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桂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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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桂华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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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屠,也知道此时不是再忍让的时候。趁着自家夫郎被吓住,当下便连绵不绝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胡屠嫁儿的原因表面上虽说是为了桂菊的束脩跟林三娘亲的病。但真正原因却是,十日前朝廷下旨,要在民间征召十六至二十岁的童男子以充后宫。而大郎,恰巧在这个线上。

因着水塘镇偏僻,居民又少有走动,是以,到目前消息尚未传到。胡屠也是头些日子出门杀猪才晓得的。而她平日里虽不曾(奇)见关心大郎,但到底是(书)自己儿子,哪里舍得送到宫(网)中给人为奴?是以,便想趁消息没传开,要将大郎许出去,省的生离死别的看着难受。

而就在她打着桂菊束脩的旗号忙着给儿子找人家的时候,林三的娘亲却病了,若是没有个二三十两,恐怕命就回不来了。胡屠想着正好自家嫁儿子,多收些聘礼倒可以救济一下。可是挑挑捡捡下来,几乎所有有好女儿的家都拿不出那些银钱。

眼见得消息都传到秦县了,再不找到合适的人家,这事儿可就麻烦了的时候,王家夫郎找了上来,却是愿意出五十两银钱,给自己女儿聘大郎过门。胡屠一开始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不想那王陈氏倒是也知道了朝廷征召民间男子的事情,于是道,若是同意将大郎嫁入他家,他便去求了自己在县中做主簿的姐姐,瞒下大郎跟林家大郎、二郎与三郎的名字。不然,几个怕是谁也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又发迟了,是昨天的更~

算计

听胡屠说到这儿,胡伏氏忍不住大骂道:“王陈氏那个贱人,有那许多银子买十个童养郎回来都够了,偏怎地惦记上我家大郎。”

胡屠闻言点头道:“我初时也是这样问,他却道是女儿久病不愈,于是找了瞎子算命,说是只有娶了金命人才行。是以按方位找上咱家大郎。”

“呸”胡伏氏一听顿时气道:“瞎子的话也能信?这王陈氏当真愚昧,正经事放着不做,却是寻了歪门邪道,没的坏了我家大郎。”

胡屠闻言顿时将一张黑脸红的发紫,原来却是想起自己为了得个女儿不知算了多少瞎子,寻了多少歪门邪道。于是连忙转了话题道:“咱家大郎金命,也难怪他看着眼馋。”

自大郎出生,胡伏氏从不曾听闻胡屠夸奖儿子,却没想到在这里得了一句。只是他也知道,若不是眼下自己气盛,这样的话恐怕一辈子也不会从妻主嘴里出来。于是不由嗔道:“你既知道大郎金命,如何还舍得给了王家!”

胡屠听了一叹道:“还不是为了孩子们。”

胡伏氏想了想,却是道:“可我宁愿大郎进宫去伺候人,也不愿他受那样的罪。”

胡屠道:“我何尝不是?若是在二者中选一个,我也是宁愿大郎去伺候人的。可是,咱们不能只顾大郎,反连累了林家三兄弟。说来若不是都知道我跟林三交好,如何落得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

胡伏氏到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明白自家妻主这般做法也是无奈,当下不由垂泪,却是终于退步道:“这般事情,也该跟我打个商量。”

胡屠见他伤心,不忍道:“若不是大郎心下撑不住事儿,哪里须得你费这许多眼泪?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便索性全说了吧。我跟林三妹商量过了,打算选秀的事情过了就想办法退婚。”

“退婚?”胡伏氏闻言吃了一惊,道:“那王陈氏在县衙中可是有亲戚的,这婚如何说退就退?再说,你既然把了银子与林三的娘看病,又哪里再筹得钱来还他?”

胡屠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倒也也简单,这婚事既是因着金命而起,那我便让它因着金命而终。届时那王陈氏定然主动来退亲,这银子我们自是不必退了。”

“可是这~,被妻家退亲,是会影响大郎名声的,如何还再嫁得好人家?”虽不知道自家妻主到底要如何行事,但是出于夫妻间的信任,胡伏氏竟是未等事成便先想后果了。

胡屠道:“名声算个什么?逃的眼下劫难才是真的。我家的好儿郎还怕嫁不出去?已和林三妹商量过了,大不了妻主家找远些,总是不叫大郎受闲气的。”

胡伏氏闻言这才放心,却是埋怨道:“即是如此,我回去便与大郎说明白,省的他整日里委屈怨气,伤了身体。”

胡屠一听连忙阻拦道:“这可不行。我今早就白叫了他出来乃是做给王家看的,所以这事儿没成之前还是不要叫大郎知晓,免得他年少露了破绽,走了消息。对了,你也别露馅儿。最好回去咱们继续吵!”

