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陵姨信守了承诺,那位上官老爷别说仕途。能求一具全尸怕是都难。那位小妾,却在自己终于触摸正室之位,得偿所愿之既,变得一无所有,纵然能不死,这份打击怕也难受了。
而那些个每日神经紧绷、忙忙碌碌似无头苍蝇却无所建树的衙役们。也终于有了喘息之机。那位京兆府伊则因破此惊天大案,受到圣上奖。看来飞皇腾达指日可待。何况,那位平王殿下也是宏福齐天,在众御医的治疗下,终于醒转,慢慢恢复中。
就连那位自缢地前上官夫人,在世人眼中,因揭发前夫之阴谋。为之忠君,皆竟天地君亲师。这忠君远在亲之前,何况又有自缢赴死的举动,似乎更是全义。由圣上下旨,封为正一品的忠义夫人,风光大葬了。
一切看看来是皆大欢喜。
这一番动静,早已震惊帝都,谁能想到,那不过一绝望的妇人所进行的疯狂报复。
陵姨的身份及其后的图谋,若说跟他国没什么联系,打死我也不信,要炮制一份,他国给上官大人的信,不是难事,至于上官大人的印印鉴,陵姨有心要拿,也不是难事。而这府里,夫人又怎么不熟悉。藏封假信在何处,不引人注目却又能被人搜出,也费不了多少事。何况,那位上官老爷是被自己的结发妻子地举报。
这一番下来,那位上官老爷想翻身,难于登天。
其实,风不风光,怎样大葬,对于那位夫人,怕是无关紧要了。当她向陵姨提出那样要求的时候,便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的。原本只想静静看那三日后的大戏的她,挺身举报地真正原因,却是为了她唯一的女儿——上官婉儿。
我知道夫人绝不算什么好人,但,对于她那唯一的女儿,却也应该算得上合格的母亲。
据说,这一阵子,那朝堂之上的争论重心,便是这位上官小姐。其父谋逆,其罪当诛,身为其嫡女的她,自是同罪。可偏
此事的,却是婉儿的亲生母亲,何况,其母为全节义亡,被圣上追封了。这样算下来,又似乎功臣之后。何况,婉儿本是女子,若是男儿,自不必说,承家族香火,这罪,便跑不掉地,可一个弱女子,出嫁后便无自家姓氏的女子,又该不该其中?
这一番争论,便在那些学林大儒间拉开。其中引经据点,精彩纷呈之处便不一一细表。
我所关注的,还是这位小姐最后会怎么样?而看那些个争论,似乎到了最后,还是得请圣意独断的。我这里担心亦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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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那行刺地案子,便是这般了结了?对了,上官婉儿……这名字……”身体已渐好,却被硬押在床上不得活泛筋骨的平王殿下,现在的唯一能做的做躺下静养,偶尔看看书册,听听朝里朝外的八卦——呃,最新动态。
何况,这一场差点害了他性命的变故,虽说自己现在因祸得福,莫名其妙的搬回一阵,可摸摸那仍隐隐作痛的伤口,这个平王殿下最想吼上一句是:“那时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推出去挡剑的?”
可是,现在这人人当他舍自为人而另眼相看的当口,这话,只能闷在心里,打死也不能出口的。
如今,纵听这事告破,怎不让人打听清楚第一的消息。
只是,却没料到,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上官婉儿,有趣。“对了,那女子很有才华吧?”
同名同姓?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上官婉儿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这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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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这位小姐花身小体弱多病,几年前还因溺水而差点一命乌呼。其后虽无大病,便也深居浅出的,闺阁诗作,怕是不会流传的。对了,听说前不久被其父亲许给林相的三儿子的,不过,经过这事,林相家已放话退婚了案告破的,却没料到,这家伙,却关心起人家小姐来。
一直知道这家伙风流,但也从未见过为了女子误了事的,如今,却怎的有点本末倒置的味道。
某人眼神一亮,又一个差点死又没死的女子,还深居不出,而自己没记错的话,林相的三儿子不过一白痴,哪家好人家女儿愿意嫁他。而这事一出,那婚约告终,这些个,都是巧合吗?
