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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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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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笑出声道,“瞧你急的,真不经逗!”随即又正了脸色,“妈妈今天有事和你商量。”
  他愣了愣,站起身望了窗外一眼,又伸手将门掩住。
  我走到他面前,将那个玉扳指拿出来递给他,郑重地说道:“等过些天你去接你三哥的时候,一定别忘了要亲手把这个交到他手里,就说是他阿玛说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不是阿玛常戴的玉扳指吗?”他拿过看了看,又望向我,“妈妈,那怎么才能让三哥出来呢?”
  “我料到你三哥的事也就是八月初就会定了,你爸爸估计已经下了决心了,只是我还猜不到将来的那份诏书上会怎么写、怎么治你三哥的罪……我就怕你爸爸他会硬着心肠绝你三哥之生路……”
  “妈……”他皱着眉,低声道,“你是说……赐死?”声音中也有了一丝颤抖。
  我点点头,不觉叹了口气。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究竟又有谁能知道?我只是不想弘时仅仅因为年轻气盛而断了性命,更何况这中间有一部分是被诬陷;我亦不想胤禛百年之后会留下不念父子情意心狠手辣的骂名。
  “妈妈,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要救弘时,中间有关键的一处,”我看着他道,“就是诏书。”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忙走到窗边看了看,才在我耳边沉下声音道:“妈妈是说——偷梁换柱!”
  我点点头。
  “妈!”他的脸微微发白,道,“你能保证不被爸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真不敢想他会如何对待妈妈,我也不敢想爸爸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妈妈,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说呢?这事儿我都不知想了有多久,本来想的是用易容之术让弘时乔装改扮,然后送他出城。这个主意虽然简单,然而后患无穷。你想,若是这样,你三哥岂不是罪加一等?这可是欺君大罪,你阿玛只会更加生气更加憎恶他,定会派人去追。更何况这样的话会牵扯多少人进去?你十二叔、弘时的家人、还有弘时现在居住的上下多少口人或许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我最怕的是那孩子会一根筋,他若不愿意,可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闭了闭眼,继续道,“所以到最后我发现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知道你爸爸经常会用随身小玺做诏书的印鉴。”我深吸了一口气,“到时候你一定要先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办,再送你三哥出城,带他去江南安置。因为你要知道,能支持弘时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阿玛对他的原谅。”
  “妈妈,”他握紧了拳,点头道,“小念明白了。”
  “应该还有几天呢。到时候弘时的福晋也要一同送出去。你找几个心腹之人,等弘时受贬的诏书一下,就乔装护送他们出城……若是换不了诏书……不能,说什么都要办成!若是换不了,即使用我说的第一个法子救出了你三哥,他也估计是活不长了,你可知为何?”
  小念点头:“妈妈,小念明白。若真下的是将三哥赐死的诏书,那就表明皇爸爸永远都不会原谅三哥,三哥就会觉得活在这世上没什么意思……就像他现在一样,只能是绝望……”
  “对,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妈妈,我是担心你……”小念欲言又止,咬了咬唇,“也担心爸爸他……”
  我笑了笑道:“小念不用担心,再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担心也是无用,还不如将精力都用到正点处。”
  “妈妈……咱们这是在跟那只老狐狸完心术么,”他忽然勾了勾唇角,“还真是刺激啊!”
  我微微一笑,小念的血脉中有一半流淌着的是像他爸爸一样善于较量与争斗的血液,尽管已经冷却多年,可是隐藏在他血统之中的深刻印记却是永远也挥之不去的。
  “好了,快去陪陪你媳妇吧……把玉扳指收好。”
  他红了脸,将扳指揣进怀里,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妈妈,那、那小念回屋去了啊!”
  “去吧,傻小子!”
