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我感到齐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我望向她,她却对我说,“我讨厌她。”
我皱眉。
齐悦又道,“我好讨厌她啊,讨厌死了,讨厌她为什么总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
我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无言的微笑。
信的最后,暄妍问我,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我下意识的思考。
她说,曾经有一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诗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简直是放屁。
我愣了愣,暄妍很少用这些不雅的词。
她说,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又如何,起码我还是在你的身边,如果真的一生一死了,那就真连说清楚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她对我说,胤禩,你知道吗,那首诗还有另外的三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要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出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这些,我们确确实实都经历过了,因而即使如今我们相思相望却不能相亲,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因为我们还活着,所以再遥远的距离也不过咫尺。
我笑了。妍儿呀,她永远都是这样,走着与别人相反的路。
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想念我呢?
这以后,我的病反反复复,纠缠了很久。
齐悦对我说,“爷,我去找她好不好,看见她,你就会好起来吧。”
我对她摇头。
齐悦倔强的看着我,却还是去了。
那一天,我一直醒着,等了好久好久。或许,在我的心里也怀揣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吧,我是真的想见到她,无论如何都想见到她。
黄昏的时候,齐悦红着眼睛踏进门。我听见,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心脏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于是我闭起眼,装作已经睡着。
有人,无声的坐在我的床边。久久不愿离去。
突然,我听到齐悦带着哭腔的声音,“爷,以后只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没有动。
却听她继续说道,“暄妍说,只有我能陪着你了。所以,一定不要离开齐悦好吗?让我和你一起,想着她。想着她你就会快乐的对吗,那么我们就一起想着她。”
终于,我忍不住的颤抖。缓缓抽出枕下一直珍藏的三封信,交给了齐悦。
她讶异的看着我,却还是接过了信。
“烧了吧。”我说。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信。
我沉默着朝她挥了挥手。
“为什么?”她问。
我伸出手,温柔的搂着她,“以后,我只有齐悦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与暄妍分别后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