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蓉脸一红,颇有几分尴尬,这几天她根本没理会谷安,反而和邓山比较亲密,但是柳语兰一回来,才不过几个小时,突然就告诉自己,和邓山已开始交往……虽然谷安应该还不知道这事,但是柳语兰当着邓山的面谈到谷安追求自己的事情,柳语蓉总觉得颇别扭,不知道该怎麽表态。
「没错。」谷安倒是大方得很,望着柳语蓉笑笑说:「不过好像不大投缘,所以后来就没追了。」
什麽不大投缘?这小子倒挑剔起我了?柳语蓉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望了谷安一眼,心中冒出两分怒气,那份尴尬的感觉倒是不见了。
「喔?」柳语兰笑说:「那你还留在台北做什麽?」
「帮邓大哥和大家的忙啊,」谷安笑说:「比如跑腿或当司机。」
「你倒是很帮阿山喔,他给过你什麽好处啊?」柳语兰瞟了邓山一眼说。
「邓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谷安认真地说:「而且现在也是邓大哥在照顾我。」
拍连续剧吗?这种话没有正常人会大声嚷嚷的……邓山看周围不少人目光转了过来,连忙说:「好了,回去再说吧,车呢?」
「跟我来,晚上车位不好找,停得远了点。」谷安转过身,率先往外走。
柳语兰一面跟着迈步,一面说:「医院附近很难停车,以后还是走过来,不然就坐计程车。」
「那我不就没事做了?」谷安笑说。
「租车很贵的,没打算出门玩的话,就退租了吧。」柳语兰说。
「喔?好啊。」谷安说:「每天两千元很多吗?我不清楚。」
「每天两千还不多吗?」柳语兰咋舌说:「你今天只开了一趟桃园机场,我们叫车回台北的话,也几百元就够了吧,坐巴士更省。」
「哦,原来如此。」谷安对这世界的金钱还不是很有概念,只能呵呵傻笑。
柳语蓉轻吟了一声说:「你花钱倒不心疼。」
这话言下之意,是骂谷安乱花邓山的钱。谷安有点尴尬,抓抓头对邓山说:「那……邓大哥,对不起。」
这样说就不大厚道了……邓山有几分不高兴,皱眉说:「语蓉,怎麽这麽说话?」
柳语蓉也惊觉自己失言,低下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谷安,对不起。」
「没啦,是我没用,不会赚钱。」谷安笑说。
「怎麽回事?」柳语兰不明白始末,在旁一头雾水。
「没什麽。」邓山给柳语兰一个眼色,要她别急着问。
柳语兰耸耸肩不再追问,倒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当即说:「对啦,阿山,你们公司现在是怎麽状况,你们两个怎麽这麽早就放假了?」柳语兰一直还没弄清邓山的工作,今日从回来就忙个不停,直到现在才想到询问。
「这说来话长呢,」邓山笑说:「你有时间慢慢听吗?」
柳语兰噗嗤一笑说:「没有简单点的版本吗?」
「简单的版本啊……」邓山抓抓头说:「就是公司突然变我的了,然后我就把公司大部分业务结束了,所以现在我没工作。」
「啊?」柳语兰没想到简单的版本是这个模样,她还在发愣,谷安也凑热闹地说:「我也没工作,现在是邓大哥在养我……邓大哥,我有没有工作可以做啊?我也可以赚钱啊。」
这小子身分问题还没解决呢,怎麽去赚钱。邓山正烦恼,柳语兰又问:「阿山养你?那阿山你现在钱从哪儿来?」
「公司的信托基金、股票、存款也变我的啦,」邓山耸耸肩说:「所以不缺钱。」
「咦!很多吗?」柳语兰好奇地用手肘推了推邓山。
「不……不算少。」邓山对柳语兰倒没什麽隐瞒的念头,但实在是怕一下子把她吓到,所以不敢说出实际数字。
「怎麽会这样?你拐骗公司老板娘吗?她死前指名你当继承人吗?」柳语兰开始乱猜。
「姊姊。」已经知道内情的柳语蓉,听得忍不住好笑说:「不是这样啦。」
邓山也笑着摇头说:「就跟你说说来话长,你又想听简单的版本,又问个不停。」
「好咩,」柳语兰嘟起嘴说:「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我不会瞒你啦。」邓山笑说:「你想听,我就慢慢说。」
「啊,这样好了。」柳语兰神秘地一笑说:「阿山陪我散步走回去,一路上告诉我?」
邓山心中微微一跳,脸上有点发红,这散步会不会走到旅馆去?
