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这准备的效用终究还是没能撑到底。
进来的是三个少年。
“德拉科。”哈利主动招呼着为首的那一个。
罗恩轻轻咳了半声,然后便直接转成了惨叫。
“啊,不好意思,”芙丝蒂娜挠了挠布伦达的脑袋,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睛,“布伦达大概是饿了,也许你的手指看上去味道还行,我是说以它的品位来看。”
布伦达蹭了蹭芙丝蒂娜的手,表示不满。
芙丝蒂娜将它放回到自己肩上,再给它一颗核桃。
“好吧,也许它只是想磨牙。”芙丝蒂娜对罗恩提供另一种参考意见,语调很认真,让罗恩也很想磨牙。
德拉科被芙丝蒂娜和罗恩一打岔,临时忘记他想说什么了,于是随手指指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克拉布和高尔,哦,对了,”他想起原目的了,“我就是听说你在这个隔间,所以来看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的,”哈利笑道,“谢谢你,德拉科。”
德拉科嗯了声便转头带着克拉布和高尔离开了,哈利笑意更深,因为他看到德拉科的耳廓染上了粉红,因为这少年的皮肤苍白,所以哪怕一点点变化都会很明显,何况这变化还不止一点点——也许他错了,哈利心想,这人说不定比达力更有趣。
罗恩皱眉说了些关于马尔福家的事情,哈利点头表示有听进去,不过罗恩看着他一层不变的笑容,内心深感怀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弗雷德和乔治又来了一趟告诉他们快到霍格沃茨了,该换上长袍了,不用管行李,下车时他们不需要带那些,有人会替他们将行李送到学校去的。
赫敏带着纳威回到纳威放行李的车厢好让他换长袍,而哈利和罗恩暂时离开了他们的隔间让芙丝蒂娜先换,接着轮到他们自己。
将剩下的食物包成一包,将拿出的书本收到一起,将缩小的行李恢复原状,做完这一切他们听到了列车即将到达的官方通知。
海格在招呼一年级全体新生的时候也热情地表达了他对再次见到哈利的喜悦之情。
在众多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哈利少年镇定自若,只有站在他身旁的芙丝蒂娜听到他在小小声的嘀咕:“无法反抗便且接受无法反抗便且接受无法反抗便且接受……”
“你真的认为这种半吊子的催眠能奏效?”芙丝蒂娜用风将调侃灌到哈利的耳中。
“起码我到现在为止的表现还不错。”哈利给自己打气。
……确实很不错。芙丝蒂娜点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嗯,真不愧是被她养大的。
“我完全不想知道现在你脑子里的想法。”哈利说。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芙丝蒂娜安慰他。
哈利捂脸,同时紧跟着芙丝蒂娜的脚步,在这种漆黑陡峭狭窄还滑溜下坡的小路,只有被风护着的芙丝蒂娜能稳稳当当地走。虽然风不会护着哈利,但这并不妨碍他借势。
终于走到黑色的湖泊边上,在海格的大吼声中,每四人乘一条船,与哈利和芙丝蒂娜一起的是罗恩还有一个黝黑皮肤的少年。
芙丝蒂娜看到赫敏与纳威到了另一条船上。
“布雷司·沙比尼。”那个少年自我介绍道,笑容中带着几分轻挑,但眼神里却有着漠然与省视。
也许是因为这里很暗,让他没有太注意掩饰,正好便宜了能透过风视物的芙丝蒂娜,不过芙丝蒂娜倒是没有太在意,因为她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位似乎是斯莱特林的某个路人甲。
唯一比较特别的就只有他是哈利这一届最后一个被分院的,其特别的程度就跟那第一个被分院,进入赫奇帕奇的……好像叫汉娜·艾博吧,是一样的。
达到霍格沃茨的城堡,麦格教授接手海格的工作,将孩子们领到一间很小的空屋内,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准备接下来的分院。
分院的方式到底会是什么呢?绝大部分一年级新生,无论来自哪里,都在不安地议论着。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芙丝蒂娜和哈利,前者是深知过程,而后者……“芙丝蒂娜,你觉得你会进入哪个学院?”他只关心这个。
“拉文克劳吧。”芙丝蒂娜不是很情愿地猜测道。
“因为风?”如果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对应四大元素的话,与拉文克劳对应的便是风。哈利了悟,也有些苦恼。
