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恶着他的家人,但他的父亲只会是那个鄙夷麻瓜的男人,他的母亲只会是那个看似优雅其实疯狂的女人,他的弟弟只会是那个傻傻的软弱的孩子。
他不爱他的家族也不爱他的家人,不在乎那些东西是否会毁灭,所以他不会去守护,所以他抛开了作为长子和继承人应尽的责任,即使明知道雷古勒斯的性情完全不适合在那种环境中担负起整个家族,即使被唾弃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在面对着空荡荡的老房子时有一点点窒息,他只是在面对骂骂咧咧的家养小精灵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想笑,又,想哭。
布莱克家已经毁灭了,西里斯·布莱克,这个被从家谱中除名的逆子,是现存唯一的布莱克。
“克利切不太听你的是吗?”哈利问道。
西里斯哼了声:“我的吩咐他还是会办,只不过嘴里咒骂个没完,能敷衍的就全力敷衍。”
“那么,先尽量差遣他吧,”哈利笑道,“等到暑假时你再带我和芙丝蒂娜去那里,我们帮你整理完毕。”
西里斯古怪地看着哈利:“我应该有说过那栋房子有多大吧?”两个小鬼就敢夸口整理完?以为自己是家养小精灵吗?
“到时候可以施舍你一个秘密。”芙丝蒂娜开口。
“什么?”西里斯看向她。
“说了是到时候,”芙丝蒂娜闭着眼在脑中模拟熬制狼毒药剂的方法,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西里斯,“你听不懂吗?”
西里斯嘴角一抽:这姑娘的性格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不过,狗教父叹了口气,失笑,就是这么不讨喜的性格所以才让他说话不用顾虑,可以稍稍减轻些面对他亲爱的老房子后的抑郁。
“真是讨厌那个家啊……”西里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不是很好吗,”哈利重新拿起魔药单,“讨厌或者喜欢,能够明确地感受到各种情感,不是很好吗。”
“是啊,”西里斯低笑,“这样才觉得自己真正离开了阿兹卡班,真正活过来了。”
“不过,”西里斯语调一变,“你们竟然还真的去跟那个鼻涕精学魔药?”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么你能熬制狼毒药剂?”芙丝蒂娜问道。
不能。西里斯气闷:不说他对魔药本就不是很擅长,就算他擅长,狼毒药剂发明时他正在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们相亲相爱,当然不可能学会。
“或者你知道有哪个人擅长这种魔药?”芙丝蒂娜再问。
都说了狼毒药剂发明时他在阿兹卡班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谁擅长。西里斯怒:“我是不知道,但邓布利多总知道吧,干嘛非要找斯内普那个家伙?”
“给一个舍近求远的理由。”芙丝蒂娜说。
“那个鼻涕精恨不得我们死,”西里斯吼道,“你们怎么肯定他不会在教你们药剂时做手脚?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他不敢给莱姆斯下毒,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借你们的手这么做,就算莱姆斯到时候真被毒死了也可以说是你们熬制的魔药没按他教的来,是你们的责任。”
“如果这药是给西里斯你用的,”哈利无奈,“我觉得这种假设真的很可能成立,不过,卢平教授还没有让斯内普教授恨到那种地步,斯内普教授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莱姆斯·卢平而侮辱他心爱的魔药的。”
“……莱姆斯都告诉了你们些什么?”西里斯右眼皮狂跳。
“总结来说就是,”哈利惆怅地看着自家教父,“你要是死在斯内普教授手上了,那完全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当然,”教子保证,“如果你真的死在斯内普教授手上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即使你再一次做了天怒人怨活该被下毒的事情。”
“你……”西里斯咬牙切齿,“居然更偏向斯内普……”
“相处了近三年的教授,”哈利摇了摇手指,“和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教父,的确前者会更让我信任一些,而且以人品来说……”哈利看了眼自家教父怒火中烧的样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和斯内普教授真的不相上下,于是这方面无法给你加成。”
被自家教子严重刺激到了的西里斯花了大票时间赖在霍格沃茨,卯足了劲儿要教哈利跟芙丝蒂娜阿尼玛格斯。
“这样真的可以吗,校长先生?”哈利问着某白胡子老头,“霍格沃茨可以这么让无关人士常住吗?”
