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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薄凉
作者:感冒药
玖兰
很多年以前,我独自在千年古树下看花开花落,山涧的泉水于每一个清晨唱起迷离的乐歌,那时候,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不见喧嚣,不见得这世间的情。直到我遇见一个少年,他站在花丛里,俊美非常,成群的蝴蝶飞舞过花丛,东边的暖阳,正一点一点升起。我之前的生活里,从未曾见过。
他对我微笑,对我说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我仿佛听到整片天空都在歌唱,他会带我离开,带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那个时候,世界于我,就是一个姓玖兰的少年,他为我取名——薄凉。
后来,我随他离开了我从出生就居住的地方,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人类,而他以人类的鲜血为食,他是血族,人类称呼他为吸血鬼。而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想同这个少年一起生活在古堡里,他教会我读书,教会我写自己和他的名字,还有一个美丽的词汇——爱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爱上了少年,还是爱上了他带给我的这个世界。我与他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树春,一树秋,我想我是庆幸的,吸血鬼长命,他们不同人类,那么脆弱,短暂即逝。
只是,再漫长的生命,都会有消逝的一天,我亲眼看着他闭上眼睛,尽管他的容貌一直是我初见的摸样,但当他躺进为自己准备的华木棺盖里时,他再也没有醒来过。
他说:薄凉,是在遇见了你以后,我才知道有人可以陪着我一辈子。
然而,当你死了以后,当所有地方再没有一个可以让我陪伴的少年,我还要如何去守护如何去微笑。
于是,我抱着他,和他一起沉睡。
一睡便是许多年,再清醒时,少年已经得到新生,保留了记忆,覆生在他的后代一个叫玖兰枢的孩子的身体里。尽管如此,我依旧可以一眼就认出来,就像他认得我一样。
我以为我们又可以一起生活,就算他变了摸样,但他的眉,他的眼,他对着我微笑的样子,都是我喜欢。却不想,我们之间,多了一个女子,她叫优姬,是这一世他的妹妹。
枢总是温柔的抚着优姬的黑发,在她耳边低语,我在台阶上,遥望着他们,竟有一丝当年少年死去时的绝望,为什么你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另外的女子?这样的话,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也许,我还是那个不懂的情,不懂世事的少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仰望着少年与优姬,越来越寂寞。
枢是吸血鬼的君王,贵族们渐渐聚集在他身边,但我知道他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很少真正开心过,无数次,我望见他的眼底,那一泓清月,寒冷的蔓延开来。
他不再带我看落日,看星辰,更多的时候,他守着优姬还有这一世的家。
终于,玖兰李土毁了这一切,我无法阻止这一场杀戮,那些鲜血溅在我的头发上,脸上还有衣服上,好似画出了一朵花,花瓣散落的到处都是,我想那大概会是一朵象征死亡的曼佗罗花。
玖兰李土似乎对我的力量很感兴趣,他问我要不要考虑来帮他,无端的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眉目俊秀带我离开的温柔少年,那一刻,我确定我真的将他放在了心上。于是,我拼尽全力救走优姬,她的父母死前希望她能成为人类,安稳的活下去,我知道,枢一定也是这么希望。
所以我的手刺进她的胸膛,只要我将灵力传到她身体里,我就有办法压制她的血统,让她像人类那样活下去。我没想到的是,枢也在这个时候赶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枢眼中的慌乱和决绝,但不是为我,他满心以为我要杀了优姬,忧伤和绝望几乎将我淹没,我从没想过枢会杀我。
是真的想杀了我。
那时,我体内的血张扬的铺开,枢抱着优姬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皆是温柔,我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兽,安静的望着他,我很想问,是不是你说要带我走,说给我最大的幸福,都是一个让我陪伴你的借口。
而我来不及问出口,我的手最终也只能是一抹扬起的姿势,停在半空中。枢带着优姬离开,也许这世界上再不会有一个少年执我的手,说一句陪伴一辈子的承诺。
