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似层层波浪,连绵不绝。
梅雪霁勾起唇角,回眸望向齐云灏。只见他也在微笑着,眼眸中的一丝得意被她瞧得变成了小小的尴尬。
“你笑什么?”他搂住她的腰,凑过头来惩罚地轻咬她的耳珠。
“我在想……”她抿着唇,“那些流落此地的灾民想必已被藏到某个角落了吧?”
他目中的光芒暗淡了些许,唇边却依旧含笑:“呵呵,那是自然。果子张了虫疤的那一面自然不会让咱们瞧见。”
她“噗嗤”轻笑,双目中清波流转,忽地攥住他的手道:“云灏,我想下车走走。”
他愣住了,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下车?”
“是的,”她眸光闪亮,“不是说好出来逛逛的吗?我以为,逛街是用我自己的双腿而不是马车…。。”
他忍俊不禁:“这个要求会要了郑铎的命。”
她嘟起粉唇,轻扯他的衣袖小声央告:“既然纵容了我一回,不妨接着再纵容一回吧。难得出来一趟,我可不想只是走马观花。”
她的容颜无瑕似玉、神情单纯如孩童,生生地让他不忍拒绝。宠溺伴着无奈在他唇边慢慢展开,他屏住呼吸盯住她的笑颜良久,终于轻叹着点头,眸光闪烁如夜色晶石。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许逛一小下,而且……”他眨着眼从身后变魔术般地取来一块烟水色轻纱,“要戴上这个。”
她伸手接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面纱。”他眯起双眼,笑得有些奸诈,“这还是你的主意。”
天府绸缎庄的掌柜殷六郎带着伙计们埋头跪在店门口,耳听得前方渐次传来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闷响,心情顿时有些紧张,背上的热汗流成了小河。
他吃力地挪动了一下肥硕的身躯,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抬头偷看一眼?…。。”
这几天,清流镇上沸腾一片。街头巷尾、酒肆茶馆,人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皇帝的御驾亲临。听说陛下此次飘然出宫,一路微服私访、体察民意,身边只带了两名侍卫和最受宠爱的梅小主。
前日在茶楼听庆余饭庄的刘老板说,他曾在县衙的门前见过那位梅小主一面。据说当时他只是一瞥,心顿时酥了大半,脑子眩晕如塞满了糨糊。待再凝神注目,却见朱门中一角白衣飘摇,伊人早已隐去了芳踪……。
殷六郎心跳如鼓,趁着擦汗的机会,悄悄地用一条胳膊撑起身子,将头略微抬起。
“不准动!快低头!”前方传来短促的喝斥。他的心一抖,连带身上、脸上的肥肉也震颤了一下,慌不迭地埋下头去,将前额抵着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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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发一段其他网站读者对本文的留言给大家看看吧。
反正影月无语了,不知道各位保皇党、亲王党们读后可有话说?
我说,你真的想让皇帝当男主吗?到目前为止,这素我见过的最失败的男主了。强横、不守信用、只重外表、和一堆女人乱搞,利用强权夺人所爱、自恋、没有操守(看到XXOO那个瑾嫔我终于怒鸟!!!你难道不晓得爱上女主后仍然爬墙偷吃的男人在言情小说的世界里那简直就是“贱种”的典型啊啊啊~~表拿喝醉当借口,真爱一个人,就算别的女人脱光了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会因为味道不对而拒绝!!!)是,我也有皇帝情结,但素,这个皇帝的形象太弱了,你越是在他身上浪费笔墨,越是在衬托王爷的伟大(虽然他的出场次数并不多,但素,在皇帝的衬托下,他的形象无疑很光华耀眼)
现列举一下皇帝的败笔行为:
1、看到女主容颜丑陋心生憎恶(外表控)
2、不爱女主见女主自动求去又不爽快答应非要耗人家三年(自恋+心理阴暗)
3、食言而肥(而且理直气壮明目张胆)
4、不尊敬长辈(叔叔的女人也要枪)
5、强奸(犯罪啊犯罪,虽然暴君系列也有强奸戏份,但男女主好歹还有点暧昧纠缠吧,这里面作者铺垫不够)
6、种马,尤其在确认自己有心上人以后以及确认心上人就是女主以后继续种马
。。。。。。
大大你真的真的确定皇帝不是个很够分量的配角?
