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着下唇,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牧师的证婚提问下,也作出了回答:
“我愿意!”
是的,我愿意。
即使你不爱我,即使在你的心里,我只是犹如路人甲的一个存在,我依然愿意,就此沦陷在你的世界。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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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似乎有些虚浮,额上也渗出了薄汗。
云清拿出纸巾,擦拭了下,走向那不远处的高楼。
今天没有让家里的司机接送,是因为,一些事,她还不想先让别人知道。
走进写字楼富丽堂皇的大厅,呵,奢华的有些夸张,不过,这是那人的一贯风格,家里,也是如此,自己早已习惯了。
也……习惯了他的冷淡与偶尔的……温情。
是的,偶尔的。
通常,都是在迹部翻看着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与网球部那些人的照片,或接到他们的电话时,脸上才会露出那种真诚的不含杂质的笑容,之后与她说话时,也总会带上淡淡的笑意,态度相较平时也亲和了许多,氛围也会变得很轻松。
这时,两人总会坐在一起,喝着咖啡,讨论着一些书籍的内容,或是说说笑笑。
这些片段,足够她在之后,甚至是在睡梦中,回味很久。
大厅的前台小姐见是云清,很恭敬的鞠了躬。
云清直接走上迹部的专人电梯,直达顶楼他的办公室。
“迹部夫人,社长正在开会,您先请进去等一下吧!”
迹部办公室外的秘书见到云清,起身迎接,云清进到迹部的办公室后,秘书也端上了咖啡。
“不好意思,换杯果汁吧!”云清歉意的笑笑,现在的她,已经不适合再喝咖啡了,因为……想到这,面庞瞬间柔和了起来。呐……是不是所有的女性到了这个阶段,都会如此呢?
“好的,请稍等!”
秘书虽感到奇怪,因为平时云清都是喝咖啡的,不过也没多想,出去换了柳橙汁回来。
云清轻轻的啜饮着,等着迹部的回来。
迹部进门的时候,云清已经靠着沙发侧着头睡着了。
黄昏的光线透过落地窗弥散满室,晕出了温暖的细腻感。
云清的长发松挽在脑后,耳际的几缕发丝调皮的滑过她的嘴角,玉洁的颈项勾勒出美好的线条,一袭月牙白的连衣裙服帖的展现出她的玲珑之姿。弯卷的睫毛在微暗的光线下投出一道暗影,却如聆听静然的蝴蝶。
蓦然,迹部的心紧紧一抽。
面前的人影,似乎模糊了,被另一个少女所替代。
那个少女,恬静的对着自己笑。
朦胧,氤氲。
夏音……
迹部的双唇轻颤。
曾经,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冰帝的帝王,没有什么放不下,他有他的骄傲!
可是,面对那唯一的遗憾,他没有办法真的解脱,即使是在与手冢那样执着的对抗中,都没有这样的深深纠结过。
夏音……
走上前,在她的唇上,轻印,属于自己的气息。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
在离开诱人樱唇的分许后,迹部猛然醒转,望着眼前之人的容颜,顿然怔住!
云清?!
惊诧过后,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去,脚步不稳。
云清!竟然是云清!!
自己竟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不、不对!
自己是把她看成夏音了,是因为这样,才会意识模糊的去吻……吻下去的!
他的心里,是夏音,是真田夏音!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迹部的思绪纷乱,额角抽痛。
这时,云清嘤咛了一声,睁开眼睛,待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后,看见了面前靠着办公桌一脸惊慌之色的迹部。
“景吾,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迹部扯了扯领带,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随口应到。
云清知道迹部肯定是有什么瞒着自己,可是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问啊,即使是作为妻子,他迹部景吾的妻子,也是……太牵强了啊!
“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出去吃吧!”
迹部扯开了话题,随后拿起西装外套,揽着云清走了出去。
在外人面前,他们,永远是恩爱不疑的夫妻。
只是……这虚幻的假象,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他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这家餐厅,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
第一次来,是那个时候,结婚前,迹部约云清来的。
也是那次,迹部对云清说:我们结婚吧!
也是那次,迹部毫不带感情的道:
“你只会是我的妻子,却不会是我的爱人。”
“我会给你迹部太太的名分,但是,你别妄想从我这得到所谓的爱情。”
如今,再来这里,她,已是他的妻子。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她成为了他的妻子,却成为不了他的爱人。
她有了迹部太太这人人欣羡的名分,却得不到她在梦中百转千回所奢望的爱情。
牛排很快送了上来,云清才突然发现,她犯了跟在迹部公司里一样的错误,忘了说牛排要八分熟的了。闻着这只有五分熟的牛排的刺鼻腥味,云清的胃部很快泛上一阵酸。
捂住嘴,在迹部诧异的神情下,跑出了包厢。
在洗手间里干呕着,似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还是那么难受。
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云清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个星期来,因这样的症状太激烈,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体重急遽下降,面色也不似以前那般红润了。虽知道要多吃点才行,但很多时候,都是刚咽下就会吐的一点不剩,要不就是像刚才一样,刚闻到味道,就已经无法再继续了。
在洗手池前,撑着台面,云清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迹部云清,要加油!
走回包厢,迹部看着云清坐下。
“是受凉了肠胃不太好么?回家让兴田医生看一下吧!”兴田是家里的私人医生。
“不是受凉,也不是肠胃不好。”
迹部听到这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难道是……?
“景吾,我怀孕了!”
咣!
迹部在迷蒙中似乎被蒙头打了一棍。
她、怀孕了?
