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是不是你和你姐一样,对感情都那么执着?”
安季晴敛笑,“相公,这么和你说吧,我姐她这不叫执着,这叫认真。感情从来就不是拿来开玩笑的,我姐如此,我亦如此,当有一天你真正开始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从一而终是远远不够的,你还会想要,至死不渝,生死相随。可是由于责任和义务,又有谁能像我姐这样,生相惜,死相随的。”
段风涯深深的望了一眼安季晴,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去游船吧。”
安季晴还弄不清楚段风涯气从何来,已经被他拉到一条船旁,一牵船老伯迎过来,好像是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船似的。
一上到船,段风涯一口气就把船划了湖中心,安季晴轻声说,“喂,相公,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游船就游船,那么多嘴干嘛。”段风涯继续划。
安季晴手指感觉冰冻,一看,手上已经触到水了,突然失笑,反正很久没游泳,活动活动了, “你生什么气,不就是船漏水了而已。”
“你才生……什么,漏水了?”段风涯清俊的脸变得扭曲,丢开船桨,“真的要沉了,怎么会这样的。”
“看把你紧张的,也不是很远,大不了游回去。”
“我,我,我不懂水性。”段风涯支唔着,船已经完全的下沉,下沉,浸透段风涯和安季晴的身体,彻骨的寒气,向安季晴卷席而来,她咬住下唇哆嗦着扑打着冰冷的湖水,正想往岸上游时,发现段风涯呛着湖水往下沉,原来他真不懂水性。
安季情托起段风涯的下巴,顺着水游,游到湖岸,望着脸色煞白的段风涯,安季晴捧着肚子,前俯后仰的笑了。
段风涯挥袖想擦把脸,袖口却滴滴吧吧的不停滴水,他甩了把袖,“喂,你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怕水。”
“我,我才不怕水。”段风涯连反抗都觉得说话漏气的。
安季晴笑着说,“是不怕水,不过是只旱鸭。”
“你……”段风涯尴尬的欲驳无力,见安季晴开始抱着身体哆嗦,得意的笑了,“冷了吧,让你笑。”
安季晴抱着双臂在地面乱跳,她感觉,从没有过的冷感侵蚀着她的心,温热的心似乎也被冰冻起来,难以呼吸,断断续续的说:“风涯,我……真的……冷,冷……死了。”
段风涯见安季晴脸又青又白的,真不是开玩笑的,从地上爬起来,“离府太远了,我们还是找户人家换套衣服吧。”
安季晴艰难的点点头,段风涯上前拥着她,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他们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见到安季晴这副比落烫鸡还惨淡的样子,嚷嚷起来,“呦,你们这是,什么跟什么了。”
段风涯尴尬的笑了笑,“内人贪玩,不小心掉进湖里了,老太太,能不能借两套衣服换。”
“快进来吧暖暖身先吧,冷坏了夫人。”
老妇人点起暖炉,安季晴见到起着点点火星的炉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笑得忘形的走过去,就差没把暖炉抱入怀里了。
段风涯望着忘形的安季晴,嘴角挂了浅浅的笑,有着一种幸福游走在心里的感觉,只是,沉思片刻,又变得暗晦,眉头纠紧。
一个老头子拿了两套沉灰色的衣服进来,“公子,你看我们家就两老在家,只有我们的衣服了,不知合不合你们穿。”
安季晴当然明白老头指的合不合,是说身份,段风涯这身锦衣,在他手上的这两套粗布前,就显得格外丑陋,况且还是老头子的衣服,段风涯会不会穿还真另当别论了。安季晴笑靥如花的接过老头的衣服,“老爷爷,谢谢你,我看挺合适的,我穿。”
“不一套衣服而已,我穿。”段风涯瞪了一眼安季晴,也接过衣服,然后老妇人把他们带到房里,“你们就在这里换就行了。”
老妇人出去后,安季晴觉有什么不妥,才醒起是段风涯,嘻着脸说,“相公,要不,你先出去,我换好你再换。”
段风涯没退反进,他向安季晴逼近,捏着她尖小的下巴,冷漠的眸子里如隔着一座冰山,“你都嫁给我了,还想在我眼皮下为谁守身如玉?”