  小念出了屋,我的心情却随之多了一丝沉重。默默地坐回椅里。
  胤禛,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可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你因此怨我也好,恨我也好,你的儿子——你要亲自送去断头台的亲生儿子,我要去救……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118章 逼局

  “听小念说,”我落下一颗子,只是目光还留在棋局上,咬了咬唇道,“弘时那孩子生病了。”
  他捏着白子的手顿了顿,终是落了下来,只是一言不发。
  “似乎病的不轻。”我的语气仍是尽量平和,落下的子粘住了他的子。
  “他咎由自取。”他轻松拆了这一手,如同他说话时的语气,无有半点波澜。
  黑子向中央出头围攻,我道:“他还是个孩子。”
  白棋尖出,险情化解。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局部缠 绕攻击,口中接着道:“他是你的亲生骨肉。”
  他落下一子,这一步却令我没有想到——白棋竟继续尖出。
  你是想厚实做活后采取攻击么?我可不能让你如意。黑子一落,上边便成打压之势。我且要看看你的耐性有几何。
  “亲生骨肉?”他冷冷一笑,“他可认我是他的亲生父亲?”白棋终是采取反攻了,现在正是缠斗景象。
  看来只能拐了。棋子一落,我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似乎处于弱势了。
  “你刚才看漏了。”他抬眼看了看我。
  我仔细一瞧,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看漏了一个点。只是心中不知从哪里忽然升起一股倔强——今天咱不悔棋!遂笑了笑道:“无妨。”
  “若如此,你的大龙活不了,再加上我这一步,”他忽然来个角部打劫杀,淡淡的道,“你输了。”
  我愣了愣,只听他又道:“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输?”他目光清寒,“你太性急。”说着扔下手中棋子就要起身离去。
  “胤禛,”他脚下一顿,我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眼道,“原谅弘时好吗?”
  他直直的看着我:“你今天是专门来做说客的?”
  我抓住他的胳膊,望进他的眸子里,“胤禛,算我求你,原谅你的孩子好吗?他只不过因了一时冲动才犯下错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正为自己做过的事遭受着心灵的折磨。你就原谅他吧!”
  他微眯了眼,眸中的寒光一闪而过,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
  胤禛,你真的要做一个狠绝的人吗?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一点一点的凉下去。可是在走到那万不得已的一步之前,我要做最后的努力。胤禛,究竟怎样你才能原谅你的儿子?
  默默地到了他的书房外,陈福替我传了一声,半晌出来后低声道:“皇上让您进去。”
  我推门而入,就见他正坐在圈椅里望过来。
  “还不死心?”
  我走到他的面前,道:“除非你能饶恕你的儿子。”
  “朕凭什么要饶恕他?”
  “凭你是他父亲!凭他的血脉里留着跟你一样的血!”
  他忽然站起来,负手站在我的面前:“朕不是他的父亲!他亦不是朕的儿子!”
  “你……”我努力按下胸中的怒气,道,“他现在精神萎靡、颓废不振、病情加重,这些难道还不够惩罚他吗?”
  “你怎么不问他当初是如何与允禩他们串通一气来对付他阿玛的!他已是允禩之子!”
  “胤禛,”我握住他的手,“你冷静一下好吗?弘时他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一时糊涂、或许只是……总之,他并没有想要忤逆你的意思。”
  “或许只是什么?你为何不说完?”他箍住我的肩,“你想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道:“或许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如此无情的对待他的几个叔叔!”
  他定定的看着我,许久,忽然勾了勾唇角:“怎么?你终于看清楚了你面前的这张面孔了?冷酷无情、狠绝残忍。”他的声音,如同雪峰顶端最坚硬的寒冰,瞬间冻裂了周围的一切,只是让我感到寒冷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嘴角的一丝透着邪恶的笑意,“失望了吗?你心中的那个美好的胤禛,突然被我打破、捏碎,你心痛吗?”他的眉深深蹙起,手指颤动了一下放开了我,“那么我告诉你,从头至尾,胤禛都只有一个,不是你曾说过的那个坚强、骄傲,认真、可爱,坦荡、大气,痴情却专情,冷酷却不绝情的胤禛,而是残忍、冷漠、多疑、绝情的胤禛!怎么?这都听不下去了?可是这是事实!而你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是你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站在你面前的活生生的胤禛!”
