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宇倒在地上,被她打过一拳的腹部绞痛不已,仿佛五脏六腑全都被她一拳震裂。喉咙里溢出苦苦的胆汁与腥甜的血丝,意识渐渐开始迷蒙。
咬紧下唇,借着钻心的疼痛强迫自己清醒,他强作镇定,冷冷的一字一字道:“滚!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南宫春花负气道,“韩公子,真对不起,抱歉得很,当年我年幼无知,伤害了您幼小的心灵,精神损失费青春补偿费我明天就赔给你!您老人家得了恐女症?没关系,我姐姐那里有秘方,我改天就讨过来,双手奉上作为赔礼,保管药到病除!”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你的态度如此决绝,我也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四年来,没有你,我们母女的日子照样过过来了,再过个四十年照样不是问题!从此,大家就老死不相往来好了!我和芙儿再也不会在你跟前乱晃,免得您老人家看了碍眼!”
几步跨出他的房门,将女儿从韩夫人手中夺过,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门口。“娃娃,我们走!”
第十七章 余情未了
“哎!”无奈的低叹一口气,南宫春花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好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狗儿。
“怎么,又失败了?”南宫春燕睨着她,轻抿一口茶,淡淡道。
南宫春花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睨了好友一眼,掀了掀嘴唇,发出一声咕哝算是回答。
一杯温温的香茗送到她唇边,南宫春燕温和道:“你累了,喝口茶歇一歇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下次再接再厉。””
“哦。”南宫春花浑身都是懒懒的,动一动的欲望都没有,便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娘!娘!虫虫!虫虫!”三岁小娃儿举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虫子,蹦蹦跳跳的跑进门来,向大人展示着自己的新发现。
看到自己和韩飞宇所生的女儿,南宫春花不觉悲从中来,一把抱过她,煽情的大叫:“娃娃,我们好苦的命啊!你爹他不要我们了!”
噗!
南宫春燕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啊?”小娃娃眨眨眼,看着自己一脸哀戚的娘亲,万分纯真无邪的道,“哪个爹?”
“咳咳咳……”南宫春燕一口气喘不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南宫春花面部表情僵硬三秒钟,然后想了想,赌气道:“两个都是!”
“哦。”听到这个噩耗,小娃儿却还平静的可以,只道,“那芙儿也不要他们了。娘,你再去给芙儿找一个爹回来!”
“呃 …”南宫春花和南宫春燕傻眼,同时被她的豪言壮语吓到说不出话来。
“那个……娃娃,爹不是外边草丛里的小虫子,你捉一只就是一只的。”轻咳几声清清嗓子,南宫春燕干笑道。
“啊?这样啊!”小娃儿摇摇头,把手里的死虫子扔到一边,从南宫春花怀里蹦出来,“那芙儿还是去捉虫子好了。”
说完,蹬蹬蹬跑出去了。
南宫春花傻傻看着女儿依旧欢快的身影,咬牙跺脚。“这个小没心没肺的!看到我都这样了,也不会过来安慰安慰?她娘难道还不及一只死虫子重要吗?”
“这不是遗传自你的那个破德行吗?”南宫春燕淡笑,“明明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却一直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所以那些个男人才恨你恨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把你奈何呀!”
“你别再跟我提那几个人!”南宫春花扯着嗓子狂叫,抓狂了。
“好吧,不提就不提。”南宫春燕耸耸肩,突然睁大了眼睛,新奇的道,“花花,突然发现,芙儿身上的确有着你家小白的影子呢!”
南宫春花抬头,看向在屋外将一只可怜的小虫子握在手中肆意蹂躏的女儿,有气无力的道:“哪里?”
她怎么看不出来?
“你看她的眉毛,和小白一样修长修长的,比你的好看多了。高兴的时候,她的眼睛笑起来会弯成一弯可爱的月牙,和小白简直一模一样。她喜欢习武,却更喜欢念书,人家的学习能力比你强多了,不用多想就可以肯定是她爹的功劳。而且,她的性格也完全没有继承你的鲁莽,凡事三思而后行,不会像你一样,说不清楚就动起手来。人家和她爹一样,都是文明人。”
“文明人?”南宫春花冷哼,“有时候,言语比行动更能伤害人!”
