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水瑶单手支着脑袋,一手举了筷子敲在盈绿探过来的脑袋上,“本小姐什么时候小气过了?这叫做钱用在刀刃上,能省的地方就省,不该花的地方就别花,但是对自己,一定要药,穿最好的,吃最健康的,住最舒适的,不然不就成了金钱的奴隶了?你不享受,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给谁啊!”
“呃!”盈绿一边摸着被打的脑袋,一边不敢相信的快速消化着水瑶的言论,原来这敛财之后还有享受这层境界啊,高,还真的是高!看来她还有好多要跟小姐学习的地方呢!
见盈绿一副受教的模样,水瑶得意的笑笑,这就是她的理论,钱,改赚的还是要赚,改花的却一定要花!
“小姐……”盈绿微微的沉吟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说!”懒懒的摆摆手,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水瑶示意道。
“小姐您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跟王爷一声招呼都不打,似乎有些……”盈绿低声道,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水瑶嘴硬道。其实不跟玥南宸告别,也是有原因的,对于圣水是否能够解血誓,水瑶一直有着疑问,她更相信这是天问为了让她打开七绽玲珑而设的圈套。玥南宸是南玥的永南王,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限制了他,如果这一开始就是天问的圈套,如果玥南宸为了她身上的血誓,而让楼溪国有了复国的机会,或者将来两国再大打出手,这让玥南宸情何以堪?圣水之源,她会自己去寻找,这样她不欠玥南宸的情,也不用替玥南宸背负什么,双方都好!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盈绿小心亦已的盯着水瑶,似乎想要看出一点什么不一样来。
“啪!”又一下,蓝水瑶狠狠的敲了一个爆栗在盈绿的脑袋上,“你啊,花心思练好武功是真的,没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盈绿捂着脑袋一阵委屈,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她真的是觉着小姐跟永南王很般配的,就是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总是如此的抵触永南王!
白刃终于找到了天问的落脚点。
一个一身黑衣,一身煞气,一个一身蓝衫,云淡风轻,两人伫立在山崖之巅,身下就是白茫茫一片的悬崖。
“白刃,我改变主意了,七绽玲珑不会给你!”男子清幽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为什么?那天明明就说好……”白刃一愣,不解男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山风很大,青衫男子站在崖边,衣袂飘飘,似乎要乘风而去,蓝色的瞳眸中涌起一抹激荡,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波浪。
“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质疑!”男人的清幽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冰冷,“白刃,别忘记,你也是楼溪国的子孙!”
白刃冷笑,“天问,我跟你说过了,七绽玲珑给了你,我就完成了我们家族欠楼溪国的一切,从那时候起,我白刃,就与楼溪国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人属于王爷!既然你不给,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男人突地仰头长啸,深咖色的发丝随着他激昂的动作飘飞在空中。
白刃一愣,突地弯身单手支剑,拼命的平息身体内翻腾不息的气息。
“白刃,你高估了你支剑,你认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我的对手吗?”天问幽幽冷笑,“一百年前,水漪选择了白炎,舍弃了重楼,你认为一百年后,历史还会重演吗?白刃,我天问永远会凌驾与你之上,而这一生,你也休想得到水瑶!”
一直隐藏的心思被拆穿,白刃一分心,气血涌动,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那唇中突出,整个人也单腿跪在地上。
“你看看你,你哪里有当年白炎大将军的样子!白刃,从现在起,我以楼溪国皇子的身份削除你的国籍,从这一刻开始,白刃,你与你的子子孙孙,将不再是楼溪国的子民!”男人幽眇神圣的声音响起来,他高高的将手举起,衣袍翻飞,发丝飞扬,男人就像是宇宙的主宰一般,让高山作证!
白刃垂下头,深幽的眸子里盛满了痛苦,当他被爷救回一条命,当他发誓要为爷效命的时候,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祖国,他白刃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做楼溪国的臣民!当时当这番话从最尊贵,最神圣,最权威的天问皇子口中吐出来的时候,白刃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悲凉。
“爷!”拖着受伤的身子,白刃单腿跪在玥南宸的面前,敛眼低眉,“爷,属下辱没了你的期望,没有拿到七绽玲珑!”