“是啊,”芙丝蒂娜也很苦恼,“其实我比较想去赫奇帕奇。”
哈利长叹一口气。
“你不担心吗,哈利?”罗恩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哈利那虽然苦恼,但貌似苦恼得跟正常不太一致的模样。
“你很担心不是吗?”哈利将注意力转到罗恩身上,笑道。
“弗雷德说是对我们伤害很大的一种测试。”罗恩说道,然后笑得很是僵硬,“我想他是在开玩笑。”
“我也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哈利说着他的意见,认真的,但罗恩显然当作了安慰。
哈利耸耸肩,并不解释,毕竟他也仅是猜测而已:他和芙丝蒂娜没有找到哪怕一本书上提到关于如何分院的程序,而出身巫师界的孩子,包括罗恩这种父母还有近半打兄弟都就读过或正在就读于霍格沃茨的人都不知道其具体情况,所以,只可能是被刻意隐瞒下来的。
而隐瞒的理由,比起严苛的测试评判,哈利觉得恶作剧倒是更有可能一些,也许确实有某种评判标准,但评判的过程很可能更接近于玩笑,因为只有恶作剧才会让人在不重视的同时又恨得咬牙切齿,自己经历过后也一定要别人也经历一遍才甘心——无论那个别人是亲人朋友还是敌人陌路。
步入学习的开端
正当哈利思索着应对各种恶作剧的作战方案以保证能跟芙丝蒂娜一个学院时,几个尖叫声响起,哈利抬眼望去,看到二十几个穿墙而出的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
哈利眨眨眼,看他们争执着某件事看得津津有味。
话说,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幽灵的存在,但亲眼看见毕竟是大不一样的,他的五感中任何一项都与撞鬼无缘,就连芙丝蒂娜也只能感觉到其存在而不能看见,难道是因为霍格沃茨的气场特别?不过幽灵不是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吗,除非执念太深,但从这些幽灵的对话来看,似乎年龄都很大很大了,但精神状态又好像很正常。
他该说魔法世界真是神奇吗,可是,不进入轮回却以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存在,真的好吗?哈利迷惑。
“存在就让其存在吧,”看出哈利的想法,芙丝蒂娜小声说道,“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优胜劣汰后的胜利,即使可能意味着倒退,但局部效应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哈利笑着点点头:“而且看上去还挺有趣。”
“是啊,”芙丝蒂娜也勾唇,“别的地方大概是看不到的吧。”
“如果到处都能见鬼,”哈利失笑,“那不是天下大乱就是视若平常了。”
负责分院的是一顶破旧的帽子,它兴奋地唱了一曲含义颇丰但听不出来是什么调子的歌。
哈利注意到在帽子唱歌时,老生们嫌恶的表情,其中有的人干脆就屏蔽了这歌声。
好吧,如果帽子先生每年的歌词都一样的话,下次他也塞上耳朵好了,哈利心想,不过他想他应该还是会听下去吧,毕竟这帽子光是看上去就年纪一大把了,上年纪的存在,其话语还是要好好听听的,即使啰嗦,但那不啰嗦的只言片语却便能让人受益无穷。
“芙丝蒂娜·派因。”麦格教授叫了下一个轮到分院的人。
芙丝蒂娜走上前去,坐到凳子上,带上帽子,薄薄的风膜阻隔着帽子读取她的记忆,只让它探到她愿意给它看的部分。
“哦,过分谨慎的小姑娘。”芙丝蒂娜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紧张,我不会窥探你的小秘密的。”
“谢谢。”芙丝蒂娜说道。
“好吧,控风的孩子,最适合你的学院当然是……”
“我可以去赫奇帕奇吗?”芙丝蒂娜打断它问道。
“赫奇帕奇?其实那里也适合你,不过,”芙丝蒂娜分明听到分院帽的语调中带上了笑意,“我必须把孩子们都分到最适合他们的地方,为了让他们每一个都能走向辉煌。”
“难道不考虑本人意见吗?”芙丝蒂娜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当然,本人的意见也很重要,”它说,却在芙丝蒂娜刚刚欣喜的时候又话锋一转,“在两个学院都能带领这个孩子走向辉煌的时候,你,不属于这种情况,我的孩子。”
芙丝蒂娜几乎想呻吟——虽然她喜欢读书,但却只喜欢悠闲地读,学术研究什么的未免太痛苦了啊,拉文克劳的氛围真的不适合她——然后带着绝望地听着分院帽宣布:“格兰芬多!”
