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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嫣若灵见状，只能尴尬上前笑道：“夫人请坐！”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醉雪忙去斟茶，而勰一直站在她身后。“丫头我才道这里不久，对这儿也是生疏得紧！还不知道夫人也住在这院子里呢！所以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莫要见怪！”以雪月的老谋深算竟放心地住进她的院子，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雪月欣然一笑，对她先前的话语却又了讽刺：“丫头想以德服人，岂知如今这世道这四字可行不通的！”
“是吗？”汝嫣若灵不以为意，“在丫头我看来这四字无论在何种时代都是行得通的！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得民心者的天下！”
“民心？”雪月淡淡摇首，“丫头是从哪儿听来这些圣贤之道的？前朝灭亡之时老生就已不再相信这些大道理！无论用何种方式，只要能助我复国就行！我注重的，仅是结果！”
汝嫣若灵自知对这种古板的脑袋是劝不动的，仅是一笑，并不再多言。
雪月见她不再说话便以为她自知“理亏”不是怎么说是好，端起醉雪沏来的茶轻抿了一口：“丫头，我们来赌上一局如何！”
汝嫣若灵不明白她的用意，疑惑道：“夫人想堵什么？”
“三日内，我若拿下碧城，碧城日后就归我管辖！”
汝嫣若灵神色一凛，心中了然。“夫人这一口张得可真够大的！”碧城一落她手，那被群山包围的皇城当然也只能是她的了！
雪月淡然一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怎么样？敢赌么？”
“用武力？！”汝嫣若灵质疑。
“对！用武力！”
思索片刻，她淡淡哼声：“倘若夫人不行呢？！”
“你若能独自拿下条件也一样！”
汝嫣若灵很爽快地点点头：“好！期待夫人的好消息！”
第073章 惊人一步
第二日。依照约定，雪月军队攻打碧城，而天下第一宫的军队受令后退三十里。当日，羽皇军队在落柳城掀起大战。
院子。樱花飘落满窗，空气里淡淡清甜之香。浑身雪白的小狐狸穿过沾着些许湿气的小路跃进屋子来，抖落身上的水汽，在桌上翻滚嬉戏。
“为什么要答应赌约？”一身粉衣的慕白尾随软软进了来，在以椅上坐下，脸色不解地看向正盯着地图发呆的汝嫣若灵。
汝嫣若灵闻言转过身来，淡然一笑：“师兄！”
“为什么要答应赌约？”慕白揪着着问题不依不饶，“你有没有想过，碧城一丢，你连皇城都没有了！”
他情绪激动，她却笑得轻松：“我知道！”转身，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一条弯曲的小河轻划着，口中却喃喃问他，“师兄，你知道我与楼兰为敌的原因是什么吗？”
“原因？”慕白愣了一下，“丫头做这事还有原因吗？”
“师兄！”汝嫣若灵再次转过身来，那眼神里竟有让他心惊的狠意，“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这场战争中得到权贵与财富，我要的仅是让那个男人得到报应！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疆土一点一点被人吞噬！”
慕白无奈叹息一声，起身劝道：“可是你知道吗，雪月已经集中了大部分兵力在碧城之外，她这一仗下去，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
汝嫣若灵眸中又片刻的黯然，转眼却漠然道：“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祸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我虽不忍却不能放弃最终的目的！我所说的‘以德服人’在血腥的战场上也只能算是一种手段，她雪月若真有本事大可将碧城拿去，我不会跟她争！”
慕白一时竟无了言语，只得又无奈坐会椅上。这时蝶影纤着步子从屋外进了来，感受到两人间奇怪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抿抿唇，她小心开口：“宫主，已经打点好一切，勰公子让奴来问您，是否可以启程了？”
“启程？”慕白惊讶，“丫头要去哪儿？”
“去看看雪月夫人这一仗打得如何，去看看碧城的情况如何！虽然死伤避免不了，但我会尽量减少人员伤亡！”汝嫣若灵绕过书案，在门口停下，“师兄若是不愿帮我大可会你的飞雪山庄！师妹不送了！”话落，一身白衣的她走得潇洒。