胡伏氏闻言不由‘扑哧儿’一笑道:“好,回去,我还拿菜刀砍你。”却是将胡屠也给说乐了。

夫妇两个吵闹够,收拾了周身便往家走了。倒是一直怕在灌木丛后的桂菊大郎两个,叫胡屠这一番大起大落的说法给搞的时时惊心。只是待最终知道这只是胡屠娘亲的暂时之策的时候,两兄妹倒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事情既已完结,两个小人便起身继续悄悄吊在胡屠夫妇后面往家转。而事关自己终身,大郎此时却是长了心眼,哄着桂菊道:“七妹,若有人问起,便说大哥领了你出来摘花玩儿好不?”

桂菊如何不知他心思,当下心中暗笑,嘴上却装傻逗道:“可是我明明看见爹娘在打架!”

“就是因为看见爹娘打架的缘故,大哥才不要桂菊说啊!”见小妹不开窍,大郎只得继续哄道。

“为什么呢?”趴在大郎怀里的桂菊抬起头来,求知的眼睛里满是问号。

大郎一见忙道:“七妹没看见小胖么?小胖的爹娘打架被村中人知道了,人人都嘲笑他咧!”

桂菊闻言一愣,却是随即想起,那小胖的爹娘是白日里干那事儿没栓好门,叫人撞见了四下宣扬,只是孩子们不懂,所以才嘲笑小胖爹娘打架。却是跟自家爹娘完全是两会儿事儿嘛!

想到大郎为了叫自己保密竟不惜将这样两件事儿混在一起骗自己,桂菊一时却是哭笑不得。不过她转念却是忽然想到,这翻话要是叫爹娘知道,嘿嘿~

桂菊心中几乎笑到暗伤,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敢表露,于是,嘴上依旧装天真道:“哦!可是娘叫我们不能撒谎啊。”。

说到这儿,大郎也是无奈,于是心急间便脱口许愿道:“七妹不用撒谎,只是有人问不说就是。若是七妹答应大哥不说,那大哥就给你绣个荷包。”

“真的?”桂菊本也没打算说,眼下见又有东西可赚,当然不会不识相。于是便顺势装傻比划道:“那我要个这么大的,还要上面全是花!”

“好。七妹要什么,大哥就给绣什么~”见一个荷包能哄住桂菊,大郎自是满口应承,却是不忘道:“那桂菊也得守约哟。咱们拉钩好不好!”

“嗯。拉钩!”对于这个提议,桂菊虽然觉得满头黑线,但却是还得装出一副开心样子。没办法,这年头,穿越小孩子难当啊!

不管是‘明知’还是‘暗得’,因着当事人的心中都有了底儿,接下来的事情便如胡屠计划般进行。先是胡伏氏的吵闹,再是所有哥哥们的惊慌,再是大郎的默默不语,一切的一切都进行的很完美,直到选秀的结束。

当然,选秀结束了,胡屠便开始了真正的运作。却是为了保密不惜走了远路,借着杀猪的名义,在外县请了一位算命瞎子。

不过,据桂菊夜里听壁角时候胡屠说,这一位,可不简单是跑江湖的骗子,而是有真本事的人。当时还不消胡屠说什么,这位只看了一眼大郎跟那傻子的生辰八字便早说这二人相克,若是强为婚姻,则必有灾祸。

是以,当后来听胡屠将事情前后说了,这位自称姓孙的瞎子便道不必银钱,也是要来帮忙的。不过为了不叫王家怀疑其中有鬼,这孙瞎子却是建议胡屠缓些日子再行事,最好是赶在对方要求成婚定日子的时候,那时她去才是正赶趟。

胡屠口中的这位孙瞎子,还真勾起了桂菊的兴趣。当然,她倒不是对什么合命算卦感兴趣,而是觉得对方的言语行事,实在不像个瞎子,倒像是个有智谋的军师。只可惜这事儿终究是过不得明路,桂菊明白,自己心中再好奇也得先顾全大局。

作者有话要说:为玉树遇难同胞默哀~

二郎

一转眼便十多天过去了,因着大郎的事情未完,胡屠夫妇都没什么心思,是以连带着早讲好的私塾,也没顾得送桂菊去。

桂菊自是个晓事的,十分理解。不过看着二英兴高采烈的拿着包袱皮裹的书打自家铺前过时,却叫她忽然想到两件事。

一是自己那胡屠老娘可是打着交束脩的旗号才将大哥许了王家,可是自己到日子反不去念书,那些最爱八卦的邻里们恐怕会怀疑。闲言碎语倒不算什么,若是影响到日后退亲,却是不好。二是用一块包袱皮儿来裹书显然不方便,跑跑跳跳的,甚是影响活动,得叫家里给做个书包才行。

