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啊?张青史起身开门,然后笑着把门外卡玛迎进来。
“今晚会有暴风雨。”卡玛的神色有些凝重。
“嗯。”张青史点头应道。
“青史,你不用担心,这场暴风雨我们的船还抵得住,不会有危险的。”卡玛郑重的保证。
张青史抬头一笑:“我不担心。”
卡玛一呆,然后傻傻笑了两声,被海上地阳光晒成古铜色肌肤居然升起了抹红晕:“今天晚上你不要出舱门,你……我……晚上要我陪着你吗?”
张青史失笑,知道卡玛是一片好意,但还是笑着拒绝了:“不用,我没那么胆小。”
玛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一声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气氛一时沉静起来,海浪大力拍击着船身,船身遥遥晃晃地,不时发出惨人的木头咯吱声,屋内地东西都被摇的有些移位……晚上地风应该更大吧,等等,张青史突然皱起了眉,出声询问卡玛:“今晚会打雷吗?”
卡玛点头道:“应该会打雷的。”说完,眼睛忽的一亮:“青史你怕打雷?”
“呃!不,不怕。卡玛你还是快回房吧,晚上也小心些。”张青史一头黑线的把卡玛送出门。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风也大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一点雨丝,啪啪的打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舱内突然亮了一下,又忽的暗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霆的轰鸣声。
风越急,雨越大,雷声也更响了,张青史坐在摇晃的舱房内,手上还是那瓶丹药,心思却已经全然不在这上面。
“轰隆隆——”又是一声炸雷,惊醒了张青史。
张青史起身,在忽明忽暗的舱房内疾步来回走了几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随手扔下手中装着丹药的瓷瓶,打开舱门,冒着风雨走了出去。
“啪啪啪——”豆大的雨滴斜打在甲板上,又急又快,毫不留情,张青史身上的衣物不一会就湿了,但他走得很稳,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很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张青史等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舱房内一片黑暗。
恰时一条电蛇蜿蜒过天际,照亮了一切,这短短的一瞬间,让张青史看清了那缩在墙角的黑影。
“小康。”张青史出声轻唤,深怕吓着了缩在角落里的人儿。
听到张青史的声音,墙角的黑影动了动,发出一声非常微弱且不确定的声音:“爹……”
“小康,是我。”张青史掏出夜明珠,朦胧而柔和的光照亮了小小的舱。张青史看到了倒在地上熄灭了的烛台,看来这烛台也是不禁摇晃而落了下来,才导致舱房内如此黑暗。
“爹……”
“嗯,你抱着什么呢?”拿着夜明珠靠近,张青史才发现张康手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细细看来,竟然是一个高口细颈的瓷瓶,瓷瓶颇大,有半人高,是那种用来观赏的瓷器,张青史不禁皱眉,这孩子,抱着这冰凉的东西,不知道冷吗。
“鱼……”
一瞬间,张青史什么都明白,原来他是怕鲤鱼也被这剧烈的摇晃颠的泼洒出来,所以才把鲤鱼放进高口的瓶子里,又怕这瓷器摔了,这才把瓶子紧紧抱在怀里。张青史突然感到眼眶有点热,这孩子,怎么变傻了。
“轰——”又是一声霹雳。张青史清楚的看到张康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忙上前轻拥住张康:“好了,不怕不怕。”
张康从前是不怕打雷的,可是自从失忆后,就有些畏惧雷声,而这海面上雷电的威力,更是陆地上所不能比的,所以也难怪张康会变成这样。
过了一会,张青史感到怀里的身体不再僵硬,才松了口气,一低头,却对上张康璀璨的红色眸子。
“爹,你身上湿了。”爹是……冒雨前来的。张康突然感到心如擂鼓。
“啊,湿了。”张青史有些尴尬的松手,刚才他一时忘了,一身湿衣就去碰张康,把张康干爽的衣服都映出了一些水印。
“干了——”张康满是惊奇的看着张青史,爹的身上,居然冒了一阵烟,衣服就干了。
张青史被张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小康,你也会的。”
“我也会?”张康惑的看向张青史。
