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闺秀 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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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闺秀 夜有轻寒-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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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管事知道林晓霜是林府的小姐,却什么都装作不知,王爷说过了,只认眼前人就好,林家,不必考虑。

  林晓霜微微一愕,很快又释然了,想必是燕王爷不放心,有什么事要嘱咐她。

  她正要打开封了口的信封,赵管事微笑着阻止了:“不忙,姑娘慢慢再找地方看信吧,这里还有两本帐目,要请姑娘过目。”

  林晓霜只得将信收好,接过赵管事手中的帐本,当场验看起来。她心中有些愤恨,这一个美好的下午,好不容易得个假,又泡汤了!燕王就是那万恶的资本家,她就是那可怜的包身工。

  待两本帐目对完,她指出了两出错误,与赵管事探讨明白,余下的事,自然是赵管事去办了。那个临走时,指着桌上一堆物事:“这是王爷带给姑娘的,有些重,我已经吩咐过陈小二,姑娘走时,让他帮你。”

  林晓霜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桌上摆了两个大箱子,她不由得猜测起来,里面会是什么?是燕王知道了她的辛苦,赏她的么?要是金银珠宝就好了。

  赵管事出去了,她喝了一口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真傻了,既然是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猜个鬼啊!”

  她盯着两个箱子看了看,却见箱子是用铁钉钉好的,凭她之力,根本打不开,心头更是好奇了,到底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陈小二进来,笑着招呼道:“林姑娘,可要用饭?小的下去准备。”

  林晓霜摆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把这两箱提到舒心斋吧。”

  “好咧!”陈小二搓了搓手,上来一把抱住下面的箱子,两箱东西就被他这么抱了起来,从他的动作看,这东西确然不轻。

  林晓霜指挥着他搬到了舒心斋,尤大姑指挥着店里的姑娘出来接了手,底下的箱子较重,两个姑娘抬一箱还显吃力,上面的箱子较轻,一个人就能抱起来。

  “姑娘这是什么?挺沉的。”尤大姑笑问道。

  林晓霜哪里知道是什么,只是笑了笑:“麻烦大姑放在我屋里,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儿早些打烊吧,我请客,你带姑娘们到摘星楼好好吃一顿。”转头又吩咐陈小二去备下饭菜,舒心斋的姑娘们和尤大姑顿时乐开了花,天天从摘星楼门前过,闻得到饭菜的香味,这楼中的菜她们却是消费不起,东家请客,竟然挑了这么贵的地方,别说几日的辛苦,就是一直这么辛苦下去,也是值得的。

  尤大姑问林晓霜:“姑娘不去么?”

  林晓霜道:“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画几个新样子出来就走。”

  她让夏昭和大家一起去,夏昭也乐滋滋地去了。林晓霜坐下,找了工具来撬开箱子,里面是一层油纸封得严严的,剥开油纸,又是一层油纸,再剥开来,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竹筐装好的药材,有雪莲,有灵芝,有虫草……她愣了愣,这是燕王给她的?一时间心花怒放,用这些东西抵工钱,却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心情急切地再撬开另一箱,打开包裹的油纸,林晓霜愣住了,石头!怪不得这么重,箱子底,躺着一块形状莫名的大石头。她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像个什么,就是块普通的石头。燕王送块石头给她干嘛?她抓了抓头,莫非是有什么暗喻?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便将箱子盖合上,不管它了,谁知道那位王爷发什么神经!

  她铺开纸笔,画起答允过尤大姑的花样子来,直到夏昭吃饱了来接她,这才收了笔,交待了尤大姑几句,便离开了舒心斋。舒心斋的生意好起来后,不是没有出现过仿版的,但是怎么都赶不上这里,因为林晓霜的这些制品,还加了特制的熏香,洗过多次也不会散掉。而且女性卫生用品里,添加了调经舒神的精油配方,可以缓解痛经等症状,大受闺秀们喜欢,并不是那些仿冒者能做到的,而且利用延平郡主等人,舒心斋打出了名气,大家闺秀们都爱往这里跑,她们不在乎银子,在乎的是身份。

  前期装修店铺和购置原料的成本早就收回来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招待客人的茶具,屋中摆设的桌案,无一不是精品。墙上还挂了一幅孟二的画,落着他的大名,不止一次有人问起这画卖不卖,林晓霜当然不会卖,不过她恶意地想,如果有一天店铺生意不行了,就让孟二卖画,只怕也能够撑起来。

