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又是一声疾响,背后顿时狂风鼓荡,冰冷的雨丝被风夹带着扫了进来。
凤凰打了个寒颤,急忙回过头去,却见大门敞开,有一个人直直地扶门而立,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为他周身镀上了眩目的光边。
“天驰……”她惊呼,一时之间乱了手脚。
齐天驰不语,一步步地向她走近,冷峻的目光越过她的面庞,落到了尚未燃尽的符咒上。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幽暗,仿佛来自地底。
“我……”她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抬眼望向她,目光由冷到热,最终变成火一般的愤怒。
“你在诅咒她?……用这种恶毒的方式!”他卡紧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蒲团上拎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满脸的慌乱在一瞬间转变成疾愤,她横他一眼,嘴角挂上了冷笑:“为什么?为了你!如果不是她,你岂会对我如此薄情?从大婚到现在,你何曾碰过我一下……你把我当成了一尊佛,冷冷清清地在庙堂里供着,却把她时时地放在心底,如珍宝一般地藏着。。。。。。这一切,教我如何不恨?”
他不语,静静地听着她切齿的低喃,面色晦暗如夜。
良久,他垂下眼,叹息一声道:“你该恨的是我,该咒的也是我,原本这一切和雪霁无关。”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她尖叫着捂住了耳朵,“我恨你,更恨她!我要她死,要她落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住口!”他跨步上前,紧紧地攥住她的双肩,挺拔的剑眉深锁,双眸中涌动着沉沉的怒意,“不许诅咒她,你这蝎口蛇心的恶毒女人!”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愣怔许久,忽然展眉一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为了所谓的两国联盟娶了我,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
“是。”他松开她的肩膀,目光中带着疏离与厌恶。
她舔舔嘴唇,笑得益发妩媚:“呵呵,请澄亲王静候,让你后悔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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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希望天驰和凤凰日久生情的人要失望了,影月是贪心而狠绝的后妈,就要让天驰痴情一辈子,嘻嘻嘻(狞笑中。。。。。)
绮罗散尽何所依(二)
太和殿。
玉阶下青铜宝象鼎中腾起袅袅的青烟,在九龙御座旁飘渺缠绕,御座上年轻君主的面容也仿佛笼罩在一层云雾里,让人看不真切。
殿外,是一派艳阳高照的晴朗明媚。金色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雕花门扇照射进来,在金砖漫铺的地面上投下如画的光影。
齐云灏望着那一片光影,嘴角渐渐地牵起了笑。
“众位爱卿,难道没有人出来替迟之群和秦洛泉说情吗?”
金殿之中一片寂静,静得仿佛能听见侍立两旁的官员们彼此怦然的心跳声。
齐天驰立在玉阶之旁,星眸低垂,内心暗自好笑——方才陛下的诏书之中已然历数了他二人的罪状,单只一项舞弊欺君就已经十恶不赦了,何况那秦公子还犯了雇凶弑主的滔天大罪?
眼下,即便是秦相的门生子弟们想必也个个但求明哲保身,不敢效飞蛾扑火,妄自断送了前程吧?
想到这里,他跨前一步,手持牙笏对着齐云灏深深一躬道:“此二人罪无可赦,臣等决无替之脱罪之意,全凭陛下圣裁。”
伫立身后的大臣们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一个个学着他的样子躬身揖拜:“陛下圣裁!”
齐云灏眯起眼睛:“嗯,好吧。传旨将这二人一并收监下狱,待大理寺结案后按律处斩。另,秦迟二家抄家没产,将贪贿的银子归还国库……。”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嘴角浮起冰冷的笑意,“秦相的身子依旧未见好吗?哼,他年岁已高,不如让他回老家颐养天年吧……对了,把齐州的祖宅给他留下。”
他的语调轻缓,却如同腊月凛冽的寒风一般拂过殿中每一个角落。玉阶下默然伫立的官员们各个心中都翻腾着一句叹息——看来,秦家是不行了……
此时,太傅刘奉台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持着牙笏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数十年来和他缠斗不休的秦舒竟然就这样倒台了,被迫告老、家产尽没,连一脉单传的孙子都被判了极刑……多年来他埋藏在心中的诅咒竟忽然变成了现实,这一切让他兴奋不已。
然而,兴奋过后,冷不丁地又有一丝寒意顺着脊梁慢慢地爬满他的全身……
他尽力稳住发颤的双手,偷眼朝九龙御座上瞧去。云蒸雾绕中但见年轻的君主面沉如水,一双含威的龙目中氤氲着冰冷的杀气。只一瞥间,他便心跳如鼓,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唇亡齿寒,灭了秦家之后,陛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刘家?
