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仇门,从来不需要改善手下的生活。”
淡淡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那黑衣男子一脸的气定神闲,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苏澜依此刻疑惑重重的表情。这个小女子呵,竟然不知道千仇门?这倒是件稀罕事了……
“为什么?”
“因为千仇门的每一个杀手都可以过上王公贵族般的生活。”
回答问话的是苏锦泽。这一句回答倒是让苏澜依怔住了。什么?!杀手?原来这千仇门竟是一个杀手组织?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头头居然敢在大白天到处晃,不怕被人乱刀砍死?!
好吧,也是,要是人家没个两把刷子,怎么是门主嘞……
“那敢问门主,既然是如此,为何要买这一万件服装?”
“怎么,苏小姐做生意难道还要顾及这些?”
“那是当然,我卖出去的东西我必须知道它作为何用。要是你用它来做不正当的事情,岂不是污了我苏家的名声?”
苏澜依这番话说得字句有声,俨然是一副做生意人的姿态,语气中还微微含着一些强硬和不容否定。倒是一旁的苏锦泽,听见她说那句“我苏家”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本来脸色有些凝重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
而在上座的苏震云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看着苏澜依像个精明商人似的坐在那里和衡芜对视。
“好!不愧是苏家的三小姐!想的周到。苏小姐请放心,我衡芜是爽快坦荡的人,这批衣服定是不会扰了你苏家的名声,但是作何用处,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这个小女子,看来不好对付啊。看她那身形,根本就是个无知的小女子,谁知道她脑子里装的竟都是如此缜密的思维。好一个聪慧的小丫头呀!衡芜眯起了眼睛,对苏澜依的兴趣又多了一层。
苏澜依看见那个门主的目光冷不丁心狠跳了一下,她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好吧,既然对方不想说,自己也不好硬逼,那么……
“也罢。既然如此,小女子可否提一个要求?”
“请说。”
“小女子希望门主可以立下一张字据,说明无论门主拿这批服装作何用处,最终的责任都有千仇门担负,与我苏家绣庄无任何关系。苏家绣庄从卖出这一批衣服开始,就对它们不再负有任何责任。如何?”
话音刚落,苏锦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看起来表情异常平静的苏澜依。太惊人了!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的后事都撇干净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字据立在那里,铁一般的证据摆着,别人定是不会有什么话好说。
而那上座的苏震云却是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含笑的双眸看着苏澜依,不知觉间已经满是欣赏之色。
而那黑衣男子则是眸子狠狠一震。这个小女子!竟是这般奸诈!一张字据就推卸了所有后续的责任,果然是不好对付啊。
“好。”
“门主果然够爽快!来人,备上笔墨纸砚。”
很快一张字据就写好了,苏澜依看着那纸上最后的落款,写着“衡芜”。他叫衡芜?这名字江湖味是够浓的。
随即对着衡芜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衡芜微微愣了愣,看着苏澜依伸出的手,有些奇怪。这是要干嘛?她伸出手,难道是要握自己的手?于是也没多想,衡芜就伸出去自己的手。
苏澜依微笑着握了一下衡芜的手,然后就收起那张字据,对着堂里的人一俯身,行了礼就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背影,一阵惊愕。
“哦,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么近日就请门主在苏府住下了。苏府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谅解。”
苏震云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衡芜说道。
那衡芜原本也是办好了事就打算走的,不过这个小女子成功地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了,转念一想,住在苏府也不错,于是就没有推脱。寒暄了几句,就由家丁带着前去苏府安顿了。
这时堂内只剩下苏锦泽和苏震云两个人了。
“爹,为何和你要依儿来和这个千仇门门主谈呢?苏家几乎是不做江湖生意的,这次为何要破例呢?”
“泽儿,你不觉得,她越来越像依儿了吗?”
“爹,你的意思是……”
“在你的印象里,依儿是怎样的人?”
“依儿……依儿她是很聪慧的女孩,才七岁就可以帮助着算一些账目了,而且不会出差错。依儿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聪慧的气质……”
苏锦泽说着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那是的依儿……是啊,那时的依儿是多么聪慧可爱的人啊,她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懂得为娘亲洗脚了,还会在自己看账目的时候端一杯热热的参茶过来,那时她小小的,跌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能哭了……
“那眼前的这个人呢?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依儿,可是言行举止一切一切却无不昭示着她就是依儿。”
苍老的声音遒劲有力,却依然是隐含着丝丝的忧伤。
“爹,你的意思是……”
第二十三章 星月撩人
在房里用了晚餐,苏澜依打算饭后走走。
这个苏府,自己在这里住了好些时间了,也是该有些感情了吧。那个和自己的品味酷似的房间,这些华贵的花园,亭子,还有那用玉石铺就的小径……只是这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属吗?萦绕在苏澜依心头的那缕疑惑已经越来越深了。
也许自己,应该行动起来,去找找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还有一样的品味和相似的品性,这些诡异的巧合无一不表明着,自己来到古代似乎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今天的星星似乎很多,把夜空照的很明亮,月光皎皎的,给苏府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披上了一层如水的外衣。
真美啊。
苏澜依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小姐,外面有些凉了,进屋吧。”
小南见小姐吃了晚饭就出来,穿的也挺单薄的,有些担忧。
“小南,没事的。你家小姐还没那么脆弱。我就在外面走走,你先回房吧。”
“那小南回去给小姐拿件披风来。”
苏澜依刚要说不用了,小南已经没有人影了。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把自己看的跟个易碎娃娃似的,这么点凉意自己还是受得住的,冬天不是还没开始呢么。
正思忖着,苏澜依见到对面的亭子里坐了一个人,于是便轻轻踱步过去。定睛一看,竟是那白天见过的千仇门门主,衡芜。
“门主一个人在这里?”
