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倒还挺快。早知道那几名侍卫就应该晚些时候再放回去的。”
床榻上半坐着的项文焕身子一挺,松开了抱在燕青鸢身上的手臂。
听到项文焕仿佛自语一般的话语,燕青鸢柳眉一扬,追问道,
“可是已经放回了那些护送我的侍卫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王爷都没有告诉我?”
“你还以为本王真的会用那些侍卫的性命来威胁你吗?他们毕竟是三弟的亲卫,早就放回去了。”
看到燕青鸢一副关切的神情,项文焕于眉眼之中隐隐的生出一抹不悦。
“哦。”
对于项文焕眉眼之中的不悦视如不见,燕青鸢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便也跟着在床上坐起身来。
项文焕转开了满是不悦的眼睛,翻身下床,然后径直对着外头吩咐道,
“进来帮王妃换身衣服,好出去见客。”
“是。”
圆珠应了,然后便带着另外一名侍女轻轻推门进来。
迅速的更换了适合见客的家居服色,项文焕扯起了燕青鸢的手臂,示意一起出门,
“走吧,到花厅去见见三弟有什么事情。”
曾经遭遇刺客
“恩。”
知道接下来的场面定然会很是尴尬,可是却又避不可避,于是燕青鸢应了一声,满眼无奈的挽住了项文焕的手臂。
圆珠在前头引路,项文焕和燕青鸢相依而行。
到了花厅之中,项文焕一态自然的挽着燕青鸢的手臂坐到了厅中的上首。
坐定了身子之后,才言笑晏晏的望着兀自端坐一旁的项文棋说道,
“三弟可是前来贺喜本王找回王妃的吗?三弟消息好是灵通,本王才刚刚将王妃寻回,三弟便登门而来,多谢多谢。”
“二皇兄客气。”
听到项文焕只字不提之前自己暗中私藏燕青鸢的原委,却是故作不知的如此一番寒暄,项文棋同样心知肚明,勉强一笑,却是抬眼望向坐在项文焕身边的燕青鸢。
原本听着项文焕兄弟俩如此虚伪的一番客套,燕青鸢还在心中暗暗叹息,才一抬眼,便看到对面坐着的项文棋正定定的朝自己望来,眼神之中含着无比的关切,以及问题。
想起自己最为伤心时候在别院之中同项文棋的那段轻松日子,燕青鸢忍不住心头一酸,带着满眼的歉然回望过去。
虽然爱上项文棋会是一个轻松的选择,可是感情去向却并非人力所能控制。
她心中的人唯一还是项文焕,对于项文棋,始终只能说声对不起。
对面的项文棋看到燕青鸢坐在项文焕身旁,一副歉然的神情望向自己,登时明白自己曾经那般努力想要得到的那个机会已经如云烟弥散。
晨起时他在离开别院赶赴宫中赴旨的途中,曾经遇到一群不明来意刺客的骤然攻击。
乍一看,只觉得反应当时情况危急。
可是一番打斗下来之后,项文棋却发现,那群身份不明的刺客虽然人数众多,却只图纠缠并无恶意,似乎只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那般游斗不断。
不可能属于他
那一番的抵死纠缠,让项文棋以及随身带领的亲卫频频遇险,筋疲力尽。
可是对方却既没有去意,也没有攻意,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得使其得以自由。
当时双方对峙的尴尬局面实在让人觉得诡异,就在项文棋心生疑惑的时候,陈谦带着那几名侍卫一路追随而来。
看到项文棋援兵赶到,先前围攻着项文棋的那些黑衣刺客这才倏然离去。
看到前来援救自己的侍卫当中竟然有他派去护送燕青鸢转移的陈谦在内,当时项文棋便心中一惊。
联想到自己刚才遇到的莫名刺客之事,隐约在心中猜出了七八分的真相。
紧跟着便听到陈谦描述说燕青鸢已经被安定王府的人马劫走,时间就在晨起时他接旨离开之后。
而他们这些护送燕青鸢的侍卫则在一出门便被安定王府早已乔装等候的侍卫们拿下,五花大绑困住。