“但也总比你一拳下去,害得人家又卧床半个月不能下地好得多吧!”南宫春燕哼得比她更大声。
南宫春花马上垮下脸。
“那个……我……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嘛!谁叫他乱说些有的没的?害得我怒极攻心,想也不想就一拳往他的肚子上挥了过去,根本没有注意力道。”由于心虚,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可是 …我第二天不也上门去道歉了吗?是他把我挡在门外,不让我进去的!”想起韩家人决绝的态度,她又变得气鼓鼓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睡一觉,气一消,就一切烟消云散了?人家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好吧!”南宫春燕睨着她,凉凉道。
“但也不至于半个多月了,还是对我不理不眯吧!消个气需要那么久吗?他自己折磨得自己不难受啊?”南宫春花越想越委屈,又道,“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那天我也不该对他下那么狠的手。但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还有娃娃的面子上,我以为他气个几天,想通了,也就没事啦!可谁知道..”
“谁知道你接连几天厚着脸皮上门去,人家却一直对你冷眼相待,还干脆把你拒之门外对不对?”
“哎!”南宫春花无奈的很,叹息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自作孽。谁让我们那天那么激动,吵架吵得那么大声?尤其是小白,据说,他从小脾气就好得不像话,连叛逆期都没有过。所以听到院子里的叫骂声,几乎府上所有的夫人丫鬟奴婢都被吸引过去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他的小院听热闹,好死不死的就把我们后半段话给听了进去。以至现在城里也在疯传 —— 凤凰城第一才子四年前被一女强要,自此留下恐女之症。”
“还有还有!四年后,此女抱着一个小丫头上门来,要求滴血认亲,惨遭拒绝。恼羞成怒之下,再将韩家公子痛打一顿,扬长而去!”南宫春燕振奋的说出自己听到的蜚短流长,向她投去怜悯的一眼,“花花,你惨了。你已经成了举城闻名的采草女魔头,而你家小白则变身地球人施加同情的对象。”
“哎!”南宫春花叹息得更无力了,“还好他们没听到前半段,否则我的身份早被曝光,这里肯定也早闹得鸡飞狗跳了!还有韩飞宇他那个爹!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聪明,联系实际,再加上自己的联想和想象,便一口咬定他被官降一级是因为我的缘故,从此便把我看做人间妖孽,他们韩家的克星,嘱咐下人封锁海陆空,堵住一切可以进入的道路,禁止我再踏入韩家一步!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连翻墙都试过了,照样被人捉住,赶了出来!
南宫春燕惊愕的张大嘴。“真的啊?”
“真的。”南宫春花闭上眼,沉痛的点点头。
“那……你就冲出一条血路啊!凭你的本事,打倒一群空有一身蛮力的家丁应该还不在话下。而且,知道你是他家孙小姐的娘,料想他们也不敢对你下狠手的。”南宫春燕幸灾乐祸的怂恿。
“但是我不敢啊!”南宫春花扁扁嘴,“想当年,他就是被我用武力害成这样的,心理阴影到今天还没消散。前几天又被我打了一拳,躺在床上要死不活那么久。要是我再动拳脚,他不恨死我啊!”
“那你现在怎么办?”南宫春燕问。道路不通,硬闯不行,还有什么办法?
“怎么办?凉掉!”南宫春花翻个大白眼,“事到如今,也只能等他们一家人慢慢消气了。”
“要不 …我去给你说说?”南宫春燕提议道。
“算了。”南宫春花立即否决,“你去了,我怕那位韩大人又以为我们拿权势来压人呢!四年前的那一幕我不想再重演。而且,你最近事也够多的,还要安胎,你能从百忙之中抽点时间来听我牢骚,我已经很满足了。”
“哎,可怜的花花。”南宫春燕走过去,同情的抱抱她。
“是啊,我好可怜。”南宫春花叹息,埋头在南宫春燕怀里,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哎,好久没有帅哥美女看了,只能在燕子身上找点弥补,聊以自慰。
“对了,房子已经给你找好了,不比顾家那个小院差。大军不日就抵达凤凰城,等你拿了休书,我就派人去接你们母女过去。”南宫春燕拍着她的背,轻声道。
“还是燕子你最好了。我决定了,再也不要理那些臭男人,这辈子跟定你了!”南宫春花窝在她怀里,闷闷道。
南宫春燕失笑,推推她的脑袋。“你就信口乱说吧!怕就怕,到时候,一旦你家小白释出点善意,你肯定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了!”
