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家,怎想三年不到,我未婚夫就暴病去世了。 ”
赵慧的故事不长,余舒见她情绪没什么激动,便安静地听了下去。
赵彗闭了闭眼睛,再回忆一次,却没了当初的愤怒,只有心凉:“我未婚夫是老来子,上面有一姐下有一妹,大姐夫是入赘进门,因他父母年迈,家中就由长姐操持,我听说到未婚夫去世时,他人已经下葬了七日。 ”
余舒皱眉,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古怪,人家一个孤女待嫁,这一家嫁妆都收了,男人暴病死了,下葬了才通知人家,这是安的什么心。
赵慧讲到这里,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吸,声音略沉下去:“我娘自幼教我三从四德,女子重贞,虽我未和他成婚,但婚约既在,我便不会悔,与他做个冥婚我也认命了,可谁知道,他长姐竟是草撰了一封休书给我——我一未过门,二未违德, 他们可以解除婚约,偏偏寄了休书,列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我,呵呵。 ”
大安朝, 男女婚约,未婚可解,已婚可以和离也可以休离,解除婚约同和离一样,女方是能把嫁妆都带走的,但犯了妇德被休掉,就一分嫁妆都拿不到了。 赵慧明明是未婚未嫁, 男的暴病死了, 那一家人却要寄休书,摆明了是想方设法贪图她的嫁妆。
余舒听到这里, 已经想象出来后面的事,果然,赵慧苦笑一声,道:“他们给了我休书,扣下我的嫁妆不还,我如何会答应,那些东西都是我父母老死留下的, 果真叫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占了去,我便是死都无颜面对地下父母,我于是就上门去讨要说法,却被他们赶出来。 走投无路, 我去告官。 ”
赵慧唤了一口气:“公堂之上,他们拿了易馆的批拄,说我面相刻薄,克死双亲,八字不照, 冤枉我当年说亲时候送去的八宇是假,未婚夫亦是在我家隐瞒之下,被我命硬克死的,当时的县令收了他们的好处,判我骗婚,将我打了一顿板子,收押了半年。 后来我出了牢狱,找到以前的总管讨了些零碎,能当的都当掉了,躲在城东,摆摊做起小买卖。 ”
余舒看着赵慧面上的苦涩辛酸,不想让她再讲下去,可赵慧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一吐为快,换了口气,隐怒道:“这些年过去,他们大概是以为我死了,那天在街上撞个正着,就认出我来,我那未成的小姑子通是厉害, 因被她那贪财的长姐隐瞒,一直都当成我是害死她兄长的灾星,便当街辱骂了我,带着她夫婿和一个下人,要砸我的摊子,毁我营生,我和他们争抢几下,竟被他们狠心推到炉子上,我躲过了火头,却是没躲过去铁角,撞得晕死过去。”
余舒脸色沉下来,总算知道那天赵慧是怎么出事的,原来根本就不像是那个两男一女说的,不是赵慧拿刀子去捅他们,自己撞倒, 而是被他们推打才会重伤,险些致死。
真亏得他们有脸皮在大庭广众下颠倒黑白,草菅人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等赵慧好了,她再去打听日后必要给她出一口气。赵慧看得余舒神情,叹口乞,轻拍拍她手,唤回她注意力:“小余,我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跟我一起生气,只是想让你知道个明白,不能就这么稀里胡涂地照顾我,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顾念当初我收留你那份情,我心里感激你,然我一不是你父母,二与你无血亲,你本没有必要为了我辛苦,却还是替我做了。”赵慧眨眨哏,没忍住落下泪,滚落蜡黄的脸腮:“慧姨未嫁,膝下无子女,当日留下你住就有一份私心,偷偷当成是个女儿,暗自窃喜,我这身子不知能活几日,若哪天我去了,慧姨厚颜求你做个孝…将我埋了,了结我多年心愿,这小院子就留给你,地契就在这张床底下。” ‘
余舒听到这里,才恍悟过来,赵慧这哪里是在和她讲故事,分明是在交待后事呢。
“慧姨,”余舒想笑,又有些想哭,她握着赵慧的手,俯下身,轻轻靠在她身上,低声道:“你是好人,好人都有好报,你要是不相信贺郎中的话,就相信我吧,我是学易的你不是知道么,我给你算过了,你是早年吃苦,中年来福,能话到八十九岁,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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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逃学去逛街 打。
返回万事如易当前位置:万事如易最新章节 》 万事如易19楼 》 万事如易全文阅读 》万事如易TXT下载 万事如易 第八十四章 逃学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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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五月,余舒这天早起来,烧火淘米,搁上锅子,就开始煎药,半个时辰药熬好,倒入碗里头端进屋里,余小修已经醒了,坐在堂屋的木床上,打着哈欠套衣服。
余舒多看了他两眼,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由纳闷,今天是余小修的生日,前阵子踏特意问了他和赵慧的八字,留意后就上了心,还以为这孩子会和她提。
摇摇头,她回屋去扶着赵慧喝下药,又搀她在屋里小解过,把尿盆端出去倒掉。
“姐,早上喝粥吗?”余小修从厨房出来。
余舒蹲在水缸边漱口,把水吐掉回头道:“那是给慧姨煮的,早上咱们出去吃,你快去梳头。”
“胡大婶待会儿来照看慧姨吗?”
