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官我也不知道,他让我这么叫他,我便叫了。”
林念宗若有所思,这个倒也相貌堂堂,只不过年纪稍微大了些,不知家中娶妻没有,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是在打妹妹的主意,他不由得起了警惕之心,告诫林晓霜:“不知他约你做甚,哥哥陪你去。”
“不用了,哥哥,多半是小郡主让他来找我的,若是祁大哥找我有事,方才就开口了,也不用另约时间,郡主谈的多半是女儿家的事,你去了不方便。”林晓霜拒绝了林念宗的陪同,她也察觉出祁亮找她有事,不想当着兄弟的面说,便寻了这么个借口。
林念宗闻言脸红了,也就顺着妹妹的意思,不再提此事。
和孟言欣以及相识的几位闺秀打过招呼,林晓霜上了自家的马车,林念宗和林念祖也挤了上去,加上他们三兄妹,正好够坐,幸好因为林若琴封了青河县主,林家派来接她的是最豪华的那一辆。
“咱们可是沾了六姐姐的光了。”林晓霜上车后笑道。
“七妹妹可别这么说,是我沾了你的光才对,对了,我没想到你不会骑马,之前也不见你提半点,要是早知道,前些日子就陪你练练了。”林若琴看着林晓霜,脸上有着遗憾,“不过你也别泄气,后面还有三科,妹妹好好考,不是说夺得第一就能通过吗?你要努力争取,说不定还有希望。”
“谢谢六姐姐!”林晓霜苦笑,“我会尽力而为,骑马无论如何我是过不了关的,就算能骑,在马上射箭也是不准,我箭术还行,却没想到这两样一起考,罢了,也只有在其他科目上想办法了。”
林若秋眨巴着眼睛,突然说道:“七姐姐,你还考吗?若是再考个倒数第一,那可就麻烦了。”
林若琴颜色一变,喝斥道:“八妹,怎么能这么说!”
“对不起,七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若秋脸涨得通红,摆着手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通。
林晓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明白,八妹妹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林若秋说的其实没有错,下午这一项,她就极有可能再得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不过是退回家中不得上学,两个倒数,那她以后的日子怕就不太平了,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下午这一科,要怎么对待呢?林晓霜思量起来。其实入不入学对她来说本来意义不大,她的主要目的是能进国子监的藏书馆,查找学习有关资料,当然,那一品闺秀称号背后的附加条件对她也有极大的诱惑,但要取得那称号也是难上加难,不试试,她却也不甘心。
午睡了一小会儿,没有理会全家上下异样的探究的羡慕的各种目光,也没有管林晓妍得知情况后妒忌混合着兴灾乐祸的脸,她睡足后便与两位姐妹再次来到考场。
下午的考试,可以说是一场音乐会,考校的是闺秀们的琴技,考生抽签选择乐谱,按谱弹奏。
林晓霜欲哭无泪,不得不说她今日很倒霉,若是不限题材来个即兴弹奏,她还有希望一鸣惊人,目前这个考法,对于她这个连乐谱都识不全的初学者,照谱弹奏无异于当众出丑。
思考了一下,她向考官递交了弃权申请:“大人,这科我弃权,您以零分计吧,下面两科我再考。”
负责主考乐科的考官大人上午的考试也在,这个姑娘已经得了一个倒数第一还能来参加考试,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这份勇气令他佩服,没想到她开口就是弃权,那后面的考试她参加了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清楚了?”
