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云霓去逛很没意思的,那个丫头没心没肺,咋咋呼呼,和我去,肯定别有另一番风味,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十六城……”兰陵王眸间闪耀着光华。
“可是,你是兰陵王,能这样随意出去吗?”流苏苦恼这个问题。
“事实上,十六城里的人,没有人见过我的真貌,所以,这个你不必担心。”
“好,那就去吧。”流苏歪着头说道,率先走了出去,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萦绕不去,逐尧皇心头一动。
一袭白袍,走在路上,逐尧皇把温润如玉和凌厉如刀结合得如此完美,给人一种威严尊贵的感觉。
而流苏,轻巧灵动,轻松随意,无形之中化解了逐尧皇那遥不可及的霸气,让他看起来距人近了点点。
他们两人正要跨出城门的时候,便碰上了小宝和薛澜,因为到了外头,薛澜和小宝很有默契地没有和逐尧皇行大礼,只用眼神表达敬慕之情。
而小宝看流苏的时候,一脸冤孽。
流苏心中一凝,连忙转身拦住小宝,“你是不是心里在诅咒我啊?”
小宝听了,连忙垂下头去,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没有没有,哪里敢呢?”
“还说没有,从我来了十六城,你可没有给过我好眼色,昨天你明明听到我喊你了,你还装作没听见!”流苏戳穿他的谎言。
“有这回事?”逐尧皇听了,站在流苏的身后,淡淡问道。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有多大的威力,画外音明明就是,“小宝,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理我的流苏。”
小宝他小小将军敢和兰陵王叫板吗?
他连忙走到流苏的身边,悄声说道,“小宝真的没有怨念您,真的没有。”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藏了事儿呢?”流苏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薛澜叔,小宝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坏话?”
“这……”薛澜看了小宝一眼,小宝连忙做了个作揖的手势,薛澜又看了逐尧皇,逐尧皇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表示,“实际情况是……小宝……他骂了您。”
“薛澜老鬼!!”小宝听了,几步走到薛澜的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走啦,回城了。”
“不行不行,有什么事情就说清楚嘛,不然每次你看到我都一脸怨孽,我承受不住。”流苏连忙拦住了小宝的去路。
“没有没有,不要听这个老鬼胡说!”小宝连忙否认。
“小宝。”逐尧皇终于开口了,只淡淡的两个字,便是无边的威力呀,小宝乖乖地放开了薛澜。
“薛澜,你说……”逐尧皇把问题抛给了薛澜。
“是。小宝确实有说起过主子,他怪主子和十六公主把冷眉公主一个人留在云破关了,他每天都念叨这事,说肯定是流苏主子的主意,所以……”
原来是这么回事!
流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小宝,你是不是喜欢冷眉姐姐?你想姐弟恋?”
“什么什么?都……都乱猜呢,我……我还有事……我走了……”小宝立即转过身,谁知道却一头撞在身后的城门上。
令人啼笑皆非。
“那……末将也先走了……”薛澜向逐尧皇告了礼,得到逐尧皇的允许,便匆匆追小宝去了。
*
此时,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没有想到呢,小宝竟然喜欢冷眉姐姐!哇……”流苏一边走着做出和小绮罗差不多的夸张表情,一边努力地回想着冷眉和小宝相处的细节,回想着他们之间有爱的画面。
“我早就知道了。”倒是逐尧皇依旧淡定如初,他身边的人,他岂会不懂?
“那……”流苏转过身,问道,“你会反对他们吗?”冷眉是公主,小宝只是个小将军,按照皇室的规矩来说,有所谓的门第观念在。
如果逐尧皇反对,这一道鸿沟恐怕是跨不过去的。
“一切看他们自己的意思。”谁料,逐尧皇却轻松地说道。
“真的?你不反对吗?”流苏问道,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欣赏和认同的光,其实,从第一次再枫树林讨论如何看到前朝文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了,只是没有想到对待感情的问题,亦是如此人性。
“我不反对,不过小宝要有足够的魄力和能力,我才会把冷眉交给她,我的妹妹岂能随意交托个人。”
“嗯,说的也是。”流苏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为他们制造一点机会,来试一试冷眉的心意,好不好?她那个人最像四爷了,冷冷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一般人休想看透他们的心思呢。”
流苏说道逐冥冽,逐尧皇的眸子暗沉了一下——
“那就派小宝去云破关把冷眉接到十六城来好了。”
“好,这个主意可行!”流苏拍手赞成。
街头很热闹,但是一切都井然有序。
老百姓们没有见过逐尧皇的真容,并不知道他是兰陵王,但是,那些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的人,又会匆匆地别过头去。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集万千光华于一身,一般人,哪里敢直视。
273
夕阳渐渐西斜,一轮落日映红了天边的云,彩霞流光溢彩,那温暖的光照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身上,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最后慢慢重叠在一起。
逐尧皇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身材颀长,威严高贵,流苏一袭粉紫色烟衫,清新淡雅,娇小玲珑,活泼灵动。
两人在夕阳下,并肩而行——
逐尧皇的眼神凝视着流苏,多想就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生一代一双人,生生世世长相依”这是他想要给她的,她会愿意吗?
她此刻微微蹙起地眉头,是在烦恼什么?
