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我是如此害怕自己的小心思会被他发现,所以只能把那点小小的嫉妒心仔细的埋藏起来。
其实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那点嫉妒早就不复存在了,你从不知晓,我甚至在午夜梦回时,想象着你的模样。
咖啡色的□浪及肩,一身随意却不失礼的穿着,和我想象的那个人所差无几,那一刻,我有些窃喜,看,我是何等聪明,竟能够从那些听说的故事里猜测出你的模样。
我是知道的,你看着我出神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只是搜遍了脑海里的记忆,我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你,也许是和某个人搞混淆了吧,这样的认知让我心头窝了火。
我看得出你对我的躲避态度,或许你不曾知道,连第一次见面你送我回家的机会,都是我怂恿孙浩提出的,因为,我是如此期待和你的单独接触。
果然,你带着万分的不愿意答应了这个要求,那一刻,我是喜悦的,开心的想着能和你成为最为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或许这就是缘吧。
我总是在认识你之后,小心翼翼的在孙浩的嘴里打听着你的消息,每每听着他说你小时候那些怪异的故事,总会有一瞬间的窃喜,看,我认定的朋友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承认,当知道张未央和李秋实的存在,我的心是嫉妒的,嫉妒她们能够如此轻易的走进你的生活,嫉妒他们如此轻易在你的心底留下足迹,你或许不知道吧,我曾偷偷跑到她们所在的中学去过,只为了看一眼那两个能够在你心里存在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
我失望了,她们是那般普通,普通到丢到人群里也不见得会有人发现,我开始问自己,是不是把你看得太高了?这样的认知让我一度惶恐,暗自的唾弃着自己的摇摆不定,我对自己说着,你只是不习惯一个人,只是需要有人来安慰罢了。
我小心翼翼的制造着和你的巧合相遇,小心翼翼的看着你的神色,第二次见到你,你对我的抵触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大,我开始幻想,是不是我也在你的心底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当我看见你对那个电话的烦躁不安,那一刻,我猜到了,也只有那两个人能够让你如此吧,呵,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幼稚,用着老套的激将法,看着你眉间的反感,看着你不乐意的接通了电话,我知道,终究你还是听进去了。
不得不说,李秋实那通电话打来的时机让我差点爱上她,真的要对亏她了,要不然我又怎会有机会可以和你和衣而眠?
你可曾知道,那晚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心底无数次念过,在脑海无数次幻想过才吐出口的,背对着背,透过并不厚实的衣衫,你温热的体温直直流向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傲雪,傲雪……”只是这样叫着你的名字,内心的喜悦与幸福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你对我的话只是一笑而过,你又怎会知道,能够稍微靠近你的心一点,那样的铺天盖地的幸福感,一度让我差点落泪。
傲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名字开始出现在我的心间?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里多了一个你?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被分出一个特别的位置,只为了你?
亲爱的,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经历的每一件事,我都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头,我开始渴望能够和你游走一生,这样的感情无关情爱,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看着你,一辈子的期限竟让我觉得远远不够。
看,我是何其自私,何其贪婪,但是,为什么这样的自己竟不会让我厌恶呢?
只因为,那个对方,是你么?
第 59 章
其实我们都是凉薄的人、 就算当时被伤得彻底、 在冷静下来之后、 仍旧会淡淡的牵扯嘴角、 甚至于在某天后、 可以毫无忌惮的述说往事、
所以说、 时间真的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题记
傲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翻了,在灵堂后面的拐道口,爸爸正拉着那中年女人的手,距离并不太近,她也没有听清楚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胸口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一样,胀疼。
“王勇,我跟了你也有两三年了,也没强求撒子,前两天你说你老丈人死了要我来帮忙,我也来了,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我在你家给你打扫屋子,这些都不说了,现在我男人叫我回去一趟,你还不准我回去,你不觉得你过分了点?”
“起码等处理完这个事再说撒,我媳妇从深圳回来了,我现在也不可能提跟她离婚的事,等老丈人的骨灰安葬了,我再找个时间给她说这事,你不要跟我怄气嘛。”爸爸拉着女人的手,因为阳光照射的问题,傲雪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这样的对话,突然有一种后悔刚才往前走几步的动作,好奇心果然是伤人的利器。
傲雪躲在拐弯的阴暗角落,正好可以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放在身体右侧的手紧握着。
“其实你跟你老婆离不离婚对我来说已经没差了,跟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迈?你也是嘴巴上说得好听,王勇,我不可能跟我男人离婚的,毕竟孩子都大了,离婚对她的影响不好,我也没呕撒子气,这回事真的,我老家出了事,我要回去看哈。”
“我是说真的,反正她在深圳又不是没得男人,至于娃儿的事,傲雪以前都说过了,我和她妈离婚她没什么意见,你老家能出什么事?我承认,这么几年我都没给过你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很多事我都晓得,你为我做的这些,我其实也很感动,你就留下来吧,找个机会我再给媳妇讲。”
“……你这次……是说真的?”