安季晴眼珠一转,被段风涯问得莫名其妙,“不是,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还不习惯。”
段风涯甩开安季晴,讽刺的看着她,“安季晴,你别在这里给我装纯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满脑子都是些花花绿绿,你这身体送给我,我都不会碰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留满了别的男人的手印。”
安季晴惊愕的看着段风涯,她简不相信,他会把她看成这样的女子,把她安季晴当什么了,人尽可夫吗?安季晴沙哑着嗓子说,“段风涯,你的手印可以留在不同女人的身上,可是你不能这样诋毁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段风涯眯起双眼,想起昨晚那双温热的眼,想起安季晴笑得忘情,他心里,莫明的燃烧起一团火,冷若冰霜,“好啊,那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怎么,不敢啊?我看你是想着萧沐吧,还扮清高了,我叫你脱,脱啊。”
“好,我脱给你看。”安季晴深吸一口气,面对段风涯的蛮不讲理,她无从选择。
房内顿时安静,就连他们的呼吸都无声无息,安季晴解开系着腰的丝带,一件,两件,三件,她的衣服湿了一地,单薄的纱衣贴近身,安季晴动作迟缓了,她乞求般的望着段风涯,段风涯纹丝不动,目不转睛,面不改色,安季晴吸了口气,心里撕痛,轻轻一拉,除了上身还有件亵衣,再无衣遮体。
绸缎庄的老板娘有句话说对了,安季晴雪肤凝脂,水珠从她的发际缓慢而下,从锁骨,顺着肌肤,到臀部,一直到脚下,畅流无阻,安季晴对段风涯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闭上眼睛,伸手往脖子后面,轻轻一拉,亵衣滑落。
在安季晴闭上眼的那一刻,段风涯转过了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安季晴这副诱人的身体,心里如燃烧起一团热火,热血沸腾,再看,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而想到这副身体如此不情不愿的从他,剧痛多于欲望,他强压平情绪,冷冷的道,“安季晴,你给我记住,紧紧的记住,你是我段风涯的人,就算我死了,你还是我段风涯的人,最好别在心里住着别的男人。”
而此时,安季晴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让她眷恋的背影,百感交集,夺门而出。
☆、49。 笑话,啼笑皆非
段风涯跌坐在地上,他是怎么了,明明人家说了,她对爱也是至死不渝,明明她心里装的是别人,自己明明是恨她入骨的,这是怎么了,她真受伤又如何,与他又何关?
段风涯换好衣服出来,老妇人和老头子都瞪着双目看他,看得他特不自在的,还以为是人家舍不得让他把衣服穿回去,连忙塞给老十两白银,讪讪的笑,“谢谢两位了,我去找内子了。”
不料老头反手把银两放回段风涯手里,“公子,夫人哭着跑出去了,夫人是娶来疼的,人家也不容易,一个姑娘家嫁给你,做了你的夫人,可是你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你都待她不好,她就无依无靠了,不容易啊。”
老夫人接着说,“公子,听我们老的奉劝一句,一辈子不是很长的,别让自己后悔,我们就是过来人。”
段风涯怔了怔,轻轻点头,却似乎,不太能体会他们的说法,就像他觉得,安季晴并不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
安季晴坐在树下,抱着双膝,是新泪换旧泪,一个劲地流泪,她完全不能理解,好好的,段风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安季晴就觉得被羞辱得无地自容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展览会上,被人剥得** 裸的展示,段风涯,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凭什么迁怒于我?
段风涯走近安季晴,安季晴背向他,没有说话,段风涯也没有说话,倚木坐下,他在等安季晴开口,似乎从不习惯道歉,对不起三个字,于他是那么贵不轻言,还是,他早就被所有人纵容惯了,从不懂道歉?