慕白顿时乐呵呵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帮！当然帮！”原来这机灵的丫头还藏着一手呢！
蝶影瞧着情绪变化太快的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可真是看得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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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城之外，雪月几万大军驻扎，持续攻城一日，双方都有所损失却始终互不退让，局面僵持不下。
碧城外不是什么荒僻原野，虽没有多少人居住，却是有山明水秀的景色。这里不适合战争，这里不该被战争打破平静，但人们终是将血腥和杀戮带入了这里。
翡翠河。一条发源于山涧之中，穿过碧城与净城的河流，河水湍急奔涌，天下第一宫的军队都驻扎在临近净城的翡翠河岸边。
“想不到这里也有樱花呢！”
河边，素白色的军用营帐一个挨着一个，一队队士兵来回巡逻，显得肃穆十分。而岸旁，几棵零星栽种的樱花树下，一男一女身姿翩翩。
汝嫣若灵接下一片飘落下来的樱花瓣，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勰，你知道吗，时隔这么久我还喜欢着这种花呢！”纤细的手臂扬起，风一吹，那粉白的花瓣从她手中飘走。
勰依旧如许久之前一样，静静地，无言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较小的身子在飞扬的樱花瓣中轻旋，听她说尽心中的话语，似乎从来都不会觉得烦闷，将她的身影锁在自己的视线里，自己在一旁静静守候。
突然，那带笑的小脸垂了下去，手中存积得花瓣掉落，语气带着轻微的颤意：“勰……这场战争一结束我们就离开好不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尽管她竭尽全力掩饰，一再努力控制自己，还是让他发现了不对劲。披着军甲的高大身子微一顿，抬起她的小脸，顿时一震。她在笑，嘴角却淌出鲜红的液体。
“宫主！”蝶影在远处欠身行礼。
汝嫣若灵闻声一愣，反射性弹开。“不必多礼！”瞧见低着头的蝶影，她莫名有些慌乱：“让你查看的情况如何？！”
起了身，蝶影却始终低着头：“目前雪月一方仍在攻城，企图用在人数上占下优势，让碧城内的军队精力殆尽！而落柳城……”
感觉到蝶影语气的不对劲，汝嫣若灵疑惑：“落柳城怎么了？流觞怎么了？”
“流觞城主今早攻城一次失败后竟退城十里驻营，再没了其它动作！”
汝嫣若灵一愣，回首与勰互望了一眼，拧眉思索。碧城这边情况倒在她的意料之中，而落柳城……这流觞到底想做什么？后退十里？难道有什么好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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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更让汝嫣若灵困惑的事情发生了，落柳城依旧平静，流觞的羽皇大军仍旧毫无动静，而这场平静，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十分诡异！这一日，雪月夫人仍是没有想要放弃攻城的意思，碧城外，振将鼓的鼓声隆隆，厮杀声似乎都透过这鼓声传来出来，连相距三十里的河边都仿佛闻到了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
汝嫣若灵盘膝坐在营帐中的榻上与一脸悠闲地慕白下棋，身旁勰静静站着，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棋盘上一起一落。
“哈哈，丫头！走投无路了吧？！”慕白搭起二郎腿，单手撑在榻上，一脸得意地向汝嫣若灵吹起口哨。
汝嫣若灵手握一只，黑着一张脸抬首瞪他：“还没输呢！你得意个什么劲！”
“哦？”慕白笑得积分戏弄，冲她气愤的小脸眨眼，“大局已定了不是吗？唉，玩了五局我就赢了四次！赢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闭嘴！”汝嫣若灵气愤地叉腰，“这种棋我今天才开始学的，先前都不会！赢了我这个新手，你还好意思有成就感？！”
“哈哈……”慕白朗声笑了，“输了就是输了！哎呀，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呢？我的小师妹？”
