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比翼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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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比翼双飞-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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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就听见胤禛冷森森地大声吼着:“生同床,死同椁,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守着你的坟,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陷入了冷战的状态,白天同桌吃饭,晚上同床睡觉,一起哄弘历玩,一起处理宁园的日常事务,但就是相互不说话,谁都不肯让步!一时整个宁园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黑云,吓得那些女人们都赶紧搬回了王府,下人们也个个胆战心惊的。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多月,直到邬先生亲自出面,邀请胤祥、文觉做陪,与胤禛足足喝了一天的酒,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才终于把他说动了。但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胤祥要陪着一起去,二是不许带弘历,三是算上路上的时间,来回一共只给三个月。
  怡宁本来就没打算带弘历一起走,她早就安排好了,要把弘历送到钮钴禄府里,由老太太和额娘亲自照看。至于胤祥,想到他马上要面临的十年圈禁生涯,乘这次机会如果能想办法把他留到东南,或者干脆绑架出海,反而更好。当下,满口痛快地应承了。
  转眼到了来年春天,弘历的两岁生辰又到了。怡宁早已叫乳母和丫头收拾好弘历的物品,准备过了今天就把儿子送走,哪知道李德全除了带来了康熙的赏赐,还带来了康熙的口谕:着弘历随李德全回宫,由朕亲自照看抚养。
  一时间,胤禛和怡宁及其它众人都愣住了。胤禛是惊喜交加、受宠若惊;怡宁是满腹不解:历史上弘历不是到十二岁才跟在康熙身边吗?怎么现在提前了十年?
  其它的人则是有欣喜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不足一道。
  当下,怡宁忙张罗着送弘历进宫,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只是对李德全再三叮嘱和拜托,最后李德全道:“宁福晋,您放心,小阿哥要有了什么闪失,您只管把老奴的脑袋拿去好了。”
  就这样,在送走弘历之后的第三天,怡宁随着远西开发公司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也离开了宁园。她走的时候,胤禛没有送,一个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喝闷酒。胤禵送完行,找到他四哥,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一抹嘴唇道:“四哥,小四嫂一个劲儿往后望呢,您怎么不去送送她?”
  见他四哥没有吭声,便又道:“四哥,不是我说你,像小四嫂这样的女人怎么宠都不过份,你怎么还能惹她生气呢?你可知道三哥怎么说这事?他说呀,要是小四嫂是他的媳妇,他就把全府的女人都休了,就守着她一个过!”
  啪嗒一声,胤禛手中的酒杯已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媳妇?你告诉他,就是下下下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头上!”

  怎么会是你

  泉州是中国历史上对外通商的重要港口,是闻名中外的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曾创造过“涨海声中万国商”的历史辉煌。自唐代开埠,即为中国南方四大对外通商口岸之一。宋元时期,泉州港跃居为四大港之首,以“刺桐港”之名驰誉世界,成为与埃及亚历山大港相媲美的“东方第一大港”,呈现“市井十洲人”的繁荣景象,被誉称“光明之城”、“世界宗教博物馆”。
  远西开发公司的船坞就建设在湄洲湾,几百条大船一字排开锦旗招展,上面装备着当时世界上可说是最精良的火炮和火统,无论是规模还是设施,都堪比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做为整个船队的技术正监和副监,戴梓与王鹤领着一帮技术人员和工匠,不但将郑和的宝船图纸研究透了,更添加了很多从怡宁那些乱西八糟的指导意见中总结出的特殊用具。