想到这儿,桂菊也不再继续看去上学的小伙伴儿了,起身便匆匆的往后院儿跑。胡伏氏心中有事儿,又忙着卖肉,当下便也没理会,由着桂菊前后院蹿腾,反正不出事儿跑不丢就是。

当然,桂菊也晓得眼下自家爹娘没心思理会自己这些事儿,于是便直接找上大郎,却是不提别个,先要做个书包出来。

只是大郎虽不像胡屠夫妇那样忙,但心中同样担心自己命运的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听了小妹要让自己给缝东西,却是没什么精神哄道:“七妹,大哥这些日子忙的很,等过些日子再与你做好不好?”

桂菊闻言哪里不晓得他心思?便琢磨着要怎样不着痕迹的透漏一些事情来安慰大郎。只是还不待她想清楚,身后却是有一个声音冷道:“一辈子都给毁了,大哥还与她这样好脾气作甚?”

闻声却是不必回头,桂菊便晓得是自己那泼辣二哥,又在替大哥打抱不平了。果然,回头一看,二郎正抱了新接的绣活儿回来,身后跟着的正是三郎。只可惜三郎太过腼腆,闻言虽觉得二郎发脾气不妥,却也只敢悄悄的拽二郎的衣裳,不敢说话。

而二郎见自己平日里最护着的三郎这时不但不跟自己与大哥同仇敌忾,反而竟是向着桂菊来拽自己,当下便不乐意的转身向三郎发作道:“便是你们这样懦弱惯着她,才任由娘亲把咱们当猪狗卖了也不能反驳一句。今日是卖大哥,明日再卖我,待到卖你时,看你还这样拦着不!”

果然,三郎闻言身上便是一缩,可是他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松开拽着二郎的手,反而低声道:“七妹还小,怨不得她~”

看着三郎一副诺诺样子,居然说出来的话还是护着桂菊,二郎不由一噎,却是当下顿足气道:“我再也不管你们了!”说罢,转身冲进屋里。

三郎见状虽觉得二郎将事情怨给小妹桂菊不对,但他向二郎服软惯了,于是当下便不安的朝桂菊安慰性的笑了一下,便匆匆的跟在二郎身后进了屋去。

被这两兄弟一闹,大郎却是也回过神来,想到这件事明明另有原因,眼下却只能叫桂菊顶罪,于是不由摸摸桂菊的小脸儿心疼道:“是大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桂菊对于自家哥哥们的脾气,心中有数的很。是以二郎的反应,她是根本没往心里去。倒是三郎,今天叫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最安静懦弱的哥哥,内心的世界竟是有这样的坚持。

只是,尽管心中有所振动,但因着要继续扮小孩儿,是以对于大郎的安慰,桂菊只得低了头,装作委屈的瘪了瘪嘴,将眼泪转在了眼圈儿上。

大郎见状更是倍加心疼,想起桂菊刚才来的目的,于是连忙哄道:“桂菊想要做什么来?大哥现在就做给你。”说罢,却是又想起之前许诺过荷包的事儿,于是连忙又道:“还有荷包,大哥这回一起给你做好不好?”

对于大郎的善意,桂菊自是欢喜,当下便露了笑脸道:“大哥最好了。大哥,我要这样子的包包。”说罢,便手足舞蹈的比划了起来。

大郎倒真是个惯妹妹的哥哥,虽然一时不太明白自家小妹为什么裹个书也要这么个费事东西,但是却二话不说的放下手里的活儿,带着桂菊进了屋,翻找出一块粗麻布来。

因着家中并不富裕,是以一溜儿三间正房,除了中间会客用的正堂跟胡屠夫妇并桂菊住的东屋外,西间大炕便是六兄弟共同的住处。

而桂菊进屋时,已跟和好的二郎跟三郎两人正坐在炕上绣花。许是听了三郎的劝,二郎见了桂菊并没有继续冷言冷语,只是略略将身一转,板着脸以示自己的立场。

倒是桂菊,看着二郎孩子气的动作心中有些好笑,不过面上却做出了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怯怯的偷瞄了二郎一眼,随即便哧溜一下,如小老鼠般躲到大郎身后。看得大郎三郎忍俊不止。

而二郎,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但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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