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能动,那么就不用浪费任何东西给你陪葬了!
猛烈的几乎可以震穿鼓膜的爆炸声和能让人在瞬间目盲的亮到极致的白光席卷过整个洞窟。被限制在结界中的爆炸没有波及任何东西,但光是声波和震动,就让人 有种这个洞窟都要坍塌了的错觉。地面剧烈的摇晃中,站在洞窟入口的通道里的萨拉查四人都不由自主地紧紧闭上了眼睛。撕裂耳际的巨响更是让赫尔加和罗伊娜坚 持不住地摔倒在地。
萨拉查强忍着声响穿透脑海的巨痛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迅速给两个女子罐了下去,他刚做完这一切,就感到白光迅速减弱消失,身侧的戈德里克已经一个箭步连幻影移形都来不及用的朝着洞窟内冲了进去。
原来洞口的结界已经消失了吗?萨拉查和罗伊娜,赫尔加对视了一眼,马上跟着冲进了洞窟。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戈德里克正好来得及接住上条到下去的身体。
洞窟里已经没有了黑龙的踪迹,唯一能让人联想到它的存在的,除了墙壁四处的打斗和鲜血的痕迹之外,就只剩下洞窟中间的巨大深坑。
深坑的边缘溶化了的岩石还在冒烟,空气中出满了炙热的刺鼻的味道。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只是半靠在戈德里克的手臂上,露出了一个比平日更温和,也比平日更苍白的无力笑容。在所有人混合着震惊,担忧,和后怕的尖锐而复杂的眼神中,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下面就交给你们了,先让我睡一会儿。”他说着,对着满脸难掩的怒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发作的萨拉查加了一句,“我很累,不准吵醒我。”
萨拉查浅灰色的眼底一下子堆起了实质性的寒冰。
“吵醒我的话,就算是萨拉,我也照打不误哦!”
说完这句与现在的情况对比起来非常有效果的威胁,上条闭上了眼睛。
‘伸二,我去小景那里睡一会儿,你呢?’
‘我也来,雨宫?’
‘你们先去,我和夏娃记录完战斗情况就过来。’
‘好,等你。’男人温和的声音顿了一下,突然带上了一点笑意补充道,‘对了,夏娃,我们可能要睡久一点,你听着外界情况自己判断,要是有人没事找事来吵我的话……’
‘就把他打到不能反抗为止!’嚣张的冷笑接了下去。
医生与霍格伍兹 01
上条并不担心自己睡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一是他相信萨拉查几人的友情,他们不会再同伴昏睡的情况下将之 陷入险境。二是他同样对这几个人很有信心。他们已经是这个时代巫师中的佼佼者,既然自己帮忙解决了龙这个大问题,要是没有受什么伤的原版四巨头还不能把接 下去的东西搞定,那才真成问题呢。
毕竟历史上所记载的建立了霍格伍兹的是萨拉查他们,并没有他什么事。
所以,上条很安心的在“世界之轮”的意识空间里搭了张床,一边吹着初夏的熏风,一边安稳的大睡特睡。
念动力技能消耗身体能量,解开基因锁则相当耗费精神,再加上他好久都没有如此认真的战斗过,这些条件综合之下,他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在他睡觉的时候,伸二和雨宫要干什么,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他们在意识里呆惯了,而且肉体疲劳的时候,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当他睡饱睡足,在雨宫和西园的催促下,终于想到再不出去透透气指不定就会被自家友人挖个坑埋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而此时,整个霍格伍兹城堡,已经完全在萨拉查等人的掌握之下。
于是在睁开眼睛收获一直看护在侧的赫尔加的惊喜笑容一枚之后,上条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一面抚慰空虚了三天的胃一边听赫尔加妹妹讲故事了。
“……我们在你打败黑龙的那个洞窟里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保存着一张契约书。原来,这头黑龙真的不是普通的龙,它有远古巨龙的血统,曾经是这座城堡的保 护神。契约书中记载,巨龙可以化为人形,它不仅精通魔法,更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本来是城堡主人的好友。但是后来,因为一个意外,它害死了城堡的主人的女 儿。所以为了赎罪,它舍弃了自己的骄傲,给自己下了无法解除的封印,抹杀了自己的智慧和意识,成为了只凭本能对付入侵者的武器。由于它当时签下的契约是与 城堡本身捆绑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城堡的主人死去了,它也依旧会固执的守在原地。而在长久的守护中,它残存的一点意识和城堡本身同化了,使这座城堡渐渐也变 成了拥有自主意识的存在。所以城堡才会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拒绝任何人的进入。又因为黑龙本来就是暗属性黑暗生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被它和城堡的气息所吸引 的怪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居住地。”
所以难怪它那么难打么……上条咽下口中香浓的肉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远古巨龙的血统……很好很强大……我应该感谢它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和意识么?不然一个龙语魔法下来,我们真的就可以排队死一死了!’
