若想窥探,看来,得花一点时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说,唐依姑娘,对少爷的防范性很低。”

刘夫子说完,颇有玩意的,跨上车,段风涯怔怔的笑着,在心里就听了进去,表面,还是没把这当一回事,而事实上,也的确没算什么事,一个大江南北跑的人,总不能因为刘夫子几句猜测,就揣怀意乱的。

☆、140。 旧境,思念旧人

一路上,就刘夫子和车大人是较多话的,他们一时讨论时下的民间流传的医学秘方,一时讨论各自在医学上的见识,时而又对问一句安季晴,安季晴干脆闭上眼睛,不予理睬,上官清婉在一旁,对段风涯嘘寒问暖。

晚霞洒下,他们打算在凤凰镇住下,站在悦来客栈前,安季晴看着人来人往,心里微微抽着,想起那一次的相遇,段风涯刚好发病,那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看着眼前这个体魄健硕的男子,挽着娇妻,安季晴怎么觉得,仿佛,已是百年前的事了,她哆嗦了一下,不觉拉紧了上衣,还是有点寒意入侵的感觉。

“唐依,你真有意思,在滇城,满天风雪,都没冷着你,倒是这里的风让你觉得冷了?”段风涯纠眉,作势要脱下外衣,被安季晴肃穆的目光给止住了。

安季晴可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再和上官清楚纠缠不清,扯开一个笑脸,眉间有点清郁,“这里的风,吹着往事,有点心凉吧,这凉由心而生,就冷了。”

“这么说,唐依姑娘在这里,有着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吧?”刘夫子故作惊讶的看着安季晴,颇有玩谑。

安季晴随意的瞟了刘夫子一眼,带着白眼,“夫子,你想太多了,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往事业的,你把生活看成是说书了。”安季晴想说的是,刘夫子,看太多小说了,然而,在他们这个时代,还没有生产小说,就改口变成了说书,的确,不要把每个人都看成很老练,或是刻意去猜测,一个人的话里,会有太多酸甜苦辣。

车大人愣头愣脑的,压根听不明安季晴的话,他能听懂的,从来只有,关于救人,刘夫子乐呵呵的笑着,随着大伙,入住悦来客栈。

虽事隔三年,当年,段风涯高调的行事方式,已经让凤凰镇的人记住了他,悦来客栈也不例外,所以,当掌柜盛意权权的的款待完他们时,能醉的,都醉了,不醉的,也就不醉了。

安季晴是那个不醉的人,段风离也是那个不醉的人,席间,段风离有注意到,安季晴心事重重,有借酒消愁的嫌疑,酒入愁肠,愁更愁。

段风离拎着两壶刚喝剩下的上好女儿红,本意是想自个消灭的,既然见安季晴一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也就不介意和她作陪了,从他这里看去,安季晴双手抱着单膝,清冷的月光永不及她的背影清冷。

“唐依姑娘,睡不着吧?”段风离走上前,然,才说出一句话,他就觉得,唐突了,来错了。

安季晴抬起双目,脸上还挂着泪水,忘了擦干,对上段风离尴尬的目光,才恍然记起,仓惶的擦了把脸,“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有,喝不喝?”段风离在木栏上坐下,递给安季晴一壶女儿红,他虽然不知道,安季晴的酒量好到哪里,只是想,她需要酒吧,“酒不醉人,人自醉,也是可以的。”

安季晴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才舒笑解释,“段公主,你误会了,我没事,只是,可能算是旧境思旧人吧,就有点矫情了,并没有什么伤不伤心可言的。”

“这么说,在这里,唐依姑娘,真像夫子说的那样,有着一段往事?”段风离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只听风涯说过,你是从洛城来的,没想到,凤凰镇,会勾起你的那些回忆。”

安季晴低眸,她听得出,段风离的话语里,好奇多于关心,也罢,本就是无事不可对人言,笑意浅浅搁上脸上,“实话说,在这里,的确有过一些往事,一些人,还有一些事,曾经住在心尖上,然后,就没了,不疾而终了。”

安季晴用不疾而终来形容她和段风涯的这份开始和结局都太匆匆的感情,其实,一点都不错,她敛笑,“段公主,不是每个人都像风涯那样幸运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了,所以,无论如何,去到洛城,唐依一定会用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的。”

“风涯,的确是幸运了。”段风离小声喃喃,目光深远幽暗,“如果没有五妹,风涯也没有今天了,这也是风涯一直在很努力好好活着的一个原因。”

“呵呵,安季晴,那个曾经让天下人唾骂的女子,居然到了最后,她的死,也是那么悲凉,这,算是报应么?”

段风离只听得安季晴的话语,却没有细听她的语气,没有听出,她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嘻戏的成份里面,沉凝了小会,才说,“五妹,的确是个刚烈的女子,可以说,她是我这一生,看到最刚烈的女子了,至于罪不罪人,已经不重要了,在我心里,她永远成了恩人。”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刚烈。”安季晴喃喃细语。

的确,当时,她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刚不刚烈的女子,那不过是在纠结着,如果段风涯死了,伤心的人,很多,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自己,而,就算没有了自己,大家一样,可以过得一如既往,为了不痛,就自私一回,长痛不如短痛而已,只是,在段风离眼里,或是说,在段风涯眼里,把这点自私,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舍己了。

段风离抬目,却分不清,刚才安季晴那句话,说了什么,这也是在后来,他才恍然想起,安季晴说的是‘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刚烈’,而不是说,“其实,安季晴也没有那么刚烈。

很多时候,就是这般的,直到真相浮出水面,我们才发现,我们错过了很多细节,错过了很多,本该更早发现的东西,段风离后来时常在想,是不是,他细心听出了这句的端倪,后来的事,就会简单得很多了,或者说,在生死一线时,就不会出现安季晴和上官清婉之间的差距,因为,这个世上,只有安季晴一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去救段风涯,所以,即便上官清婉没有勇气,也不足为怪?

