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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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歧途-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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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奇怪的看着我,道,“回福晋,是初二。”
  五雷轰顶。
  不会吧,难道之前下棋种花种种之举全都是我白日做梦?不会吧……
  想着,我向右侧望去,果然,昨天栽下的花还在,一切显然不是在做梦。可是胤禩……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管家。不像是串通好来骗我的。于是,心里揣着疑惑,一整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第四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胤禩正在更衣,我动了动身子,他回过头,对我一笑,“妍儿,昨儿个睡得好吗?身子还疼吗?”
  诶?我大惊。
  “怎么了?”他问,“是不是不舒服……?”
  “停!”我猛地打断他,然后道,“胤禩,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今天是初二吧?”
  “是啊,怎么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会吧……真是活见鬼了。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亦是如此。天地间,好像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被消去了前一天的记忆。他们全都停留在了我新婚的第二天。
  这是梦吗?还是只是一场游戏?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求,让我们的幸福停止了?
  不过,这一切已经都不重要。我不想知道,时间是否还会向前,也不想计算我们究竟还有多少幸福。即使明天一睁开眼就是世界末日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活在这一点上,真真正正的按着自己的心愿活过。
  第八天早上,我早早的就醒了。胤禩还在睡。
  他的神情很柔和,很温暖,就像我们第一次相爱的时候那样。
  我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温柔的说道,“胤禩,新婚快乐。”
  下一刻,他的舌尖滑了进来,我诧异,却意外的看见他眼中调皮的神色。
  许久,他终于放开我,沙哑着声音说道,“新婚快乐。”
  (全文完)

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什么样的女子才算一个好妻子呢?
  过去,我见过废太子妃石氏,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子,一言一行端庄有礼,只是过于温和了,不是能够母仪天下的人。
  四个的福晋是个大气能干的女人,她是那种,永远睁着一双精明干练的眼睛,只光是看着你,便不怒自威。
  九弟的福晋是个美人,大户人家中少见的风情,但她也仅仅是个美人罢了,这样的摆设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十四弟的福晋是最伶俐的,小巧听话,但更像是眷养的宠物,若不是有十四弟罩着,只怕非得给那些个侧福晋吃了不可。
  那个时候我想,暄妍这样的才算是最好的妻子。她很美,美得耀眼,美得引人注目,她又极聪明,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都能翻云覆雨,最重要的是,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内敛的藏得住野心的女人。可以成大事,因为我敢说,大清朝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女子。
  可是最后坐上八福晋位子的,却是齐悦。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齐悦了,她是第一个当面道破我心事的女人,也很直接的说愿意被我利用。
  “除了家世之外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她这样对我说。
  于是我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回答,“从大处上讲,因为我想当皇后,所以必须选择一个有前途的丈夫。从小处上讲,因为我很喜欢你。”
  从小,她就是个很直爽的人,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直爽的女人。齐悦是个凡事都很要强,都很霸道的人,于是常常会给人造成错觉,以为她是那种不需要男人疼爱的女子。
  我记得,第一次送花给她的时候,是火红的蔷薇。她很兴奋的接过,却不慎被花茎上的刺扎了手。
  她埋怨的看着我,问我送她这个作什么,但眼中却流动着眩目的光彩。
  我笑着告诉她,因为她很像,无花的蔷薇。
  无花的蔷薇,只有刺。
  很多年以后,我仍是只送她蔷薇。
  在失去暄妍的十年里,只有齐悦与我作伴。
  我们也是风光过的,太子二废的时候,我们以为形势已经狠狠的偏向了我们这方。那个时候,齐悦笑起来越发张扬,她是各家福晋中最夺目的,就像一只高傲的凤凰,浴火重生。
  她有时候会对我说,“爷,这是上天要让我们重新开始。以后,你还是只宠齐悦一个好吗?”
  我习惯性的安抚她,说,“我一直都是最宠爱齐悦的。”
  她咬唇,气愤的打掉我的手,“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愧疚似的弥补。而是你的爱,男人对女人的爱。”
  男女之爱吗?这可能是我唯一无法给她的。
  于是我说,“很抱歉,我做不到。”我从来都不欺骗她。
  “是因为暄妍吗?”她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点头。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妖异,“可是现在是我在你的身边啊,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和她的表哥在一起。”说着,她优雅的在参天古树下旋转,然后对我说,“你看,哪里都没有她。”忽然,她停下身来,问,“我已不求你忘记她。可是,难道,不能爱我多过爱她吗?”
  我摇头,“齐悦,你是你,她是她,不要和暄妍比较。”
  “为什么?”她垂下头,这种失落并不适合她。“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吗?”
  不,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对她说了。她对我太好,这种好让我觉得惶恐。
  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她的热情与爽朗帮我走过许许多多的逆境。在我仍被人瞧不起的时候,是她伸给了我一双温暖的手;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站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犹豫不决,彷徨无措的时候,是她毫无保留的支持我;甚至于,在我和暄妍冷战的时候,她也是最先理解我的人。
  九弟曾经问我过,齐悦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我不能珍惜她,却要追逐遥不可及的暄妍。
  那个时候我回答他,暄妍就像是我的一个梦,正因为太远太高了,才忍不住想要倾尽所有的力量来追寻,仿佛得到她就是得到了全天下,即使可能要承受一败涂地的命运,却仍然愿意赌上一切。
  那齐悦呢?九弟说,因为是她爱你,所以就显得不重要了吗?八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说不是。在我没有遇见暄妍的二十年中,有十二年是和齐悦一起度过的。她对我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男女之情。我对她有过感激,有过惺惺相吸的赤诚,会将她当作妹妹一样的疼爱,也会当作知音一般推心置腹,但我始终不爱她,所以我对她残忍得多。
  “爷,为什么会答应娶齐悦呢?”这是康熙五十二年的时候,齐悦问我的。那个时候,我常常一个人想念暄妍,反反复复写着那些凝结着我们山盟海誓的诗词。齐悦看见过多次,我不向她解释,她也从来不问。但是偶尔,她也会问那些自己都觉得很傻的问题。
  我犹豫了很久,意外说出了一句暄妍当年的话,“因为齐悦需要我,而我也需要齐悦。”
  我以为,她又会伤心的。可她却继续问道,“爷,我是个不合格的妻子,对吧?”
