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叫奴婢带了些吃食,等小小姐醒来后热一热,给她吃吧!要是还疼,便差人来告诉,大小姐自有安排。”
“知道了。”南宫春花难得温顺的点头。
将手中的食盒交付到小兰手中,女子咬咬唇,来到穆子寒面前,斜眼看了他好久,才从鼻孔里重重的出了口气,郑重道:“穆公子,我家大小姐有一句话叫奴婢转告给你。”
“说。”穆子寒看着她,轻声道。
深吸一口气,女子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冷声道:“你是怎么保护自己妻儿的?竟让她们当众被欺负成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
一语既出,穆子寒与南宫春花都悄然变色。
穆子寒是猛地沉下脸,神情冰冷犹如地狱修罗,高大挺拔的身躯也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吓的对面挺直脊背站立的女子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的假象,狠狠的抖了一抖,赶紧跳开,离他远远的。
南宫春花也是惊讶不已。便走上前来,不解的道:“绿玉,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你明知道他不是——”
“三小姐,这话是大小姐让奴婢说的,奴婢只是负责传达而已呀!”站在门边,女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做出随时落跑的姿势,才对她吐吐舌头,俏皮的道。
不小心对上穆子寒森冷的眼神,她赶紧低下头去,暗暗在心中埋怨:可恶的主子,每次这么惊险的事都让她这个奴婢出马,不怕她的小命被这些人要了啊?明明知道地位卑微的她气场根本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每每看到这些人面色铁青却只能隐忍不发的模样,又真的真的好刺激哦!
南宫春花皱眉,“燕子这话什么意思?”
“主子的意思,奴婢不敢妄自揣度。大小姐说了,穆公子这么聪明,自然是心知肚明,三小姐您有何不群,问穆公子便是了。”绿玉勉力笑笑,道,“大小姐交代的任务完成,奴婢告退!”
说完,不敢再看穆子寒,赶紧踏出大门,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喂,你......”不能投下一颗石头扰乱一池湖水,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就丢下这个烂摊子不管不顾的先溜了啊!
南宫春花追了几步,却也只能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力的叹息。
回身,发现穆子寒周身的怒气已经消散,正一脸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深奥问题,便走过去,推推他的胳膊,小心的道:“喂,你说她刚才这话什么意思?你们都是聪明人,给我坦白点说行不行?我笨,实在是听不出个中深意。”.
穆子寒静默不语。
“喂,你说呀!”南宫春花再推推他。
穆子寒抬眼,轻轻看看她,笑了。
妻儿,妻,儿....
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宇,垂眸看看面前一脸紧张的南宫春花,再抬眼看看床上平静沉睡的小娃娃,他淡淡的笑了。
不可否认,刚才那个女子不敬的话语确实让他心生怒气。只是不知为何,每当回想一遍这个称呼,他心中的怒气便减弱一分。
直至现在,心中浮起的淡淡喜悦甚至完全覆盖了先前的怒意。
这一笑,叫南宫春花遍体生寒。
赶紧后退几步,防备的看着他,眸子里的疑惑更深了。“喂喂喂,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啊!怎么不说话,还笑得这么淫荡干什么?姑娘我可不是给你YY的!”,
穆子寒依旧是笑,伸出手去,抚上她的素颜,轻唤道:“小花。”
“呕!”
不行了!好恶心!好肉麻!
南宫春花浑身一颤,一掌拍开他的手,摸摸他的头,不解的道:“你怎么了?被她的话气得胡言乱语了吗?”
第十九章 本是富婆
“呜......”
可爱到不行的小娃娃盘腿坐在小凳上,可怜兮兮的抱着抽疼的脸颊,哀怨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好菜,发出一声又一声悲鸣。
啪!南宫春花一筷子敲上她的头,幸灾乐祸的道:“小家伙,早告诉过你脸痛就不要一下子吃这么大一口了,嘴巴张得大大会扯痛伤口,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自找罪受了吧?”
