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处望了望周围,看见一旁的雪地上躺着一个梅花枝干,不是很大,她掂量着,要是能上两棍,这个醉酒的女人或许就能晕了。
她正想要挣扎下去,那个女人却拍着她的头说:“花凌微你这个贱丫头,快说,为什么要故意撞我?是不是想撞死我呀?一定是你那个死不要脸的老娘叫你这么做的吧?我就知道乐溪儿那个女人不待见我,这么阴损招数也能想得出来。还有你那个哥哥花靖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敢变相来欺负我们家靖翔,不就是嫉妒我们家靖翔已经进入中级剑士,而花靖宇明明大靖翔一岁,也还是中级剑士。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居然还给老爷纳妾,不就看着我受宠,心里不痛快。”
那个女人顿了顿,然后甩了花雪瑶一巴掌,“你这个贱蹄,让你们害我不痛快。”
从她的话里,花雪瑶也算是明白了她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将她错人成那个花凌微,但是这样也好,最起码没有暴露身份。
她美丽的眸闪过一丝光芒,美目流转间俨然有了主意。
“姨娘,我只是出来玩,不是来伤害你的。”花雪瑶尽量装出很惧怕的模样,一张笑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那个女人根本不理会她,用力一甩将她摔倒雪地上,冰凉的雪花从领口滑进身体里面,她冷得是瑟瑟发抖,却又强力压制着,不敢喊出声。
“你这个贱蹄,少花言巧语地骗我,你跟你娘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你……”
那个女人醉醺醺的,身不自觉地有些摇摇晃晃,花雪瑶轻轻地挪了挪身体,捡起那根梅花枝,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这个疯女人在这里玩,要是明天回来晚了,难保大夫人不找她麻烦。
棍握在手里,花雪瑶眼眸一沉,掂量着高和角,一棍急速挥下,打在那个女人的背后,整个梅花枝立即断裂,花雪瑶瞬间是嘴角抽搐,完蛋了,这个女人还没晕呢,怎么棍就断了?
那个女人摇摇晃晃地转身,双眼怒火横生,花雪瑶眼疾手快地在她的肚上打了一拳,那个女人瞪大着双眼,往身后倒去。
花雪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转身拔腿就跑,须臾,又转过身眯起双眼打量那女一番,冷哼一声,又走了回来,蹲下身伸出手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确定她真的不省人事,才四处张望是否有可以绑人的工具。
既然把她错认为花凌薇,她不介意让他们的仇恨再深一点。
可以绑人的工具倒是没有,不过她却发现一间又小又暗的废弃柴房,稍微费了些时间和精力将那女人弄进去,而后又弄乱她身上的衣服,还带走了她衣袖上一颗粉色珍珠。
栽赃嫁祸得有证物才比较好玩的,轻笑一声,花雪瑶拿起一旁的杂草将人给盖住,之后轻轻带上门,捡起掉在雪地上的斗笠,立即打开门离开。
风雪是越来越大了,也是越来越难走了,十岁的花雪瑶在积雪及膝的街道上蹒跚而行,望着西城门而去。
京城是东陵国的都城,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西城是专门用来处刑的,向来没有多少人居住,而且很阴冷。而花家则住在南城,那是东城之下较繁华一个城,离西城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再加上风雪大,花雪瑶磕磕碰碰几乎五更天才出西城门。
虽然担心家里会闹翻天,但是她有东西必须立刻去取回来,因此也顾不上那么多,大不了到时就直接跟他们杠上,反正就算她不惹事,那群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出了西城门之后是一大段的山,积了厚厚的雪,甚是难走,大病未愈的花雪瑶娇小的黑色身影在茫茫一片白雪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可是,狂风暴雪也阻止不了她前进的道,受伤的身体咯吱咯吱地疼着,也不肯停下来。
经过了一天的爬行,她终于在日出之前到达了紫云山巅,刚站直身,一股刺鼻的腐朽味道立即让她一阵痉挛,她伸出手捂住鼻,放眼望去,是修罗地狱场景,一阵酸臭味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狂风萧瑟,吹起阵阵雪花,洗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随处散落着的断肢,残骸……如被丢弃的破败的玩具随风呼呼摇动,如同地狱中恶魔的叫唤,冷冽的风刮得皮肤生疼,地上血液凝固成暗红的冰块,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