然后他们便一直被困,后来不知道多了多长时间又莫名的被放开了绳索,并被告知安平王爷正于某处遭受伏击,于是他们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增援。
听了陈谦的一番描述之后,项文棋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真的是中了二皇兄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刚才的那一番缠斗,也想必就是二皇兄为了拖住他,让他不能够及时发现事情真相的人马而已。
于是策马直接掉头,目标直奔安定王府而来,为的就是要见到燕青鸢问个清楚明白。
若是她乃被迫强逼,就算是他同二皇兄翻脸反目,也要将她带走。
可是此刻……
虽然不知道二皇兄到底如何说服了当初那般决然离开的燕青鸢,可是看到燕青鸢此刻这般神情,项文棋原本满心的昂然斗志却也只得在瞬间倾泻而尽。
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终究,还是不可能属于他。
单独相处的机会
看到项文棋同燕青鸢四目相对,眼眸之中仿佛各自包含了千言万语一般。
项文焕眉头微蹙,却终究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然后便起身吩咐道,
“本王记得上次三弟来到府上,说是那茶味道不差,可是走的时候却因为匆忙忘记了带去一些品尝,这次本王亲自去为三弟包些新茶过来,务必记得走时带走。”
“如此便有劳二皇兄。”
听闻项文焕说话,项文棋略一转眼,眉眼之中满是敬佩之色。
因为他明白,这等包扎茶叶的小事根本不用项文焕堂堂一个王爷亲自去做。
如此一说,不过就是因为看出他和燕青鸢之间有尚未了解的情缘要说,所以才故意找了托词离开,而给他们两人制造出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爷不必过去,奴婢上次跟着王妃包过一次,奴婢去就行了。”
项文焕的心思,项文棋和燕青鸢都能够看得出来,可是忠心耿耿的圆珠丫头却想不到这一层面之上,心中只是生怕这个觊觎王妃的安平王爷在单独相处的时候生出什么事端出来,故而赶紧上前,笑微微的迎着项文焕说道。
“圆珠丫头近来也是胆子大的很,本王的话平日里阳奉阴违也就罢了,今日还要忤逆本王吗?”
项文焕俊脸一沉,冲着圆珠便虎了过去,同时还抬手示意,让圆珠同自己一起出去。
看到王爷如此一副神色,圆珠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眼巴巴的望了望花厅里头静默坐着的项文棋,然后又望了望同样静默坐着的燕青鸢。
项文焕带着圆珠走出花厅,顺便示意圆珠将花厅大门虚虚掩上,这才大步的向前走去。
圆珠小心翼翼的心思,项文焕怎会不知。
可是项文棋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之外唯一的血亲。
当初的那个误会
虽然对于项文棋喜欢燕青鸢的事情感觉心中不适,可是如今留下机会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将事情说清楚却是极为必要的。
看到花厅大门被虚虚掩上,早已按捺不住的项文棋猛然起身,走向面前的燕青鸢。
看到项文棋大步朝着自己走来,燕青鸢也从椅上站起身子,然后扬起了头脸,炯炯的对望着面前这个满眼期待的男子。
待项文棋来到近前两三步的距离时停下,燕青鸢眉眼一扬,口气之中含着无比浓郁的歉意,
“文棋,对不起。”
“对不起?”