林晓霜点了点头,得到考官的批准,也不看其他人,跟林若琴孟言欣道了别,鼓励她们一番,径自离开了。出考场的时候,她听到后面宣布六号考生弃权,七号考生上场,苦笑一下,六号,是个吉利的数字,对她来说却是个不幸的数字。
来到与祁亮约定好的摘星楼,说了六号雅间,今天她与这六字可是斗上劲儿了。小二领了她上三楼,进了六号房,祁亮还没有来,是她来得早了。
摘星楼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就在她的舒心斋旁边,站在这楼上,可以看到舒心斋。林晓霜不知道祁亮什么时候来,索性对小二哥说道:“订下这雅间的主人还未到,我先去下面舒心斋看看,若是他来了,麻烦小二哥叫我一声。”说话间,手中递过一块碎银。
一般的小二见客人出手大方,不过传个话的事,定然是眉开眼笑地答应了,这摘星楼的小二却很有素养,竟然不接。见他摆手,林晓霜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一时有些愕然。
“姑娘只管去,祁大人来了小的会唤您,这银钱小的却是不能收,大人知道要怪罪的。”小二一脸惶恐。
“你知道约我的是祁亮?他虽然是官,也管不了你吧,收赏银又不犯法?”原来是祁亮的缘故,林晓霜却觉得莫名其妙。
小二挠挠头,也不解释,只是不接银子,说了声姑娘自便,一溜烟跑了。
“不要便不要,还省下一笔!”林晓霜嘟囔了一句,下楼进了舒心斋,问了一下尤大姑,东西销得很快,又该补货了。
“大姑,前回让你请的针线娘子请了吗?”
“请了请了,小姐只管放心,都是数一数二的,心思也巧,一点就透,你要做什么,只需要画了图样子,她们都能看明白。”
“那就好!你看看销得快的东西,就赶紧补上,告诉大家尽心做,到了月底按根据各人的表现加工钱。”
尤大姑笑得满脸开花,连连应着,店里如今又增加了两个姑娘,如今是四个店小二了,新进的两个是林晓霜买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干活都很尽心,尤其听到她们和另外两人一样待遇,简直乐得找不着北。卖了身的人,主人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跟牛马似的,谁知道这位主家居然让她们做这么轻松的活儿,还要另给工钱,这让两个丫头高兴坏了,直恨不得将林晓霜当菩萨供起来,她这里才一坐下,那边已经手脚麻利地泡上香茗,摆了些零嘴。
舒心斋的规矩,是让客人宾至如归,这些也都是客人应有的待遇,两个丫头很会识眼色,林晓霜吩咐了她们遇到当自己是普通客人,果然就如此做了,虽然心头雀跃,面上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她们当然会帮着瞒着,毕竟她们的主人是林晓霜,若是给人其他林家人知道这是林小姐的私产,充了公可就没什么便宜可占了。
在这里坐了半炷香的功夫,摘星楼的小二过来唤林晓霜了,知道祁亮来了,她便起身,像个客人似的假意和尤大如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去了摘星楼。
进了楼里,发觉竟然不是祁亮一个人,燕王也在,他穿着一身紫色长衫,衣襟袖口处镶着金线,乡了腾云纹,发束高冠,别人戴的都是白玉冠,他的却是墨玉,与头发同色,隐隐露出几丝霸气,与他俊得有些邪气的面容倒是相匹配。
林晓霜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林晓霜,双目幽幽,带着几丝冷色,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立时就打了个喷嚏。
背过身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林晓霜这才回过神来,向座位上的人福了福:“见过王爷!”
“免礼。”秦容宣淡淡地说道。
林晓霜直起身来,看到含笑坐在燕王身边的祁亮,扯出一抹笑容来,问道:“请问……我可以坐下么?”
祁亮的笑容更深了,他觉得林晓霜很有趣,居然不怕燕王。
秦容宣指了指自己的对面,没有说话。林晓霜却知道他是允许了,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视线不可避免要落在对面那人的下巴上,他的下巴线条并不柔和,正中处有个小凹痕,正是这一点和那双冰冷的眼睛,中和了他略显阴柔的面容,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人。当然,还有他的身材,他又长高了些,林晓霜虽然长大了,在他面前仍旧像是当初的孩子。
三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燕王垂目喝着手中的茶水,薄唇与水做着亲密接触,让林晓霜从下巴略往上抬的视线正好落在上面,唇形真好啊,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和以前她喜欢的一个男明星的太像了,她看着看着,然后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第一第一
皇帝家的基因就是好啊,哪怕是个丑皇帝,也能娶到天下最美的女子,所以天家容易出美人,但是秦容宣,绝对算得上美人中的极品。他今年该有十九了吧,这个曾经令乱军闻风丧胆的六皇子,十四岁上阵杀敌,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的事迹是来京后林晓霜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若是早点知道,初遇时她绝对不敢戏弄于他,幸好……他没发现!