‘噗,水树,我以为你为很高兴自己打败了一头巨龙呢。屠龙者水树~~哈哈哈哈。’
‘嗯,伸二,这个称呼不错。’雨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
‘雨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憋笑啊!’
‘不过……’
“那么也就是说,黑龙搞定,现在这地盘就是我们的了?”上条重复着雨宫的话,微笑着看着一边为他解说着之后情况的赫尔加。
“当然!”赫尔加茶色的眸子晶晶亮,闪烁在其中的美丽光晕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如同六月清晨的阳光一般鲜活灿烂,“萨拉查已经去修改那张契约书了,罗伊娜 也扎进书堆去帮他查资料了。只要我们能够把契约书上的时限修改成无限的,这座城堡就会永远属于我们和之后进入的巫师。谁也不能把它从我们手中夺走!”
“这样啊。”胜利的喜讯让上条的笑容中也沾染上了几分衷心的愉悦,他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点,“那真是太好了。”
“好?再好也没有阁下您的所作所为来得好啊!”随着一声明显带着阴冷怒火的声音,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走了进来。
“萨拉,戈德里克。”上条浅笑着向两人打招呼,他早在决定自己一个人对付巨龙的时候,就有了被萨拉查狠狠教训一顿的觉悟。所以,即使现在萨拉查的脸色黑 得像锅底,全身的冷气让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10度都不止,他也一点都不意外。然而,当视线从萨拉查转向他身后的男人时,上条却在猛地瞪大了眼睛。
“戈德里克?”他非常罕见的提高了声调,惊讶的问。
这实在不怪他大惊小怪,任谁看到自己熟悉的友人原本英俊的脸变成一张布满瘀青和红肿的猪头都会很惊讶的好不好,更何况这还是有着治疗魔法和无数速效魔药的世界!
他这声惊呼一出,赫尔加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古怪,萨拉查阴阴的勾起了嘴角,而被点名的主角神色一怔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种如同小媳妇一样哀 怨的眼神直盯着上条。他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刚一张嘴,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一张脸立刻痛得更扭曲了,翡翠色的眼睛里的哀怨和谴责更深了一层。
看到一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露出这种眼神实在太别扭,上条背后一阵恶寒,忍不住转头问一边的萨拉查:“萨拉,他的脸到底怎么了?你们碰到什么难对付的东西了?”
“不是。”虽然声音还是很冷,但萨拉查的嘴角确实挑高了一毫米。
“那是诅咒?”
“不是。”
“难道是中毒?”上条皱了皱眉,有这种后遗症是会让人皮肤表面出现瘀伤的毒药吗?
“都不是。”像是被戈德里克的惨状和上条的疑惑娱乐到了,萨拉查身边的冷气终于稍稍减弱,他看着上条,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贵族假笑,“是你打的。”
“啊……哈?”上条的动作一下子僵在半空中,他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水树你连脑子都睡傻了吗?”萨拉查讽刺的一挑眉,完全不打算重复自己的话。
而事实上也的确不需要他重复。上条自然把刚才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听清楚不代表能接受。先不说他完全没有去殴打戈德里克的理由,他的记忆里完全不存在殴打了戈德里克的记录啊!
而且,他前几日明明是在睡觉吧?
想到这里,上条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我……”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的话被脑海中的声音打断了。西园嚣张愉快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响起:‘没错,水树,就是你打的哟!’
