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下, 一个人当他发现上方有石头滚落,一定会蹲□,埋下头躲避。假若发现得太晚,他至少会顷□。因为,石头落在车顶上到砸到他,至少有一瞬间的时间,而经过专家测试,人的本能反应一定会远远快于这段时间,就是在多出这零点几秒的时间内,他也可以反应过来。而不会这样将身子坐得笔直,一点也不避让。而且,我也相信你看到报纸上的照片,他的神情是一脸的惊惧,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如果正常人躲避某些事物,眼睛都应该会下意识的闪烁,这是人闪躲时本能的反应。所以,我们怀疑……”
“可是,若他真是五脏六腑迸碎而死,那又是什么让他的五脏六腑迸碎的呢?”戚少商皱着眉返问道。
铁游夏直视着他道:“少商,说真的,我觉得自从你回来后,这接二连三的事真是太巧了。你……真的没有隐瞒我什么吗?”
戚少商低下头,沉声道:“铁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曾一度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自从回来后,每一次意外都被自己遇上。但是……你想想看,我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一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迸碎呢?而且……那天触电后,我是被人叫醒的……”
“哦?叫醒你的人是谁?”
“是我老屋的邻居,名叫阮明正。还有她父亲,也可以作证……我是千真万确的晕过去了。”
铁游夏听了戚少商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叫他们给你作证的。……少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是,这案子太让人抓不住线索,而每一次又都只有你一个证人,我……”
戚少商拍拍铁游夏的肩道:“我知道铁手,我没怪你,这是你的职责……如果我知道什么,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铁游夏听戚少商这样说,安心的点了点头。他拍拍戚少商的肩:“好了,好了,若你身边所发生的事,都真的只是意外的巧合。那只能说明,你他妈的命真大,劫匪杀人灭口没杀死你,电没触死你,山体滑坡又躲过了……你身边不是有神灵就是有鬼怪在保佑着你……”
戚少商猛一抬头看着铁游夏。而后,他好像又意识到什么,微微怔愣,伸手想摸摸刚才才带在胸前的玉佩,却在手抬起的一瞬间,停在半空。
“好了,我就问到这里吧!红泪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呀,记住,去给菩萨多烧几柱香!”
菩萨?……戚少商想,菩萨不如有你……惜朝。
戚少商和息红泪吃过饭从餐馆里出来,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雷声在厚厚的云层里发出几阵闷响,风一阵阵的卷过,带着透凉的气息,快要下雨了。
戚少商挽住息红泪的 肩,说:“红泪,今天晚上你就别跟我回老屋了,老屋清洁还没做好,睡觉的床都没捕好,而且,洗澡也不方便。”
“那你呢,少商?”息红泪抬起头来问道。
“我?……我先送你回去。”
息红泪拉住戚少商:“少商,不如……我们”息红泪脸颊泛起一丝丝红晕:“我们去酒店……”说完,她不自在的低下头。
“……”戚少商内心滞了滞,蓦然明白息红泪的意思,:“你……你不回家,不怕你爸妈骂你吗?”
“我把手机关掉不就是了!”息红泪撒娇任性的说。
“那不行,你爸妈知道后一定会找我兴师问罪的。”
息红泪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有些委屈的道:“少商,我们这么久都没有在一起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戚少商抬眼看看天空,头顶的雷声却是一声大过一声。他用手撑住息红泪的双肩缓缓的道:“红泪,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当然也不差这几天时间。你乖乖的回家,让我给你父母留个好印象,以后你父母也安心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嫁给我。……嗯?”
息红泪原先还有些微怒,听到此话,秀美的脸颊上蓦地染上丝丝红晕,嘴角微微扬起,一双眼幸福得快溢出水来,伸出花拳绣腿一拳揍在戚少商胸腔上:“谁说要嫁给你啦?”
戚少商见她开心的笑,也不计较,拉着她的手说:“红泪,我们走,快下雨了!”