此时玥南宸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株怒放的红玫瑰,一想到被蓝水瑶丢下,被她不相信,他整个人就充满了煎熬!
为什么!?
“爷……”见玥南宸不语,白刃立即明白了爷的态度,他眸光一暗,低声道,“白刃办事不利,自然知道怎么做,爷,您保重!”说完,他一把抽出寒剑,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手臂却被人抓住。
原先立在窗前的玥南宸不知道何时已经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牵制住他的手臂。
“白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玥南宸低声道,握着他的手臂,“我说过,从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可以去死?”
白刃一愣,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下。
“那个人不好对付,连我都忌惮他几分,你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我只是感到奇怪,天问与楼溪国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抢七绽玲珑?”玥南宸低声道,他没有想到,就是天问抢了七绽玲珑,而蓝水瑶独自离开,是不是也跟天问有关?
白刃轻轻的咬了嘴唇,“爷,天问是楼溪国的皇子!”
玥南宸猛地抬头,惊讶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是……是真的!一百年前,楼溪国最后一任皇帝重楼因为圣女水漪而罔顾朝政,民不聊生,又加上南玥进攻,于是楼溪国迅速的陨灭,可是重楼曾经与他的妃子有一个儿子,后来流落在外,他就是天问的爷爷!”白刃低声道。
“原来如此!天问在南玥蛰伏了这么久,原来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玥南宸低声道,眸光黝黑的骇人,一想到曾经过去的几年中,身边蛰伏着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白刃垂下眼帘,告诉玥南宸天问的身份,让他心中更是难受,他的身上到底流的是楼溪国的血,这一生,忠孝再也不能两全!
“爷!”千魂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夫人昨天带着一个绝美的青衫男子去过天香楼,找了那儿的红牌紫烟,我亲自审问过紫烟,那个青衫男子很可能就是天问,而且听他们的话语,似乎夫人答应天问了什么,说是帮他!”
玥南宸猛地攥紧了双手,蓝水瑶与天问在一起!但是紧接着,他就平静了下来,如果天问是楼溪国的皇子,七绽玲珑在他的手上,应该是蓝水瑶求他才对,为什么蓝水瑶说是帮他呢?
“千魂,带那个紫烟上来!”玥南宸冷声道,他要亲自审问,他一定要知道全部的情况与全部的对话,才能做出最清晰最准确的判断!
紫烟被带了上来,一见男人那阴狠嗜血的表情,再加上关于永南王的传闻,不用问,全都说了,罗里啰嗦的,倒是说得详细,当她说到将天问脱光了衣衫,亲吻他之时,玥南宸突地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那时,那个白衣公子在什么地方?”
紫烟赶紧回道,“就在房间里啊,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说……他说要亲眼看着……”
“啪!”男人端坐的圆椅瞬间左手边的椅背躺在了地上。
紫烟浑身一哆嗦,剩下的话就有些断断续续了,最后终于讲完,整个人也吓得瘫倒在地上。
“把她拖下去!”冷冷的命令道,同时右手边的椅背也掉落在地上。
误会了玥南宸的意思,以为拖下去就是处置,那紫烟嗷的尖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千魂摇摇头,只得拖着女人的双脚,就像是拖死猪一般拖了下去。
“千魂!”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房外的千魂立即回道,“爷,有何吩咐?”
“让你的人迅速的查找蓝水瑶的下落,这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她!”玥南宸咬牙切齿道。
“是,爷!”千魂赶紧将女人丢在一旁,将命令传了下去。
万通堂可以跟江湖上的丐帮媲美,找个人,很简单!