‘怎么可能,我……’一个细节突然划过他的脑海,他脸色一黑,‘伸二……难道……’
‘没错,就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夏娃用身体打的呀!谁叫那家伙有事没事老想看你起来了没有,'如果有人骚扰,就把他打到不能反抗为止',我早就说过了。’
‘……………………’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力感从心头划过,上条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当时说这句话,是为了以防万一后面再出现什么比较麻烦的怪物,不是为了殴打关心自己的友人啊!
抬手按了按眉心,上条抿了抿唇,看着可怜的惨遭毒手的戈德里克和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萨拉查。镜片后的黑眸动了动,就着半靠在床上的姿势,他郑重地低下头去。
“戈德里克,非常对不起!”
男人不带任何笑意的严肃声音把让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戈德里克呆了呆,下意识的看了萨拉查一眼,而后者浅灰色的眸子微微一眯,从口袋里摸出瓶魔药,丢给了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立刻打开瓶子喝了下去,然后顶着一张因为所有瘀青都在迅速消失中而益发显得怪异的脸,对着上条露出了惯常的灿烂笑容:“没事儿,水树,我原谅你。”
原本还为了自己不小心殴打了友人而处于愧疚之中的上条瞬间一阵抽搐,原来这个伤还是专门留给他看的吗?他还想说为什么会喝了魔药还不好,难道是自己打得太重了,原来前面根本就没治疗过吗?
…………所以说,你们只是想看我道歉对吧?!
“但是,水树,你真的不觉得,你欠我们一句道歉吗?”如同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刚才还一脸轻松的戈德里克突然正色说道:“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纠结的情绪一下子退去,上条抬起头,看着眼前金发的青年。
翡翠色的眼睛毫不退缩的与那双深邃的黑眸相对,金发的青年神情中带着少有的严厉:“水树,我知道你是个很理智很谨慎的人,我也知道当你决定什么事情的时候,并不是我们说两句就有用的。可是,请你下次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先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
“我们是朋友,是同伴。这次的事情,罗伊娜,赫尔加,萨拉查,我,我们都很生气。”
即使知道你很强,即使知道我们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作为朋友,我们依旧很担心。
戈德里克那漂亮的翡翠色眼瞳里,清楚地流露出这样的信息。
上条镜片后的眸子颤了一下,然后,仿佛有什么温润的光晕从那双深黑如夜的眼睛的最深处渐渐晕染了开来,他菲薄的唇微微抿了一下,渐渐的弯成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带着宛如窗外深秋的夕阳一样宁静温雅,却又带着淡淡的寂寥的表情,他微笑了起来。
“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的,戈德里克。”
不仅是你,萨拉查,赫尔加,罗伊娜,你们给与过我的这份友谊,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即使有一天,我们必须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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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从那天醒来之后,上条的“悠闲”生活就开始了。
基于他之前受的伤和连续三天“昏迷不醒”的情况,他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了城堡里。不仅如此,就连每日的日程表都是由萨拉查和赫尔加一起制定的。
每天从早到晚,上条必须每三个小时灌下一瓶魔药。除了在城堡里散散步,看看书,研究一下四处的装饰和壁画,他就完全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三餐有人定点 定量送到房间里,关于霍格伍兹的防御和修缮的所有工作都被其他四人包办,一旦他显露一丝想要帮忙的念头;马上就会在第一时间被以“你需要休息”的理由 “请”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怎么看都是对于“重伤初愈”,“身体虚弱”,“需要修养”的重症病人的待遇。
问题是……
“萨拉,”上条对着正端着一瓶冒着古怪绿色泡泡的液体的好友非常无奈的苦笑,“我早就说我已经好了啊。”
“是吗?水树?”萨拉查浅灰色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勾起了嘴角,“可惜赫尔加可不这么认为,或者我应该叫她来,一起给你作个检查?”
眼前仿佛出现了赫尔加那双饱含着担忧的茶色大眼睛,上条的眉头立刻跳了一下,二话不说的直接从萨拉查手中拿过瓶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自从知道自己在睡大觉的那三天,赫尔加一直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