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史微锁眉头,看来他们闹得很凶,那个少年,不知有没有事……
男人洗澡都是很快的,用水冲冲就行,所以不一会,老黄等人都回来了,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几人又说了几句黄话,就都没了声音。
张青史听着老黄那如往常般响亮的呼噜声,慢慢睁开眼睛,愣愣看了会木制屋顶,咬咬牙,悄悄起身,披上衣服,拿过一件蓑衣,想了想,又把桌上中午没吃完的馒头揣上,刚打开门,一阵冷风夹杂着雨水扑在了张青史身上,张青史打了个冷战,动作迅速的跨出去并关上门。
好家伙,居然这么冷,夹杂着雨水的大风吹在张青史身上,不一会身着单薄的张青史就冻的嘴唇青紫,他赶紧穿起蓑衣,尽管在穿好蓑衣前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淋的差不多了。
张青史在黑暗中慢慢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在后院那里有个小黑屋,那是专门关犯错的小倌的,关在那个小黑屋里的小倌没有任何保障,不会有人送饭送水,而且任一个侍卫都可以蹂躏他们,现在下了这么大雨,温度又降了很多,他担心,如果不过去的话,明天会看到他的尸体。
张青史缩了缩身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点心虚。
“谁在那里?”突然响起的一声厉喝让张青史差点吓到心跳停止,现在开跑,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张青史劲量维持平静的转过身来:“是我。”
转角处的光亮快速靠近了,那个人拿着灯笼照了照,笑道:“是你啊老张,怎么,今天晚上你巡逻?”张青史现在的形象是一脸胡子,再加上他自报家门三十二岁,所以称为老张一点也不为过,张青史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
“呵呵,是啊,小顾,你今晚也巡逻?”张青史借着灯光看清了那张年轻的脸,是熟人。
“别说了,晦气,我今天本来休息,不过是睡得晚了点,被吴妈妈逮到了,让我抱一床被子送到小黑屋去,如果不是为了送被子,我现在早就睡了,你看这雨下的。”小顾充满怨愤的说。
“吴妈妈让你送被子过去?”张青史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鹿王带来的人吗,吴妈妈可不敢弄死了,听说那家伙是个刺客,失手被鹿王抓住了,说也奇怪,其他刺客失手后都马上服毒自尽了,鹿王拦都拦不及,就那家伙没有自尽。”小顾毕竟年轻,说起这新鲜事就来了劲。
刺客?张青史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干笑道:“既然是要犯怎么被送到我们这来了,要是他突然发威,我们可拦不住。”
“放心,他的武功都被制住了,现在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不会有危险的,鹿王本来看就他没自尽,还以为遇到了个贪生怕死的主,结果不管怎么拷打都撬不出一个字,又舍不得就这么杀了他,再加上被他那眼神看的窝火,见他长的挺精致,就送到这里调教来了。”小顾津津有味的说。
张青史却不认同那少年贪生怕死的说法,今天他要毁容时的那股狠劲,绝不可能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所拥有的。
……
……
第八十八章 少年惨状
“这样啊。”
“对了,老张,你帮我个忙行不,下次请你喝酒。”小顾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什么忙?”
“张大哥,你不是今天巡逻吗,就顺便帮我把这床被子抱到小黑屋里去行吗?”小顾期盼的看着张青史,这鬼天气,他真的不想在外面再待一刻钟。
张青史一愣,旋即笑道:“行啊,这点事情,小意思。”
“真的吗,太好了,那就谢谢了,张大哥,给,哈……我去回去睡了。”小顾飞快的把被子交给张青史。
“嗯,去吧。”张青史对小顾点点头,看着小顾转身往回走,刚松了口气。
“对了。”小顾突然叫道,然后跑回张青史身边,把灯笼往张青史手上一塞:“张大哥,灯笼你拿着吧,那条路黑布隆冬的,没有灯笼不好走,咦?张大哥,你巡逻怎么没带灯笼出来?”