20
20、梦境中的红绳 。。。
夜很深,暴风雨如瀑布般下着,山林间一草一木,无一幸免被冲刷得透湿。
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由屋内飞出,落入一道无形的结界中。
这结界如同玻璃般透明,将瓢泼大雨阻隔在外。
那道人影落入结界中时,被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他才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甩甩迷糊的脑袋,手一撑地,只觉触感一片湿濡。顿时一股厌恶感拌着一股怒气由胸口爆发。他快速从地上爬起身。
混蛋,是谁把他往这种地方摔的?这么脏。正要发火,却听见近在咫尺的一个声音。
“我说玉灵,你这下酒总该醒了吧?”
顾惜朝一抬眼,在直视面前的两个身影时,凌厉的鹰眼中,一道寒光喷射而出:“怎么是你们?”
却听另一个声音说:“你醉糊涂了吧?怎么不能是我们?”
顾惜朝甩甩头,他这才发现,此刻身在一个结界内,这结界显然是雨后才换化的,草木尽是湿露露的一片,让他感觉很脏。他强力忍着那股厌恶感 ,抬起头来看看天。只见黑压压的天空雨丝连成一片,落在结界边缘处便消失不见。才恍悟,自己竟然醉了一天一夜。
“不知冷呼儿、鲜于仇二位大人……你们来做什么呢?”顾惜朝回过神来,仰视天空,冷冷的开口。
“我们是奉九幽神君之命来叫醒醉得混天暗地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小小的玉灵的。”冷呼儿道。
“哼……”顾惜朝:“在下何得何能,竟敢劳驾大二位大人亲自出马……”
“顾公子,劳驾我们可不敢当,都是替神君办事,多点少点又何需去计较。”
顾惜朝强压住一股怒气道:“现在,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也该回去了。”
“哟,顾公子开始给我们下逐客令了……”冷呼儿道:“你这一连几天都没消息,九幽神君怕你出了事,特意叫我们来照看照看你。”
鲜与仇道:“是啊,顾公子不会不领九幽神君这个情吧?”
“请二位大人回去转告神君,他的情意惜朝心领了,不用劳烦二位大人了。”顾惜朝的言语间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就是不回去,你又怎么着?”鲜于仇道。
“就是,敢情顾公子这么想我们俩回去,莫非……怕我们两监视你不成?”冷呼儿道。
“我……”
“玉灵,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鲜于仇道:“九幽神君要你尽快吸井九现神龙’的精血。若你再耽搁下去,小心他可以让你魂飞魄散。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昨晚明明是下手的好时机,你不但没下手,还跟他喝酒喝得混天暗地,不省人事……你到 是逍遥自在得很那。”
顾惜朝听他这样说,不仅不恼怒,反而一脸沉醉。他眼神悠远而温柔,慢慢咀嚼着回忆,娓娓道来:“这是几百年来,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晚,仿佛我们俩很早就认识,很早就是心灵相通的知音。”
“哼!你少在这里自我陶醉,你别忘了,你是玉灵,而不是人类,学什么人类的友情。跟人类动感情,最后只有你自己受伤。你的任务是吸尽戚少商的精血。”鲜于仇道。
顾惜朝斜睨着眼看向他,不以为然的道:“你又怎么知道,我跟他喝酒,不是为完成任务而做的准备?”
“……”鲜于仇嗫嚅,答不上话来。
只听顾惜朝继续道:“我的灵珠在戚少商体内,用嘴吸食他在精血根本不可能,而且,九现神龙的能量非常强大,稍有差池,不仅是我的灵珠,就连我都会有危险,所以,请二位大人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绝不要出现……”
冷呼儿道:“嘿,我说玉灵,你难道还使什么计谋不成?九幽神君叫我们全力支援你变成血玉……说白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样支持你,你还叫我们不要出现……你是想故意支开我们,还是怎么着……!”
