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月低头不语。北狼门的千金?惨不忍睹?还记得三个月前的武林大会上见过哪个女子,殷紫筠!一身黑色束身劲装,英姿飒爽又不失女子的妩媚,算得上绝色了。当时夏流风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擂台上还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鬼都能看出来他对她有情,可是如今……
那只有一个解释了!北狼是想借联姻拉拢天麟对抗残月门。他早知道一些自恃名门正派的人根本不服他。流风恐怕是因为不想与他为敌才冒着失去人心的危险,牺牲自己喜欢的人拒绝这门婚事……
“谢谢!”他能说的只有这个了。
“呃?月,你脑子坏掉了吧!好好的跟我说谢谢干什么?”夏流风装着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听这家伙说这话还真是不习惯呢!
“月可是从不轻易说这两个字的!”一旁旁观了半天的孤竹释插话道。
三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哇!我的老天呐!”夏流风突然神经质地叫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你又怎么了?”孤竹释好笑地看着他一脸夸张的表情。
“你难道没发现吗?月……月他居然换了一件白色的袍子!”
“对啊!月从来只穿黑色的衣服!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没变过!”孤竹释被他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我今天老觉得他哪不对劲,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多了!不会一副令人心惊的阴森。原来是因为换了衣服的关系!不过,月还真是挺适合穿白色的。”夏流风恍然大悟道。
“白痴,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件衣服就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孤竹释反驳道,恐怕另有原因吧!难道……和那个女人有关?
“也是哦!那会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被毒傻了?啊——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我正要问你呢,月,听说不久前韩若风带了三万大军来找你要人,却被你杀的晕头转向。可是后来你居然把他们放了,真的假的啊?你不是对他们恨之入骨吗?难道真如传言所言,你栽在那个小郡主手里,中了她的毒被她威胁才放人的?还有,还有,听说那个郡主自愿留下赎罪,现在人在你这里?是不是,是不是啊?”
夏流风一脸八卦兴奋地问个不停。偏偏宫辰月面无表情,一点都不甩他。害得他在一边急得直跳脚:“月,你干吗不回答我啊?”
“呵呵,因为公子问题太多了,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啊!”夏轻寒端着一壶茶水边走边说。刚在后面听青杏说宫辰月有两位客人,原来就是他们。比她想象中的有趣多了。那个很少说话地孤竹释,一脸严肃有不是温和地表情总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甚至莫名心悸的温暖。而夏流风,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很亲切。
这边,夏流风和孤竹释见到端着茶突然出现的夏轻寒,全都惊得愣在那里。此时的夏轻寒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几朵樱花在腰间和胸前妖冶的盛开。裙子只到小腿(若不是宫辰月坚决反对和青杏吓死人的尖叫,她会把它改成迷你裙),上身露出雪白的颈项,肌肤细致如白瓷,在青丝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撩人……端着茶壶的柔荑嫩如葱根,指甲改成了妖冶的蓝色。眼波流转,樱唇轻启,温暖的笑意如此轻易地就进入了人的心底……
宫辰月看到她的出现并不讶异。好奇心泛滥,每天吵着无聊的的她一有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但看到她的这身打扮和两位好友在她身上留恋的眼光,都让他心头一滞。平时用不成文的理由坚持这样穿也就罢了,现在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下,想想就火大!他不喜欢他们看她的眼神。