“啊!”头被敲得生疼,理所当然的,可怜的小不点叫了好大一声,抱着头跳起来,蹦到穆子寒身边,小嘴嘟得高高的,委屈的道,“爹,娘欺负芙儿。”
穆子寒垂眸,纵容的揉了揉她的头顶,道:“别伤心了,爹喂你吃。”
“好啊好啊!”小娃娃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赶紧手脚并用的怕上他的膝头,张大嘴等着他喂。
“周伊芙!”南宫春花轻皱眉心,一掌拍上桌子,冷冷道,“你娘我没教过你,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察觉到自家娘亲的不悦,小娃娃垮下小脸,小小声的应道:“有。”
顿了顿,更小声的道:“可是.....芙儿脸疼。”
南宫春花摇头,轻声道:“脸疼不是借口。下来,自己的饭自己吃!”
“哦。”好痛苦。可是娘亲的话不能不听,于是小娃儿乖乖的从穆子寒膝上爬下,坐回自己的小凳上,小口小口的吃饭。
看着她一脸悲沧的往嘴里扒着饭,还不时捂着小脸发出几声痛呼,穆子寒向南宫春花投去埋怨的目光,不理解的道:“你怎么这样,我喂她一两次不好吗?芙儿还只是个孩子,而且,女儿家,本来就该是用来宠的。”
南宫春花不赞同的摇头,道:“适当的疼宠当然没问题。但是依你这样有求必应,会把她给惯坏的。”
“是吗?”虽然明知她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自己的主意被违逆,穆子寒还是不爽的绷起脸,看起来比小娃儿还不开心。
南宫春花猛翻白眼。
这个男人……没救了!
“哇......好饱。”吃饱喝足的小娃儿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皮,嘻嘻笑道,早已忘了方才餐桌上不和谐的一幕。
南宫春花万分羡慕她的天真无邪,心想:要是某个男人也和她一样心性,他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
“吃饱了就去走走,运动远动助消化!”不去看那个让自己郁闷的男人,牵起女儿的手,她号召道。
“好啊!”小娃娃从小凳上跳下,另一手牵上穆子寒,“爹,走,溜小孩了!”
“啊?哦。”穆子寒怔怔道,随着她们一起慢慢走。
三个人并肩走在羊肠小道上,不安分的小娃娃东摸摸西瞧瞧,一个人又跳又叫,把个气氛渲染得生动活泼。
南宫春花歪歪头,狐疑的看着身边依旧在沉思的男人,不解的道:“想什么呢?你不会真被绿玉先前的话给气到不正常了吧?”
她怎么觉得,从绿玉走后他就一直很诡异?诡异的动作,诡异的言语。反正......就是一切很不对劲!
到底燕子那句话有什么魔力啊?为什么她想破了头就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呢?偏偏每问一次,这个男人就很淫荡的笑一次,笑得她心里直发毛,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算了,还是下次遇上燕子的时候问她好了!
穆子寒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在想,刚才这一桌菜,选料上乘,做工精细独到,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让许久未好好吃一顿饭的他胃口大开......吃撑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他打死不会说给她听,免得又被她理解为自己依旧看不上她家的饭菜,再一顿拳脚伺候,
原来是在想这个。
南宫春花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那又怎样?别人特意送来慰劳娃娃的,多久才能尝到一次,当享受的时候就该享受一下,不是吗?”
见她摆明了不愿多说,穆子寒笑笑,转向自己更为在意的一个话题:“今天那个白无常,似乎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公子,你怎么认识他的?”似乎还特别相熟。
按照道理来说,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本不可能有所牵连的。
“他呀!”说起那个男人,南宫春花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道,“一个多月前,我带芙儿出去玩,遇上他和黑无常,不巧听见他说了三个字,心情不好,就赏了他一块香蕉皮,哈,没想到他就华丽丽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再前几日,不是跟你说了要去找男人吗?没想到不仅一个男人没看上眼,倒是和一个猥琐男人吵了一架。一时不爽,动起手来,砸了人家酒家的桌椅板凳,然后跑掉了。可怜他和黑无常,被人当作我们的同伙,抓起来,要求赔偿所有损失。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总不能叫不相干的人替我背黑锅吧?但是那天我们确实没带多少钱,所以我今天出去,主要目的就是想还他们钱。”
很像她的作风,穆子寒在心里暗道。
“如此说来,你们迄今为止也才见了三次面?”他又问,语气中满是不信。
看她对那个男人说话的语气,看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他总觉得他们似乎早已认识,二人之间还有些不寻常的气息流动!这些说不出的不寻常,让他不晓得为什么,不爽到了极点。
而后,绿玉的一句话,让他茅塞顿开,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了。
只可惜,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却和芙儿一般心性,根本不把男女情事放在心上。真是头疼!