  为了建设这只当时全球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足以和当时世界上任何一只船队抗衡的船队,大清皇室可说是投入了举族之力:除了内务府和宁园外,皇家的每一个子孙,包括内宫的女人们,都毫不吝惜地掏出了自己的全部私房钱,购买了远西开发公司数额庞大惊人的原始股。一些民间的团体和富豪,虽然有钱,但没有办法购买到限量的原始股,只能通过户部设立的“大清证券交易中心”购买上述原始股东出卖的流通股,不但费用往往要翻上数倍,而且还要向户部缴纳一大笔数额不菲的交易税。但即便如此,南北的富豪也依然纷纷往里砸钱,原因无他,谁都知道这里面潜在的巨大利润:康熙早已下令,五年之内,只允许远西开发公司独家经营这项海运业务,民间若有人敢私自经营,一但被巡私营拿住,皆以走私罪重重论处。所以,虽然这些人没有怡宁对垄断利润的深刻认识,但对垄断这个并非新生事物的理解并不比怡宁差,远西开发公司在成立之初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便募集了五千万两白银,而三年里证券交易中心的股票交易量则达到了两亿两白银。而更多的那些手握原始股的股东们,是不肯将手中的股票出让的,他们在等待更加惊人的财富从海上运来。
  远西开发公司的真正负责人是十七阿哥胤礼和宁园的大总裁戴铎,戴铎就不必再说了,为这些年宁园的发展壮大立下了赫赫功劳,胤禛也早已为他请下了正二品的顶戴。那胤礼年方不过刚二十岁,以前连正经差事都没有办过,这次派他参予筹备远西开发公司,胤禛的意思不过是锻炼锻炼他,没想到这小子倒真有些天赋,把整只队伍管理得条条顺顺、规规矩矩,连康熙都夸奖过几次。
  综上所述,胤祥和怡宁在整个团队里就是两个吃干饭的闲人,每日里东游西逛,从这只船上跳到那只礁石上,从这个寺庙串到那个教堂,不但讨人烦,还碍人事。要说二人唯一的收获,就是把海鲜吃了个够:什么尺把长的龙虾,什么盘子大的螃蟹,什么鱼翅王八,一直陪伴伺候的泉州知府王大人,恨不得把福建省内能有的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堆在他俩面前,心中只盼望把这二人吃得动不了窝,少添点麻烦。
  对于王大人的心思,胤祥是全心赞成,这位小四嫂自从出了京城,就片刻也不安分,动摇西逛,傻子也看得出来她是在找机会往外溜,幸亏景泰和红杏她们几个对她的伎俩早已是再熟悉不过,把她堵得严严实实。胤祥这趟出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看死怡宁,把她顺顺当当地带回京城。所以,无论她使什么花样,说什么怪话,也是不怒不愠,不急不躁:她跟洋神甫用听不懂的语言砍大山,他就在一旁闭目养神;她进妓院嫖娼喝花酒,他就帮她付钱;她在街上找人打架,他就给她当狗腿子,帮她撑腰。
  怡宁曾多次找他喝酒谈心,把海外的世界描述得天花乱坠,让他带她出海转转,都被他一句“行,我问问四哥再说”,给顶回去了。甚至有一次,怡宁威胁他,若他再跟着自己,就要诬陷他非礼,也被他一句“四哥不会信的”给轻轻化解了。
  时间过得飞快,船队已经在万民的欢呼声中扬帆起航,胤礼做为整个船队的总指挥也已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远去了,只留下怡宁在陆地上望眼欲穿。船队走了,怡宁再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还没看够福建的风光,我要在这里再玩一个月。”
  就这样,宁园的大队人马,跟着他们女主人的脚步,又开始在福建的山区里奔腾跋涉,饱览祖国东南部的大好河山。这天,终于到达惠安,大概怡宁也累了,竟下令在惠安修整三日后,再赶赴永春。
  怡宁把红杏等一帮跟屁虫全都赶出了屋门,一个人坐在房里想心事。要说怡宁的心情真如表面上那么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思念四四和弘历,尤其是对弘历的思念,掏心掏肺地疼,尤其是想到弘历睡觉醒来,找不到自己时的哭声,恨不得马上就回转宁园。有的时候,她自己都骂自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所以,事实上,这两个月来,她自己也一直处于矛盾的斗争当中,是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还是为了自己牺牲儿子的母爱和幸福?这真的让她很痛苦!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脑袋疼痛难忍,她顺手拿起桌子上摆的三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向空中抛着,耍起杂技来。正抛得起劲,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吓得她忙把三个苹果紧紧抱在怀里,回头一看,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正在这时,只觉得天摇地动,窗户和家具发出剧烈的震动声,紧接着,房屋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对面的人也似乎摸不到头脑了,愣愣地问道:“怎么了?”
