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娑罗国的公主和王子要入住,锦翠楼一个月前就又西域风情再次装饰过一番。以岚走进大殿,并无一人在外守卫侍候,于是便径直朝内走去。
在偏殿外停下脚步,镂空方格的檀木门敞开,殿内像是有声却又无声,碗口粗的白蜡点亮整个房间,虚幌缠绕在似有似无的气息里。
她颤抖的手指抚上门檐,一脚迈进殿内,清晰的暧昧的呻吟声贯入她的耳膜,膝下泛软,差点滑倒在地,身侧一手扶住了她。回头一看是周双双,她鼓励的眼神让以岚再次挪动了步伐。
“唔。。。。。。。啊。。。。。。”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再次回响,她环视四周,临窗一角,橘粉色的纱幔之后,一张贵妃榻,隔着纱幔可见榻上两具肉体忘情地纠缠。
晚日寒鸦一片愁(二)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再次回响,她环视四周,临窗一角,橘粉色的纱幔之后,一张贵妃榻,隔着纱幔可见榻上两具肉体忘情地纠缠。
腹腔内翻江倒海,她胆怯了,纱幔之后。。。。。是谁?
不。。。。。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周双双食指轻挑,不堪入目的一幕赫然眼前。
不——
不可以——
与她许下生死相约的男人,与她偕手相老的男人;以为可以至死不渝,以为可以钟情一生不离不弃的男人。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你不可以折断我在这异世里唯一的希冀。。。。。。
那绝世的俊颜沉溺于性爱带来的欢愉之中,褐色的肌肤流淌着细密的的汗水,强健的身躯之下是云罗公主如蛇身姿紧密契贴着他,上下的律动,忘我的痴缠。
是泪么?为何泪水可以刺疼双眸?
心碎了?分明听得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
痛。。。。。不可抑制的痛,痛得快承载不住了;痛得快要失去平衡了;
眼前的一切定是梦,所以才飘浮不定,才晕头转向。。。。。。。
“睿,你不可以。。。。。。。”
“岚——”
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双膝了,昏倒前她好像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唤。
但愿这只是一场梦,她心存这个意念,自欺欺人,怕醒来后面对真相;即便听到耳畔阵阵的叫唤,她就是不愿意醒来,不肯面对。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请你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梦,告诉我这是梦。。。。。
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又好似有冰凉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他字字清晰地说道:“醒来,快醒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水晶帘子被撩起,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动,“滚——,不要进来,统统给朕出去。”
“睿。”
“母后?”来人正是玉太后。
赫连睿涨红的双眼布满血丝,今日他并未早朝,大床上的以岚昏迷不醒,昨晚的事她已略知一二。
“芸儿还未醒来么?御医怎么说?”玉太后来到床前,仔细盯凝着以岚。
“气血攻心。。。。。”
是内疚?是自责?是羞愧?赫连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他的心,也快痛死了,快灼伤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到底怎么了?
晚日寒鸦一片愁(三)
是内疚?是自责?是羞愧?赫连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他的心,也快痛死了,快灼伤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到底怎么了?
“睿,”玉太后拉开赫连睿捂着脸颊的双手,叹了口气,言语间颇为无奈,“你和云罗公主一事宫内已传开,这对珉不公平,云罗不能再嫁与他了,你。。。。。必须对她有所交待才好。”
“交待?”赫连睿那原本不可一世,光芒万丈的双眸逐渐暗沉,看着床上沉睡中的她,那无法抑止的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以为,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依赖;
是怎样的痛可以让她气血攻心到晕死过去?