衡芜见到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己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想着可以遇见她,这不,就遇见了。也是缘分吧。
“嗯。房里挺闷的。出来坐坐,苏小姐呢?”
“哦,我刚吃了饭,出来走走。”
一时间两个人就没了话。苏澜依感觉到这个杀手组织的头头似乎挺平易近人的,原本自己的印象里杀手应该是那种话不多,阴戾狠绝的角色。只是眼前这个人看见她竟是扬起一抹笑容来,给人一种温和亲切感。
“苏小姐不坐会?”
衡芜见到苏澜依一脸的尴尬神色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开口邀请她坐下,一起聊聊。
“苏小姐有心事?”
“嗯?呵——”
苏澜依在石凳上坐下来,顿时感动一阵凉意,果然是秋天了啊。走神的当儿听见对方问出这么句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确实是有心事啊。
“苏小姐,是如何看待仇恨的呢?”
仇恨?苏澜依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一个人喝着酒的样子,落寞无比,他定是个背负着仇恨的人吧。不然也不会组了一个杀手组织去取人家的性命了。仇恨,自己也是恨的吧,那两个人……
“也是一种爱吧。仇恨其实也是爱,只是一种扭曲的爱。”
对方听见这句话眼瞳狠狠一震。她说……仇恨也是爱?怎么可能?仇恨怎么会是爱?每天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来到自己的千仇门,要求买一个杀手去杀死仇恨的人,久而久之,自己竟是早就忘记了什么是仇恨了。
只是知道要取一个人的命,因为仇恨。
而她,却说,仇恨是种爱?
“苏小姐何出此言?”
“因为我也是有仇恨的人。但是我很清楚,我的恨只是因为我爱了,而且爱得很深,无法割舍。所以恨了,恨得万劫不复。”
苏澜依说这话的时候,都是黯然神伤的神色。她确实是爱了,爱得那么深那么浓,她发誓用生命去爱的,可是那两个人却是背叛了这种爱,置她的深情不顾,什么为了她好,都是骗人的借口。
可是明明以为自己是恨着的,苏澜依却还是无数次在夜里哭醒过来了,无数次想起,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只有两个孤寡的人了,那些债呢,还了吗?那点微薄的收入定然是还不了的,那么他们到底住在了哪里?
他们,他们会想念她吗?
衡芜看着苏澜依突然落寞起来的神色,不禁有些不悦。难道她爱上了一个伤害她的人?心里不禁隐隐有些怒气。
是谁?
深深叹了口气,苏澜依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月色正撩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清幽的月光从云间透出来,流泻在两个人的身上,更添了一分仙子之气。
“门主是江湖中人,不知小女子可否向门主打听一个人。”
她要问谁?是那个伤害她的人么?
“苏小姐尽管问,衡芜知无不答。”
“无良童子。”
是他!那是个老头子啊,她……定然不是伤害她的那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衡芜心里隐隐多了失落。他身为千仇门的门主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名满江湖的人。
“当然。无良童子是江湖上有名的仙医,他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而且据说他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哦?真有此事?他可以预测未来?”
“嗯。我也是听江湖上的传闻,因为他很少出现。一直都是在万莲洞里修身养性,一般人请不动他,也很少有人找得到他。”
修身养性?靠!那个白胡子白发的死老头还修身养性?太夸张了吧,上次不明不白给自己留了张纸条就走人了,不负责任!
“那门主可知,那万莲洞在何处?”
“苏小姐问这干什么?我自是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万莲洞离此处可谓是有十万八千里远啊,这一来一去,没个三五个月,怕是不可能的。”
什么?三五个月?!那老头真是欠扁!没事死那么远去找死啊!苏澜依忍不住在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敢问苏小姐为何问这个?”
“哦,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苏澜依不想告诉他,自己要去找无良童子是要查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事。跟一个陌生人废什么话,更何况还是个杀头组织的头头,搞不好怎么一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人家表面一副温柔的样子。
“小姐,小姐原来在这里啊。小南给小姐拿来披风了呢。”
正想着,小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恩,是有些凉意了,挺晚了,该回去了。
“那小女子就此告辞了,恕不相陪了。”
“嗯。不远送了。”
苏澜依一俯身,就穿了那件小南拿来的披风,回去了。
衡芜坐在亭子里,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很撩人啊。
第二十四章 旱灾
朝堂上。
祁御天一脸的威严坐在龙椅上,底下站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大臣。其中有一个穿着深蓝色朝服的大臣正跪着,禀告着什么。
“臣启奏,近日南方暴发了旱灾,民不聊生,人心涣散。请圣上派遣一干人等前去赈灾,以安抚民心,平息民怨。”
祁御天神情有些凝重,南方发旱灾了?又是一桩麻烦事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端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么,众爱卿,有谁肯担此重任啊?”
众人一听都是面面相觑,南方可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去了那里无疑不是受一番苦头回来,自己干嘛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到穷乡僻壤去受那份子闲苦。
一时间,整个朝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哼!这帮窝囊废,一听到要去赈灾了,一个个都瑟缩跟过街老鼠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