谷安却是一怔,回过头说:「你们不坐车?」
「有点想散散步。」柳语兰看着邓山轻笑说。
柳语蓉却有点不满了……让谷安带自己回去吗?这个当面说和自己不投缘的家伙……而姊姊就这麽想和山哥约会吗?
柳语蓉不由得有几分不快,但是又不好明摆着反对,索性说:「谷安乾脆去还车吧,我也用走的好了。」
「啊?」谷安呆了呆说:「大家都这麽想走路吗?我送你们回家再去还,也可以啊。」
柳语蓉这才发现自己走路的理由有点牵强,连忙强笑说:「对喔,那先送我回家好了,谢谢你。」
柳语兰看了邓山一眼,轻笑接口说:「改天再拷问阿山好了,今天还是一起坐车回家。」
「姊姊?我……」柳语蓉脸上有点发烧,知道自己的小心眼被柳语兰注意到了。
「没关系,一起回去。」柳语兰笑说:「阿山,好不好?」
「好啊。」邓山虽然有三分失望,却也不愿意为了一时之快而让柳语蓉难过,当下四人通通上了谷安的车,一起回柳家。
再过两天,星期三就是除夕夜,这将是谷安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一个农历新年。
从星期一柳语兰返台,谷安与邓山两个大男人也跟着搬入之后,柳家本来悲伤的气氛突然一变,多了几分活力。
到了星期二,也就是除夕前一天早上,柳语兰突然抓着大家开会,准备要四人各尽其能,在除夕晚上,弄个像样的年夜饭出来。
不过经过讨论的结果,会最多菜色的竟然是邓山。柳家两姊妹一个只会菜脯蛋,一个只会煮稀饭,毫无贡献的能力;谷安更不用提,逃出神国之前,他连续五年处於半软禁状态,连离开房间煮开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下厨。
於是邓山不得不当上大厨,至於二厨,因为剩下三人造诣不分上下,只好猜拳决定,谷安很荣幸地获胜,因为柳家厨房实在挤不下第三个人,於是柳家两姊妹只好负责留在饭厅待命。
开完会之后,邓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决定了菜色,四人便开开心心地出门大采购;好不容易大包小包搬回家,才刚收好坐下,柳语兰却又一声令下,指挥四人大扫除,当下乒乒乓乓又是乱成一团。
据柳语兰说,过去柳家因为没有男子,许多较粗重的打扫工作都只能放弃,比如大片玻璃窗的拆卸清洗,大型柜子、家具的移动清扫等等,今年既然有两个大男人,不扫可惜。
柳语兰这可是选对了帮手,这世间比他们还有力气的男人可不多,只不过柳语兰见两人搬起重物,恍若无物,只以为男人就是如此有力,倒也没多怀疑。
到了除夕当日,从下午开始,邓山就为了晚餐而忙碌,加上谷安笨手笨脚的帮忙,可谓忙上加忙。到晚餐时分,邓山好不容易整治出了整桌的菜色,虽然大概有半桌的食物和预计的模样不大相同,反正其他三人也看不大出来……毕竟乍看之下,菜色还是挺丰盛的,也算是大功告成,只要没让会煮菜的人看到,就不大丢脸。
却没想到柳语兰早有预谋,拿出数位相机,打算把菜色拍下留念。邓山急忙搁阻,不想谷安和柳语蓉却拍手叫好,四人笑闹了好一阵子,这才终於坐到桌前,准备用餐。
才刚坐下,柳语兰突然说:「啊,差点忘了,等等我。」
三人面面相观,都不知柳语兰又打什麽主意,只见她奔入房中,跟着拿着两大瓶酒,笑嘻嘻地说:「来,今晚喝高粱。」
「为什麽是高粱?」邓山好笑地说。
「你这餐有猪、牛、鱼、鸡,还有海鲜,我不知道该买白酒还是红酒。」柳语兰说:「这是妈妈房里发现的,拿来凑数。」
「高粱太烈了吧,」邓山说:「别说不适合语蓉,谷安恐怕也没喝过酒。」
「没良心的阿山。」柳语兰白了邓山一眼说:「你当年生日怎麽把我灌醉的,你都忘了?」
「呃……大一的事你还记得?」邓山这才想起当初那种喝高粱的方式。
「山哥灌醉过姊姊?」柳语蓉抿嘴笑说:「灌醉了干嘛?」
「嘿嘿嘿,」柳语兰贼笑说:「我昏迷啦,谁知道他干了什麽?」