“谢谢二位大人的好意,惜朝心领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底自是一清二楚不过。二位大人不必在这里多费唇舌。”
“玉灵,你……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实好歹的东西!”
顾惜朝的眼神冷厉而坚毅:“我实不实好歹不用你说,你们也不必一再来要挟我。九幽神君也知道若没有我,他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九现神龙’的。”
“顾惜朝……你……”
“我要进去了……”顾惜朝说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那雨仍然如瀑布般在结界外狂肆的下着:“你们俩爱在这里站多久就站多久……”他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冷鲜二人:“这种地方,也只有你们这种吃腐尸的恶鬼才会喜欢。”
顾惜朝刚踏出脚,就被什么拌了一下,他一惊,立刻稳住脚,下意识的往脚下一看,只见自己踢着一个人腐烂的头颅。顿时一鼓恐惧的恶心感冲上脑门,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那头颅微张着嘴,灰色的舌头伸了出来,舌头上还粘着什么黏稠的液体。一双眼瞪得老大,好像整个眼珠都快突出来了。
顾惜朝难受的皱皱眉。做了几百年的玉灵,他见过的死尸不在少数,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恶心的尸体。
顷刻间,他又在这附近发现了另一具尸体,其形态都是惨目忍睹。
“呵呵,顾公子,喜欢你所看到的吗?”鲜于仇冷笑道。
顾惜朝厌恶的闭了闭眼,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可是我们俩刚才的杰作……这种尸体被土壤埋过一些时日,又被雨水浸泡过,简直就是极品。”
顾惜朝听到这些话,眉头皱得更深了。终于,他勉强的问了一句:“你们俩,为什么宁愿这么恶心的过,也不去投胎?”
“投胎?呵呵……”冷呼儿笑道:“我可受不了十八层地狱的苦。”
“就是,而且,当个吃死尸的鬼有什么不好?还可以长命百岁,为所欲为。做人,能够长命百岁吗?……顾公子,我说,你也当玉灵几百年了,难道连这点尸气也受不了?”鲜于仇道。
顾惜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
“他越是受不了,我们越是喜欢……呵呵……”冷呼儿道。
“那你们就慢慢的站在这里跟你们喜欢的尸体在一起,我先走一步。”清冷而明朗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冷鲜二人回过神来时,只见一个若有若无青色透明而修长的身影飞身而出,朝着屋子的方向飞去。
微凉的夜风从窗边吹着进来,夹着沁凉的雨丝。瓢泼大雨喧哗了夜的宁静。戚少商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飘,又有些重,混身僵硬着,怎么都动不了。仔细听去,雨声中似乎还有轻微的铃铛声,清脆地响着,一下、两下……当当……当当当……夜风的吹佛下,越来越急,一声强过一声。
戚少商紧皱着眉,这些铃铛声究竟从哪儿传来的?他努力思索,想要探个究竟,却感觉那声音忽远忽近,越来越大。当当当当……不停、不间断的在耳边重复着。震得他整个头脑也昏沉沉的,好像就那些铃铛声原本就是来自他的头脑里一样。
眼前还是那片夜色,好像他只能看到那片夜色。那些雨丝仿佛融进了夜色当中,连整个天地都变成得混沌灰浊起来。
戚少商觉得喉咙和肺里被什么压迫着,心脏似乎也跳得很慢。灰暗中有什么在飘,他努力定眼看去,却看见一缕缕红色的丝绸,随着风繁复乱飞,忽上忽下,忽远忽近,不停变幻着形状。
那雨声似乎没有了,那些铃铛声随着红色丝绸仍在耳边飘荡着。整个画面在他眼着不停的膨胀,又不停的缩小。诡异得让他感觉后背一阵一阵冷颤,一阵一阵紧缩。
忽然,又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这一声不是雨声,也不是铃铛声。而是……戚少商惊讶的再仔细听一次。没错,是人声……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
她在说着什么,说着什么呢?只有一句话,戚少商能听见她不停的重复着单调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