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号,直接转变为敢怒不敢言;等看了信笺,又知道何氏企图下毒谋害未来的临王妃之事,吓也吓死了,差点要把嫁妆陪给颜家!
所有的事,江氏毫无隐瞒,全部告与颜封听。
家风如此不正,何氏母女胆敢下毒,两位侄女又落到这般下场,颜封自然是震惊的!自从李氏故去,他基本把整个后院都交到母亲余氏手中,孰知最后竟是如此个结果。之前他听信余氏的话,把先前李氏的悲剧,全部怪在了李氏头上,现在看来,他与余氏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以余氏现在的病情,他也无法再对她说上点什么。
辛苦了大半辈子,再升迁基本不太可能,论及子女,颜境颜谧根本不认他这个父亲,清卿还小,颜成一门更是一团糟!颜封不由得深深抑郁了,唯有续娶的妻子能够让他心中宽慰一二。江氏的品性和行事章法,让他不得不心中敬重。
相比长兄的抑郁,颜成则直接傻了眼。有一天回家,发妻不见了,屋中的摆设(何氏的嫁妆)不见了大半,据说被大嫂和离了!又过了两天,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不见了,据说被大嫂送到庵堂里当尼姑了!
颜成欲哭无泪,想要老母亲评一评理,发现老母亲起不了床,也不说了话了!想要长兄主持下正义,孰知长兄看到他眼睛就要喷出火来,吓得他赶紧落荒而逃……
好在又过了一个月,新的夫人又进了门(他也是前一晚才知道,自己又要当新郎官了……)新夫人姓刘,也是商贾出身,年近三十,相貌平平,好在性格温顺,行事贤惠,既不拦着他去小妾那里,也不拦着他去看他的宝贝儿子。于是,又过两天,大嫂要把他的庶子送给刘氏抚养,他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在大嫂面前,异议也没啥用啊,搞不好一生气,把他颜成也一并赶出门去!
……
就这么短短一个月,江氏又把颜府料理了一遍,人口更简单,又添了孙氏这个帮手,日子越来顺心悠闲了起来。
可以说,从小到大,江氏的偶像是自己的嫡母,因为她可以决定江府里许多女人的命运,庶女们,媳妇们,丫鬟们。自从嫁到颜家,江氏一度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也成了嫡母一般,可以决定颜府后院里诸多人的命运。于是,她迅速掌管了颜府大小事务,令许多人听命于她,却未从其中获得丝毫快乐。
经由之前种种,经由颜谧的一言,江氏惊觉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目标,生活过得没滋没味。对比操控他人,她更应该探索的是自己的生活。
幸好,她还有后半辈子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而颜府终于不再那么乌烟瘴气了,颜谧却收拾书籍,准备搬离颜府,因为颜境与纤素的亲事怕是马上要提上日程。
不过在搬走之前,她写了封信笺给颜境,让他有空的话,给江氏问问脉。毕竟,颜境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心情应该不错,对于往昔的恩怨,自然没那么在意,想让他来给江氏问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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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朝廷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民间却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广大靖州人民,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主要标志是樱姿的点心铺子生意越来越好,本来嘛,这首辅小姐开的点心铺子,不仅是达官贵人,广大的平民百姓,也都想来见识一番:嗨嗨,咱如今也能吃上首辅小姐平日里吃的点心了,不对,还是首辅小姐亲自动手做的点心呢!
于是,樱铺的生意炙手可热,不管是白天还是傍晚,门口都排起长龙!生意最好的某天,所有的厨子厨娘都分身无力,纤素见状,好心地去厨房给他们烹制了顿简便的午膳,下了个手擀面,做了两样小菜,结果,得到樱铺上上下下、包括樱姿在内的一致称赞!
樱姿做生意做上了瘾,便善于发现各种商机,她本来就觉得纤素做饭好吃,不过她一直吃首辅府的大厨长大,也没有特别上心。现如今发现了这么个一技之长,她干脆提议纤素在樱铺对面,开家私房菜,搞不好能一举超越玉馐楼、美膳坊之流……这样,她们姐妹两个联手,等于包揽整个靖州烹饪界最顶尖的一块了呀!