“嗯,过几天教你,来,我先帮你把衣服弄干。”张青史的手贴上张康衣服上的水印,就如同电熨斗一样,水印很快就消失了,并且那块的衣服还散发着点热气。张康感到张青史贴在自己身上的手,弄得他痒痒的,但是很舒服,不由眯眼享受起来,俊美的面上飘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可是很快,张青史的手就离开了,张康睁眼,有些不舍的看着张青史。
张青史没注意张康的心思,只是起身把张康抱在怀里的大瓶子拿了出来,然后用绳子固定在桌腿上,这样,就不用担心瓶子倒了。
“好了,小康,快点上床睡觉,你看你,只穿这么一点,被风吹病了怎么办。”张青史把张康从墙角拉了起来,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足,不满的把人塞进被窝,又拉紧了被子。
张康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真心关心他的张青史,忘记了之前所有的顾虑,小声邀请道:“爹,你陪小康睡。”
第两百零六章 贪嘴的信鸽
“爹,你陪小康睡。”张康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张青史。
张青史却被那目光看的遍体身寒,寒毛都竖起来了,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干巴巴的说了句:“我回去了。”就很没种的逃了。
被扔下的张康躺在床上,委屈的眨眨眼,最后干脆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
一夜的风雨过去,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房中,鸽子们欢快的咕咕声不绝于耳。
张青史却有些呆滞。
那倾倒的白玉瓷瓶……那瓶子中滚出的淡金色丹药……那鸽子们嘴里叼着的,天啊!!张青史快要崩溃,就在他这无限混乱的时候,那只嘴里叼着金丹的鸽子一仰脖子,前后摇摆着脑袋,咕噜噜的把丹药吞下去了,然后继续在地上寻找……
张青史兀的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倾倒的瓷瓶,果然,里面的丹药已经所剩无几,而地上也只剩渺渺的几颗丹药,那其他的,看着扑腾着翅膀,在地上找的正欢的鸽子们,张青史一阵头疼。
拿着瓷瓶,张青史心里充满懊恼,昨晚怎么就那么随便的把它扔在了桌子上,心里有对损失了这么多珍贵丹药的心疼,但更多的,是担忧这些贪嘴信鸽们的下场,这是药好不好,不是豆子。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吃的,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丹药,是修真丹药,其药效何止猛烈百倍,这些鸽子们,恐怕……
“咕咕……咕咕……”一只白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停留在张青史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张青史,欢快的咕咕叫着,张青史苦笑着把信鸽捧在手里,轻柔的看着它,半晌,轻叹口气:“事到如今,是福是祸,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生了这样的事。张青史自然也没心情出门了。闭紧门窗。就立在屋内看护着这些。犹自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地信鸽。
果然。一时辰后。本来欢快悠哉地信鸽们生了变化。它们似承受了极大地痛苦。在屋子内东冲西撞。那狠劲。看地张青史都觉得肉痛。渐渐地。信鸽们开始飞不动了。一个个落在了地上。颤抖着。
张青史把八只摔落在地上地信鸽集中捧到桌上。开始用温和地真元力帮它们疏导药力。因为不了解动物地筋脉。他非常地小心。尽量用着最温和地气息帮助信鸽们缓解痛苦。
这段时间。是非常漫长地。不比炼药耗费地心力少。张青史地额上已经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细汗。可惜。随着时间地流逝。还是相继有着信鸽停止了颤抖。停止了呼吸……
看着桌上六只僵硬地小身体。张青史久久没有说话。尽了最大地努力。他却还是只救下了两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这些朝夕相处了近十年地鸽子们。在那些年地隐居里。除了小康。他唯一有接触地就是这些信鸽。每天早上。都是醒于鸽子们地咕咕叫声。然后就是给它们喂食。看着它们亲昵而欢快地样子。自己不觉地也会开心起来。晚上。担心夜盲地鸽子们会被鼠叼走。都是清点过了。装入笼中。放在安全地书房里。
