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嬛想要的宠眷和地位却自是不会少——看来,她这个二公子正妻的地位,极有可能不保了啊!
再怎么说——就眼下情势看来,郭嬛已经完完全全地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叡儿看上去并不知道实情,应当是曹操和曹丕一手将事情压了下来。
“好,那就多谢丞相了。”心中虽说有些不是滋味,洛水却还是礼貌的行了个礼,走上前去,随曹丕等人走出正厅。
玉碎静无声(下篇)
曹丕的府邸与丞相府的距离并不远,洛水与郭嬛同乘一辇,颠簸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宅子甚为朴素,表面看去并不显眼,却处处透着清雅,有几处墙砖上的雕刻甚至有些违制的嫌疑,想来曹丕对这世子的地位势在必得。
“见过中郎将大人,见过郭夫人。”一见他们的步辇停下,一个主簿模样的人便径直走了过来,恭声道。
“吴质,你随我来一下,请桃华过来,安顿好夫人。”曹丕的目光在洛水脸上停驻了片刻,电光火石的刹那,却又将目光转了开来,神色依旧淡淡。
“是。”吴质微微点了头,没有问什么,只是默默地随曹丕离开。
不多时,一个穿了粉色衣衫的女子静静走来,看那衣衫上的刺绣花纹,竟是女侍中品级最高的。
“郭夫人,这边请——甄夫人,你还活着?”粉衣女子先是躬身向郭嬛一揖,停了一会儿,仔细看了看洛水的模样,忽的失声唤道。
“桃华,做你该做的罢,我已经不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了。”洛水看着郭嬛有些青白的脸色,喟叹一声,却只是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可是,甄夫人——中郎将大人只是暂命郭夫人统领府邸,明年再升正妻之位,并未说过要现在废黜你啊?”桃华有些不解的说道,洛水转眼看向郭嬛,果真看到她脸上流露的那一丝失望。
到底——还是等不及了,即便是她说过那个位置以后必然属于她,她还是不愿相信。
那样的话,她又有什么话可说?
“也罢,这些事情以后还是交给郭夫人,我自认才疏,无法做得如她一般细致。”洛水平静道,她此次回来本就不是为了争这名分,倒还不如顺水推舟让与郭嬛更加实在一些。
“是,夫人。”桃华微微点了头,迅速退下,临去时,同情的目光望向洛水,口微张,却仍旧未曾说出什么。
“桃华,先把小公子带回去安置。”桃华刚转过身去,郭嬛的声音便悄然响起。
叡儿当下便笑着牵了桃华的手,蹦蹦跳跳的随她离去,只留下洛水和郭嬛静静站在原地。
冬风有些凛冽,让洛水微微打了两个寒战。
“你到底还是回来了,而且——还回来得那么及时,好像有人通知了一般。”郭嬛微微垂下眼帘,嘴角淡淡的带上了一丝冷笑。
“郭夫人,这一次——真的是个偶然,对于中郎将大人的行为,我先前根本不知情。”洛水平静地说道,心中却明了这一次的误会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微微垂了眼帘,不去看她的表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夺走我身边的所有东西,包括正妻的地位,孩子,还有——子桓的心——”郭嬛忽的抬起头来,目光中锐芒夺人,其中那刻骨的恨意,让洛水也不由得微微苦笑起来。
“处心积虑么——未必,未必啊!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可知你所在意的东西,并非我所欲?”洛水淡淡一笑,轻道。
“那你回来,是为了平原侯?”郭嬛先是一愣,看见洛水表情不变,继续说道:“你要帮助他夺得储位,对否?”
洛水摇摇头。
“我不会逼迫任何一个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我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履行我的责任。”
“你怎知平原侯不愿要那个位子,若不愿,他又为何与杨修那群人勾结一处?”郭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抬起眼来,似乎是想要看一下她愕然的表情。
“你怎知,这是他愿意做的呢?说到底,倒也要感谢郭夫人的鼎力相助呢——方才的吴质,便是你举荐的罢!”洛水浅笑,不冷不热地顶回一句。
郭嬛张了张口,愕然片刻。
良久,她却只是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锐利如刀锋。
“甄夫人还真是聪明啊,五年未入邺城,竟还对这城中的事情明白无虞,难怪子桓会如此想得到你的助力,胜过于我。”
洛水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张大了眼。
方才她不过是将史书上的说法生搬硬套,真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郭夫人,我这些日子赶路赶得稍急了些,敢问可否赐我一处住地?”洛水等了一会儿,见郭嬛只是一径儿的沉默,便笑着问了一句。
“你跟我来罢——其实子桓早就为你特别留了居所,寻常人等不得入内。”等了一会儿,郭嬛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上。
洛水听了,微微一愣,少顷,也只是垂头叹息一声,嘴角露出一丝有些嘲讽的笑意。
也难怪郭嬛会恨她,就冲着曹丕这等“痴情”表现,本就对曹丕有意的郭嬛怎么可能不打翻了醋坛子?人性险恶,当初她并不愿相信郭嬛会改变,现在——由不得她不信了!
*** ***
曹丕为她准备的园子名为秋萝园,园子甚是幽静,四面白墙上种了深绿的藤萝,微风一过,墙面便是一片盈盈绿海。
秋萝,秋萝——
洛水将这个名字念上几遍,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却只是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她安置在园中,郭嬛便离去了,自始至终,二位曾经的朋友都未发一言。
一切都变了——她回来的初衷,又能实现多少?