樱姿越脑补越开心,忙碌之余,对着面颊飞红的纤素碎碎念了一天生意经,承诺借无息银子给纤素,顺带帮她解决账房先生、营业执照等等等,不过纤素只是笑,却没什么其他反应。
樱姿按照自己的经验,想到要做生意,特别是开创一片事业,先要解决的是心魔。
于是,等到颜谧来了,说了一会话,准备告辞时,樱姿转换风格,对着纤素道,“你还能躲在这里一辈子不成?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想法,要勇敢面对那个人啊,直接解决啊!”
颜谧笑了,本来这样的话,哪会出自樱姿之口。樱姿原本如同最柔美的樱花,如今也盛开得这么热烈有力!
纤素终于道,“今天,我同你一道回去罢。”
颜谧笑着摇摇头,“你比我命好,今天有人来接你。”
纤素的脸立刻又红了,她跟在颜谧身后,迟疑地出了门。樱姿大笑着目送她们。
孰知,出了樱铺,拐角停着两辆车辇。第一辆簇新的,一看就是新买的。车前立着踱来踱去、看上去有些紧张的颜境。五六米开外,听到响动,车辇上下来一个人,却是齐盛,他望着颜谧,轻轻笑了。
颜谧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禁也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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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颜境约见过颜谧一次,一见面,先递上两本珍稀医书,关于疯癫等的中草药。颜谧满意迅疾得收了书,却望着他大笑,搞得他总是又羞又窘,终于准备开口,只见颜谧笑着摆手道,“不枉我是你的亲妹妹,可是帮你折寿算过卦了,对的起你这两本书了。你俩倒真是一对,还能长长久久!”
颜境先听到“折寿”、“算卦”两个词,不禁眉头一皱,想细问一下。颜谧住在他那里时,便忙于折腾那个卦盘,他不是不知道,更为她担心。结果,等一听到什么“一对”,又不禁脑袋开始发晕发烫,什么都忘了!
等他终于降了点体温,找回了点清明,颜谧又展开调侃的功夫,“咱们兄妹感情再好,媳妇也得您自己搞定吧!”
颜境无语:“没想让你帮我搞定!我自会与她说。”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您还不赶紧的,还想怎么样?”
“就想问一问你,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决定还俗了。”
“经历过什么,难道您就要改主意了?”
“怎么可能!”
“那你自己去问她吧!”
颜境继续无语,绕了一圈,还赔上两本医书,结果白搭。
颜谧又笑不止,她想起了前世的一句歌词: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
因为,前方有幸福在等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将嫁
95
簇新的车辇之中,满是松木的香气,颜境与纤素对面而坐,空气中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
颜境怔怔看了纤素半天,看到她的脸红红,眼帘不安地掀动,带动睫毛翻飞,说不出的清秀可爱,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纤素,你这段时间是在躲着我吗?”
纤素羞红了脸,低头看着脚面,结巴道,“我不、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尴尬,颜境也不忍继续追问,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绛红色的绸布包裹着两个圆圆的东西,他小心打开,里面是两枚玉佩,他把玉佩递到纤素的眼前。
玉必有意,意必吉祥。
纤素愣了愣,“给我的?”
“嗯,一枚给你。”他笑着点点头。
纤素迟疑地接过那对玉佩。两枚白玉,通体澄澈,合在一起是一朵白丁香的形状,十分别致。
颜境指了指玉佩,特意强调,”另一枚是我的。”
纤素觉得自己像是浑身烧起了一团火,紧张得瞬间冒了满身的汗,手心冒出的汗,蹭得那枚玉佩滑溜溜的。
颜境送了她玉佩,这是一对玉佩,还雕成了她最喜欢的白丁香形状。
纤素心中慢慢溢满了甜蜜,她下意识地把玉佩翻来覆去地看,看得爱不释手。
颜境忽然道:“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不得不奢望,你永远能停留在我身边。”
他一把拉住了纤素的手,握得紧紧的,对牢她的眼睛:“我并不在意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迟疑抑或担心,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纤素被他的盯得脸颊微微发热,“我、我没什么担心的……过去那些,我早已释怀;我虽笨拙,也看得出你的人品,前程往事,相信你也不会在意。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她鼓起勇气,终于说:“可是,颜大哥,我资质一般、相貌平庸,只懂得种菜做菜和打理家务、不通医道药理、不通生意赚钱,跟颜谧、杨大小姐她们没法比。我这种人,注定只能过平淡的生活。你与我一起,也只能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你,你想清楚了吗?”