而当时自己在做什么?他仿佛记得自己在听到箫声以后便情不自己禁地循音而去,走到锦翠楼前他曾停下脚步的。可当箫声再起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控制地走了进去。
他看到万千风情的云罗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在他面前跃起妖娆的舞姿,烈焰般的红唇扫过他的耳际,灵动如蛇的腰肢像柔韧有力的藤萝缠上他强健的身躯。
他分明是清醒的,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但体内好似横生着另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反而被云罗所掌控。
“睿,你必须给云罗一个名份,同行之中还有云什,这事瞒不住娑罗王的,”玉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万一因此事挑起两国战争。。。。。”
“这是阴谋!是阴谋!”赫连睿内心里的焦躁和痛苦破膛而出,一脚踢下床侧的黄花梨木案几。
“睿!”玉太后斥喝一声,声音几近残酷,“有些事由不得你,做了必须得承担,至于到底是不是阴谋只能等到以后才能明白了。”
“不!不可以!朕办不到,办不到!”手指床上的以岚,俊逸的脸庞上深深的自责让玉太后多少也有几分不忍,“朕不能再有负于她了,这对她不公平!”
“你们相互间的情感母后看在眼里,你对芸儿的宠爱母后从未有过微词和干涉,母后也想成全你们的完美,可是,”玉太后因激动,眼里也闪出了晶莹的泪花,“可是,这一次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都由不得你了,云罗必须得册封为妃。”
“母后!朕不依!”
“你若不依,”玉太后凝视着以岚,凄然一笑,“你一念之间有可能会置芸儿为死地。”
晚上还会有的。
晚日寒鸦一片愁(四)
“母后!朕不依!”
“你若不依,”玉太后凝视着以岚,凄然一笑,“你一念之间有可能会置芸儿为死地。”
“母后,你。。。。。”
“两国一旦交锋,芸儿便成了祸国红颜,是陛下独宠于她的后果,风帝国的万民便不会再膜拜他们的皇后。”
玉太后清冷绝决的声音在她离去之后还不绝于耳地荡漾在寝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回过身想要将昏睡中的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拥在怀里。
不料,那清澈的双眸淹没在一片晶莹的泪花里,那里盛满的何止是哀怨,何止是心痛?
那里还有一片迷茫,一份无助。。。。。还有一份让他束手无策的疏离和厌世。
但,她好歹还是醒来了。。。。。
“岚,原谅我。。。。。。”
原来,请求一个人的原谅也会这样的没有底气,这样的羞于启齿。
合上沉重的眼皮,泪珠滑落。
她,不想看到这眼前浮动着的一切景象。
“出去。。。。”
细若蚊蝇之声,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在她亲眼所见自己和云罗赤身相缠,他还有何颜面请求她的原谅?
当他踌躇在床前,却听到绿柳经杏的声音:“云罗公主,请您留步,请留步!”
“让开,你们让开!”云罗倨傲的声音穿过水晶帘,清晰地贯入以岚的耳膜。
“云罗公主,这月潮宫没有陛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请不要为难奴婢。”
以岚转过身,背对着他,赫连睿眉峰拢紧,双眸阴翳,怒不可遏地大步出去,他,必须得和云罗做个了断。
“赫连哥哥,”云罗看到赫连挺拔的身姿,不由得一阵雀跃,不管他阴冷的脸色,投进她的怀抱,“云罗想你了。”
赫连睿用力将她推开,厌恶之色砌在脸上,冷哼:“云罗,不要再让朕看不起你。”
“赫连哥哥,”云罗向寝殿内侧目,故意放开嗓子说,“昨晚你听着箫声依约而来,那时你不是这样的,是你主动要了云罗的。”
赫连睿俊逸霏凡的脸上一层寒霜覆上,手握成拳,咯咯作响,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故意刺激以岚。
“滚!”
…
今天的就先这样了;明天争取多更点
何事吟馀忽惆怅(一)
赫连睿俊逸霏凡的脸上一层寒霜覆上,手握成拳,咯咯作响,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故意刺激以岚。
“滚!”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人了,”云罗执拗着靠近赫连睿,琥珀色的瞳仁里不肯退却的自信,“你不可能让我这残败之身嫁给仁王吧?”