“恩,真的,毕竟都没什么感情了,而且,我看她也有这个意思。”
“……我信你…… ”
于是,就算光线再暗,傲雪依旧看清了爸爸拥那个女人入怀的动作,耳朵有些嗡鸣,紧要的牙齿引得耳膜一阵刺疼,傲雪快步走出角落,回过头看了一眼仍旧停在那里的两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板着的脸让人有些害怕,那双本就黑得有些吓人的眼睛,仿佛透着血腥的光芒。
“嘿,傲雪,你刚才去哪里了?马上要吃饭了。”李洁站在灵堂门口看着快步走来的傲雪,迎上前说道,仔细一看,傲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你想太多了,刚刚我只是散了会儿步,反正在灵堂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傲雪勾起一抹笑,轻声说道。
“是吗?”也许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吧,李洁也没多想,牵着傲雪的手走到饭桌边。
“怎么刚回来就跑得不见人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奶奶阴阳怪气的说着,连身旁一直猛拽自己衣角的女儿也视若无睹。
“……”傲雪懒得跟奶奶回嘴,盛了碗饭低着头安静得吃着。灵堂里的DVD放得很大声,哀乐的曲调在空气里如何也挥之不去。
“哼,越来越不像话了。”
“妈!”傲雪的大姥姥皱着眉头出生制止着老人的暗讽,毕竟这种场合也不该说这些话。
“干嘛?觉得我说错了?这么些个长辈坐在这里等她一个人,现在倒好,她吃得倒是香,我们还得看她一个人吃,像什么话?”奶奶猛地将火气出到了大姥姥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奶奶,快吃饭吧,等会凉了。”傲雪低着头夹了块青菜放到奶奶碗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显的给眼前这个老人认输,猛然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果然,奶奶看见傲雪的举动也不好再说什么,闷闷的吃着饭,直到最后散席,那块青菜也没有动过。
李洁帮着傲雪把碗筷往楼上收拾,那个中年妇女站在一旁拿着抹布收拾着桌子,傲雪一直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有明嘲暗讽。
殡仪馆的车要在明天早上7点左右才到,还有一个晚上的守灵,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哀乐,傲雪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已经快被震聋了,连安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回荡的也是这恼人的旋律,皱着眉头将木筷子丢到大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李洁端着两盘凉菜走到傲雪身边问道。
“没什么,刚才没拿稳。”说罢,傲雪端起大盆准备上七楼。
“还是我来端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娇气。”傲雪话里带刺的看着中年女人说道,也不去在意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多难看,绕过她跟着李洁开始爬楼。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切,有这么明显?”傲雪撇了李洁一眼,不服气的问道。
“废话,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你跟她绝对有什么过节,不过,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比你做得更过分。”李洁看着一直走在自己几步前的傲雪后背,淡淡的说着。
“其实我倒不是因为你给我说的事才那么对她的。”
“哟,看不出你还挺大度?”
“哼,什么大度,我只是看多了这种事而已。”
“那……那我说如果……只是如果…… ”傲雪听到身后犹豫不决的声音停下了正在往上爬的脚步,转过身看着李洁。
“有什么话就明说,吞吞吐吐的也不像你。”
“呵,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你爸因为她跟你妈离婚了,你怎么办?”李洁看着傲雪的脸上的笑容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瞬间变得古怪,也暗自恼怒着自己居然会白痴到问出口,有些后悔,“那个……我也没什么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傲雪‘恩’了一声,转过身继续上着楼梯,“就算他们离婚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那时的李洁没有看到,在背对着她爬楼梯的傲雪,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狰狞,端着大盆的手指泛着白,指甲被盆子边沿的塑胶刺弄得坑坑洼洼。
第 60 章
君一生骄傲、奴一世相陪、
这句话不知何时被记在心底,正如我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为你改变一样,
还记得么,我曾说过,每天会为你少吸一支烟。
——题记
看着外公的尸体被搬上不锈钢管做成的床上时,傲雪正站在火葬场隔间的家属休息室,整个大厅其实并不算大,两排木椅倚着墙规矩的排列着,大门的正前方,是一台可以看到火化前最后一幕的电视。
被允许送外公最后一成的是傲雪的妈妈,还记得就在刚才,工作人员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将冰棺打开时,四周不再压抑的哭声,外公瘦了,其实用瘦这个词来形容,傲雪觉得有些不太恰当,隔着一块薄薄的类似于玻璃的镜片,傲雪从未如此仔细的看着安静躺在冰棺内的老人。
上辈子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傲雪任由那些可以称之为温暖的小虫一点一滴的腐蚀着心脏,纵使心底涩得紧,眼眶里却依旧无泪。
“你们决定谁进去了吗?”工作人员麻木的走在最后,将红色的布帘再度拉上,看着没有歇斯底里哭泣的爸爸问道。毕竟,送最后一程这种事,一般都是最亲的人,而且最好是男士,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男人和女人先天的差异才会如此清晰的体现出来。
“这……”爸爸为难的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外婆以及小姨她们。
“……还是我去吧。”从早晨踏出卧室门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妈妈,沙哑的说道,傲雪看得见她眼睛皱纹缝里亮晶晶的泪痕,傲雪也感觉得出来,妈妈此刻不过是在苦撑,但,终究没有阻止,也没有提出要跟着进去之类的话,她能理解的,妈妈是想在最后,为这个生了自己,养了自己,却十多年没有尽过孝心的老人做点什么。
人逐渐往另一间房间走去,两边的椅子被坐得满满的,傲雪收回了准备踏进大厅的步子,靠在门沿,电视机里除了一间空空的房子什么都没有出现,当然,不能忽略房间内墙壁上黑色的铁门。
李洁在早上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赶着回了家,毕竟,她也接近两天夜不归家了,大厅里气氛明显的悲伤,甚至可以算得上绝望,傲雪深深吐了口气,直到电视机里推着一张白色铁床的人影出现,才走进大厅,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踏进去,
看着白色的薄单被扯下,看着妈妈颤抖着趴在床边哭得声嘶力竭,傲雪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外公瘦得只剩一张皮包裹的脸。
铁门被打开,妈妈被工作人员从地上扶起,疯狂的想要冲上去抓住被直排轮推着前进的床,外公的尸体被移到了铁门内,重重的合上,周围纵使一些不太熟的朋友也不禁红了眼眶,傲雪站在大厅正中。
没有她们那种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