颜境的心终于放下,他郑重道:“能过这种平淡生活,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纤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愿意。”
纤素又低声补了一句,“我也想过了,比起开私房菜馆,我更愿意一辈子做饭给你吃。”
什么私房菜?颜境先是迷惑,后来听到“一辈子”,心神彻底荡漾起来,他轻轻地,轻轻地拥她入怀,把一枚玉佩挂在了她的脖颈上。
……
不知不觉,车辇已行至颜家小宅前,这一路已成为被永远铭记的甜美时光。
下了车辇,颜境又道,“明日,我去订一块门匾。”
纤素想起,她搬来后,有一日还问过颜境,为什么宅子上没有挂门匾,当时颜境淡淡一笑,说没必要。
没想到他还记得,还改了主意。她不无疑问地望向颜境。
颜境携起她的手笑道:〃成了家,这里才是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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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马车上,齐盛扶着颜谧上来,开口便问道:“你是不是为他们两个算过卦了?”
颜谧心下一抖:“你怎么知道?”
齐盛了然地望着她,“你这么为他人想,若不是先知,哪能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地看八卦!”
颜谧刚想反驳:她可不是乱为被别人着想的烂好人,不妨被齐盛敲了一记脑袋,他差点要没收她的卦盘,还严声道,“别忘了反噬之说!”
颜谧连连点头,忐忑之际,干脆趁此机会,把妮娜之事也说了,又把颜清卿到妮娜宫里做宫女之事也说了。以她颜谧的能耐,顶多把清卿分到重英宫中,在宫里还是要靠齐盛罩着呢。毕竟是她半个亲妹子,也不能太受委屈了不是!
齐盛听得直皱眉,颜谧生怕脑袋上再挨上那么两下,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今日从哪里过来。
齐盛知晓她的伎俩,却也回道:“乐都王府。”
颜谧一下子想到了陈菲,毕竟,她是明郡主唯一嫡出的女儿,也是乐都王妃的外甥女,不由得问起她来。
齐盛比她想象的知道的多一点。
陈菲生出来就是个小胖子,优渥的环境之中,更是一路圆滚滚的长大。这种体型,在郡主府中人人赞美,入了宫,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几大家族中的小女孩,没几个愿意跟陈菲一道玩,当面背后,还是嘲笑调侃她。对于此,陈菲又委屈又气愤,非常讨厌入宫。这一点,她又坳不过父母家长。
那时候,夏皇后还未死,齐盛当时还与齐承麟一起玩弹弓,唯独齐辉比陈菲大上两岁,已经很懂事。众人之中,只有他,能够照拂她,还愿意对她笑一笑。他的笑容是她童年最阴暗之时的最明媚一笔。
宫选之前的两年,陈菲闭门苦读、减重。可是,两项任务只完成了一项,许是因为内分泌的缘故,她很难瘦下来,只是背完了大多数的书,还在宫选中败给了颜谧。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按照家族之前的谋划,她还是被指婚给了齐辉。
她煎熬着、兴奋着、幸福着,等着嫁给他。她足足有十四年没有见过他。再一次见面,她将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将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腥风血雨。
她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
出乎颜谧所料,陈菲究竟是否死于他人之手,无从判断。毕竟,齐辉一死,陈菲必定心如死灰。此时,家族中再作何安排,已经不再重要。
颜谧看出了陈菲的野心,却看错了陈菲野心背后的东西。
此刻,她无声地为陈菲叹息。
距离齐辉、陈菲之死已有将近两个月,朝野更是紧张万分,齐盛又恢复到了不寐的状态。他不愿意睡,也不能睡。对此,颜谧也只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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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前面一趟出门,看尽世道险恶,颜境想尽快娶纤素过门。两人皆是无