……什么?芙丝蒂娜愣了下,迟疑地取下帽子,听到分院帽最后调笑道:“拉文克劳当然也适合你,控风的孩子,甚至连斯莱特林也不错,但最适合你的却是猫科动物啊。祝你好运了。”
看到芙丝蒂娜进入格兰芬多,哈利诧异,但也大松一口气,如果学院真的有家学渊源的的话——就像韦斯莱家那样——那他进入格兰芬多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看样子分院帽是可以交流的,也许他还能请它通融一下。
总之,在他而言,进格兰芬多总比进拉文克劳的机会大,而且睿智博学的要求太高了,哈利不以为自己能达到,相比之下勇气什么的见仁见智也许还能通过。
轮到哈利时,他有些紧张。带上帽子,一直在心中默念: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分院帽轻问,“最能带领你走向辉煌的却是斯莱特林哦。”
“我想去格兰芬多,可以吗,分院帽先生?”哈利发现真的可以跟帽子交流,立刻便述说自己的希望。
“可是斯莱特林才最适合你。”分院帽坚持,“你排斥这个学院吗?”它问哈利。
“排斥?”哈利疑惑,“为什么?您在歌中说那里能交到真诚的朋友,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来护短的朋友,很棒的学院啊。”
“……你听到的是这个意思啊……”分院帽愉悦地笑了起来,“去斯莱特林吧,你将会走到一个连你自己都惊讶不已的高度。”
“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在格兰芬多,”哈利放松了下来,“如果斯莱特林真的是最适合我的学院,如果我的身上真的有那么明显的斯莱特林特质,那么我该去的地方就是格兰芬多。”
“好吧,你说服了我了,”分院帽笑道,然后大声宣布,“格兰芬多!”
分院结束后,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致欢迎词“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还有“谢谢大家”然后便是用餐时间。
“他想表达什么?”哈利看向学校中最年长的韦斯莱,也就是珀西。
“别在意,”珀西小声说,“虽然他是一位天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但这并不妨碍他有一些小缺点,比如,疯疯癫癫。要不要来点马铃薯,哈利。”
“好的,来一点吧,谢谢。”哈利用盘子接过,顺便多拿了些约克夏布丁以及每种烤肉各一点放到芙丝蒂娜的盘子里。
“是疯疯癫癫吗?”他问芙丝蒂娜。
“谁知道呢。”芙丝蒂娜将猪排拨给哈利,这玩意一看就太腻了,“反正开学致辞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在乎都说了些啥的,不过就凭这简洁的致辞,邓布利多这样的校长无论在那个学校都会受欢迎的。”
“你对校长的评价标准就只有开学致辞吗?炸薯片味道还可以,”哈利再给她拿了些,“不过米尔德蕾德阿姨说你要少吃些上火的东西。”
“放心,这些油都太重了,我吃不了多少的,那边的布丁你再递给我一些。”芙丝蒂娜一边说道,一边想着到宿舍后就让海德薇回去找妈妈要食谱,“再说回到校长的问题,难道你以为学生能有更多的机会跟校长相见?想想我们小学那么多年见了校长几面吧,说实在的,我是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我想在路上碰到的话,”哈利思索了会儿,“我应该还能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