再也不会有了。
曲希瑞
第一次见到薄凉的时候,她像一个破旧的娃娃,浑身沾满了鲜血和灰尘,被人毫不留情的丢在角落,那年,我随父亲到日本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是在枯颓的爬山虎之下,我捡到了她,那些苔藓、爬山虎、藤蔓仿佛是为她积蓄了生命力,尽数颓败,如此她成了我的第一个病人,她漂亮的眼睛像是埋藏了她所有的心事,三年来都没有睁开过,我只在她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听她轻柔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恍惚间,像是有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在她的心上,缀满了忧伤。
父亲是医学界的权威,他说薄凉不愿意醒来,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醒。
那时,我说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还有很多药没在她身边实验,她不醒我就继续我的实验,她若醒了……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只因我也不知若她醒我会如何。
或许,我该问她的名字,然后告诉她我是曲希瑞,这样她的世界就不会只有一个叫枢的人,觅不到一丝温暖。
“薄凉,你看,这是我的城堡,我是玖兰家的家主,是血族,以后这里也会是你的家”他牵着我的手,浅淡的眸,流转成暗紫的色泽,我跟着他住进玖兰家,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家这个字,莫明的喜欢。
在城堡的日子,每天清晨,我于满室的蔷薇花中入睡,又于每天黄昏在少年的轻唤声中清醒。夜晚,少年会与我并肩坐在城堡的阁楼上,仰望满天繁星,少年喜欢看书,他一字一字的念于我听书中的故事,很多关于人类关于爱情。
“薄凉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少年问这话时,看着我的双眼清澈透亮的如同城堡后山那一弯浅浅的湖水。见我摇头,少年便说“爱情是世上最美好的幸福,也是穿肠的毒,一旦侵蚀,无药可救”。
“那你有爱过吗?”
“没有呢,不过我有薄凉陪着就够了”
我是真的很开心能听到他这么对我说,我以为这就会是爱情,我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有时,城堡里会举行宴会,少年总是同绯樱家的家主站在同样高的位置,那也是个漂亮的少年,他们执棋我便在旁边观看,他们训练卫士相互比试,我便坐在少年身边安静的看。绯樱家的家主比少年更寂寞,他的身边没有人陪伴。
“薄凉,血族的生命太过漫长,做为纯血君王的我们要统领贵族,每一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人类中有的人或许有趣,但他们生命太短,血族爱上人类只会万劫不复”少年揽着我的肩,微微而笑,他说“薄凉,还好我遇见了你”。
和他一样,不会苍老,也不会离开的人。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我站在山涧的泉水边,低着头细细的想,我已经在少年的第二世里,弄丢了少年也弄丢了自己,我回到出生的地方,想关于少年的事,念他的名字“枢”。可是,越想越寂寞,像染在废墟上的尘埃,日光之下,到处都是灰凉。
“枢,我又开始想你了呢”。
病房里,阳光从几十光年外的距离,遥遥扑簌而下,洁白的床单,刷成暖茶色的墙壁,仪器里想着平稳的心跳声,曲希瑞搬过一张椅子,坐到床边,手捧一本医书,看了眼床上静躺的少女,没有说话。
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了,从一开始不停的研究药物研究心理学,到现在安静的看书,三年养成的习惯,当真很可怕。
“起来,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为了治好你,我的催眠术和医术也不会进步那么快,要知道你为我的药实验做了很大的贡献啊”曲希瑞凉凉的说了一句,便低头看起书来。
像是电视里的情节,少女先是蹙起好看的眉头,接着曲起有些僵硬的手指,再然后那双始终不曾张开的眼睛,终于慢慢露出琉璃的颜色。
少女似乎有些不能适应身体的动作,艰难的转头,入目的是不曾认识的摸样。
“你……”略带沙哑的声音滑出咽喉,少女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这足够惊醒曲希瑞,只见曲希瑞惊讶的合上书,急切的站起身,“你醒了?”还好,说的是英文。
“你等等”不顾少女还要说什么,曲希瑞快步走到仪器前,仔细的一样样检查了过去,终于确定少女是真的苏醒,真的活了下来。蓝色的眼眸满是笑意,曲希瑞重新坐回椅子,俯身温柔的问“感觉如何”。
少女动了动唇,像在适应身体的活动,半晌,她说“我……睡了多久?”