绮罗散尽何所依(三)
“刘太傅。”
一声低沉的呼唤险些让刘奉台丢了手中的牙笏,他赶紧掩饰着抬起头来,却见皇帝的唇角已然扬起了笑意。
“秋闱迫在眉睫,迟之群被收入监,眼下独缺主考。朕以为临时选拔已无可能,不如请太傅亲赴齐州为主考,你意下如何?”
刘奉台一愣,随即垂目施礼道:“臣遵旨。”
“呵呵,太傅不愧为国之栋梁啊,”齐云灏笑声朗朗,眼波倏地一转,“林冀晟、邱樊何在?”
“臣在。”被点名的两位赶紧出列。
“刘太傅不止一次地在朕面前盛赞两位爱卿勤勉精干、官声清肃,朕都记在心里了。目下,我天启与花剌之战将近,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朕特派你二人分赴西北边境的韩州、定州两地为知州,替朝廷管好门户。回家速速收拾一下,明日出发吧。”
林、邱二人愣怔无语,不约而同地悄悄回首向刘奉台望去。此刻的刘奉台却是双目微垂,面无表情,对他们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
二人只得回身施礼道:“臣等遵旨。”
齐云灏点头而笑,侧目向呆立无语的刘奉台望去:“太傅可有异议?”
刘奉台双肩一颤,忙不迭地低下头去:“臣不敢。”
“那好,就这么办吧。”齐云灏手扶额角笑得轻松明澈。
好了,这一仗终告段落。秦舒彻底倒台,其朋党羽翼也只等着被他慢慢清除瓦解。刘奉台的左膀右臂也被支到千里之外,料想,聪明如他,应该明白其间的警示之意吧?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含笑抬起头来:“既这么着,众卿有事速奏,无事便退朝。”
“……报!”
殿外的丹陛下忽然传来悠长的通禀。
“报……边关八百里加急……。”
齐云灏笑容顿时一僵,刚刚放松的神色立时绷紧。
“呈上来。”
“是。”侍立一旁的刘谦益赶紧几步跨下玉阶,从传送急报的太监手中取过蜡封的锦盒,回身递给了皇帝。
齐云灏除去蜡封,打开锦盒,展开里面的一张羊皮卷默默地看了起来。
金殿内群臣翘首,个个小心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但见他浓眉深锁,薄如刀削的嘴唇紧抿着,深邃的瞳眸中带着几分讶异和沉吟。
良久,他才从羊皮卷中抬起了头。
“各位可知这是什么?”他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唇角含了一丝讥嘲,“这是花剌可汗写给朕的求和信,祈求两国修好、永罢兵戎。此刻,花剌的大相罗臻措已携了裘革珍宝,正在前来栩宁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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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曾经预告过,到了冬天,就要开始虐了。
唉,昨天霁儿和云灏在木樨园中喝着桂花酿的甜蜜情境真是让人怀念啊。。。。。不知道这份甜蜜还能保留多久。
明天影月要出远门,暂时请求停更吧,什么时候回来马上续上,对不起。
良夜迢迢玉漏迟(一)
九月十九日终于到了。
凤仪阁上又是花团锦簇、华灯高悬。悠扬的笙管丝竹伴随华美的唱腔,时而舒缓、时而激越,袅袅地萦绕在宫苑上空,又被熏熏如醉的晚风轻荡,散入了漫天的繁星之中……。
此时舞台上正上演着“醉眠芍药裀”。
“……香梦沉沉眠芍药、芳心茫}又谁知?朦胧醉眼芳树下,玉容半被落花埋……”
梅雪霁扮演的史湘云身着淡粉的撒花小袄,素白罗裙,满头的青丝斜挽,一半用芙蓉点翠簪松松地别着,一半柔顺地披散在项间。星眸斜睨,樱唇含笑,脚步踉跄而轻灵,把一个半醉半醒的娇憨少女刻画得丝丝入扣。
蓦地,从舞台上方的一面小窗里,飘下五彩的花瓣,仿若一阵花雨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在花雨中含笑旋转,裙袖飘飞,好似一位婀娜轻灵的仙子,在万花丛中翩跹起舞。渐渐地,她倦了、累了、慵懒地倒在繁花似锦的山石旁,落英缤纷,缀满了她的衣襟、鬓角……。手中的纨扇落地,她坠入沉酣的梦中……。