全尸,是唯一的慈悲。
一声秃鹰的厉嚎传来,她猛地一震,来不及看过去,一颗头颅已经滚到她跟前来!失去身躯的头颅,脸上早已被秃鹰啄地千仓孔,只是双目偾张,正视着她。惊恐,怕是他最后一抹表情。
。。。
 ;。。。 ; ; 叶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纷纷的雪花在窗外窸窸窣窣,屋里点着几根照明的蜡烛,将整个房照得明亮明亮。
眯起双眼,叶风第一次打量这个房,这是一个很干净,又很宽大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茶桌,窗户底下还有一个梳妆台,看上去不怎么豪华,但总算该有的都有了。
看起来,原主在这个家里的生活也不至于难过,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掉进河里冻死呢?不过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和和乐乐的家庭,想要她死的人只怕一抓一大把。
叶风轻笑一声,看来这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她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掌都缠上了纱布,看来花老夫人是真的很关心她这个外孙的,她弯下身穿好鞋,走到茶桌旁倒了一杯茶,狂灌下去。
“花雪瑶,是吧?”叶风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右手轻轻一捏,手中的茶杯轰然碎裂,散落一地,“日后我活着,便是你活着。”
她的眼眸中浸润着一丝泪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面磨得发亮的铜镜,第一次查看着这个身的面容,脸色很是苍白,应该是落水的后遗症,不过小脸蛋还是粉嫩粉嫩,还有点婴儿肥。
她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显得相当的满意,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像是发誓一般地说道:“从今天起,这个世界再没有叶风这个人,有的只是花雪瑶。”
拳头锤在茶桌上,她望向窗户上的窗花,隐约能听见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花雪瑶低着头,目光闪过一丝冷漠,有些东西还是尽快拿回来的好。
她当机立断,转过身,从橱柜里找了一顶黑色的斗篷,打开门,正好守夜的丫鬟端了热粥过来,看见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孙小姐,你醒了?这么晚,是起夜吗?”
花雪瑶眼眸一沉,不着痕迹将斗篷藏在身后,扯出一个随意的笑容,“我有点饿了。”
“老夫人早就料到了,所以让贵儿熬了粥。”贵儿显然没有注意到花雪瑶的异常,只是为她没事高兴着,“孙小姐今日可是把老夫人给吓坏了,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到莲池去呢?还被凌雪小姐的鞭打到,掉进莲池,这大冬天的,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凌雪小姐?”果然是有猫腻,花雪瑶眼眸一沉,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是啊,就是二老爷家的大小姐,才17岁,就已经是中级弓箭手,真是前途无限量啊。”贵儿推门进去,将粥放在桌上,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二老爷家的大小姐。”也就是说是花凌薇的姐姐,17岁才中级弓箭手,资质可见一般,花雪瑶只是笑笑,便坐在桌旁,“我去莲池怎么会遇到她?”
“说来也奇怪,凌雪小姐的香雪阁离莲池有些远,而且小姐也不喜欢莲花,平日里甚少到那里玩耍,今日不知怎么的,却是被小姐撞上了。”贵儿勺了一碗粥给花雪瑶。
撞上?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怕是特地引她去,然后将她推下莲池,故意营造出她自己掉下去的假象,真是好心机。
“孙小姐也不要想那么多,人们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这番大难不死,之后必定多彩多福,富贵一辈。”
花雪瑶不接话,只是伸出手接过贵儿递上来的热粥,喝了几口后,似想起什么一般,才抬起头,“贵儿,你跟我多久了?”
