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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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妃-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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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我,震惊的刹那,打翻了酒盏,被厨房杀出的吴嫂一顿狠骂。
  “吴嫂,别怪小达子了。”
  吴嫂转过身,也是一样的表情,“张,张,张,张……”
  玉凝笑下,“吴嫂,这儿没您的事了,您去忙吧!”
  吴嫂见我和玉凝一起,只得忍了满肚子问题回厨房去忙,临走不忘照着吴贵达的脑袋来了一下,叮嘱他小心干活,收拾好堂面。
  后院依旧如我所熟悉的,分毫不差,唯独多了浅浅酒香,飘逸四方。
  见我心不在焉的闻着酒香,玉凝解释说:“伯虎酿的,读书作画外,每天把自己闷在酒窖里。”
  “他……酿酒?”堂堂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不务正业,这段史书没提到过呀。
  “是啊,原我也是不解,几次追问,他才说是答应了一位朋友,今生今世,定要为她酿出不辛不辣,清淡爽口的美酒。”
  心里一疼,别开了脸。允君此诺,必守一生,何其幸也,何其悲也……哎,何苦?我们已经结束了。
  友善的黄黄如今是六艺会馆的看门狗,像昨日遇到他们,也是在周臣的瞎指挥下出来买书,唐伯虎心疼黄黄成天被拴着,才带出来顺便遛遛的。
  玉凝说完,我喷笑出来,黄黄看门?它好像只会欺负猪啊,鸡啊,鸭啊的。
  一个陌生的小丫鬟上了茶,目光流连在我和玉凝交握的手上,脸色一红,退了出去。玉凝轻笑,说我魅力大。我举起交握的双手,笑道怕的她要告诉伯虎,前来捉奸吧!
  “竟爱胡说!可都嫁了人了!”祝枝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竟让走在最前的唐伯虎身形一顿,险些绊到门槛。
  我忙站起身,故作沉着的和名声鼎盛的江南三大才子打着招呼。
  祝枝山道:“慕晗呀!难得重逢啊,这几年,是苦是甜暂且抛下,今日我们就是当年的之交好友,不醉不归!”
  憨厚的笑容,较之当年,多了内敛和深意。我会心一笑,“好,不醉不归!”

  再会唐寅(下)

  文华殿内——
  “臣牟斌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祐樘放下奏章,急急追问,“牟爱卿,可有消息了?”
  “回皇上,确如皇上所料,娘娘是寻水路南下,一路到达杭州。臣派去明察暗访之人,查到娘娘欲在宁波府登船,臣已派人前去追回,请皇上宽心,相信不日会有好消息传来。”
  “查到?”朱祐樘眸色一凝,“如此查到的?”
  “回皇上,臣亲自盘问了船家,并派人在杭州一带暗访,从蛛丝马迹来看,娘娘确实去了宁波府,而从宁波府去往东瀛也最为便捷!”
  “不,不对!”朱祐樘深吸一口气,心中苍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月月,你当真一丝机会都不留给朕?非但执意离开大明国土,还耍着小小的心机?可你,未免太小看朕了,区区一招声东击西,能奈我何?
  “传旨,严守东南沿海一带,泉州、广东是重中之重,以及——”声音一凛,牙缝里恨恨飘出“苏州府”三个字。虽然他不相信,月月会背叛自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但,不可不防,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留给其他男人。
  牟斌跪地接旨,心中凛然,若非皇上提点,今次便要栽在皇后手上了。是了,他太小看皇后了,即使宫中不断有她善妒娇宠的谣言传来,可皇后能够帮助皇上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怎能是单纯的女流之辈?哎,到底是皇上啊,在如此变幻复杂的朝局中,仍能沉着应对,心思深不可测啊。
  “皇上!皇上!不好了!!”牟斌还没来得及退出文华殿,就见孙彪神叨叨的冲了进来。眉头一拧,这个莽夫,怎么就是学不会宫廷礼仪?这3月俸禄别想拿了!
  “何事惊慌?御前失仪,成何体统?”怀恩嗔道。显然,他对孙彪也是爱恨交织的,喜欢他义薄云天,却不待见他一身江湖气。
  牟斌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巴子,不管咋地,孙彪名以上是自己的手下呀。
  孙彪一急,扑到在地,“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守,守不住了!太皇太后,带人,带人去了坤宁宫!”