夕阳染了一地金黄,湖风习习,哭累了的安季晴转身望着段风涯,满目苍夷,突然发现,面对这个男子,这个除了自己,愿意对任何人温柔有度的男子,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和他冷时,他冷如冰山,和他硬时,他硬如岩石,和他软时,他却蔑视你,总之就是,无论她用何方法妥协,在他那里,都是被可笑的玩弄。
最后是段风涯打破了沉寂,“哭够了,就回去吧。”说得理所当然,说得好像,他一点理亏都没有,说得,好像,没有刚才的事发生。
安季凄婉的笑了笑,心里一阵荒凉,静泊的双眸,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倚在树的一侧,姿态和段风涯的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段风涯抱着单膝,她抱着双膝,“段风涯,你这么对我,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
段风涯沉思片刻,“你是我妻子,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别骗我了,我只要理由,我说过了,为了以后的三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只是。我要理由。”安季晴的话在空气中荡漾。
段风涯目光迟缓,“告诉你也无妨,我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对萧沐死了这条心。”
“呵呵,呵呵,段风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萧沐有什么想法了。你这是污蔑我。”
“是你说的,对爱情从一而终,你不是一开始就扬言要嫁萧沐了吗?”
安季晴哭笑不得,原来一大早他找她来,就是为了萧沐,可怜的自己还说得那么动情,说得那么坚贞,终于知道他生气所为何了,可是,段风涯,就算这样,你也无权认为,我是个肮脏的女人。
段风涯见提到萧沐,安季晴倒是脸色和润了很多,心里更是不快了,板起脸,“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我从来爱的就不是萧沐,那时候,那时候只是闹着玩的,以前总是玩心重。”
安季晴解释得言不由衷,段风涯听得将信将疑。
安季觉得,如果再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她和段风涯之间,只会越闹越疆,到最后,可能想平心静气的说句话,都极其不容易,段风涯不让步,她就得让,因为在段风涯的世界,她就得迁就他。安季晴试着平静心情,“相公,我们回去吧,晚了,娘要说了。”
走在路上,段风涯突然想到什么,“安季晴,你水性挺好的,一直都懂水的吗?”
“差不多啦,谁像你,旱鸭子。”
段风涯挡在安季晴面前,笑容邪恶,“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初在洛城,你为什么要选择溺湖自尽呢?”
“那个,”安季晴笑容疆住,欲答无无语,最后挤出一句,“我没打算溺死,只是想冷死而已。”
“你得了吧,还记得你投湖说的那翻话吗?我看你是恨我入骨了,想借自己寻死来陷我不义吧?你根本就无死的心。”
安季晴想起小颜说的那翻话,心里打了个疙瘩,她一直很自信,自己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如果人真对她不义了,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可是当时的安季晴,的然且确的诅咒了段风涯,她不知如何作解释,如果说现在,她一点都不恨段风涯,是假的,但是,安家如此,也不能尽怨段风涯,因果循环罢了,谁再也没有资格去恨谁,毕竟,放下,比一切仇恨都轻松。
“相公,把它忘了吧,季晴不恨你,就当季晴从没说过那翻话,可好?”
安季晴赤诚的态度,让段风涯也迷惘了好一阵,一开始在洛城,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听说安季晴死也不会放过他,他倒觉得,这太像安季晴的作风了,无论安季晴死或不死,他都铁定了心要看安家的笑话,看安季晴的闹剧。
可是后来,安季晴不死,暗地里也有流言蜚语直击他,说他杀戮太多时,他就再也没心思管安季晴死活了,再后来,唐依的出现,更让他放弃了看热闹的心思,既然放不下恨,那么生死莫问,就是他和安季晴最好的结局。
可能那时,谁都不敢想,安季晴居然会嫁作段风涯妻,与其说谁看谁的闹剧,不如说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上演了最啼笑皆非的闹剧。
☆、50。 强求,福泽绵长
回到段府,安季晴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和他门一起用晚餐,而是在房里泡了个热水澡,她可以放下身段去讨好段风涯,却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周旋几位少夫人了,尤其是林微音,拒不是,迎又不是。
小颜往欲盘里散各种各样的花瓣,安季晴闭上眼睛,清香扑鼻而又夹杂着沸腾的热气,神情一下子轻松起来,神经也没再绷紧,她可是很久没有试过这样怡情的了,“小颜,嫣儿呢,她今天还好吧。”
“夫人,可不可以让小颜说句实话。”
安季晴睁开眼,捏着红色的花瓣放到鼻子嗅了嗅,“说吧。”
小颜低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