千魂在外面刚走了几步,就见玥南轩鬼鬼祟祟的蹲在花丛中,朝他招招手。
转眸看一眼爷紧闭的房门,千魂弯着腰摸过去,两个大男人,蹲在花丛中,低低的对着话。
“你家王爷仿佛在发疯?”玥南轩眨眨眼睛,一副很八卦的模样。
“是!”千魂敛眼低眉,摆明了什么都不愿意说。
“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玥南轩再向前凑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魂为难道,“您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爷,属下真的……”
“哼哼!”玥南轩立即冷哼了两声,“你家爷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我对你家爷没办法,对付你绰绰有余,你信不信我毁了你的万通堂?”
“不信!”千魂很不给面子的翻白眼,动了万通堂,爷自然会跟玥南轩翻脸,玥南轩才不会!
“你……”玥南轩气哼哼的骂道,“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朕身为堂堂的皇帝,打听一点消息都这么困难,你……”
实在受不了玥南轩的聒噪,千魂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皇上,属下都告诉你!我们家夫人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没等爷,爷正闹心呢!”
“什么你们家夫人,她跟你家爷没关系了,知道吗?再这么称呼,朕要了你的脑袋!”得到想要的情报,玥南轩立即换上了另外一幅嘴脸,站起身来狠狠的教训道,“瑶瑶一定是不喜欢你家爷才会自己走,这样也好,让你家爷收收心,等着迎接他的皇嫂吧!”
千魂伸伸舌头,这话他可不敢说,玥南轩喜欢去说,自己说去吧!
玥南轩也没有这样的胆量,他就是在下人面前还威风些,一见玥南宸就有些理亏,不过这件事情让他很高兴,想想水瑶一定是回去南玥了,他再这里也住烦了,呆腻了,正好回去,说不定他与瑶瑶有缘分,在路上就碰见了呢!
先做就做,玥南轩立即丢下发呆的千魂一个人,旋风似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国。
同一时间,得到蓝水瑶离开的消息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是思绪凌乱,感慨万千。
义玄殿,再美丽的舞蹈也吸引不了男人的眼球,再奢靡的音乐也让男人提不起一点兴趣,冷逸尘一身白衣,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瘫倒在软榻上,手指上勾着一壶酒,醉眼朦胧,心中却是清明。
她竟然走了?这一次见,甚至连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收账也好啊,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找过……因为什么?是因为身边有了玥南宸不缺钱了?冷逸尘自嘲的笑笑,恐怕没有一个欠债的这么希望债主上门的,可是她都不知道吗?他要娶湘泽公主了,至少应该见他一面啊!
领悟殿,砗玺站在窗前,任那春风凌乱吹散了他的发丝。
上次他不是故意赶她走的,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敬她,爱她,现在却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但是至少离开也应该打声招呼吧,让她知道他的一些心情也好,至少这样还有盼头,可是……
沈宇恒从房外走进来,“主子,我们应该回去了,我接到消息,砗玉沉迷与那个女人,已经十几天没有早朝,什么事情都不理,就算是砗河河水泛滥,淹了田地,他也不管,现在民不聊生,怨愤载道,我们这个时候回去,打起先皇的旗帜,治理了砗河,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推翻砗玉,拿回政权!”他又一顿道,“只是这治理河水,招募人才都需要金钱,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多啊!”
砗玺眸光一暗,低声道,“我们明天就启程,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要先进一趟宫!”
沈宇恒一愣,立即想起了什么,兴奋道,“你看老臣糊涂了,弥罗国的砗贵妃是我们砗磲国的公主,是你的姑母啊,只是她现在还肯帮我们吗?”
砗玺信心百倍道,“她一定会帮,从小,她最疼我,而且唇亡齿寒,砗磲国亡了,她这个砗磲国公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竟然让一个那样的女人将后位夺走!”
沈宇恒点点头,觉着砗玺的话也在道理,于是道,“那主子就赶紧进宫吧,如今砗磲国的百姓还在受苦,我们要尽快回去才行!”
砗玺点点头,立即换上隆重的衣衫,以臣子的身份去觐见砗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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