对面的美男吃过她的口水哎!这样一想,林晓霜顿时觉得无比窘迫。
“给她!”秦容宣突然发话,林晓霜疑惑地睁大眼,看到祁亮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大大的布包,方方正正,递到她面前。
“什么?”她诧异地问道。
“别人托我带给你的东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祁亮笑道。
林晓霜打开布包,里面是个篾片编制的筐,闻到一股药味,她心头一动,解开活动盖上的铁丝扭,看到了里面的雪莲等物。
“啊!是大虎哥给我的吗?你从哪里遇到他的?”她抬头,欣喜地看向祁亮。
“我随王爷出征西疆,回来时蔡都尉托我带给你的。”
“多谢王爷,多谢祁大哥!”林晓霜没忘记向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王爷道谢,“大虎哥成都了?上月他还只是个千夫长,对了,都尉的官比千夫长大吧?”
祁亮噗哧一笑:“那是当然,他有勇有谋,王爷见他是个不可多得之材,临阵提拔的。”
“他是你什么人?”一直不出声的燕王突然问道。
“邻居家的哥哥。”林晓霜答道。不是她不想承认两人的关系,而是大虎还在考验期,两人未正式定下,她身为女儿家,不得不顾忌,万一大虎要是不遵守承诺,她好有退路,就是父母对老太太这边,也只说了为她相中了一门亲,口头上定下了,男方在军中,却没说是谁。
“这些都是药材吧?”祁亮问道,“你拿来做何用的?你又不是大夫。”
林晓霜郁闷地看他一眼,知道她不是大夫当初还硬要她去给小狸治病,这人还真是……“这是补药,给家中长辈调养身子的。”林晓霜答道。
“对了,你怎么会参加国子监女科考试的?”祁亮问她。
这种事没有必要瞒着,林晓霜如实答道:“是田司业的夫人推荐了我。”
“哦?”这次发出声音的是秦容宣,“你有哪一点让她赏识了?”
“回王爷话,估计是因为与司业夫人志趣相投而已,具体她欣赏民女什么,民女也不清楚,王爷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她好了!”林晓霜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带着一点讽刺意味,回答的声音便也冷了几分。
祁亮忍不住在肚里偷笑,他还没有看到过哪个女孩子见到燕王不被他迷住,也没有哪个人在他面前胆子还这么大,就连阿岫郡主在燕王面前,也不敢发她的小姐脾气,这个林晓霜却是完全不同常人,不迷醉于王爷的美色,也不怕他的冷峻威压。
他以为燕王会生气,可是没有,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林晓霜半晌,说了一句话:“明日,别让本王失望!”
那人说完便起身走人,祁亮赶紧站起,跟着他出去,经过林晓霜旁边,匆匆将一包纸递到她手中,还对她挤了挤眼。
“我跟他有啥关系!”林晓霜摇了摇头,收起心中的不解,看向手中的纸包,原来却是大虎的信。反正房间是有人包下的,她也就不急着走,坐着专心看起信来,厚厚的一叠,详细讲了大虎的生活与他在边关的见闻,大虎知道林晓霜对什么感兴趣,讲了一些当地民众的习俗,还有脱脱人和塔斡尔人的衣着打扮,生活习惯。
最后在信的末尾,竟然用另一种文字记下了一首歌词,大虎说这是当地的一个土著民族很流行的一首歌,他学会了,将来唱给她听。以前他总要林晓霜唱歌给他听,林晓霜要他唱时,他总说不会,没想到去边关没多久,竟然学会外文歌了。
大虎同志是羞涩的,林晓霜猜测他一定知道歌词的意思,可是他没有写中文,写的是当地文字,很不巧,晓霜妹妹正好跟着司业夫人学习了这种文字,虽然还不大熟,但是慢慢翻译,连猜带蒙的,明白了歌词的含义。怪不得大虎不敢直白地写出来,因为这是首情歌。
林晓霜翻译完了,坐在那儿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歌词大意是哥哥妹妹约会,想牵妹妹的手,被妹妹的兄长发现,推了一跟头,再次约会想亲妹妹的脸,妹妹的爹突然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