  和夏昭回到家,正赶上吃饭。张氏不住地往她碗里挟菜,念叨着她又瘦了。林晓霜暗自嘀咕着,能不瘦吗,整天忙碌。

  林晓妍微笑着:“姐姐这是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娘可念叨半天了,我听若秋妹妹说,下午四门馆并无课。”

  林晓霜头也不抬,慢慢吃了一口张氏挟的菜,直到听林崇严也问起,这才说道:“学里要比赛,练习去了,哥哥弟弟都知道。”

  林念宗和林念祖闻言抬起头来,一起点头。

  “什么比赛啊?”张氏问她,“要紧么?”

  “蹴鞠和捶丸,我都没有学过,欣儿姐姐她们在教我呢。”

  “哦,那可是公主贵女们玩的东西,”林崇严笑道,“看来国子监的女子,确实不一般。”

  一丝妒意从林晓妍眼中闪过,站在张氏身后布菜的吴姨娘赶紧地挟了一块肉递到林晓妍碗里:“九小姐尝尝,这红烧肉挺好的。”一边说,一边给她使了个眼色。

  “谢谢姨娘。”林晓妍收起了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脸上的情绪,笑得阳光灿烂:“姐姐好福气,若是你这福气能分点给妹妹就好了。”

  林晓霜淡然一笑:“我是不吝啬的,妹妹只管拿去就是。”低头冷笑,只要你有本事拿得去!既然这里提起来了,林晓霜正好说明,“娘,临近比赛了,练习的时间可能要拖长,我回来会晚一些,你们吃饭就不要等我了,欣儿姐姐这几日要过来和我住一阵子,不好怠慢了她,我想在后院开个小厨房,免得开大灶浪费柴火。”

  张氏点了点头:“行,明日我就叫人来打灶。”想开小厨房的念头,女儿早就给她说过了,只是吴姨娘也提出想开,若是开了例,她却不好回绝,既然现在有孟言欣做借口,正好应了。吴姨娘那里她是不会答应的,当年她就是凭着小厨房偷偷解了药性,怀上了孩子,如今若是给她,不知道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张氏可不放心。

  到了晚间脱衣时,摸到了胸口的信封,林晓霜才想起来忘了燕王的信,让丫环退下去,她掌了灯躺在床前,取出信纸来。纸上聊聊数语,让她将这些日子是怎么查帐的,详细说明报给燕王,末了说那些药材随她怎么用,只是制成了药丸,送一份到延平郡王府,燕王还列举了延平郡王和郡王妃有的毛病,并未提到小郡主阿岫,信中还说,送药时不用提他,只说是林晓霜的心意便成。

  林晓霜看到这里抽了抽嘴角,拜托,不提他,延平郡王府会让她进去么?这王爷到底在搞什么鬼!信中还提到了那块石头,原来那个不是给她的,只是让她收好了,他回来会来取。林晓霜无奈地看着信,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霸王,他的石头自己放到王府去好了,为什么要放在她这儿?真是莫名其妙!最惨的是她多年不写工作汇报了,这下又逃不脱了。

  再往下看,她唇角顿时咧开:兹都尉蔡大虎为押运使,往京城收购军粮,回信可交由其带来。另本王需秋衣两套,现交由你做,布料样式由你定,回信一并交蔡大虎,酬金为摘星楼一年免费食宿,不论人数多寡。事情办好,赵管事过目后自会给你信物。

  林晓霜不疑有他,大人物都大手笔,对她来说很优厚的条件,可能对燕王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摘星楼本就是他开的。燕王是知道舒心斋的,也看过她做给蔡大虎的那些衣物,虽然其实大部分是张氏的针线,想来他对那针线还满意,这笔生意还挺划算。摘星楼一年免费食宿,她想了想,做两套衣裳,这一年就不用做饭了,天天从摘星楼往家里搬,正好便宜念祖那个小馋猫。

  林晓霜摸了摸下巴,摘星楼共十八位大厨,每人拿手菜都是几十上百个,这一年简直可以不用重复,天天换不同的菜色,她拍了拍床,这活儿无论如何都接了!