  “不!”我摇头,眼前已经一片朦胧,“不要再说了!胤禛,”我祈求的看着他,声音中却带了令我懊恼的呜咽,“算我求你……求你原谅他,他已卧病在床,你如何能忍心……”
  “你走吧。”他转过身,脊背挺直。
  泪如此容易的就流了出来,我一咬牙,屈膝跪下:“我求你……”
  他紧攥着拳,却忽然笑出声来,到最后已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停住,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头至尾都未再看我一眼穿过穿堂进了里屋,就听见“砰!”的一声,里屋的门被关上了。
  我怔怔的看着空荡的穿堂,好一会儿回过神,擦干眼泪站起来。胤禛,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等你想通了,或许真的就能原谅弘时了。
  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他越发忙了,总也没能见他一面。我不断的在给自己打气儿,要沉着镇定,不可性急。
  “四四!快过来!”铃兰在前面跑着,引得四四咧着嘴在后面紧追。
  “姐姐!惠儿也来!”
  “惠儿,跟我一起跑!四四追来了!哈哈……”
  两个孩子一只小狗在草地上滚到一起,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飞扬。
  我在亭子里依栏而坐,偶尔一丝奢侈的凉风拂过,为这炎热沉闷的傍晚增添了少许生气。
  “小李子,这天气有多久没有下雨了?”
  “回主子,大概从暮春以来就只下过一场雨。”
  “再不下雨百姓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小李子轻叹一声点头:“谁说不是呢?老百姓早盼着能下一场雨了……”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他的书房内已经亮起了灯。陈福还在书房外站着,跟我说皇上已经批完了折子,在屋里坐着呢。
  我轻轻走过去,往半掩着的门内瞅了一眼,就见他坐在炕上,单手支着额头,肘搁在炕桌上。双眉紧锁,闭眼沉思。
  踌躇半晌,还是转头往外走。刚走上回廊,就见有小太监端了茶来,我想了想伸手接过道:“我来吧,我去端给他。”
  悄声端进了屋,就见他提笔在御制折子上书写。我走到他身边站立,拿眼瞟向桌面。
  无奈角度限制看不真切,可是我却看到了他紧攥成拳的左手。等到他放下笔,拿出小印拓上印章的时候,我才努力看见了几个字,却惊恐的瞪大了眼,怔在当地。这是关于处置弘时的诏书,只是那个赫然入目的字惊醒了我的眼。
  那个字是“鸩”。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而危险,与我心中的他相去甚远。
  他收了印,再不多看诏书一眼,伸手来拿茶碗。
  “咣当!”茶碗合在炕桌上,又滚到地上,“啪”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桌上墨迹未干的诏书有几处浸了水,他的身上也溅上了茶水。
  “混——”他下了炕愠怒的转过头,一眼看见了我,怔住了。
  “对不起!瞧我这粗心大意的毛病!”我忙让陈福进来擦了炕桌收拾了茶碗,自己又忙拿出绢子擦去他衣上的茶渍。
  “……没事,是我没拿稳,”他握住我的手,“我不知道是你……别擦了。”
  我抬眼笑了笑,又看向炕桌道:“哎呀,怎么办,被我弄湿了!”
  他伸手将诏书微微展开,随意拿了镇纸压住,道:“等干了就好了。”只是目光并未停留在诏书上。
  你还是有一丝不忍吧,竟连自己的决定也不愿多看一眼么?
  “你的衣裳……还是换一件吧。”
  见他点头,我便陪着他去了里间。
  “袍子都被我弄脏了,”我替他解着衣袍,内心却并非像我的语气一样平和,只是强自镇定。
  衣袍的扣子被我一颗一颗解开,抑制住乱跳的心房,我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衫看似无意的滑过他身上的敏 感 之处,感觉到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当衣衫解下,我正要拿一件干净的为他换上,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扯进他的怀里。
  “我那天……”
  我掩住他的口,道:“是我不够冷静,我错了,我应该能理解你的……”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又移到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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