“我,啊,先前不小心被风吹地上熄掉了。”
“哦,是这样啊,今晚的风是有点大,张大哥,你巡逻小心点啊。”小顾恍然大悟道。
“呵呵,你快点回去吧,要不天都亮了。”张青史强笑道,待小顾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张青史才抹了把冷汗,看着手上的被子,今晚真是老天都帮着他。
有了灯笼的光线,张青史的速度快多了,一刻钟后,张青史走进后院,脱掉蓑衣后拿出钥匙打开那间由茅草和木头建成的简陋房屋。
因为先前小顾的话,所以张青史现在的动作多了丝小心,毕竟这里面关的可是一个危险的刺客,即使据说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能够伤害人的能力。
咦?人呢?张青史接着灯光没看到人影,正心里发毛,突然看到房间墙角那处有一团黑影,走过去一看,居然是那个少年衣不蔽体的蜷缩着躺在地上,似乎晕迷过去了。
张青史蹲下身,拨开少年脸上的发丝,少年依旧精致的脸白的没有血色,嘴唇也冻得青紫,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地方,抓痕咬痕清晰可见,还有腰腹部一大片的淤青,正是那个护院中午踢的地方,不过按理说应该没有这么严重,想是这个少年太倔,进入这个小黑屋后,又遭了不少罪。
小黑屋里没有床铺,只有冰冷的地面和不多的稻草,根本没有任何保暖的作用,少年就等于睡在湿淋淋的地上,张青史心里止不住的涌出心疼,此时他早已忘了这个少年是一个曾经刺杀过王爷的刺客,只知道少年正承受着远超过他年龄的痛苦。
轻轻抱起少年,正要拿被子把他裹上,却突然楞住了,眼中少见的升起了一丝怒火,他已经在这玉树阁里待了三个月,不是没有看过被关在黑屋里小倌们的惨况,但这次,绝对是最惨不忍睹的一次。
少年的下身全部都是血迹和白浊,亦是咬痕最集中的地方,很多咬痕深的都渗出血丝,就连那还没发育完全的男性器官上也有,后庭已经撕裂,大部分的血迹都是从那流出来的。张青史赶忙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果然,烫的惊人。
发烧了,张青史有点慌,这个世界发烧可不是小事,想了想,他咬牙把少年抱起,走出小黑屋,为了掩饰,他还把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黑屋上了锁,在玉树阁,私自把犯错的小倌放出黑屋可不是小罪,如被人发现,玉树阁里的私刑绝对会让人几个月下不了床。
抱着个人,不便穿蓑衣,也不便那灯笼,因此张青史就这么淋浴摸黑冲出去了,即使此时天上不停下着雨,又刮着不小的风,但是张青史还是累的直流汗,好不容易跑到目的地,张青史抱着少年向里面探了探头,见没有人,才放心的走进去。
这里是澡堂,公用的澡堂,张青史一干侍卫下人什么的,如果想要洗澡,就都来这里,因为这里供应热水,不过此时烧热水的都去睡了,因此想要热水得自己动手,不过这里什么都不缺,烧起来也方便,张青史很快就烧了一大锅热水,倒在浴桶里后,把少年放了进去。
张青史异常小心的帮着少年洗澡,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碰到少年身上的伤口,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张康的那个晚上。
难得的,第一次帮一个陌生人清洗,而且还是那种私密的地方,张青史居然没有任何不自在,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不自在,洗好澡后,张青史把少年抱起来,迅速的用被子包好放在一边的长踏上,见少年的身上多出了一丝温度,嘴唇也消去了那青紫的颜色,张青史松了口气,不过少年身上的伤却不能不管,尤其是那里,可是他去哪里找那种药啊,正焦急间,张青史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能会帮助他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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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的字数是很少啊,干笑中……
第八十九章 借药
莺声燕语的玉树阁主楼此时还灯火辉煌,即使外面的倾盆大雨,也没有浇灭楼里众人的热情。
张青史一路尽挑人少的地方走,加之身上穿的又是护院的衣服,因此没遇到什么人盘问,很顺利的走到玉树楼二楼的一间房外,此时已经是半夜,张青史见里面的灯还亮着,恐怕今天他又有客人。
轻轻敲响了门,很快的就里面就传来了动静,一道清甜的女声道:“小磊,你今天的速度可真快。”