☆、141。 入城,无谓之争

早上安季节晴和段风离相碰面时,心照不宣的,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一路顺着阳光,直进洛城。

段风涯撩起车的垂帘,昔日人头并攒的洛城,如今虽用不上萧条来形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零零落落的行人,无不是低着头,戴着白色口罩,穿梭在面对死亡前的黑色氛围下,城门站着几个衙役,来往,还有衙役在不停的巡逻。

眺过衙役,安季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鹅黄长裙,脸有点长且瘦,时不时踮起脚尖,往外张望,眉梢间,写尽的,是焦躁,而和别人不同的是,这姑娘家,没有戴着口罩。

下了马车这么一群人,马上引得了衙役投目,一个衙役上前,客气百渗着复杂的神情说,“大伙这是想进城吗,好巧不巧的,城里现在发起了瘟疫,隔天就死几个人,今天才又死了一个大夫,你们快回去吧,别在这边逗留了。”

“小兄弟,你的好意我懂了,不过,我们就是要进洛城来的。”段风涯抬眉,一时间,让人揣摩不透,他向段风离点点头,段风离取出皇上的任命书函,还有将军印帅,衙役当即傻了眼,片刻,才跪下,“卑职不知将军到来,请将军降罪。”

“没事了,起来说话,”段风涯单手扶起衙役,直接就问他,“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将军,现在病源还没找到,病情得不到缓和,司大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向上请示,为了不让病情祸及更泛,是不是要焚村了。”

“那现在,有多少人在里面。”

“大部分的,就是洛村的三百多口人,都染上病了,还有一些还不染上病的,零零落落有几个人,固执的要守在里百,照顾病人,就昨天,连唯一的大夫,也染病毒死了。”

“那姑娘是谁?”安季晴指着那女子,轻轻的问。

衙役转头看了一眼,恭敬的说,“那姑娘叫阿依玛,是个孤儿,打小就是村长养她的,说什么也要在里面守着,听说滇城有大官下来,就每天来这里守着了。”

“倒是个好姑娘,吃百家饭长大,还恩,也还了百家恩。”段风离幽幽的说,也不知是称赞,还是惋惜,或是,什么都没有。

“行了,你忙去吧。”

“将军,是要进去吗?”

“当然,要不,我来做啥?”

“相公,”上官清婉挤着段风涯的衣衫,小声说,“相公,你也听说了,每天都有人死,多危险,要不,我们就在外面,指示他们工作就好了,怎么说,你也是千金之躯,还有,你如果有个好歹,那我们的小向晴怎么办。”

衙役也讪讪和和的说,“对啊,将军,要不,先找司大人来,给你们安排好住的地方。”

“要不,风涯,我和他们进去,你和九妹就住在外面,有我在,我会处理好的。”段风离突然觉得,上官清婉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有责任顾及段风涯的危险,尽管这么做,的确有点自私。

安季晴看着他们一言一语,言语间,似乎已经忘了与他们一墙之隔,还有三百多条人命,可能就在他们在议论的顷刻之间,化成灰烬,上官清婉年轻,贪生怕死,情之有理,而段风离的这席话,却让她大为吃惊,他不贪生,却企图让段风涯贪生,她目光扫了一眼大伙,在上官清婉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心里,突然生起疼痛,有句话这么说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感谢同深受这么回事,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上官清婉就是如此吧,站在这里,一点都感受不到,那些与己无关的痛。

“谁要进去,谁不要进去,你们自己决定,我是来医民的,至于抚民,就无能为力了。”安季晴说明完,就率先进城了。

段风涯举手,摸着后脖子,极其无辜的说,“她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贪生怕死之徒了?”

“她应刻是气我吧,气我好让你退却了。”段风离呓语,直觉,他又小看了一回唐依。

“肯定是你,是你陷害我了。”

他们说着,也进城了,上官清婉也只好,跟着段风涯进去,此时,安季晴已经和阿依玛谈得熟络了,大体情况,也有了个较详细的了解。

段风涯故意打断她们的谈话,“阿,阿……”

“阿依玛姑娘。”段风离帮段风涯叫出了阿依玛的名字。

“你们就和唐依姐一样,叫我阿依玛就行了。”阿依玛朝段风离,微微点头。

“刘夫子,车大人,我们去看看病人吧,一路走,我一路和你们说。”安季晴故意大看也没看一眼段风涯,从他身边越过,用小到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带她来的,最好就看好她。”

段风涯莫明其妙的想反斥,安季晴他们,已经走得老远的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怎么也学会生闷气了,其实,她气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不是那种求生怕死的人么?

“唐依姑娘,你和少爷说什么了,他脸都绿了。”走远后,刘夫子好奇的问安季晴,在他记忆里,没几个人能气到段风涯的,除了过往的五夫人,总是能把段风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明白,若不是在心尖上的人,谁又能为谁生气呢?可是,唐依与段风涯,不是,只是君子之交吗?

安季晴低眉,侧头,看着段风涯和阿依玛碎碎语语,突然就生笑了,心想,他肯定在问着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我故意糗他的,谁让他……”

安季晴的话,到了这里,就止住了,她并没有说出,谁让他带上官清婉来呢。说不定,她当然明白,段风涯的向端阳王说,要前往洛城时的决心,不是开玩笑的,他的确很认真的想过,要为安季晴做点什么,只是,所以,段风涯是不可能就手旁观的,只是,从阿依玛的口里,她知道,上天已经对这三百条人命,虎视眈眈了,要么一起救活,要么,就是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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