  “怎会?”我浅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妍儿……未必比你做得好。”
  她神色一紧,眼角突然滑下了一滴泪。
  我轻轻拭去那沫泪花,柔声道,“虽然,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普通的夫妻,但是齐悦,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这对你,对我,都太重要了。”
  她靠在了我的肩上。许久,许久。
  夕阳西下。
  终于,她幽幽的说道,“爷,以后,别再送我蔷薇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下)

  康熙五十三年的时候,我病得很重。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可心里却固执得不希望它好起来。皇阿玛说要和我断绝关系,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难道我这个儿子真的就令他这么不耻吗?仅凭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期间的原因又何必再追究呢?
  于是,我继续卧病汤泉,不去谢罪,也不接驾,这大概就算是无声的抵抗了吧。直到他令十四弟传话来,说我挡住了他摆驾回宫的路,所以让我挪回府去。
  那个时候,我听到齐悦凄厉的责问,她几乎是对着十四弟吼了,礼仪气派全都抛诸脑后。十四弟说,“八哥,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齐悦冷笑道,“这就叫树倒猢狲散了吗?自己的兄弟也不过如此!”
  意外的,十四弟竟然没有反驳,他当年是如何的嚣张如何的意气风发啊,如今竟然显出了一丝颓唐,他才几岁?二十六?
  于是我对齐悦说,“我们回去吧。”
  她诧异的看着我,坚定的摇头,“不行,这次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步,他们这摆明了是想要你的命啊!”
  我拉了拉她,她轻轻俯下身来,然后我吻了她的脸颊。“齐悦,乖,我们是该回家了。”
  “家?那里可以算是家吗?”她问。
  我点头,“有你,有我,不是家吗?”
  她的眼眶瞬间迷朦了起来,“是啊,是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家。”然后,她站起身,再度高傲的扬起了头,对十四说道,“你去准备吧,咱们现在就启程。”
  十四弟定在原地,却一动也不动。
  齐悦斜了他一点,“你还杵在这儿干嘛,十四爷还有话要吩咐吗?”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他竟然笔直跪了下来。我挣扎着想要起身,齐悦扶住我,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只见他沉沉的跪着,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说道,“八哥,八嫂,请多保重。”
  保重。
  这两个字如铁锤一般压在我的心上。
  其实,我不怪十四弟,不怪他们每一个人。我知道,九弟他们一定是求了情的,但是皇阿玛向来都是独裁的人,那是皇帝的专利,他一直运用得很好。所以,我甚至庆幸来宣旨的是十四,我们曾经是多么肝胆相照的兄弟啊,能够这样的见他一面,看到他们都还安好,这对于我,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恩惠。
  只是,我害怕离别。如今的光景不禁让我想到当年暄妍离开的时候。那时,她狠心的给我下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一个月后却迎来了她被圈禁的消息。那个时候,我想起了康熙四十九年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她说如果她犯了什么大错就要我打开第一个锦囊,可没想到我打开之后看到的却是一行最残酷的字:绝对不要为我求情。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要求我?为什么在抉择之时她永远选择牺牲自己呢?可我依旧照她说的做了,我还看见她让我在五十三年打开第二个锦囊。其实,这还有意义吗?我已经失去她了,那么早看晚看又有什么分别?
  于是我毅然打开了第二个,上面竟然写着让我绝对不要送鹰给皇阿玛。
  这算什么?难道她什么都能未卜先知吗?信的落款处写着,五十七年再打开第三个锦囊。
  我轻笑,妍儿啊,无时无刻都想着卖关子,这些年,她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而我如今的每一步却又似乎在她的预计之中。我静静瞥了瞥第三个锦囊,决定五十三年再打开它。
  然后,我就送鹰给皇阿玛了,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弄明白暄妍害怕的事究竟是什么。而当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反而觉得释然了。原来这就是她不愿看到了,可若是她知道我是故意行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回到城内,府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御林军,他们把府邸层层包围,然后面无表情的告诉我,皇阿玛让我闭门思过。
  我无奈的笑了笑,倚着齐悦进了屋。然后,让她把暄妍的第三个锦囊拿给我。
  齐悦的手是颤抖的,她轻轻递给我,转身要出门。我拉住她,让她坐在床边,然后拆开了暄妍的信。
  信中,她说,胤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大局已定了吧。当年,我是知道这个结局的,你不用问我为什么,可我确确实实的知道。其实你仔细想一想便会明白,这些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只是你太固执,你始终没有让我真正深入你们的斗争。但我仍然喜欢你,我喜欢这样的你。一个男人就应该为他挚爱的理想奋斗,即使前途充满了荆棘险阻,也不能够退缩。所以,我一直站在你这边,是你让我明白了,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享受的是那个生死与共的过程。
  然后,她又讲了许许多多。她告诉我一个人的一生会遇见四个人,和你最相像的人,你最爱的人,最爱你的人,还有,和你生活一辈子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和我最相像的人,但是起码她有自信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最爱我的人呢?她说她是,但齐悦也是。而和我生活一辈子的,只是齐悦。
  看到这儿,我感到齐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我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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