  众人一惊,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气从龙椅上散发出来,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了冰晶,艰于呼吸。
  “牟斌,去办你的差!找不到皇后,就不要回来了!”
  “臣,臣遵旨。”牟斌的牙齿不自觉打起了架。殃及池鱼?不,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兼负皇城安全,竟让皇后遁出宫去,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萧飞啊萧飞,平日看你小子仗义机灵,今次我老牟可让你害惨了。
  牟斌知道皇上在气头上,说啥也不敢久留,哆哆嗦嗦向后退去,一不留神撞上了门框。“咣”的一声巨响,文华殿内回音袅袅……
  朱祐樘一拄脑袋,看不下去了,还嫌不够乱吗?
  “牟大人,您没事吧?”
  “没,没事,谢公公关心。皇上,臣,臣失仪了,请皇上恕罪。臣,臣这就告退。”转身的同时传来了更大的噪音,文华殿坚固的红木大门跟着重击无助的颤了颤……
  “牟大人?牟大人!呀!皇上,快传御医吧!”牟斌昏倒前听到了孙彪的声音,这个大老粗还行,知道心疼人,就罚1个月俸禄吧。
  朱祐樘嘴角抽搐,添乱的!赤胆忠心,刚正不阿,处事周正,唯独脑袋转不过个来!哎,要不是皇后和怀恩力保,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早就贬职了。
  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迟早回来,只是没料到竟如此之快,是有人泄露了秘密吗?哼,他倒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猫腻。
  握紧拳头,冷静地吩咐道:“孙彪,传御医好生照顾牟爱卿;怀恩,随朕去坤宁宫。”
  “臣/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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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其实不知所言。三大才子的名声,早已远播四方,“文鼎”再也没有与“六艺”相较的资本,加之年前周臣千辛万苦把女儿嫁给了应天府的一个年轻官员,据说他老哥现在是活得最为春光灿烂的,连老脸上皱纹都明显渐少。
  听着祝枝山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把玩着酒杯,失笑道:“瞧祝兄说的,瑶曦小姐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提亲的人自会踏破门槛,哪里会‘千辛万苦’那么夸张!”
  一句话,说得众人脸色一变。见无人搭腔,玉凝拉过我,小声道:“周小姐似心有所属,无论何人上门提亲,她皆不为所动。头两年,可把周先生愁坏了,甚至爱女心切,乱点鸳鸯,去征明家提了亲。哎,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
  手一抖,放下了酒杯,原来欠下情债的,不止我一人。是不是所有人的幸福,都要靠其他人的不幸去成全?为什么不能有两情相悦,只有两情的相悦?
  玉凝不胜酒力,很快面色潮红,坐不安稳,唐伯虎见状,忙让丫鬟扶着先回了房。玉凝一走,我本以为会冷场,却没料到桌上的气氛又上了一个小高 潮。祝枝山好像真把我当男人看,拐带着文征明一起更大声的畅所欲言。或者说,我转动着酒杯,淡然一笑,是在提醒我们,各自有了各自的故事,再无交集。
  看着默不作声,压抑的在一旁自斟自饮的唐伯虎。我有点郁闷,挑衅道:“祝兄呢?何时纳妾?”史书记载,眼前的大明才子们,纵然流连青楼楚馆的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却无一人纳妾,在这个时代,才子——浪漫的文学家、艺术家,不去纳妾,不去养小,追求他们所谓的灵感和解放,岂不奇怪?
  “慕晗何出此言?”
  “祝兄当年不是常说心疼嫂子,不忍他一人在家操劳吗?”虽知不该,但我讨厌被人质疑。那会让我想起与他的最后一场“战争”,凭什么清清白白的我,要被犯了错误还遮遮掩掩的他质疑?
  “嗯哼~”文征明也想起了当年我在百韵楼里,信誓旦旦教训他们狗屁齐人之福的一幕,极不自然的清着嗓子。
  “哈哈……”祝枝山混不在意的大笑出来,“为兄当年是不懂惜福啊。”看着唐伯虎,别有深意地说:“而今明白了,身边有个爱你的女人,时刻想着你,惦记你的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那便是幸福啊。如何能朝三暮四,对不起妻小?”
  我低下头,再也笑不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无聊之极,以伤害别人来取悦自己。祝枝山从艳情的死中,了悟到幸福真谛,是何其不易……可他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真不懂吗?
  “是慕晗多言了,自愿罚酒三杯,祝兄切莫介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作势又要拿起酒壶。却被唐伯虎按住,“这酒烈!少喝点!”