当下,对那个与前世才女同名的女子兴趣更深了。卫逸的语气却不急不缓道:
“喔,闺阁文字不外传,我听说年初萧家三小姐的赏花宴,遍邀各府京中官员的未婚女眷参加的集,为那萧三小姐赢得才女之名
“有她,而且似乎跟萧三小姐一见如故,看来便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记得当时我们家那位千金小姐也被那位千金落了面子,回来还苦闹了一阵
平王听得觉心动,一个深居浅出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长袖善舞,还让云家千金吃了暗亏受气却没法找回场子。这位小姐,绝不会太简单了吧
“我记得今年萧府把那些个诗集各府派放,似乎,就本王没有见过过吧?”
“那是,人家根本不想把女儿嫁你,当然那册诗集,不可能出现到你平王府了。弯子了。
“你那儿=。。被我那一脸焦急之色吓了一跳,看惯了凡事气定神闲,运筹为握的我,如今又没听说有什么大事,见了我这样,便开口打趣道。
我摆摆手,却没那心思笑闹:“赤蝶,如今我们帐上还有多少流动支金可以提出来,不拘银票或现银都行,我有急用?”
赤蝶的笑颜一凝,“掌柜,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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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气势有些转弱、不情不愿地吐出两字:“救人
赤蝶却眼睛微眯,一抹了然之色显现:“那个上官家的小姐
点点头,我气势更弱。几乎不能说话。
“掌柜的,护法说过,上官家的事不要你忍掺和地的一字一句嘣话,就知道拿陵姨压我。“护法自有主张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算尘埃落定了那限制令也该结束了吧三章,让我不得插手此事,想来是怕我一个心软,坏了计划吧。所以,我才会如此心虚中
可是,想想刚刚听到的消息,那一点胆气便慢慢浮现,那低下的音量,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何况……何况,刚才收到消息,上官婉儿被贬为官妓了
一想到此,我便有破口大骂的冲动,那是一群什么狗屁学儒,议来议去,竟然想出这样一折中的办法,过要论,功要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上官婉儿这一千金小姐便成了官妓了
这可是古代社会,而不是前世那些个笑贫不笑倡的时代,那些个尊守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千金,若真个沦落风尘,那滋味,怕不比死还难受。
想起前几日不顾陵姨的禁令,偷偷使些银子便也顺利见了那仍被禁于犾中的小姐,那张褪去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成长的伤痛与对生死淡漠,当时心中便是一痛。
当下心中一热,许下诺言,定会救她出来,不要放弃。这般好说歹说才劝得有她活着的希望。如今遇到这事,我真怕,自己动作稍慢,那位流落到妓院的千金小姐就要给我上演一出玉碎之大戏
“你想为她赎身?那可是要花大笔银子的眉,小心的措词着,同为女子,纵是江湖儿女,但,那沦落为妓的遭遇,仍能激发其同情的。
我却听不得她的推拖之词,急急道:“先救人要紧,银子花了可以赚,人命要没了,可就晚了
“不,我的意思是,官妓不比民妓,从来是犯官的子女,算罪人的一种。按例,是不能被赎身的的心急如忿,一句一顿,打破我的希望。
我不由一愣怎么会这样?前世那些个名妓自赎也好,被赎也罢,好歹有条从良的出路,从卖油郎独占花魁,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哪怕是红颜配白发的柳如是,也算成是传奇件件。
却不料,这古代还有官妓民妓之分,而那些明明身娇体贵的千金们一旦因家族之变,沦落为妓,竟连寻常民妓的从良之路都不能走,那处境,自是悲惨万分,一想至此,我心里便是更恨。
虽说以我的武功,救人出来并不是难事,可那一纸卖身楔在他人手中,于我倒也没什么,但在这些循规蹈矩惯了的古人眼中,却是天大般的事,否则,当初我明明已经离开,带娘走也不是什么难事,陵姨却为什么还要以报恩令换得我们的卖身楔的缘故。
只有那一纸不复存在,我与娘在世人眼中才是真正的获得自由,而非逃奴。
也因此,听说小姐被贬为官妓,我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