“从小姐出生就在这里了。”贵儿勤快地打扫地上的杂物,“我们四个是五小姐从人牙那里买回来专门照顾孙小姐的,因为孙小姐自出生来,身体就一直很虚弱,五小姐给我们取名长命富贵,就是希望孙小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到老。”
“你们是我娘买回来的?”花雪瑶低喃一声,将碗里的粥喝完,“我娘是怎么死的?”
她前世早早死了娘亲,这世得以重生还是没有娘亲,看来她的运势真的不好。
“五小姐是吐血身亡的,虽然大老爷对外宣称五小姐是病逝的,但是生了什么病,他们却没有说清楚,我们也只知道五小姐那段时间一直在吐血,红到发黑的血。”
红到发黑?这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看来这其中倒是有不少内情。
花雪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碗,时间似乎到了,她放下碗,对贵儿招招手,“贵儿,你过来。”
“孙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贵儿急忙放下扫把过去,却猝不及防被花雪瑶一下拍晕。
没什么事,就是要请你好好睡一会儿。
花雪瑶甩了甩自己有些痛的手,这身还真是虚弱,稍微用点劲就开始浑身痛,若是对方不是贵儿这个毫无防备又手无傅鸡之力的丫鬟,而是花靖宇或者其他人,必定是不成功的。
懒得去考虑这些,花雪瑶穿上斗篷,打开门,左顾右望一会,马上往后院跑去。
按照一般的常规,后院一般设有后门,而且这大雪天的,估计也没有人会守着,她可以从那里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赶去西城外的紫云山巅,把遗落的东西给取回来。
但是估计也是有错的,花雪瑶一刻不敢停地往后院跑去,虽然中途磕磕碰碰跑错了几处地方,但是总算也是找到了出口的,正想要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一个长得异常妖艳的女人半醉地走了进来,将花雪瑶那娇小的身撞到一边去了。
“谁呀?”那个女人很不客气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死老鼠呀?”
“怎么回事?撞到人啦?”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花雪瑶一跳,然后那个醉女人却是摆摆手,憨笑道:“哪里有人,一只老鼠而已。”
那个男人顿时也就无声了,那个女人醉的迷迷糊糊,道:“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去找你。”
花雪瑶没有听清楚那个男人讲了些什么,只是看见那个女人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
 ;。。。 ; ; “我是帝师的弟,不过厉不厉害,这个可不好说。”云夙月的嗓音很好听,如月的春风,爽朗悦耳。
叶风抬起头望着他,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痛恨,这样的嗓音,她这辈都不会忘记的,她曾经觉得这个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而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事实证明,美好的东西一旦开始伤人都是最残忍的。
她低着头,冷笑着,眼眸中的恨意怎么也掩盖不住,伤痕累累的手心已经无力承受住她的恨意了。
“听说你个月前在紫云山巅打败了大魔头叶风,是不是真的呀?那个叶风犯了什么罪呀?你们以前不是朋友吗?……”叶风眯起双眼,很童真地问道。
一旁的花靖宇闻言,恨不能立即掐死这个小杂种,眼眸闪过一丝冷冽,他急忙上前捂住叶风的嘴,向着云夙月道歉道:“云堂主,实在抱歉呀,这个……这个……童言无忌,你不要放在心上。”
全东陵国的人都知道云夙月不喜欢别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叶风,不喜欢别人提起个月前的那一场战役,凡是敢问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个不要命的小杂种是想要害死他吗?
云夙月的眼眸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双手也是不自不觉紧握起来,他低着头,望向叶风,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脸童真的笑容,就那么天真地望着他。那双明亮的眸照进他的内心,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巨浪。
他感觉到一阵窒息,须臾却是考虑起这个小女孩的话来,她说什么来着,你们以前不是朋友吗?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一下穿透了他的内心,令他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可是他不明白这个小女孩怎么会问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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