“也不算是无关人士,”邓布利多呵呵笑着,“你知道的,卢平没法每堂课都上,西里斯很乐意在卢平不方便的时候帮这个小忙,或者你更乐意多看看你的魔药教授?”
哈利打了个冷战:信任跟喜欢那是两码事,他个人觉得跟那位与自家父辈充满了恩怨的教授大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有美感——再说最近见面的频率已经严重超标了。
“阿尼玛格斯反应了自身的性情,”西里斯对哈利和芙丝蒂娜说道,“我听莱姆斯说你们已经掌握了守护神咒,那是个很好的参考,比如詹姆的守护神和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就是一样的。当然,也不一定就都是一样的,像莱姆斯的就差别很大。”
“等一下,西里斯,”哈利举手,“狼人的狼形态跟阿尼玛格斯那不是一回事吧?”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西里斯挥了挥手,引来在旁辅助兼防止他们出事的麦格教授的怒瞪,“总之,我们先来试试吧,放心,帮助别人变形我很有经验,因为以前,”西里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谁先来?”
“我。”哈利上前一步,芙丝蒂娜稍稍退开了些。
“放松些,哈利,”西里斯给自家教子鼓劲,“理论知识你已经掌握得很好了,注意事项你也都知道了,不用担心,放松些,有我们看着不会出漏子的。”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没多少说服力,即使是事实。芙丝蒂娜琢磨着。
哈利笑了笑,看了眼对他点头的麦格教授,闭上眼,脑中模拟着变形的步骤,然后放空思绪,让身体顺其自然地变化……
“停下来,哈利,”西里斯轻声道,怕惊动了少年似的,“想着你自己的样子,人类的样子,回到原点。”
半响,哈利缓出一口气:“好像失败了。”
“得了吧小子,”西里斯使劲儿揉乱哈利的黑发,“已经能看出个样子来了,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太棒了,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麦格轻咳了声:没危险不需要抢救难道还不好吗?
“啊,说回正题,”西里斯心里嘀咕着‘果然不该让麦格来帮忙的,要不是莱姆斯又变成狼了……不过就算只有他西里斯一个人也够了啊,哈利居然不相信他’,一边正色道,“从刚才的模糊形态来看,应该是大型的动物,毛茸茸的,说不定跟我一样哦,哈利。”西里斯挺高兴能得到这个结果的,不过也有些奇怪,“但肯定不是你的守护神形态。”哈利的守护神是鹰。
“这么说的话……”哈利想了想,笑道,“我大概知道了,换芙丝蒂娜吧。”
“没问题,芙丝蒂娜,”西里斯招呼着旁边的女孩,“像哈利刚才那样做吧。”
芙丝蒂娜点点头,开始之前看向自家竹马:“我觉得我应该不是。”
“我也这么认为,”哈利点头,“你的力量太外显了所以有误导倾向,而且比起被守护来我偏向于守护,即使以力量来说刚好相反。所以我认为应该是小小的毛茸茸的软乎乎的会撒娇的会恶作剧的任性的自我的哺乳动物。”
“嘿,你们在说什么?”西里斯摸不着头脑。
“跟你没关系。”芙丝蒂娜说道,顺便再瞪了眼自家竹马,然后开始试着变形,被呛声的西里斯只能忍气吞声还要保证她不会被打扰到。
“是猫。”麦格教授断言,即使芙丝蒂娜的变形也没有完全,但有着亲身经验的麦格教授很肯定。
“果然。”哈利很满意,满脸都是‘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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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但是按部就班
在学习狼毒药剂和阿尼玛格斯期间,课还是要照上,魁地奇训练也还在继续。
黑魔法防御术依然受到大家的欢迎,偶尔代课的西里斯虽然胡闹但该讲的知识点也没有遗漏,唯一的问题是他跟斯莱特林的学生发生了一点摩擦,起因是他对该院院长的明显敌视。
“西里斯,站在课堂上你就是个教授,”哈利皱眉,“即使只是临时代课的,你也不能忘了这一点,而且你为什么要在课堂上展露你对斯内普教授的敌意?”