  怡宁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对着他大叫道:“地震了,快跑!”

  地上地下

  福建发生大地震的消息传到京城时,胤禛正站在乾清宫的殿前向康熙回禀祭天的事情。这几年来,康熙越来越喜欢这个谦恭谨慎、忠孝任事的四儿子,连祭天这等如此重要的大事也让他代行。
  乾清宫是故宫内廷正殿,内廷后三宫之一。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九间,进深五间,自台面至正脊高二十余米,檐角置脊兽九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明间前檐减去金柱,梁架结构为减柱造形式,以扩大室内空间。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宁宫。殿内铺墁金砖。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从明代开始,这里就是皇帝的寝宫,包括康熙在内,共有十六个皇帝在这里读书学习、批阅奏章、召见官员、接见外国使节以及举行内廷典礼和家宴。
  站在“正大光明”匾前,胤禛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内心的激动,恭恭敬敬地向康熙汇报着刚刚在天坛举行的祭天大典,尽量使自己的神情态度平和端正、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能够代天子而行祭天之礼,这不仅是天大的荣耀,更说明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他明白,自己离面前的这个位置又接近了一步。想到这里,他的神态更加虔诚和恭谨。
  怡宁离京后,他并没有搬回雍王府,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政事中,既然依靠裙带关系拉拢势力范围的计划已经不能行使,只能从其它方面来弥补。这些日子,他对父皇愈发竭尽孝心体贴,对兄弟们友善和睦,并交好朝廷诸臣,更借着照看弘历的由头,与宫中的内监紧密交纳。闲暇之余,每日观看胤祥传递回来的密信,对于怡宁的胡闹是又好笑又心痛。
  他知道自己伤她至深,虽然对于她的善妒已不再抱改变的奢求,但对于她的坚持心中还是有怨气的。那日邬先生全面的对他分析了怡宁的性格特点,最后指出:如果自己不同意她出去散散心,万一她的倔劲上来了,私下再跑出去,或者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反而不美,自己才勉强同意放她出门。没想到,到了外面,她依然贼心不死,虽说自己早有防备,但这心里的痛却无法抑制。
  他怨、他痛,他怨怡宁不理解自己,他痛怡宁不支持自己。做为自己此生唯一爱的女人,她应该明白自己对于其她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不过是笼络安抚,堂堂雍王爷惧内,传了出去,哪里还有颜面尊严?唐代房玄龄夫人“吃醋”的故事千古流传,难道叫自己也流传个“河东狮吼”的故事?
  况且,父皇最厌恶女人妒忌,八弟的事情绝对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退一步讲,自己这样做,也是为宁儿着想,希望她能有个贤名,这样有朝一日,如果自己真能登基大宝,才有可能立她为后,不然,一个“不贤善妒”的罪名就把她的皇后之路堵得死死的。她怎么就不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胤禛的真实想法康熙是不知道的,他看着面前这个忠诚、孝顺、能干、正直、友善、谦让的儿子,从心里往外的喜欢。弘历的聪慧、可爱和乖巧,怡宁的忠孝、天赋和讨喜,说起来,都与这个儿子有关。若不是这个儿子治家有方、为人正统、福气天成,又如何会有这样好的媳妇和儿子?突然又想到这个老实的儿子经常受那个淘气的媳妇的气,这不又被那个调皮鬼给孤孤零零地抛弃了,心中更加增添了几分怜爱,当下和言温语道:“老四,你受累了,朕很满意,下去好好休息吧。”
  胤禛行了礼,正要退下,就听殿外侍卫高声传报:福建急奏!
  一时满朝皆京,因为按照惯例,只有出了天大的事地方奏折才会由御前侍卫直接通传给皇帝,一般情况下,应该是要先送到上书房的。康熙忙道:“进来,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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