也就是说,自己,要做爸爸了?
可是,为何心里有种欲言却又不出的喜悦,面上却无法表达出来呢?
“知道了。”
迹部应下来,音调,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是……这样的冷淡。
不是这样的啊!自己明明是应该很开心的,自己……要做爸爸了啊!
迹部在那一瞬间,甚是疑惑,面上虽维持着原本的平静,心里,却迷茫的如懵懂的孩童。
云清在听到迹部平静无波毫无起澜的话语后,再见他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重重的垂落。
她以为,他应该是开心的。
她以为,他应该是喜悦的。
她以为,他应该是兴奋的。
毕竟,这个她和他的孩子。
可是,她终究忘了,这只是她的以为,而不代表他,就该是这样。
因为无爱,又怎会因为一起孕育了一个孩子,就会有所改变呢?
终究是自己,太傻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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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云清睡在床上。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如果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迹部,去看他没有感情波澜的双瞳。
迹部看着云清的睡颜,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这样,皱着眉。
是因为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么?
迹部起身,来到书房里,开了一瓶红酒,拿起,沿着杯缘慢慢啜饮。
云清……
迹部云清……
心中轻念着这个名字,奇异的,竟升起一股悸然。
然而瞬间,迹部便捏紧了酒杯,在指尖的压力下,酒杯,碎裂。
逬裂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迹部的手掌、指尖。
血,混合着红酒的猩红,竟散发出那种妖异的艳红,刺激着迹部的视觉神经。
哼,迹部云清么?
本大爷,怎会因为一个因利益而产生的家族联姻而爱上你?!
真是可笑!
本大爷心中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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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坐在沙发上,皱着双眉。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她与迹部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冷淡。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怀孕,迹部并不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么?
心,不可抑制的痛起来。
为什么,连一个孩子,也无法分得你的一丝一毫的关心呢?
孩子,我们的一起啊!
抚上自己的腹部。
孩子啊,别怨你的爸爸,爸爸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而已,妈妈会好好的爱你的,会连同爸爸的份一起爱你的。
这天下午,云清靠坐在沙发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细语的呢喃着,一个人,对着腹中的宝宝,回忆起初遇迹部以来的情景,与心情。
“那一天,妈妈从法国回来后,是在机场遇见了爸爸的,那时候的他,就是那么的光芒万丈,嗯,真的是煞到了妈妈呢!”
“爸爸他啊,网球打得很好,曾经还是东京的贵族学校冰帝学院的帝王哦,据说统领了整整两百人的网球部。”
“你的爸爸,是很耀眼的一个人,从来都是骄傲的,张扬的,他,本身就拥有着俾睨天下的傲然,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感受到那接近太阳的温暖。”……
一整个下午,云清就这样抚着腹部,轻叙。
手机铃声响起,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云清没有太在意,接听了起来。
“Hello!小清清,有没有想我啊?”
这么轻佻的语气,充满洒脱的气息,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
“贝德鲁!”云清惊喜的叫出来。
“哈呀!不错嘛,还能认出我来!”电话彼端的男子笑得一脸欠扁。
“你现在在法国?”
“不在。”
“你还没疯够呢,还不舍得回家?”云清的语气光是听来就颇为不满。
“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容易就被那些老家伙给束缚住的人?”贝德鲁估计是想到了他口中的那些老家伙,口气充满了不屑。不过,随后就嬉笑了起来,“小清清啊,不说这个了,你猜我现在在哪?”
云清顿感无力。
“你这浪子一天到晚全世界各地跑的,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在哪!”
“就在日本,就在东京!”贝德鲁这次倒是很爽快,没有多遮掩。
“什么?!”云清再一次被惊到,要不是顾及到自己现在怀孕了,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还真的会惊跳起来。
“所以,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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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挑在了傍晚的时候出门,这样的天气,酷暑难耐,只有在傍晚,才会稍感好些。
“小清清!”
不远处,贝德鲁倚靠着莲花跑车向云清挥着手。
云清走过去,贝德鲁拥住她,两人贴着脸颊,用着法式礼节打招呼。周围的行人侧目,毕竟,这里不是法国啊!
虽然这对云清来说,本是极自然的事,可是在这么多路人的目光中,还是难免的羞红了脸。
贝德鲁见了,却惊奇的大叫起来:
“不是吧小清清,这样你都会脸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云清脱离贝德鲁的怀抱,不自然的撇过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莲花啊!”扯开话题,永远是正路。
“OFcourse!”贝德鲁吹了个口哨,拉开车门,“走,带你去吃大餐!”
莲花跑车在众人的侧目下,急驶而去。
马路的另一边,林肯加长房车内。
迹部眯起双眸,眼中的怒火燃烧着一切。
指节泛白,捏紧了手中的那份合同,纸张,皱裂。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不会有什么会是永恒的。
想起曾经夏音唱的那首歌《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迹部云清,原来,你是这么的不甘寂寞,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本大爷无法对你的感情做出回应,你就另觅良人去了么?
车窗外,那个似乎是混血儿的男子,在拥住云清时,让他的心中焦躁莫名,在云清露出那不自然的娇羞红晕时,迹部更是妒火滔天!
妒火滔天?!
随即,迹部意识到自己竟对自己的心情解析用了这个词。
呵!本大爷怎会对她有妒火!
压下心中阴鸷的愁绪,命令司机开车。
这半个月来,迹部甚少回家,每当云清打来电话问的时候,口气也不会太好,借由公司业务繁忙,需要加班,而留在办公室内配套的休息室内过夜。
想当然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