「我什麽都没干!」邓山忙说。
「所以才说你没良心。」柳语兰白了邓山一眼。
这话什麽意思?邓山脸一红,岔开说:「那样喝是可以,但是语蓉和谷安要小心,别喝多了。」
「别提醒他们。」柳语兰卷起袖子说:「语蓉!去把杯子拿来,我今晚要把你们两个小鬼灌醉。」
「一定要喝吗?会不会很呛。」柳语蓉喝酒经验可不少,却没喝过酒精浓度这麽高的,不由得有点担心。
「配热开水喝就不会了,想多点风味的话,可以加蜂蜜或话梅,要是有果汁也可以。」邓山一面说,一面去厨房取来热水瓶。
「家里只有蜂蜜,想加的人自己加。」柳语兰笑着说:「我喜欢原味。」
「我要蜂蜜。」柳语蓉一面拿,一面说:「有点像伏特加调成鸡尾酒的做法,不过我没喝过热的。」
「可以直接喝吗?」谷安对原来的味道颇有兴趣。
「可以呀。」柳语兰嘻嘻笑说。
「不要吧。」邓山推过杯子说:「你闻闻看。」
谷安一闻,连忙后退说:「还是加水好了,一比二,不,一比三。」
「谷安是第一次喝,大家喝淡点。」邓山拿了个透明玻璃壶,配成一比五的浓度,才倒给大家。四人杯子斟满,杯子一碰,开始了这餐年夜饭。
高粱酒本身浓度高,味道够,喝不习惯的人还真不容易接受,但是一配上热开水,就出奇地滑顺。尤其柳语蓉加了蜂蜜,彷佛甜甜的鸡尾酒,更是容易入口,她两杯落肚,浑身马上暖了起来,喝的速度也渐渐增快。
至於谷安,他可是第一次喝酒,才一杯灌进去,白净的脸马上涨得通红,舌头跟着大了起来,一面嚷着还要。邓山还有点迟疑,柳语兰却十分开心,马上帮谷安又倒了一杯。
一个多钟头过去,没吃几口菜的谷安,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躺到沙发昏迷了,餐桌上只剩下柳家姊妹和邓山。邓山见柳语蓉今晚喝得有点过量,不禁说:「语蓉,喝得差不多了吧?」
「山哥,你别看不起我。」柳语蓉红着脸,白了邓山一眼说:「我酒量还不算太差喔。」
「喝醉了总是不好。」邓山说。
「不会啦,」柳语蓉美目瞟过说:「我第一次和姊姊还有山哥喝酒呢,怎麽会喝醉,我看姊姊才快醉了。」
「嘻嘻。」柳语兰果然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笑着说:「今晚要守岁耶,我才不会喝醉。」
「你们慢慢喝吧。」邓山摇头说:「我收拾桌子。」眼看着整桌菜加上火锅,还吃不到一半,邓山大有白辛苦一场的感觉。
刚把菜肴收到冰箱,邓山正打算洗碗,外面传来柳语兰慵懒的喊声:「傻瓜阿山、笨蛋阿山,你扔下我跑哪去了?」
「我在洗碗啊。」邓山喊了回去。
「放着,我明天再洗,出来陪我们喝。」柳语兰嚷。
「对啊,山哥快出来,我跟你划拳。」柳语蓉也跟着喊。
「两个酒鬼!」邓山擦了擦手出来,摇头说:「我不喜欢喝醉,你们喝吧,我当公证人。」柳语兰一拍桌子说:「好,语蓉!我和你划?」
柳语蓉也卷起袖子说:「来就来!」
柳语兰和柳语蓉这下还真的开始划起酒拳,比输的就一杯灌了下去,邓山则沦为负责斟酒的小弟,两人这一比,越喝越快,柳语蓉连蜂蜜都不加了。邓山眼看不对,劝了几句没用,也只好放弃,认命地斟酒,反正语兰喝醉了也只是睡着,酒品不算太差,妹妹语蓉大概也差不多,两人既然爱喝就让她们喝,明早头痛再说。
两姊妹酒量当真要比的话,柳语蓉其实应该小胜一筹,不过吃饭的时候,她因为心中有事,自斟自饮地喝多了些,到这时和姊姊一比,不免有点落於下风。喝到最后,她终於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说:「想睡了,不玩了……?」
柳语兰也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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