“老天呐!月,你也太夸张了吧!家里连个丫鬟都美得跟个仙子一样,说你不近女色都是骗人的吧!”夏流风突然醒过来,激动地说。看夏轻寒给他斟茶,他下意识的以为她是残月门里的丫鬟。
孤竹释则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不可能是一个小丫鬟这么简单!月看她的眼神可不一般呢!他已经识相的收回眼神,夏流风那小子却还在那里一边目不暇接一边聒噪个不停。
“多谢公子夸奖!公子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哦!”没有反驳夏流风说的话。夏轻寒瞄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宫辰月,露出恶作剧之前的表情。
“是吗?你知道?”夏流风果然露出兴奋地表情。
“当然!宫辰门主的确是放了韩清壑和韩若风,他的确对他们恨之入骨,他的确是载那个小郡主手里了,他也的确是受她威胁才放人的,还有哦,那个郡主的确在残月门!但是,他没有中毒,是那个郡主骗他的!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她轻笑。
“哇!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夏流风惊叹道。
……
“樱姐姐,樱姐姐……我的纸鸢放不上去,你快来啊!快来帮帮我啊!”宫辰星怀里抱着比他人还大的一个风筝一头栽进夏轻寒的怀里求救。
“小毒鬼,你刚才叫她什么?樱姐姐?天呐!她该不会就是……”
“若樱郡主!!!”孤竹释接着说道。
……“咦?风流鬼你又来啦!”宫辰星看到一旁的夏流风眼睛一亮,就像猫看见了耗子。他把纸鸢塞给夏轻寒,阴笑着向夏流风逼近,还伸出幽蓝幽蓝的毒手。
“喂喂喂……小毒鬼,你别过来哦,你浑身是毒!别以为有你哥哥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揍你!你,你……你还来!啊——救命呐!月,你都不管他的吗?天呐……”两个人一大一小居然玩起了猫捉耗子。夏轻寒看的傻了眼,宫辰月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对此熟视无睹外加充耳不闻!
那边还在绕着圈追跑,这边孤竹释在悠闲地品茶,他优雅的用杯盖拨了拨茶叶,浅抿一口,面露惊奇:“这茶……”
“怎么样?好喝吗?”夏轻寒满意的看着他。
“恩!很特别的味道,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很奇怪的感觉!不过,真的很好喝!我虽品便天下名茶,但是还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有一股果香,沁人心脾直入心底!但凉过之后竟是一股温暖涌入全身!”孤竹释一脸陶醉的说。
“真的有这么好喝吗?被你这么一说都把这茶说神了!呵呵,你好会夸人哦!像月那家伙不管你做什么给他吃,他都只会说可以,还行,顶多就会说不错,好吃!”夏轻寒不理会宫辰月杀过来的眼刀,依然不满的抱怨道。
“呵呵,是吗!他真的这么说!”孤竹释边笑边看向一旁板着个脸生闷气的宫辰月。
“是啊!”
“郡主,你是不知道,月那张嘴可是出了名的挑剔!真怀疑自打从他出生起他就没对什么吃的喝的满意过!能让月说出还行,好吃可是相当不容易的!”孤竹释若有所思的看着宫辰月,笑得别有深意。宫辰月则是给他一个“多事”的眼神。
“是吗?不过也是,他那张嘴确实是挑剔的不像话!既不喜欢用来吃东西也不喜欢用来说话!”
……
轰隆隆……夏流风撞翻了一张桌子,绊倒在地上,眼看宫辰星的魔爪就要伸向他,他哀嚎:“妈呀!你们还有心思聊天!我都快要被这小鬼整死了!”但哀嚎换来的却是两个损友的幸灾乐祸的笑。
“阿星,别闹了,快过来!”夏轻寒看不下去了,强忍住笑意,连忙朝宫辰星招了招手。宫辰星一听立马扭头笑嘻嘻的跑向她,还不忘回头朝夏流风做了个鬼脸。
“天呐!得救了!不过,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他不是除了月的话谁的话都不听的吗?”夏流风努力的扶住翻到的桌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灰尘一边满腹不解的说。
“阿星,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呢?还叫人家风流鬼,这样很不礼貌哦!”夏轻寒一边为他套上手套,整理衣物一边开始谆谆教诲。而不只夏流风还有孤竹释则更是看傻了眼,她居然敢碰那小鬼还给他套手套,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可是,他还不是一样叫我小毒鬼,而且他本来就叫风流鬼!”宫辰星撅着嘴反驳道。
“胡说!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呢?”