尚未开口便听到燕青鸢如此一声包含了情意的对不起,项文棋不禁浑身一震,眉眼颤然的望了过去,口唇之中兀自反复呢喃。
“是,对不起。”
燕青鸢明白项文棋此刻的心中定然是无比失落,可是她也知道,这些话却必须对他说明,否则伤害则会越大。
“我不想听你对我说对不起。”
项文棋轻轻吸了口气,仿佛是非常努力才终于抬起了眼睛,勉强的保持着同燕青鸢的目光对视。
眼眸之中蓄满了不解和受伤,项文棋望向燕青鸢问道,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改变初衷?早上分手的时候,我才问过你的。莫非女人心当真就是海底针,叫人捉摸不透的吗?如今不过顷刻的功夫,你便已经改变了那个同时要做第一兼唯一的念头。”
听出项文棋口气当中的责怪意味,燕青鸢略一抿唇,却是勇敢的迎接着项文棋逼视的目光回道,
“关于简舒眉的那件事情,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
项文棋眉眼一凛,眼睛之中那不解的神色更加浓郁起来。
“是的,误会。”
燕青鸢对着项文棋重重点头,一张小脸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可是至于这“误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她却并没有多说只言片语。
无可避免的伤害
虽然明白如今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是项文焕故意制造给他们两人用来说清彼此感情的。
可是在没有得到项文焕的许可之前,燕青鸢却并不想将之前项文焕曾经对她倾心相告的那些话,任意拿来转告或者抚慰别人。
即使这个“别人”是她和项文焕如此亲近关系的项文棋。
即使这个“别人”对她如此倾心。
即使这个“别人”如此为情所伤正是因为她。
因为在她的心中,即使是面对如同知己一般的项文棋,他也只是个“别人”而已。
“二皇兄的解释,你相信了?”
对于燕青鸢口中的那个关于简舒眉的误会,项文棋也并没有兴趣知道到底内情如何,他所关心的事情,只是燕青鸢的态度。
听到项文棋口气当中那隐隐夹杂着些微希望的问话,燕青鸢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
是的,在听到项文焕给她的那个解释时,她没有任何怀疑的,选择了相信,只因为面对的那个人是项文焕。
所以,她的信任是那般的轻易交付。
想起项文焕在对她解释时的认真神情,燕青鸢忽而便淡淡一笑,眉眼之中生出那样坚定的颜色。
对视着面前男子眉眼当中那残余的一抹希冀,燕青鸢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话语对他来说会有如何的残忍。
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项文焕,那么伤害项文棋,就成为了她无不避免,不得不为之的一个结果。
昂然的扬起了头脸,对着面前期待着自己答案的项文棋,燕青鸢终于出声。
音调不够,却足够的让听到此话的人感觉出她心中的坚定不移,
“王爷他已经同我解释清楚,而我,接受他的解释。”
“呼……”
听到燕青鸢的回答,项文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是玩味的于口唇之中呢喃出声,
“接受……”
午后的秋千上
赶来安定王府的路上,听闻陈谦说了他们当时是被事先埋伏好的安定王府亲卫打了伏击。
项文棋还一直在心中暗暗的猜测着,燕青鸢的离去是被迫的,不情愿的。毕竟早晨时候他同她征询是否转移的意见时,她的回答那般肯定决然。
可是刚才等候在花厅中,看到燕青鸢陪同二皇兄那么亲昵的相挽进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在这一场他们兄弟之间感情上的角逐,他尚未上阵,便已经输掉了全局。
可是心底那残存的一丝希冀却一直支持着他,一定要亲耳听到燕青鸢口中说出那个会让他彻底死心的答案。
此前别院当中的那一段日子相处,虽然不久,可是却已经足够项文棋去了解燕青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懒散笨拙,对什么事情都看似不感兴趣,是她用来保护自己,迷惑所有人的外表。
实际上,她却是个敏感多情,温柔善良的小女子。
虽然居住在别院的那段日子里,燕青鸢不曾过多的提过她同二皇兄之间的那段感情。
她性格当中洒脱和迷糊的特质,让项文棋以为,她疗伤的速度一定很快。
当他发现她在偶然看着他的时候也会突然的发呆,然后双颊微红的醒悟过来讪讪转开眼睛,项文棋也曾经暗暗的在心中偷偷希冀着,她和二皇兄的那段感情,一定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逐渐的淡去,直至成为她生命中的一小段可有可无的过往。
可是在燕青鸢居住于别院的那一个午后,当他从宫中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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