。。。。其实,那床是王爷的吧?
新声北里回车远(二)
“吾皇万岁、万万岁!”身边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吾皇万岁、万万岁!”殷六郎和他的伙计们也老老实实地跟着高喊。
蓦地,鼎沸的人声霎时停止,周围一下子静谧下来。在子夜一般的寂静中只听得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环佩叮当,间或有柔美如清泉的笑声传来。
“呵呵,就是这家了,进去瞧一瞧吧。”
殷六郎再也止不住好奇,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但见方才阻挡在眼前的盔甲兵士已然分列两边,中间留出宽阔的甬道,一群人正缓缓地向他的天府绸庄走来。
人群簇拥下,一对青年男女十指相扣,悠闲而来。那男子身着一袭湛蓝色沧海捧日的织锦袍子,金色的剑袖上云纹暗起,更衬得他身长玉立、俊朗挺拔。他身边的女子白衣如雪,上绣着粉蒸霞蔚的一丛梨花,雾绡轻裾、衣袂飘摇,行动处逸然如仙。虽然薄纱蒙面,那微扬的柳眉下一对清泉般的双目却顾盼生辉,灵动之极。
嘴巴蓦然张到最大,眼珠也在眼眶中凝固。殷六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女子,脑子里颠颠倒倒只是重复一句话:“这位,该不就是传说中的梅小主吧……”
正痴想间,却听得那女子略带诧异地问了一句:“咦,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呢,怎么没人?”
从她身后的那群人之中,马上站出来一个身着官服的长须男子,不断地用眼在人堆里逡巡:“掌柜的在哪里?贵人问你的话哪!”
殷六郎兀自还在发呆,身边的小伙计悄悄地扯了他好几下袍袖,这才把他从愣怔中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正是众人寻觅的焦点。
“呃…。。正是在下……哦,不,正是草民。”他诚惶诚恐地磕了一个头。
齐云灏向他斜瞥一眼,剑眉不由自主地深深蹙起——可恶!明明他的霁儿已然蒙上了面纱,却还是挡不住这些无聊男子的垂涎注目……
梅雪霁哪里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懊恼,只顾笑嘻嘻地松开他的手,抬脚跨进门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晴对搁在柜前架上的一匹匹绸缎逐个打量。
“嗯,还不错呢。”她捻起一块绸料放在指间轻揉,眼眸中带了三分欣喜。
殷六郎从地上爬起,弓着身子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听得她小声夸赞,圆胖的脸上不由涌动着惊喜。
“多谢、多谢贵人夸赞。”他一边不住地点着头,一边将目光偷偷地移向伫立一侧沉默寡言的皇帝,冷不丁与皇帝射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处。只一瞥间,却惊觉皇帝的眼神冰凉彻骨、带着三分厌恶与恼怒,一时间不由心惊胆裂、六神无主。膝下忽地一软,只听“咕咚”一声,好大的一团肉又颓然倒地。
梅雪霁东挑西选,好容易看中了一块粉蓝底子,织着大朵碧色折枝花卉的云锦:“哈,找到了,就要这块!掌柜的…。。掌柜的?”
新声北里回车远(三)
身后没有回音,她微有些诧异,轻轻回过头去。方才像一座大山一般伫立在门旁的掌柜却已然没了踪影。
“咦,掌柜去了哪里?”她一边嘟哝着,一边将目光投向齐云灏,却见齐云灏眼角一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瞧见哆哆嗦嗦跪在墙角的殷六郎。
梅雪霁不由莞尔:“掌柜的,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答话吧。”
殷六郎不敢抬头,双手撑地拿眼睛偷瞄齐云灏。
齐云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总瞧着朕做什么?贵人的话你听不懂吗?”
一旁的郑铎赶紧跨前一步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哎,贵人让你起来答话你便起来吧,傻跪着干吗?”
殷六郎唯唯诺诺地起身,却仍然缩立墙角,不敢近前。
梅雪霁不以为意,笑着向他问道:“这卷云锦怎么卖?”
殷六郎愣怔良久,忽见一旁的郑铎皱着眉向他猛使眼色,这才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赶紧陪笑道:“陛下和贵人驾临敝号,乃是草民一家几世修来的福气。柜上的俗物能入了贵人的青目,更是让草民受宠若惊,只盼能顶礼献上,哪里敢提一个钱字?”