“才不会呢!”南宫春花从她怀里抬起头来,言之凿凿,“我又不是真犯贱,被人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去?吃了这么多次闭门羹,我也会累也会倦的,他们以为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哦?真的吗?你打算放弃了?”南宫春燕挑眉,不信。
“好吧!我承认,如果……嗯……他愿意回来对我道歉,并保证以后一样对我和娃娃好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南宫春花想了想,如是道。还一副跩兮兮的模样。
“啧,还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南宫春燕嗤笑。
“是啊,我就是对他余情未了。谁叫我那么喜欢他呢!”南宫春花大方承认。
正文 第五卷 相公你好腹黑
第一章 夫妻重逢
顾家四公子从军四年,凭借其智谋,为我军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如今衣锦还乡,被封为太常寺卿,光耀门楣。
返家之日,圣上亲自送至宫门外,以示重视。顾家老爷得知,高兴得合不拢嘴,大摆宴席庆贺,着重请来家有待嫁闺女的官中同僚,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前院丝竹阵阵,热闹非凡,相对而言,后院这边就显得寂静得多了。
“娘,芙儿要吃莲藕!莲藕!”
“好,给你!”
“哈,娘最好了!””
“娃娃,来,张嘴,为娘赏你一粒花生米!””
“啊 —— 呜!”
“耶耶,成功!”
“小兰,这个鸡腿是赏给你的,奖励你成功盗出这么多美食,让我们也能搭一搭那位顾四少的顺风车,好吃好喝一回!””
“多谢小姐,这是奴婢该做的。””
“这么客气做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过来,一起吃!”.
三个女人一台戏,吃吃喝喝热热闹闹,小小范围内的欢快气氛俨然不输前院。
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房外,静静疑视着窗上几道漆黑的剪影,很快便分辨出哪一抹是属于她的。
“南宫春花...”轻轻念出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名字,他低垂着眼眸,嗓音低哑。闻其声,仿佛情人间的低语,似乎想将它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一般。
房内,小娃娃从一只大大的鸡腿里抬起啃得满嘴是油的小脸,看向自家娘亲,含糊不清的道:“娘,有人在叫你!””
“胡说!夜深人静的,又是我们这么偏僻的角落,谁会 ——””无意间的一瞥,瞧见窗外一抹陌生的人影,南宫春花的话头止住了。
屋内的嬉笑声顿时停了下来。
回过头来,和小兰对视一眼,小兰转身护在小娃娃身前,南宫春花起身去打开房门。
“南宫春花?”
刚打开房门,没等她开口问出来者何人,便听到那位入侵者率先发问。
“我是。”南宫春花心一惊,吸口气镇定道,反问,“你是哪位?””
“顾俊清。”对方沉声回答。
“顾俊清?”南宫春花眨眨眼,““谁啊?不认识。””
不是 ...似乎......这个名字……不止是有点耳熟?好像前段时间才听谁提起过的。
对方似乎愣了愣,才低低笑道:““夫人,四年不见,难道你竟连为夫的姓名都忘记了吗?”
说话间,似乎还有点埋怨的味道。
“为夫?—— 哦!哦哦哦哦!””经他这么一提醒,南宫春花总算恍然大悟,便对他两手抱拳,大声道,“原来是你啊!顾家四少,久仰久仰。””
““夫人过奖过奖。”顾俊清也抱拳,客气回应。
“不过,”,寒暄过后,南宫春花顿了顿,狐疑的眸子在暗处的他身上逡巡一遍,不解道,““身为今天的主角,你不是该在前院和他们喝酒赏美的吗?怎么宴席进行到一半,却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