  温暖的气息从覆盖着的大手传来,指腹的厚茧诠释着他的成长成熟,分明是正常的碰触,我却感受到了无限的情意,气氛微妙起来……
  祝枝山、文征明傻眼了,不住咳着提醒我们他二人的存在。我雷击般收回手,可唐伯虎仍执拗的按住酒壶。
  “啊,啊,啊那个伯虎啊!这酒是烈,我和祝兄喝得都上头了,难得慕晗回来一次,不如把家里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吧!”
  “家里哪还有珍藏?这便是最好的北方烈酒了,祝兄不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吗?”唐伯虎无精打采应着,大手缓缓滑下酒壶。
  文征明轻推了下祝枝山,祝枝山忙道:“啊对,不过,不过,慕晗是个女儿家,这酒太烈了不适合,不如把你酿的那种清新爽口的美酒取来,呵呵,哈哈……”
  唐伯虎低下头,幽幽地说:“尚未酿成,辛辣残留,不足以待客。”
  “这话怎么说的?闻着满院子酒香就知那酒绝非寻常了!”文征明附和。
  唐伯虎看向我,有点胆怯,有点底气不足,似在渴求,轻声问着:“慕晗想喝吗?”
  我心里一阵酸楚,故作无谓,“随便吧。”
  “怎么能随便,慕晗不想尝尝?”
  我恨极了迟钝到残忍的祝枝山,咬紧牙关,认真说道:“酒永远是酒,再好也改不了酒的本质!我不爱喝酒,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爱!”
  唐伯虎惨笑,“如此说来,不尝也罢。”
  文征明觉出气氛不对,拿起酒壶帮众人满上,可才给我的杯倒满,酒壶就空了。却也不敢提取酒的事,尴尬在一旁。
  唐伯虎接过酒壶,“天意吧,想不想,也得尝尝了。”
  我拿起酒杯潇洒的一仰脖,个中滋味只有心里清楚。
  新取来的酒,果然与众不同,沁人心脾的幽香,入口清新滑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似酒非酒。即使是没有酿成的半成品,也是我喝过的人间极品。每一滴,沿着口腔,洒在了心尖,眼眶一热,原来,这是心意的味道……
  祝枝山和文征明的酒量几年前就不是唐伯虎的对手,转眼间便烂醉如泥。唐伯虎招呼来吴贵达和唐福,一起将二人送走。我见天色不早,本也想告辞,却头晕目眩,站不起身,无奈之下又坐了下来。见几人走远,鬼使神差的重新拿起酒杯,或者,我本质就是无耻的人,明知不能给予未来,却贪念那份真挚的温柔。
  “醒醒,醒醒,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我抬起混沌不清的脑袋,借着摇曳的烛火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熟悉的气息,却看不分明。支撑着身体歪歪扭扭站起,双腿一软,朝人影扑去。
  那人被我扑坐在椅子上,死死顶住了小腹,我下意识磨蹭着,伸手想扶着他的腰站起,却明显感受到身下僵直的变化。晃晃悠悠刚站起一半,又无力的跌进他的怀里。嘴唇差点被不知何时多出的硬物硌肿。
  “好痛……”我委屈的拍打着他的胸膛,耍着小小的诬无赖,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别动!”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发烫的手掌里,许久后,俯下身,柔软薄凉的触感微微颤抖着滑过我的脸颊,吮干了泪滴。我舒服的“嗯”了一声,那份触感似受到了鼓励,越发热情的向我的耳窝袭去,轻咬住耳垂,舌尖舔过耳廓,留下暧昧的轨迹,天,那里是我最敏感的位置。
  我闭着眼睛,嘻嘻笑着,“痒,祐樘,别闹。”
  一句话,顿时让耳窝处的痒痒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被晾在一边,刚要张开眼睛却被人打横抱起,大踏步朝门外走去。我惧寒的往里蹭蹭,迷迷糊糊想着,咦?坤宁宫门窗没关好吗?怎么有这么大的风。
  被放到床上,我不舒服的扭了扭,心想一定是在做梦,龙床都变硬了。一个结实的身体压了下来,在我的脖颈、锁骨上流连忘返,噬咬着留下爱的痕迹,一只手伸进我的衣衫,向里探去,摩挲过我的酥胸,轻轻揉捏着,慢慢解开夹袄,解开亵衣。
  身体因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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