逐尧皇突然发现,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号令群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在她的面前,却只是一个初涉爱河的男人。
在远处偷偷回头看着的人,好多被这绝美的画面感染了。
谁也不忍心走进,生怕打搅了画里的人,破坏了这难得一见的美感。
十六城距曜京百里,是日曜王朝开朝之初京都所在地,当初开朝皇帝逐明皇便是在此稳定了日曜王朝的根基,到了第二代皇帝逐紫皇,因考虑到十六城距离边疆太近,不利于发展经济和文化,不利于集中皇权巩固政权,便将京都迁往如今的曜京。
如今,十六城虽比不上曜京繁华,但是,因为其悠久的历史,加上兰陵王逐尧皇文韬武略,心思缜密,要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陪他在城内走了一圈,流苏才发现,逐尧皇并不是单纯出来散步看风景的,他其实是在勘察民情。
“你要大力发展十六城吗?”终于,在查看完河运的时候,一起往城内走回去的时候,流苏忍不住问道。
“十六城乃明皇在世时京都,当时商贸发展繁荣,后来迁都去了曜京,才将重心都转移到了曜京。如今,我驻守在此,确实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流苏听了,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开通边贸生意往来呢?我刚才发现了,有不少通过走私来十六城贩卖马匹的草原商人。
我们这边良驹太少,总是要花高价钱才能买到一匹好马,我们何不和草原那边的游牧部落开展商贸往来呢?
派专门的官员来管理边境贸易,我们买他们的马匹香料,他们来买我们的丝绸,粮食,……这样,一来一往有利于十六城经济的发展,百姓们会有更多营生的渠道。
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了,活得好活的开心,那十六城就是一座稳固的城池。”
逐尧皇听了她娓娓道来,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他没有想到她不但观察地这么仔细,而且还能提出自己大胆而独特的看法来,她就像一个宝藏,不断被挖掘出新的东西来。
其实,恢复边贸往来,是他酝酿已久的想法,今天倒是被她先说了出来。
逐尧皇天自聪颖,这么多年以来,他孑然一身,从来没有一个人足矣与他抗衡,他永远是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决策。
他的灵魂其实是寂寞的,是孤独的。
而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够与他对谈,知他心意的女子,这犹如一股甘甜的泉水流入心间。
好似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
他倍加珍惜,他愿意不顾一切保有这一份难得的相知。
“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不说话了?点评一下啊。”流苏发觉逐尧皇不语,只是一直看着她,连忙问道。
逐尧皇道——
“流苏啊,你说你是不是钻到我的心里面去了。我想过的,你都说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这么想?”
逐尧皇点了点头,说道——
“十六城关闭和草原部落的合作往来已经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了,如果再度开放,相信对于十六城的发展来说,是个契机。安源部落首领的女儿,据说近期要来十六城请我出兵相助剿灭外族侵犯,到时候,我会顺道提出恢复边贸。”
流苏听了,点了点头,突然她又抬起头来,露出一副狡黠的表情盯着逐尧皇。
“怎么?我脸上有脏的?还是你听说是首领的女儿来,你就……”逐尧皇发现了,当真相揭晓,他可以不用顾忌的去爱流苏的时候,他开始变得喜欢和流苏斗斗嘴了,很有趣,很开心——
“惊天大发现!!原来兰陵王其实是个腹黑的人!”流苏说道。
“腹黑?”这对于逐尧皇是个陌生的词。
“就是肚子里都是黑的,意思是说表面和善温和,内心却想打着主意!”流苏好不掩饰地说道。
“哦?何以见得?”这说法新鲜,他还从未听过,人们对他的评价莫过于温润如玉,心怀天下,文韬武略等等等等,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字眼来说过他。
逐尧皇表示很好奇。
“你看看你,你在人家上门求助的时候提出合作,显然你就站在最为有利的一方了,你提任何要求,他们都会答应的啊。”
逐尧皇笑——
“这不叫腹黑,这叫策略,你也可以说我治国有方,或者运筹帷幄。”
“我看是早有预谋才对!”
只见,夕阳浸染下的男子温逸出尘,淡静如水,眉宇间威严之色益发显赫。逐尧皇甚少会笑,但和流苏在一起的时候,唇角总忍不住露出浅浅笑意,而这笑,只有流苏看得见。
两人走着,走到一座塔面前,流苏仰头看,这塔竟然是斜的,“比萨斜塔?!”她心里突然想到这个了。
“没有想到,你们古人能造出这种斜塔来,真厉害!看来我们中国的造桥技术确实比洋鬼子早啊……”
“什么?难道你不是古代人吗?”逐尧皇发现,流苏的嘴巴里总是会吐出一两个他没有听过的词语或者新鲜说法来。
“哦,我的意思是……逐明皇那一代的人,比我古早,所以,我说他们是古人。”流苏连忙解释道。
“这不是逐明皇在世时造的,这是我造的。”逐尧皇背着手,一边往斜塔上走去,一边说道,那长长的白袍随风飘起,俊逸非常。
“你造的?这斜塔是你设计的?”流苏连忙追了上去,她又发现逐尧皇一个天才之处了。
“对,这是日曜王朝最高的建筑。”
“兰陵王殿下,你直接告诉你,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好不好?省的我不时受到惊吓。”天啊,逐尧皇竟然会造斜塔!
逐尧皇听了,转过身来,停在原地,看着她说道,“其实……我也有不会不擅长的事情。”
“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平衡一下。”流苏充满期待地问道。
但是,逐尧皇又装深沉似的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留给流苏四个字——“不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造这个塔呢?”她跑过去,充满兴趣地问道。
逐尧皇又留给她四个字——“这是秘密。”
流苏泄气地停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走了!学绮罗的,耍个赖吧。
逐尧皇走了几步,发现身后叽叽喳喳的人不说话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停在原地,用一双和小宝一样充满怨孽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走不动了!”
“来!”兰陵王殿下当真以为流苏是走不动了,便朝他伸出他的大掌,他的手真漂亮,宽厚,温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流苏看了看……
没有伸手,而是忽略了他的手,跟他擦肩而过,“不用了。”
逐尧皇愣了愣,将手收了回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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