从台侧悬着的胭脂色纱灯中投下的柔光淡淡地笼罩在她的脸上,那唇边绽开的笑竟仿佛春光一般清丽而明媚。
齐云灏端坐在台下,凝望着舞台上香梦沉酣的“史湘云”,专注的双眼微微眯起,唇角不由也勾起了笑意。
从他貌似镇定的表情中,谁也无法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掀起的波澜。
落花如雨,粉衣仙子裙袂翩跹……这一幕如此熟悉,仿佛一只手拨动了心弦,让他再次回到了万花山的樱花林,回到了和霁儿初遇的那一刻。
那时的她娇媚而俏皮,轻灵地往人群中一闪,转瞬消失了芳踪。抛下他在花树下痴立守候、怅然若失。
那种感觉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让他怦然心动……
再抬起头时,却蓦地发现台上的梅雪霁已然不见,换成了冯惜惜和如妃扮演的宝黛在那里委婉低唱。
心,忽然焦虑起来,他抬起眼,努力向后台张望。霁儿,他的霁儿在哪里?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告诉她当日初遇时他内心的感受。
然而,重重帘幔遮挡了他的视线……
“母后,”他站起身来,对着程太后微微欠身,“儿臣有事先行一步,请母后恕罪。”
程太后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道:“去吧。”
深宫寂静的花间小径上,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梅雪霁笑吟吟地走过一丛胭脂色的菊花,忽地回头身来,弯腰折了一朵在鼻端轻嗅。
今晚,她的心情如同手中的这朵怒放的菊花一般灿烂绚丽。
数日来辛苦排演的《红楼梦》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从开场直到方才,热烈的喝彩和掌声便没有停息过。
呵呵,想不到她梅雪霁真的具有导演和编剧的天赋,更想不到的是,那些从没演过戏的嫔妃公主们竟能个个全情投入,演得不比专业演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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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传,终为不忍。
出门前将今天的份额先传上吧,明天天驰哥哥上场,与霁儿有对手戏哦。嘻嘻,只是不知道影月几时才能回来。。。。。。
良夜迢迢玉漏迟(二)
唱完了“醉眠芍药裀”,她按捺不住满心的激动,偷偷地离开了凤仪阁,开始毫无目的地在晚风轻拂的花园中漫步。
此刻的她,也如史湘云一般,带了些微的醉意,脚步轻飘、心绪如飞……。
耳边忽闻水声潺潺,定睛看时,却是一架飞瀑挂于山石之上,清流泻玉、湍急不绝。银白的月光从云幕间静静地洒落,山石边的一丛修竹在清风中曼舞婆娑,灰白色的青砖地上,重叠着深深浅浅仿如写意泼墨一般的竹影。
在那竹影之上,另外附着了一个影子,淡淡的,恍若远山似有似无的岚气。衬着月华竹影,说不出的孤寂与缥缈。
带着三分好奇,梅雪霁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不防却迎上了一双夜一般幽暗深邃的眸子。
“雪霁……”
他轻唤,银色的袍袖在晚风中翩飞如仙。
心“嗵”地一跳,她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回望他:“天驰?”
“是我,”他镇定地微笑,迈步缓缓走近,却在离她一尺之处忽然止步,“真巧……”
她有一些紧张,忙掩饰着启唇而笑:“是啊,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他专注地望着她,双眸泛出了一层琥珀色,几近透明却又深不见底。
“今日太后大寿,我也在被邀之列。刚才,还看了你们演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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