“你——”
赫连睿一直自信地认为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只要自己有心就一定会冲破难关,就一定能将困难迎刃而解。可一次自己却真是束手无策了,这一次他对不起的人不仅仅只有以岚,还有赫连珉。
开始时,赫连珉并不愿接受这段姻缘,是自己下旨,以皇命令他硬娶云罗,如今自己却在他和云罗即将大婚之际做出这种事。
要怎样面对自己的手足,要怎样面对自己的最爱?
“我会派人通知父王,嫁的人是你,是你!”云罗绝美的脸上笑靥如花,“你应该知道我,我和父王钟意的人是你,你却将我嫁给你的弟弟。”
“云罗,”赫连睿在迅速抚平自己情绪的同时,便向云罗开口,“再把你强嫁给仁王,这对他不公平,朕可以收了你。。。。。”
俊颜上一抹如寒冰般的冷笑,狠狠地说道:“但,你从此便和这后宫所有女子一样,休想再得到朕的宠幸。”
琥珀色的瞳仁雾气笼罩,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她一生不愿放弃的男人,为何他就是无视自己的美貌和深情。
“你就为了她不顾一切?!”
“之前进宫的女子是朕负了她们,因为那时朕还未遇到心中的至爱;而你云罗不同,朕娶你是无可奈何,朕恨你!”
一字一刀剜在云罗的心口之上,忍不住的泪花滚滚而落,“赫连睿,你就伤我,我要你为今天的话而后悔终身。我不管你有多恨我,我也是要嫁你,要嫁你!”
红色的裙裾如霞光弥漫,清脆的银铃之声因她的离去渐行渐远。
翌日,赫连珉进宫,玉太后的凤华宫云集了所有的当事人,以岚在太后的硬邀之下,也到了凤华宫。
…
今天又只有一更了;对不起了。
何事吟馀忽惆怅(二)
翌日,赫连珉进宫,玉太后的凤华宫云集了所有的当事人,以岚在太后的硬邀之下,也到了凤华宫。
在距离凤华宫几丈之远,赫连珉一身蓝色锦袍出现,以岚苍白木然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这笑深深刺痛了赫连珉。
她的痛苦不因为谁而生,他就是见不得她不开心,他只愿她仍是初见时的绚丽无愁,在春水绕过的杏花岛翩翩起舞。
他想保护她!
“有我不在,不会让任何伤害你的事发生。”
不等以岚回话,颀长的背影已远离了她的视线,那一刻这坚定的背影给了她在最为无助时的一份安心,眼眶一热,雨泪纷飞。
以岚垂首进入大殿,殿内顿时无声,她知道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想抬头去接触这些各含意义的目光,这一切于自己又有何干?
她的心,已被那晚见到的那场风花雪月所击得支离破碎,她已没有力气来面对,来应承,只想快点结束,回到自己赖以寄居的地方,静静地呆着,不要任何人来打扰。
“芸儿,这边坐。”玉太后温软的声音响起,手指自己身侧的檀木椅上。
以岚顺从地走至太后的身侧,仍是一言不发地坐下,太后如玉的手掌抚上她冰冷的纤指:“难为你了。”
玉太后直起身,拾级而下,华丽的锦袍逶迤,“等陛下来了,本宫再给你们各自一个交待。”
“陛下驾到!”
玉太后的话音刚落,赫连睿已大步而来,阴翳的目光在扫视四周之后,再在瞥得坐在上方的以岚时,双眸闪过浓浓的深情。
“陛下,就在这凤华宫拟旨吧。”玉太后在赫连睿的身侧提醒道。
一直静坐一侧的云罗起身给赫连睿请了安,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一手绕上赫连睿的手臂,嘟着性感的红唇:“赫连哥哥,今日下旨,择日便与云罗大婚。”
赫连睿抽出被云罗缠绕的手臂,他的视线从进殿的那一刻从未离开过以岚,她只是低着头,毫不理会眼前的人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
他多想她可以怒不可遏地骂自己一顿,甚至于想她可以狠狠地扇上自己一耳光;可是,她从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甚至于懒得看上自己一眼。
她真的放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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