  大虎归来

  原野上,草长鹰飞,不知名的野花开遍大地,粉红淡白,黄紫蓝橙,在略显冷峭的风中颤动,送到鼻尖是一阵阵不绝的幽香。

  燕王站立在一个小草坡上,遥望着远处,芳草连天,连绵到天际。远处出现一个牧人的身影,挥舞着鞭子,待马儿四下散开吃草,便扯着喉咙唱了起来,声音不算优美,有些嘶哑,但音域宽广,许是天天这么练,传得很远。

  祁亮坐在草坡上,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旁边的燕王身上,年轻的燕王身姿挺拔,披着玄色披风,风吹得披风后扬,露出里面银色广袍,胸前绣着一只苍鹰。边关风霜让他的肤色变深了些,那紧抿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刚毅,眸色深沉,越来越难懂。

  祁亮想不通燕王为何要让蔡大虎回去,王爷不是对林晓霜有意吗,明知道那两个人有口头婚约,这一去万一……王爷这不是拱手将美人让出吗?好不容易他才看中这么一个,轻易放弃,可不像是他的作风。祁亮有满腹的疑问,可是他不敢问,要是潞王在就好了。他们离京的时候,潞王还在京城,他说过些日子会来边关,可是一直都不见踪影,怕是又被哪个美人勾住了心,舍不得走了。

  他扯了一根草含在嘴里嚼了一下,草汁甘甜中带着些微的苦涩,张口吐出来,他听到有牧羊女和起了牧马人的歌声,歌声嘹亮清脆,调子轻快,听得他微微愣神。

  “王爷,他们唱的什么?”祁亮听不懂,不代表燕王不懂。燕王是一个好学之人,当年每征战一处,便会先了解当地的语言风俗,并且虚心求教,他有无数的老师,其中两人颇有来头,与大安相领的几个国家的语言,他都有涉猎。这唱歌的人虽是大安人,却是大安的少数民族,常用语恰好与邻国相通。

  燕王没有半晌没有说话,在祁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慢慢将歌词翻译了出来。

  听罢翻译的歌词,祁亮噗地一笑,咧开满口白牙:“这词……怎么听着似曾相识?是了,想起来了,这不是和我们第一次遇到时那小丫头唱的差不多么?”

  “哪里差不多了,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燕王瞥他一眼。

  “不都是哥啊妹啊的,就是云啊花啊的,本来就没什么差别。”祁亮嘟囔道。

  燕王很诡异地看他一眼,忽然坐在草坡上,身体一倒,双手撑着后脑,仰面看向天空:“山民所唱的歌,大多如此,既然你说差不多,想来还记得,当日你不是偷听了好久吗,时不时也曾听你哼过那么一两句,现在唱给本王听听吧。”

  “王爷饶了小的吧,我哪里会唱歌。”祁亮眨巴着眼,无奈地看向身边的人,笑得很是牵强。

  “唱!”一声冷喝,不容人拒绝。

  “不唱!”回答的声音略有些迟疑。

  “扣你一月薪饷。”

  “不要啊……”

  “两个月!”

  “我唱,我唱我唱……”祁亮悲愤地仰头对着天空,猛然扯开了嗓子唱起来,难为他,居然把林晓霜唱的那首天上没有乌云盖全记了下来,只不过有些跑调。

  唱完了,祁亮对燕王讪笑道:“王爷,薪饷就不要扣了吧,小的还指望您多给点,好存钱娶媳妇呢。”

  “本来想着,你若唱得好,本王就把上次那胡商送的别院赏给你的。”燕王慢吞吞地起身,祁亮的眼睛猛地睁得溜圆,心情激荡地跟着起来,巴结着上前给燕王拍了拍披风上的灰,扯了扯,展平了上面的褶皱。

  “就知道王爷是非常体恤下属的……”

  祁亮话未说完,被某人打断:“可惜,你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燕王拂拂衣袖,施施然而去,留下祁亮呆在后面,张着嘴欲哭无泪。

  京城,猫儿胡同,林府。一身戎装,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转身对同伴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

  “周大哥,我们去那边吧。”他指了指胡同的另一头。

  周醉立于马上,皱眉盯着林府的大门:“怎么?搬家了?”

  蔡大虎摸了摸鼻子:“前几天刚分家,门房说,三房另开了院门,咱们绕过去就是。”

  周醉笑道:“好,不就两步路,走。”

  蔡大虎跨上马,两人一起拐了个弯,向着巷子另一头而去。

  “要见到心上人了,心情激动吧?”周醉打趣道。

  “嘿嘿,别说我了,周大哥,你看我比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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