“三年”
少女一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忽然一只大大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耳边传来救了他的少年的声音“好了,你才刚醒,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现在好好休息”。
曲希瑞的眼睛很温柔,仿佛是流转着暗蓝的潮水,少女想起枢的眼睛,曾经也这么温柔的望着她,曾经。
“我是薄凉”
“恩,我是曲希瑞”
曲文哲一直觉得自己儿子与那个捡来的少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医生和病人,反而更像老师和学生,身为父亲,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在医学界可谓天才,但大概是天才都有些怪癖,比如他的儿子喜欢用手术器具用餐做饭,比如他的儿子总是逮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者各种动物做实验,还比如他的儿子极度没有动物缘。
但这些放到薄凉的身上,显然都不成问题。
曲文哲无奈的撑着额头,开始考虑儿子对薄凉的行为养成问题,每天,他必会看到薄凉虚心的学着曲希瑞的样子,用从没用过的手术器具学做饭还有用餐,脸上是欣喜的笑,似乎在高兴学了一样新事物,还有很多时候,他的儿子会带着薄凉钻进实验室,捣鼓什么笑笑粉一号二号三号,而那个时候超级有动物缘的薄凉就会去拐带七七八八的动物给曲希瑞实验,让他奇怪的是,作为帮凶的薄凉动物缘丝毫没有下降,反而是他的儿子在受动物讨厌和惧怕时,怎么感觉还遭动物鄙视和唾弃?
本来家里多了一个像薄凉那样乖巧的少女,都没有人会反对,但让他惊讶的是,薄凉像个还在成长的孩子,不懂的怎样游戏不懂得很多人普遍知道的常识,相反,那些生僻的古老知识,薄凉却可以算是精通。
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会养出这样的少女?
曲文哲和曲希瑞都不知道答案。
“薄凉,希瑞的研究资料忘记带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他送去”
“恩,我这就去”
从曲文哲那接来希瑞的资料,薄凉沿着记忆中希瑞有带他走过的路线,向前几天才转来的哈佛大学走去,说起来希瑞一直在转学,似乎是把每一个学校都弄了一个鸡飞狗跳,曲文哲也有意愿送薄凉去上学,但是当他们意识到薄凉对这个世界还不太熟悉时,决定在家教导。
对于薄凉来说,以前的生活几乎算的上是封闭,更早以前生活在古堡里,这个世界还没有汽车飞机电脑电视,后来因为枢转身而苏醒,也是一直呆在玖兰家,那个时候于薄凉世界真的只是一个玖兰枢,别无其他。
尽管上街的次数不少,但薄凉还是好奇的看着四周,街上多是金发碧眼,薄凉的银发就显得格外突出,白衣银发,琉璃色的眼睛,就像是精致的玩偶,即使微笑也洗不去烙印在血液里的悲伤。
突然,一只白色的西伯利亚虎窜出车门,直直扑向薄凉,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薄凉却像是没有听见,站在原地等着白虎的靠近。
预料中血腥的画面没有出现,那只白虎温顺的靠着薄凉,轻轻蹭着薄凉的腰,反而像只撒娇的小猫。
接着靠近的是一个冷漠的男子,薄凉一边摸着白虎的毛皮,一边抬眼望去,“这是你的?”
男子海蓝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凝视着薄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你该回去了”薄凉轻笑着拍了拍白虎的头,她可不想带着这么有前途的实验品去见希瑞,说不定只一个转身,这一身漂亮的毛就要没了。
白虎恋恋不舍的晃着尾巴,蹭了两下这才缓步回到男子身边,薄凉又看了白虎一样,礼貌的对男子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那个男子太冷漠,也太危险。
但显然,男子不愿意,他踏前一步,擎住薄凉的下颚,逼迫她看着自己,言语中夹杂着暴戾的寒冷“你以为这样就能走吗?”
“即使我要留下,但那个人也决不会是你”薄凉眼眸一顺转成绛紫色,空出的左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记“御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