“嗯,我昨天和她说过了。”
姐弟俩拾掇好,隔壁胡大婶一来,就搭伴出了门,一走到门口,余舒先是上前两步,推了推对面的木门,又扣了扣门环,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应。
余小修道:“这都一个月了,曹大哥还没回来。”
余舒看看眼前紧闭的大门,心头有点失落,曹子辛说他去扫墓,至今未归,日子一长,她就担心起来,莫道他是在家乡出了什么事,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上他家门前敲一敲。
“走吧,曹大哥的铺子还在呢,总不会不回来。”
出了巷子,往西边一拐,走一段路,就有卖早点的,余舒挑了家卖芝麻糊的,姐弟俩一人一碗又吃了四个韭菜角子(不是饺子?),花十五个铜板,饱饱的结了帐。
“姐,我走了啊。”余小修扯扯书包带子转过身。
余舒拉住他:“还早,我送你过去。”
余小修一笑,“好。”
两个人穿过街巷,离三觉书屋不远的时候,余舒突然搭着余小修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棵树后头,狐疑问道:“小修,今儿是你生辰你不知道吗?”
余小修:“知道啊,怎么了?”
余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孩子也太不当一回事了,要不是见过薛文哲过生日请酒办宴,踏简直都要当古代人没这个讲究了。
“姐?”余小修疑惑地拉拉余舒,不晓得踏忽然提起他生辰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观念里,全没有过生日的念头,往年这一天,顶多是刘婶单独给下个面吃,现在他姐本事了,这一段日子过得好,天天喝汤吃肉,他倒是不在乎少不少那一碗面条吃。
余舒叹口气,勾着他的脖子商量道:“小修,今天逃学吧?”
“啥?”都走到私塾门口了,叫他逃学?
“逃学吧,今天带你去玩。”余舒诱哄道。
余小修果然心动了,摸摸头,
薛文哲又搀住他,“不行,夫子说了让我送你回去的。”
余小修极不待见他,刚才他假装肚子疼,夫子要他回家,这人硬是要跟出来送他,看到路对面余舒朝这边走过来,更不耐烦应付他,一把甩开他的手,虎着脸道:“都说没事了,你烦不烦,谁要你送了,自作多情。”
薛文哲听这话,并没来得及翻脸,因他也看见了一身男孩子打扮,正走过来的余舒,嘴角一咧,还没露出笑,就赶紧收回去,故作不在意地冲余舒招呼道:“余老鼠,你来得正好,你弟不舒服,我正打算送他回去呢。”
余舒看见了余小修脸黑,冲薛文哲假笑了一下,便伸手把余小修要过来,“不用你送了,有我呢,小修走。”
余舒拉着余小修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薛文哲在后头跟着,脚步一停,扭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薛文哲眼睛向一边瞟,“咳,那个什么,我祖父从京城给我送了一匹马来,明天下午他们都要上我舅舅家去玩,我看你整天闲着没事,就一块来吧。”
“没空儿。”
余舒丢下半句,捞着正在翻白眼的余小修就走了,薛文哲被晾在路边上,瞅着俩人走没影了,才反应过来他的邀请竟是被拒绝了,气的绿了脸:“当我乐意请你么,不识抬举的臭老鼠!”