在与世隔绝的竹林里,唯一与外界,与老友们的联系,也要靠这些小生灵们来传达,它们忠诚,勇敢,来往的信件从来没有遗失过,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往于柳州和京城之间……
叹息着轻抚两只侥幸活下来的信鸽,两只信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微弱的咕咕声里有丝悲哀的气息。
处理了已死信鸽的尸身,张青史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被昨晚的剧烈晃荡,弄得乱糟糟的房间。捡起摔在地上,以至铁门大开的鸽笼。这恐怕就是鸽子们跑出来的原因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青史非常关注这两只活下来的信鸽,它们虽然撑过了第一关,但是今后也难免有什么意外。
张青史现,金丹对这两只信鸽的改造相当大。两只信鸽,一灰一白,以前它们的羽毛健康亮丽,有柔软的感觉,而现在这两只鸽子的羽毛,却似乎镀上了金属的光泽,一只成了银白色,一只变成银灰色,看上去坚硬冰冷,并且它们的质地也如看上去一般,当这两只信鸽用力扑腾翅膀时,可以在木板上轻易刻上划痕。有变化的不仅是羽毛,还有爪子和它们小巧的尖嘴,以前那些不具备攻击力的东西,现在却变得威力惊人。
更为关键的是,信鸽往日温润无害的眼,现在却变得犀利起来,不管过了多少天,张青史也习惯不了,这哪里是鸽子啊,简直就是鹰。好在,信鸽们还是如往日一般亲近张青史,并没有攻击过他,但是对其他的人和生物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一次,张青史偶然间看到两只信鸽追逐着一只海鸥,并且很快把是它们两倍大的海鸥啄的羽毛乱飞,伤痕累累,他真的,很无语。
第两百零七章 鱼的风波
从发现鸽子有了野性,张青史也不再总是关着它们,是让它们自由活动,好在鸽子现在有了自保能力,不用太过担心它们会被什么叼走。张康对鸽子的变化很是诧异,也很伤心,原来的一笼鸽子,现在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只,情绪低落了好多天。
浪花拍击着船体,发出持续而有韵律的哗啦声,甲板上很清静,只有一个身影在悠闲的摆弄着鱼竿。
“咳,青史,在钓鱼啊。”从甲板另一头走来的卡玛,开口找着话题。
“嗯。”感到手中鱼竿的动静,张青史眉一挑,顾不上搭话,手一扬,一尾鱼顿时跳跃出海面,被牵引着落到甲板上。
张青史心情大好,才下杆没几分钟,就有鱼上钩,任是谁都会笑出声来吧。上前仔细看着这条个头不小的鱼,张青史问道:“卡玛,这是什么鱼,能吃吗?”
卡玛见有事可以效劳,忙笑着回道:“这是潼鱼,没毒,可以吃的。”
“哦?那味道怎么样?”张青史上下打量着这条鱼。
“味道很不错。”
“那好,卡玛,把它拿去炖了。”张青史笑吟吟道。
“炖了?”卡玛一愣,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眼中升起了一丝喜色。
“嗯。小康最近面色不好。给他补补。”
“是……给他……”
“卡玛。怎么了?”察觉到卡玛地神色有点异样。张青史惑道。
“啊。没什么。我……去叫人把鱼拿去炖。”卡玛道。转身叫来了人。这点小事很快办妥。
“嗯。青史。你……还要钓鱼吗?”卡玛试探着问。
“今天不钓了。一条就够了。”
“啊,不钓了吗……”卡玛有些失落,声音也低了下去。
“嗯,不钓了,你陪我聊天好了。”
卡玛在听到这句后,心里的那个反差啊,单看他那微微有些扭曲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张青史把鱼竿往旁边一房,随意的席地而坐,这甲板上天天都有人擦洗,倒也干净。卡玛看了看张青史,也挨着他坐下来。
呼着微有些涩的海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从以前的趣事聊到两人分别十年里的一些经历,最后又扯到了现在所处的这艘大船。
“这艘船一定很不容易造吧。”
“那当然,我抓,呃,请来了周边各国最好的造船工匠,花了好多年时间才造成的。”说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卡玛的心里充满自豪。
张青史笑看着志得意满的卡玛,突然想道:“卡玛,你是怎么想到要造出这艘大船的?”
“啊,这个啊……”卡玛一时居然有些腼腆,让张青史看的大奇,本来不怎么强的好奇心突然高涨起来了。
“快说啊,我可是很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