“是那帮混蛋小鬼……”
“跟小孩子较真你觉得很有面子?”打断西里斯的委屈,哈利看着自家教父叹道,“在校园里只要你跟斯内普教授打照面就必然电闪雷鸣,谁都知道你们之间过节严重,斯莱特林维护自家院长,在你授课的时候冷刺几声也很正常,你有必要讽刺回去吗?”
“可是……”那哪里是冷刺几声那么简单啊,那帮小鬼明明是做了充足准备对他的授课卯劲儿挑刺,从上课铃响挑到下课铃响,他也是忍无可忍好不好……
“你自己的授课那么漏洞百出,让斯莱特林有刺可挑,”哈利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你该好好反省,不过,顺便告诉你件好事,为了挑刺斯莱特林之前完全化身成了拉文克劳,图书馆中所有相关书籍他们都翻过,然后还汇总整理,为了你的一堂课,他们花的功夫比在其他课上一整学年的都多。”
他不觉得这算是好事。西里斯气闷。
“不过,”恢复人形不久还带着病容的卢平看着哈利,好笑地开口,“为什么斯莱特林那么肯定西里斯要讲什么?毕竟他并没有按照书上的顺序来。”
“没错,我之前明明只告诉了哈利,”或者说是炫耀他的计划,西里斯恼火,“那些……”
“是我说的,”懒得听自家教父对斯莱特林的怨念,哈利直接揭晓答案,“之前有人问,我就顺嘴说了。”
“……那个‘有人’是指斯莱特林?”西里斯瞪着自家教子磨牙,“我明明叫你保密的吧?”
“可是你也说过如果我的朋友问起,可以偷偷告知。”哈利无辜。
“我说的是‘你的朋友’……好吧,下次我会记得强调不准告诉斯莱特林!”西里斯抓狂:他根本就屏蔽了哈利的朋友中有斯莱特林的人这回事。
其实说起来教授跟学生互看不顺眼逮着机会就相互拆台这种事,在霍格沃茨没什么稀奇的。不说斯内普常年盘踞在‘最想让他倒大霉’教授榜第一位,也不说斯内普光明正大地找格兰芬多的茬格兰芬多虽然不敢光明正大但背后诋毁也诋毁得全校皆知,更不用说斯内普(有完没完,别指着一个人举例)……好吧,还可以说说去年的洛哈特被丢了无数的恶作剧魔法,前年的奇洛让很多很多的人翘课……
总之,只是在课堂上针锋相对这种小事,尤其一边是格兰芬多一边是斯莱特林,根本连特别注意一下的价值都没有。在西里斯还在为自家教子胳膊肘往外拐而闹心的时候,大家就都已经抛之脑后了,除了斯内普时不时还借此冷嘲热讽一番挑起新一轮的互掐。
——幸好这两人还记得自己是教授是临时代课教授,没有直接动手,不然……其实也就是给大家多点谈资罢了╮(╯_╰)╭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比起西里斯的磕磕绊绊来,海格在教学上显然已经进入佳境,寒冷的户外教学中,他升起了一堆大火,里面都是火怪,学生们收集枯枝败叶来保持火势,喜爱火焰的蜥蜴在烧得碎裂白热的木块上窜来蹦去。
另一方面,如同诅咒的延伸效应一般,每一年都会有教授特别让人心烦——斯内普那是让人心惊,不算在其列——今年最让罗恩诟病的是占卜课的教授,那位女士再一次表达了对哈利生命的忧虑。
“啊,我知道,”哈利点头,“在圣诞晚宴上特里劳妮教授就告诉我说我手上的生命线是她见过最短的。”
罗恩愤愤不平,不过其实说起来他对占卜课本身并没有恶感,即使赫敏对此极为不屑,但就罗恩而言,与其费神去研究艰涩的魔文或反复计算什么的,他宁愿去编造自己的死亡——反正特里劳妮教授就喜欢这个,很好糊弄。
而编造死亡惨况太多的结果就是他越来越不把死亡预言当一回事了——如果那位教授别总是想把不幸扯到哈利身上就更好了。
赫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想这些多余的事情,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时间,甚至虽然她对狼毒药剂还有阿尼玛格斯都很有兴趣,西里斯也很乐意再多教一个学生,她也无力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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