。。。
余舒说要带余小修去玩,其实就是领着他在长门铺街市面上转,先去了一家成衣铺子。
余舒站在柜台前头挑布料,余小修拘谨地跟在她后头,原本以为她自己要买衣裳,但见她和那掌柜的聊了几句,就把他拉出来比划,方才晓得她打什么主意,忙趁那掌柜的后头去货架上翻找时,拽拽余舒的袖子小声道:“姐,我、我不买,我有衣裳呢。”
余舒摸着柜台上水柔的料子,啧嘴道:“你那些衣裳,没一件不破补丁的。”
她好歹有两套衣服撑场面,余小修那两三身衣裳,穿去三觉书屋,就像是个陪读的,刚才在私塾门口,他同薛文哲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当是少爷和小厮呢。
余小修模样长得不错,收拾好了,不会比那些个金玉其外的东西差,他不是他们纪家的少爷,可是她余家的一根独苗呢!
“还能穿呢,”余小修伸手盖盖衣摆上新缝的两道口子,抬头看看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好看料子,局促地低下头,小声抗议,“你别乱花钱,慧姨生病还要吃药。”
真是个好孩子,余舒拍拍他肩膀,低声道:“站直了,你可是男子汉,到哪都不要低着头,咱又不欠谁的,钱姐姐有,够用的很,不会花超了,给你买几样东西总使得。”
余小修背脊一挺,就见余舒从袖口里摸出一只钱袋子拉开,两根指头进去一掏,抖出来一张银票送到他眼前,一看那上头数目,余小修当即傻脸,狠咽了一口吐沫,哆嗦道:“姐、姐,你哪、哪、哪来的钱?”
那银票上头白纸黑字盖红章写的可是五十两!五十两,能买多少纸,多少灯油,多少个包子啊?能装一屋子了吧?
余小修满脑子晕晕乎乎地计算着,就听余舒轻哼一声,凑到他耳朵边得意道:“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正大光明赚回来的,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今天是你生辰,想要什么尽管和姐姐说。”
托了裴敬的福,原本市面上贵上两成的药,她低了两成便买到了,一下省了五六十两出来,留给赵慧养病膳食用的八十两不动,这一笔钱,原本她指望着做个生意本金,奈何她现在一天到晚安排的满满的,一时半会儿抽不出闲空来,钱放在那里又生不出蛋,倒不如带着小弟去“挥霍一下。”
赵慧病情好转,让余舒绷了一个月的心情松下松下来,压力却还在,正好花钱减减压,反正是自家亲弟弟,花多少都不心疼。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余小修被那五十两银子打击了,余舒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到后头去换了几身衣裳,这家掌柜的和善,不挑客人,见他们一对“兄弟”穿的不好,可身上干干净净,那“哥哥”还大大方方说话招人喜欢,反正早上刚开门没客人,就一样周道地招待了。
余小修又进去换了一身出来,余舒正和掌柜的闲聊,一抬眼瞧见了,眼睛一闪亮,咧了嘴连点头道:“好好,这样子多好看。”
余小修脸有点儿红,别别扭扭地站在铜镜前头,见余舒看他,就挺起了腰板,头发被裁缝娘紧紧扎了,用几圈锦带束得整齐,身上是一条兰堇色的圆领绸袍子,合身地卡着细腰,盖过了膝盖,露出来下头半截雪白的灯笼裤子,一头紧扎在临时换上的黑靴子里,倍儿的精神。
余小修这段日子,跟着赵慧养病期间,余舒没少给他喂油水,脸圆了些,皮肤也白了些,他眼睛本来就大,五官长的秀气,又文文静静的,所以才总叫人觉得好欺负,要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上这身衣裳,任谁看都是哪个书香世家里的小公子。
“小公子生的俊,本就该这么打扮了,”掌柜的见状就改了口,询问过裁缝娘长短都合适,才对余舒道:“公子看着如何?”
“就要了这一身,再找根好腰带,并着那双靴子都要了。”余舒爽快道,刚才她和掌柜的聊到,这么一套下来,大约莫是二两银子,算得不太贵。
余小修眼睛一圆,“我不——”
“怎么,你不喜欢这一身,那喜欢上一套吗?”余舒扭头对掌柜道:“那把上两件也给我拿了,同这身一起结算。”
“好,”掌柜的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共是三两。”
余小修傻了眼,看到余舒戏谑的眼神,急忙道:“就、就这一身就好了,就这一身,我很喜欢。”
余舒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