郑铎默立一旁,悄然舒了一口气——唉,不是说长乐坊里的店主、掌柜们个个见多识广、人精似的圆滑世故吗?怎么眼前这位偏偏当着皇上、梅主的面,竟变成了这副痴痴愣愣的摸样?
好在,最后的这一番话倒还是明理得体……。
那一边梅雪霁却是微蹙了双眉,目光中的兴奋也黯淡了些:“不必客气,你只管报上价来吧。”
殷六郎长揖到底:“不敢、不敢……”
梅雪霁望着他,渐渐地收了眼底的笑。她放下手中的云锦,回头向齐云灏瞧了一眼,口中轻叹道:“既然如此便算了,我不要了。”
殷六郎与郑铎对望一眼,不由愣在当场。
齐云灏走过去,轻扶梅雪霁的香肩:“霁儿,不喜欢吗?”
梅雪霁摇了摇头,径直向门外走去:“本来喜欢的,现在…。。不要了。”
齐云灏抓住她的手:“怎么啦?既然喜欢,就带走吧。”
“不要。”梅雪霁垂下眼,登上了紫帷马车。齐云灏紧随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梅雪霁伸手摘掉脸上的轻纱,皎然如明月般的面庞上带着几许惆怅。
“刚才见你还欢欢喜喜地,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齐云灏凑过脸来,关切地瞧着她。
梅雪霁垂目一笑,轻轻摇头道:“没事,是我自己的缘故。”
“告诉我!”他攥紧她的手。
她抬起眼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心里犹疑着——怎么同他讲呢?他生长宫廷,自幼便尊贵无比,习惯了前呼后拥、众人追捧的日子。如何能理解她心中的别扭与无奈?
她轻咬嘴唇,眼里漾起了苦笑:“本来是想享受一下买东西的乐趣,谁知道却买不成……。”
风雨楼前掩朱门(一)
他一愣,随即便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如此!你若是一定要花钱,那便命他收了就是。只不过……呵呵,料那掌柜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断不敢收了你的钱。”
“为何?”
他又笑:“这世上哪有人敢收皇帝的钱?且不说别的,就说他的那个店连带他的人都是朕的!”
她凝望他略带得意的笑脸,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又是那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论。他可知道,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他们也失去了许多常人平凡的乐趣……。
正在思绪翻滚间,忽听得郑铎在车帘外低声禀报:“启奏陛下,方才微臣接到消息,江熟、镇宁等各地知府已全部赶到敝县县衙,不知陛下…。。”
齐云灏回神敛目,沉吟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赶紧回去吧。”
晚膳已毕,长春宫中灯火通明。
瑾妃秦洛裳端坐在黄花梨绣墩上,一边用手抚摩着怀中雪团似的碧眼波斯猫,一边用眼紧盯着面前雕花月洞门上悬着的一挂珠帘。
那珠帘上穿着的,是取自东海的月白珍珠。一粒粒硕大浑圆、大小均一,沉沉地悬垂着,在烛火的照耀下荡漾着柔和的清光。
耳边,有脚步声施施而至。片刻之后,珠帘后出现了一个酱紫色的人影。瑾妃放下手中的猫儿,正打算站起身来。忽见眼前人影一晃,分明是那人跪倒了下去。
“臣秦舒叩见瑾妃娘娘。
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召得瑾妃鼻间酸楚,连眼眶也微微地热了。她起身紧走几步,伸手撩开了珠帘。
“祖父…。。”她哽咽着,俯身将秦舒搀扶起来。
秦舒扶着她的手臂,抬眼凝望她泫然欲泪的神情,面上不由也拂过了一层动容。
“裳儿,快去坐着吧,切莫动了胎气。”
“是。”秦洛裳掏出丝帕掖了掖眼角,扶着秦舒走到里间的靠椅上坐下。
绿裙侍女们流水介鱼贯而入,奉上了香茗与细点。
瑾妃捻了一块金枣芙蓉糕放在手中把玩着,抬眼向秦舒道:“裳儿自入了宫,很少得与家人见面。祖父虽常常进宫面圣,却为了避嫌疑,极少移步裳儿的长春宫。不知今日里……”
秦舒正掀了茶盅的盖子吹着茶汤上的浮叶,听了她的话便缓缓地抬起头来,嘴唇微撇,两点墨黑的眸子在眼眶中淡然流动。
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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