“是啊!真的只有三次。”南宫春花自是不知他的苦恼,径自快乐的拍拍手,道,“太好了,把钱还给他了,我们从此就两清了!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上他我就不爽,而且这次更惨,害得娃娃......”
抬头,发现女儿早已脱离自己的手,正体力充沛的追逐着纷飞的蝴蝶,她不由的浅浅一笑,微微摇头。
她能和他两清、最好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太好了!穆子寒在心中暗道。
看到小娃娃脸上已经淡到快要看不出来的指印,不觉暗叹那药的效果果真是好。
再想想近日前来拜访的那女子所说的话,听她的口气,似乎天下皆在那位‘大小姐’掌握之中,比自己还要狂妄得多。不难想象,那位公子,不知将要发生何事,反正不会是好事就是了。
不知为何,当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竟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不过 ...说到还钱,穆子寒不觉又问:“你怎么会有南海珍珠的?”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黑珍珠!
提起这事,南宫春花的眼睛也亮起来,对他翘起大拇指,赞道:“不说我还忘了!原来你也认识这珠子啊?你真厉害,把它描述得跟天下至宝似的!”
这本来就是天下至宝好吧?穆子寒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自己不识货,就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南海珍珠本就珍贵,拳头大小,毫无瑕疵的更是稀世珍宝。加之你手上的是黑色珍珠,那就更加罕见了,多少人一辈子散尽家财也求不到的!”
“哇,原来这珠子这么值钱啊!”选择性的忽略掉他鄙夷的字眼,南宫春花睁大眼,啧啧叹道,原本她还以为要是一个能卖个几十两银子就谢天谢地了的说。还好自己以前没傻到拿它出去换钱。
兴冲冲过去,将玩耍的女儿拉过来,捋高她的衣袖,将她细嫩的胳膊送到穆子寒眼前,南宫春花又道:“来来来,帮我看看,娃娃手上的这串珠子值多少钱?”
低头,入目所见一串看似普通的手链,淡淡的清香随之钻入鼻孔,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穆子寒的眼睛再次睁大睁圆。
“这是百位高僧为之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天的百年沉香木所制香珠对不对?”他失声叫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弄的?”
“别人送的,”南宫春花道,举起女儿的手晃一晃,急切的道,“快说快说,这个值多少钱?”
穆子寒沉吟一会,缓缓道:“举世仅有这一串,你说值多少钱?”
“那不就是无价之宝了?”放下女儿,南宫春花兴奋的道,随即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闷闷道,“也就是说,卖不出去,只能戴在身上玩玩了?”
穆子寒想了又想,还是不能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串香珠本来就是趋吉避祸之用,给芙儿戴着不刚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把它换成银子?”
“也对哦!”南宫春花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的看法,“那就给芙儿好了,反正咱也不差这点钱。”
穆子寒奇了,“你有很多钱吗?”
“还好吧!”南宫春花搔搔头,道:“像刚才那珠子,我那里还有一大盒,每天给娃娃当玩具玩的。”
专心于路边小花小草的小娃娃突然抬起头,眨眨圆圆的大眼睛,道:“爹,娘,是不是这个?”说着,搜啊搜,从身上搜出两颗大大圆圆的珠子来,献宝似的送到穆子寒眼前。
两颗珠子,颗颗都是珠圆玉润,与上午那个别无二致,几点泥渍也遮掩不去它周身灰紫色的柔艳光晕。
穆子寒眼前一黑。
“你......你把它给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