洛水颇有些唏嘘地叹了一声,将手臂枕在脑后,静静躺于榻上。
躺了一会儿,她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许多古怪的梦。
梦中,有人粗暴地抓住她的衣襟,将她身上的衣物用力撕扯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入袖,想要像以往那样拿出银针,手臂却疲软软的,丝毫没了力气。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她被人无礼强占,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剧痛,她永远也无法忘……大约,也永远都无法原谅。
酒气扑了满鼻,让她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真的像要挣命般的挣扎,却在不经意间被人堵住了呼吸。
没有任何预兆的,有人猛然进入她的身体,本就虚弱的躯体经此一冲,入了骨的痛。
真真切切。
不对,这不是梦——
洛水猛然张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曹丕那双黑沉沉的眼,原本平静而幽深的眸子,此刻却写满了□的暗沉。他的唇覆于她唇上疯狂吮吸,双手亦在她身上狠狠掐过,粗暴地留下一个个青紫掐痕。
果然——她这具多病的身子实在是太令人无语了,轻轻一碰便会青了一大块,再别说这样用尽全力的掐捏噬咬。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的惊惧与恐慌,洛水只是死死地向锦被内收缩着身子,那时的阴影却说什么都无法散去,反而愈加的变本加厉。
“我杀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在她身体中大肆鞑伐着,曹丕的口中却阴沉沉的说出一句话来。
“痛——”洛水虚弱的呻吟出声,几滴眼泪自眼角滚落,她却再无力擦去。
她吃痛的呻吟,却只让曹丕的动作更加粗暴,呼吸经过处,辣辣的酒气冲了满鼻。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杀了你……”没想到曹丕说来说去就只是这一句话,让她惊惧之余又多出了几分奇怪——她没来得及做,怎么会被说成是不守妇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先去见子建……我就知道,你这个狐媚子……”曹丕阴沉地伏在她身上,只是喃喃地说着。
下身剧痛,每一次进入都仿若拆骨斩血。更可怕的是,越是痛,她的神智便越清醒。
认真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考虑一遍,她愕然地张大了眼睛,简直被俯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完全惊呆了。
难道说——那些人是他派去的?
难怪他会这么及时地跑来曹操的书阁,难怪——而且,他八成是误会过什么,可是……昨日晚间明明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什么也不会说——”平静的看着他,洛水忍着钻心剧痛,轻声道。
知人莫知心(上篇)
曹丕的动作微微一顿,固执地停留在她的体内,狠狠盯着她,目光中已不见任何□的影子。
他的目光如饥饿的兽,狠狠地盯紧她。
洛水微微侧过头不愿与他对视,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如青楼女子般肮脏不堪。
“你买凶追杀平原侯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说。”看见他这般的表情,洛水又补充了一句,心道你快停下吧,再折腾她的话,她这个月都别想动了!
曹丕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良久,他从她体内撤离,随手拿了件里衣,悠然穿好。
洛水垂首看自己的身体,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也太可怕了,像刚受过酷刑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简直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了,下身有些下红的迹象,也是因为他的动作太激烈,她这具弱到极点的身体实在招架不住。
这下可好,可能真要有些日子无法下床了——真是丢脸,刚回来就因为这种事情被折腾得虚弱不堪。
“以后,不许你再见他,你自己,也要禁足于此,不得外出此园,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等了一会儿,曹丕魔魅般的声音悄然响在洛水耳畔,紧接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派去许都传信的那个家伙,我也早就处理掉了……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妄想找任何人求救!”
洛水猛然张开眼来——她在由东吴离去之前,抱着试探的想法请了一位医馆小徒先行前往许都向伏后传讯,只为试试看命运是否真的无从改变。这件事情她还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便被他抓住了把柄……不过,想来曹丕又一次误会了她此行的缘由,那么……便任由他误会吧,这件事情,她无法解释。
他有些满意的看着她浑身青紫,气息奄奄的模样,见她的神色倏然一变,声音更是如同地狱修罗,冰冷中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之意。
“秋萝园——囚洛。中郎将大人,恭喜你——得偿所愿——”刚一放松下神经,疲惫便汹涌袭来。洛水痛得有些神智不清,全身微微发烫,只是从口中喃喃一句,将目光投向曹丕清冷如昔的脸,片刻转开,昏迷前,唇角尚留了一丝清泠泠的淡笑。
*** ***
洛水这一昏,便是整整三日,外加高烧不退,风痹发作——所有的旧毛病全都在这个时候找上了她,让她即便是昏迷了,也还是不得安生。
洛水醒来的时候,天色正是黄昏,如血的日光斜斜照进屋中,亦真亦幻。
仿佛打赢了一场大战,她只是静静地仰面躺于床上,身子一动,便是一阵疼痛。
胸肺间略有些冰冷,洛水咬牙忍着疼,一边咳嗽着,一边慢慢撑起身子,脱力地靠在床边,微掩了口,咳得浑身颤抖。
身子顿了一顿,洛水用力呼吸几次,忍痛俯身,拿起榻边的里衣穿好,遮住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青紫掐痕。
“甄夫人,这是中郎将大人吩咐奴婢为您准备的,您看是否合意。”听见咳声,屋外走来一个浅碧色衫子的小婢,十三四岁模样,一双眼睛大大的,水灵如潭,手中捧着一件浅红色的衣,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娇憨可爱。
“你是——”洛水仔细看看,颇觉这小婢眼熟,便随口问了一句。
“奴婢青漪,奴婢是赵姬的妹妹。”小婢眨了眨眼睛,回答得甚是认真。
“赵姬?”洛水回想半天也想不到历史上有什么赵姬,想来应该是曹丕宠幸过几次就扔到一边的倒霉女人之一,便只是略带疑问地看了青漪一眼。
“嗯,甄夫人,赵姬姐姐是中郎将大人四年前纳的妾室,嗯——好像是伺候一位夫人的,就连奴婢的名字,都是根据姐姐原本的名,由中郎将大人取来。”青漪似乎是有些犹豫,目光躲躲闪闪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