“我才没有胡说,他不但风流还下流,谁让他叫夏流风这个怪名字的!”宫辰星理直气壮的说道。
“扑哧——什么,他……他叫夏流风!哇哈哈……夏流风,好一语双关的名字!啊哈哈……居然有人会取这种名字!呵呵……”夏轻寒笑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边笑边擦止不住的笑泪。
宫辰月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她一听到流风的名字一准会是这个结果!
而身为当事人的夏流风看到她夸张的反应居然连生气都忘了,只能瞠目结舌地傻看着坐在地上撑起到一半又跌坐下去,如此反复的女子……
Part 13 寻人未果
“樱姐姐,别笑了!虽然他的名字是很好笑没错!你先陪我去放纸鸢,放完了再笑嘛!”宫辰星体贴的想扶起夏轻寒可是又拉不动只得用眼神向哥哥求救。宫辰月无奈地伸出长手轻轻一勾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好好好……放纸鸢,放纸鸢!——喂,先等一下!这把扇子……”夏轻寒突然停下来,眼神凝在孤竹释的手中扇子上面。
“怎么?郡主对释的扇子有兴趣?”夏流风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啊?哦,不是扇子,而是扇子上的这首词!漠漠轻寒上小楼……”因为她的名字就是出于这首词中。
浣溪沙·秦观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郡主也知道这首词?”孤竹释感兴趣的问道。
“是啊!公子把这首词写在随身的扇子上一定是因为很喜欢这首词吧!”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这首词对我而言有重要的意义!”孤竹释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向远方。
“这样啊!那……”
“你是不是该走了,我们还有事要谈!”宫辰月寒着一张脸,面色阴沉。她不会是对扇子的主人感兴趣吧!这么蹩脚的搭讪方式。
“我是要走啊!谁愿意老是看你整天寒着一张冻死人的冰山脸啊!切!”夏轻寒水袖一挥,大步闪从他的身边闪过。走了几步又发现什么似的原路返回,走到他的面前停下:“你的纽扣散了一颗!”她俯身,扣好他胸前不小心散开的衣扣,然后拍了拍:“好了!”完了若无其事的拉着阿星跑了出去:“放纸鸢去咯!”
刚才的满腔愤懑或者说是醋意竟然只因为这个看似平常却亲昵的小动作而烟消云散。心中只留下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和颤动如贝扇一般的睫毛……嘴角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流风和孤竹释互换了个诧异的眼色。夏流风这个白痴也开始发现不对劲了!原来让月改变的不是那件衣服,而是为他穿衣的人!
不等八卦的夏流风对他开始狂轰滥炸,宫辰月立即摆出一张你再敢废话就死定了的表情。于是他只好识相的噤声,把月惹火了下场可是无法估量的!
宫辰月抿了口清茶,看起来心情不错:“释,你这次来该不会也是为了逃婚吧!?”
孤竹释一愣,随即暧昧的笑道:“呵呵,想不到月居然也会说笑了!——实不相瞒,这次过来的确是有事相求。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向我打听一个人?!我看说笑的人是你吧!堂堂千音阁的主人孤竹释居然说要跟我打听一个一个人!?”宫辰月一脸怀疑的说。
“唉!连取笑人都学会了!真是!——可是这个人只有你能帮我找到!”孤竹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哦?”
“恩,据我所知这个人就在残月门!”
“谁?”
“夏轻寒!”
……
晚饭中。
夏流风狼吞虎咽。
孤竹释食之无味。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月,我说的那个人……”
“她马上就来!”宫辰月面无表情地答道。心里却在思量释为什么要找她!他要找的是若樱还是夏轻寒……
“真的吗?她果真在你这里!”孤竹释激动的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重新坐下。
宫辰月的印象里他从未有过像刚才那样那么激烈的反应,他向来都是不管遇到怎样棘手的事都是气定神闲,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和若樱又会是什么关系?难道是若樱失忆了没认出他?但没道理他刚才也没认出她啊!更何况夏轻寒只是个假名。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表面上毫不在意,平静如水的宫辰月其实心里已想了几乎所有的可能。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你为什么要找她?”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她是我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