门被拉开了,在看清门外人的一瞬,女人本来带笑的脸瞬间拉的老长,满是不屑的看着门外的张青史:“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张护院,怎么,又跑到这来找我们柳公子?可惜……公子今天有客,你恐怕见不着,还是说你想跟京都的黄员外抢人,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女人倚靠在门上甩着帕子鼻孔朝天的说。
“舒儿姑娘,在下此行是想借点东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张青史皱了皱眉,忍着从心底冒出来的火。
这女人是柳公子柳如的侍女,其实说是侍女还不如说是吴妈妈派来的眼线,以前柳如是玉树阁的红牌,这女人对柳如也还上心,可是两个月前,柳如惹得一个玉树阁的重量级客人大发雷霆,当场就给关进了小黑屋,张青史也由此识得柳如,柳如在小黑屋里足足关了三天,如果不是张青史总是偷偷的带去些干粮清水,柳如恐怕无法活过那三天,但万幸,柳如总算坚持了过来,出来后,虽然还是小倌,但是身份地位却一落千丈,从以前的红牌,变成现在只要有银子就可以点的普通小倌。
凌舒儿是柳如的侍女,柳如变成了此番模样,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光,不过那盛气凌人的脾气还是没改,最瞧不起护院打杂的这些粗人,看见了总要颐指气使一番。这还没什么,可最让张青史无法忍受的是,这女人想是因为自己地位的一落千丈,连带着把柳如也恨上了,对柳如非常怠慢,房事后想喝口水还要撑着无力的身子自己爬下床来倒,柳如是不吭声的性子,一来二去凌舒儿更加有恃无恐,现在连柳如的衣食月钱都要克扣,如果不是凌舒儿做的太明目张胆,张青史也不会发现这些,可是即使发现了他也无法做些什么,凌舒儿是吴妈妈身边的人,说话比他一个小小的护院管用的多。
“嗯,原来是来‘借’东西啊,我说张护院怎么跑这里跑这么勤,不知道已经‘借’了多少东西啊?”凌舒儿怪声怪气的说,尤其是那个借字,特别加了重音。
张青史听了凌舒儿另有所指的话后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不过他毕竟不年轻了,如今的他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后果,如果他现在真的跟凌舒儿闹翻了,今天那药恐怕是要不到了,这可是关系人命的事。张青史强笑着拱了拱手:“不知舒儿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哼。”凌舒儿白了张青史一眼,眼光转向他处,漫不经心的问:“张护院要来‘借’些什么啊。”
“……伤药。”张青史不好说是什么药,而且如果挑明说是用在那个地方的药的话一定会被盘问。
凌舒儿听了后,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没有。”可是她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就端着个盘子走过来了,而那上面,正放着几个药瓶子。凌舒儿这下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可好看了。
“舒儿姐,这是柳公子的药。”不明所以的小丫鬟走到近处对凌舒儿说。
张青史听了丫鬟的话后一喜,柳公子的药,柳如最近又没生什么病,他会用的药除了那种还会有其他吗。
“小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凌舒儿语气不善的说。
“舒儿姐?……”小丫鬟茫然的看着凌舒儿,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行了,别插嘴。”舒儿不耐烦的一挥手,看了眼盘子上的药,突然又笑的灿烂起来:“张护院,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又不是上战场厮杀,伤药实在没有,只有这些用在那里的药,嗯,虽然说不是对症下药,但是总归都是药,用来止血什么的还不在话下,就不知道张护院你愿不愿意将就一下。”舒儿一翻饱含羞辱的话说完,却意外的没有看到张青史发怒,不禁奇怪。她哪里知道,张青史需要的就是这些药。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舒儿姑娘了。”张青史平静的说,没等舒儿反应过来,就把盘子上的药拿了几瓶下来,匆匆告辞离开。
“哎?”凌舒儿伸出的手明显够不着那走的都快看不见的身影。
“舒儿姐,这药……”
凌舒儿愤愤的放下手:“药什么药,拿来。”说着就一把抢过小磊手上的盘子,端进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只留下小磊异常无辜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
张青史赶到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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