汝嫣若灵顿时沉了脸色，愤恨道：“你少恶心我了！”
“对了！”丝毫不理会她的气愤，他那双妖媚的桃花眼冲她坏坏地眨眨，长指在自己的脸上点点，“亲师兄一下怎么？”
这话确实将汝嫣若灵雷住了，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影子一晃，冷蓝色的刀鞘就低在了慕白的胸口。这是警告！
慕白顿时笑得有些汗颜，随即桃花眼轻瞥了勰一眼，语气不爽：“君子动口不动手！说说而已嘛！干嘛这反应？！好像我叼走了丫头一块肉似的！”
局面有些尴尬，汝嫣若灵忙打圆场：“勰！算了！仅是一局棋而已！我确实输了！就让他嘴上说说吧！”
勰转眼定定看向她，她被盯得有些茫然。面具遮去了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的情绪，更猜不透他的心思。静默着收了剑，勰转眼看向棋盘，在其他两人震惊的目光下拿起一只，落下。顿时，整个棋盘上的局势便完成了一个大逆转，看得汝嫣若灵和慕白目瞪口呆。
慕白眨眨眼，毫无形象地直嚷嚷：“原来你这堆冰块会下棋啊！该死的！这一步走得太猛了！！”
相对他的激动，勰只是淡然一瞥，又退在了汝嫣若灵身侧。而汝嫣若灵却看着棋盘拧了眉。不但扭转了形势，还把敌人封入了死路，从这步棋中可以透出一个信息：勰绝不是一般的人！
正在这时，营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宫主！我们抓到一个奸细！”
第094章 偶得机会
奸细？！屋子里的众人愣了一下。
“把他带进来！”汝嫣若灵回神正色道。随即乳白色的帘子被人掀开，两个士兵押着人进了来。那人一身深蓝布衣，头发凌乱，皮肤黝黑，身型瘦小，模样狼狈，面色有些胆怯，俨然一副乡间小农的打扮。一进营帐，那人吓得踉跄几步栽倒在地，士兵退至一旁，眼角瞟向汝嫣若灵没有戴面纱的脸，都有些惊讶。
“奸细？”汝嫣若灵瞧着眼前之人，面色沉了下去。
那人一见她冰冷的脸色顿时跪下来，惶恐地摇着头：“冤枉啊！宫主！小的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会是奸细！！”
汝嫣若灵拧了眉，向一旁的慕白看去，后者撇着嘴直摇头，她回身问向一旁的侍卫：“你们在哪捉住他的？”
侍卫见状，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回宫主，奴在巡逻时见好几人鬼鬼祟祟向军营靠近，心生怀疑，便和弟兄们将他们抓了起来！”
“冤枉啊！”侍卫话一落那人便慌忙爬过来，“宫主！小的真不是什么奸细！真不是啊！”
汝嫣若灵有些迟疑，思索片刻才问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那人见汝嫣若灵缓和了脸色，这才急急解释：“小的王五，是碧城的百姓，在城外有几亩地，先前因为劳作出了城，谁知战事一发，那城门一关，小的就再也回不去了，都被关在城外好几天了！这些日子都睡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饿了只有摘野果、拔野草吃吃，头两天还好，到后来实在受不住了，远瞧见这地方起了炊烟，就和有同样遭遇的几个乡邻偷偷溜了来……宫主！小的真不是什么奸细啊！小的实在太饿了才会想到这偷鸡摸狗的做法……小的真不是奸细啊！！”
看他那面黄肌瘦的模样的却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模样！汝嫣若灵心下已有些肯定了他的说法，回身向勰看去，后者赞同地点头，随即她扶他起身，还拿了桌上的水果与甜点递给他：“吃吧！”那人愣了一下，咬唇直咽口水，眼睛直盯着盘中的食物却不敢伸手去拿。
一旁的慕白看得不耐烦了，起身语气不善地嚷嚷：“叫你吃你就吃啊！我们还会在食物里下毒不成？！”
他这一吼，吓得王五直躲。汝嫣若灵回身一记瞪眼：“闭嘴！”随即转过身，又将手中食物递了过去：“不用担心！我这的东西你随便吃！拿去吧！”她脸上扬起温和笑容，看得王五有些动摇了。
片刻后，王五终于接下东西，边狼吞虎咽边不住地向她磕头说谢。那样子，真像是把她当菩萨了！
见王五那副吃相，汝嫣若灵忍不住笑了，回身又问向士兵：“和他同行的人如今在哪？”
士兵忙拱手答道：“现已收押在大牢内！”
汝嫣若灵想想，道：“带我去看看！”
“我也去！”王五嘴里喊着东西，含糊不清，“宫主……他们……都是老实地农民……”
“先吃完你的东西吧！”没容王五说完，慕白便插嘴进来，“我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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